这里是山脚下的一处遗址,泥石流爆发当天,冲击了这一片村庄。
“全都是石头了。”苏笙走上前,恰好脚踩在了一个硬硬的物体,他俯身捡起来,是一枚旧币。
“那是我们的!”忽然有一个小孩儿跑来,从苏笙手里夺过那枚硬币。
苏笙看去,两个小孩儿手里拿着小铲子,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些小东西。
这些小东西都裹着泥巴,看不清是什么。
苏笙好声好气地问:“这是哪里来的旧币?现在都已经把旧币兑换完了呀。”
男孩说:“一个哥哥送的。我还有旧的纸币呢。”
男孩掏出来一张,炫耀道。
苏笙快速瞥一眼,又指了指他们手里的工具,又问:“那你们在这里挖什么?”
“考古!挖宝藏!!”男孩儿提起这个就开心,“你看,我挖到了一个小铁盒!”
男孩儿炫耀地打开铁盒,里面放着碎纸,已经变黄了。
苏笙一惊,还是先问了小孩儿:“能拿给我看一下吗?”
男孩儿只愿意将铁盒递近一些,让苏笙看里面。
苏笙看清楚这纸张模样,转身就想要喊“秦司”,又忍住了,只说:“大家……这纸的样式,和赵琴最后给我的那张结婚邀请纸一模一样。”
四散探查的几人走了过来。
苏笙说:“这是不是证明赵琴确实在这里待过。”
林霖研究了一下那些纸,说:“这是故意撕碎的纸,得拿去检验科拼一下。我联络一下,正好问一下检验科那边,看赵琴的衣物出结果没。”
两小孩儿一开始还不想要给,秦无筝一看过去,就乖乖双手奉上了。
男孩儿送上以后,还绕着秦无筝嚷嚷:“哥哥哥哥,你的信息素好好闻,是我喜欢的棉花果味。”
苏笙一听,扭过身来,看见那个omega男孩儿虽然有些怕秦无筝,但还是主动上前去拉。
男孩儿也许是被强烈的信息素吸引,忍不住去亲近秦无筝。
秦无筝却没有理会,甚至避开了男孩儿的触碰,只对华韧说:“去买点棉花果,他饿了。”
华韧这老实的小老头听话地点头:“好好好。我那早就准备得有,肯定招待好。”
男孩儿被拒绝,嘴巴一张,刚要哭,就被华韧一巴掌捂住了。
若不是调查司等人还要在这里查看,华韧下一秒就能把这男孩儿拖回村里,锁起来!
那边林霖仰头看了一眼:“华老,看这痕迹,当时没有淹没所有村子吧。幸存者……”
华韧叹口气:“是没有淹完,但这当时只有靠山脚的屋子住着人啊!这里是我们当时临时给那些beta和omega搭的,刚好有几个村民过来送被子,然后就……”
“没有幸存者?”林霖问。
如果还有幸存者,能再多提供一些信息,或许对了解赵琴的死有帮助。
现在的线索太碎片化了。
华韧想了想:“好像有一个幸存者。其实当时警司赶来得很快!因为那天晚上有两个o人发生了争执,警司还没走远,泥石流爆发了,救出了一个小队的omega,叫什么……我记不得了……当时是送去了季国国属医院哪!”
秦无筝一愣,突然想起了什么来。
当他去季国国属医院接王医生时,王医生接送的就是那唯一幸存者!
***
以下回忆:
秦无筝看向那个病人,是一个年轻的omega,还戴着氧气罩。
王医生见了,解释:“唉,这是12.26永河泥石流的幸存者。按理咧,是该送去汴京的,但永河离汴京太远了,怕他撑不到那么久,还是送来了我们这里。”
***
秦无筝迅速拨通王医生的电话。
秦无筝:“王医生,要麻烦你了,告诉我一下当时泥石流幸存者的信息。”
王医生匆匆跑去翻了电脑,回来汇报:“查到了。叫永无夜,是樱国人。外文名字叫泽北慕。现在还未苏醒……”
“永无夜”,很陌生的一个名字。
但是“泽北慕”……
秦无筝脑海中翻过一串人名,从中捕捉到了熟悉的名字。
“泽北慕……好熟悉……”秦无筝正在自已的记忆宫殿中寻觅,那头传来林霖的声音。
“秦司。”
林霖捂着通讯器,看来还未挂断就过来了:“秦司!重大发现,赵琴袖子上留下了血迹!根据血迹分析,找到了主人,是一名樱国逃难人员,当时季国开展自助自救时,被永河县接收登记,名字叫——”
“永无夜?”秦无筝截断了。
林霖一愣:“是……您怎么知道……”
秦无筝说:“永无夜,樱国人。他在5.17大灾害的时候,流浪到永河县,被永河县接收,永河县登记了一个季国名字。实际上他叫泽北慕。”
林霖一愣,昨天是他去查的情人名单!所以他对这个名字很熟悉。
“泽北慕就是郑谅的情人……也就是说郑谅的两个情人。永无夜和赵琴。当时都在这里?”
“是,永无夜还是唯一的幸存者。不过目前还在昏迷。”
林霖低声:“您意思是这起自杀可能不简单?”
秦无筝眯了眯眼:“巧合多了,可就不是巧合了。查一查这个永无夜,还有赵琴袖子上为什么会有永无夜的血迹。这一点还不好查……得去问一下华韧。”
林霖点头:“还有刚才张云栋发现了一件事,他说这泥石流的山头上,好像石头颜色不对劲。”
秦无筝仰头:“石头颜色?”
林霖“嗯”道:“肉眼初步看不对劲,还要再调查。他专业就是自然环境,说的话还是值得借鉴。”
秦无筝巡视一圈:“这永河县……有点意思。”
等他巡视到最外围,看见那两个男孩在那跳石头,一跳下来差点摔倒,苏笙这傻子就跑过去接,结果只有苏笙摔了,小孩儿屁事没有就跑了。
男孩儿还对他做鬼脸:“……你好笨啊。”
苏笙还生气:“我接了你你怎么还说我?”
男孩儿冲着苏笙拍了拍自已屁股,一溜烟就跑了。
只剩下华韧小老头,抬手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弓着腰去扶起了苏笙。
华韧说:“他啊——被宠坏了。山神最喜欢他,他就觉得自已厉害了。”
苏笙虽然不怎么信神明,但喜欢了解这些,听了就问:“您这里的山神是怎么样的?”
华韧冲着山头,双手合十,微微鞠躬:“永河县的山神大人无肉身,梦中他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那怎么知道山神最喜欢这小孩儿呢?”
“拙梦他啊,经常梦见山神大人,而且他能说出山神大人喜欢吃什么。”
“哦?山神大人喜欢吃什么呀?”
“最喜欢吃棉花果,第二喜欢吃跳跳糖,第三喜欢吃巧克力。”
苏笙点头:“倒是和小孩儿喜欢的一模一样。”
林霖他们走过来刚好听见最后一句,林霖不由嘀咕:“这怕就是那个叫拙梦的小孩儿自已喜欢吃吧……”
在无神论者看来,所有有神言论都可以用科学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