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替身攻们为我打起来了【完结】>第50章 “我闻峋的东西,就算不

  50

  偌大操练场上,几十只皮靴踏在塑胶操场上的声音沉稳有力,整齐划一。

  褚弈身体微斜地倚靠在篮球架上,长腿交叠,皮带束出紧窄结实的腰线,扎进裤腰的黑色短袖T恤下,八块腹肌凸起明显的轮廓。

  没接到外出任务的时候,他大多时候都待在军营里,和其他教官一起操练新兵。

  日头接近中午,那边的教官下令解散,一群新兵蛋子乌泱泱朝食堂奔去。

  一名眼神清澈的男生从这边路过,笑呵呵地和他打招呼:“褚教官好!”

  褚弈还是维持着靠在篮球架上的姿势没动,整个人罕见地散发着一种颓丧和懒倦。

  他微一颔首算是应答,但看见几个新兵蛋子脸都快笑烂了的清澈又愚蠢的脸庞,也忍不住轻嗤一声,问那个笑容最灿烂的男生:“吃个饭这么开心?”

  当事人还没说话,旁边的人便立刻笑嘻嘻地帮他答道:“哎哟,褚教官您是不懂了,这货不是吃饭开心,而是刚交了女朋友,仗着自己有老婆,成天到处显摆呢。”

  有老婆亲的男生还没来得及锤自己话多的兄弟一拳,就立刻感到头顶飘来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一抬头,只见身形高大宽阔的男人,桀骜俊朗的脸覆在篮球架投下的阴影中,琥珀色眼眸下睨,瞥了眼他胸前刻着名字的铭牌,唇角挑起一丝冷笑:“叫王栋是吧?”

  王栋虽然不知道忽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但霎时跟个鹌鹑似的,杵在原地不敢动了,唯唯诺诺答:“是的教官。”

  剩下几个人也愣在了原地,下意识站了个标准军姿,看着脸色陡然转阴的教官,不敢说一句话。

  他们虽然刚来不久,对每个教官的脾气还不甚了解,但听说这位褚教官战功赫赫,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少校军衔,只是脾气凶了点儿,训练严酷了点儿,但向来平等公正,赏罚分明,从没人说过他的脾气这么阴晴不定啊?

  不等几个人想明白,褚弈已经面无表情地下了令:“王栋,跑十圈。剩下的,三圈。”

  “啊?”四个人顿时呆愣愣地张大了嘴,实在想不出自己是哪里触了这位煞神的霉头。

  “十五圈。”褚弈掀起眼皮,声音冷淡,“还有问题吗?”

  “没没没没有了。”几个人连滚带爬,哀嚎连天地滚去跑步了。

  收拾了几个爱显摆的新兵蛋子,褚弈脸上却仍笼罩着一层阴沉。

  他伸手从裤子口袋里摸了根烟出来,下意识想点,但拿在手里摩挲了几下,又放回去。

  姜渔不喜欢他身上有烟味,他的烟早在前几年就戒掉了,也就是上次得知姜渔又一次骗了他,心中躁郁难以排解,便又没忍住捡了起来。

  今日天高云淡,春阳明媚,照得嫩绿的林梢微微泛着金光。

  褚弈望着这番明丽春景,脑中却浮现起姜渔皱着鼻子,说他身上味道好难闻的娇嗔模样。

  他垂了垂眼,最终还是站起身,把兜里一盒贵牌香烟都扔进了垃圾桶。

  男人墨色的浓眉拧起,英挺的眉宇间溢满烦躁。

  他原以为,将手上的证据发过去后,闻峋一定会和姜渔分手,毕竟,没有男人能够容忍这样的欺骗与羞辱,更何况此间涉及的人是闻峋的亲生哥哥。

  可他没想到,自从姜渔自从订婚宴那天被闻峋带回去,就没再从闻宅里面出来过。

  那座宅子不仅广袤,防卫还严密得像铁桶,简直比军营的看守还牢固,就算他一个人能找到机会翻进去,要把姜渔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从里面带出来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甚至,虽然明面上没什么消息,但他听到一些风声,说闻峋在继续准备原定于下月初的婚宴。

  姜渔未免也太招男人喜欢了。

  褚弈攥紧了拳头。

  即使遭受了这样的欺骗与羞辱,知道了这就是个薄情寡义的小骗子,也依然有人为他前赴后继。

  他银牙紧咬,野兽般的金眸中浮现出一抹势在必得的阴狠。

  既然挑拨无用,那就只能硬抢了。

  *

  姜渔这几天都没再看到闻峋。

  他没问管家男人去了哪里,反正上次他都已经根闻峋摊牌了,就算见了面也没什么话好说,闻峋不来找他,他正好乐得清净。

  姜渔还跟以前一样,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吃饭,吃完饭就一个人在庄园里闲逛,有时候去泡泡温泉,有时候去舞蹈房里跳跳舞,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只是,他不再像从前一样黏着闻峋,一个小时不见人就要打电话,声音娇嗲嗲的,缠着人说想你了。

  晚上也不再睡在主卧那张留下许多亲密回忆的大床上,而是搬进了一间宽敞的客房,拿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具进来,免得闻峋哪天发疯,又不给他裤子穿。

  姜渔也没有再试图逃跑,上次已经试过了,单凭他自己的力量,怎么都不可能跑的出去。

  再者,闻峋没收了他的手机,游戏室里的电脑虽然能联网,但不知被人做了什么更改,只能浏览网页,打游戏看电影都没问题,但不能发消息出去,那些通讯软件更是连下载都下载不了,摆明了不让他向外界求救。

  姜渔觉得这实在是有些多此一举。

  毕竟他认识的人就那么几个,现在他的所有前任都已经癫成了疯狗,他不可能再向他们任何一个求助,而唯一的朋友杨昕仪,只是无权无势的普通上班族,帮不了他不说,姜渔也不想把朋友牵扯进来。

  他想过了,闻峋不是褚弈,男人生性高傲冷漠,原本是一朵不可采摘的高岭之花,原则和底线都很分明。

  按照闻峋的脾性,不可能在知道这些后还把他留在身边,男人现在最多只是不甘心这么被他耍了,想要报复他,从他身上找点尊严回来,等时间一长,闻峋对这种报复的把戏腻味了,总还是要跟他分手的。

  总归他现在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坏也就是被男人翻来覆去地草一草罢了,反正以前也不是没经历过,也不可能再比这更坏了。

  那他还慌什么,就在庄园里慢悠悠过一天算一天,等着闻峋草完他消气了,他就离开这里,随便到哪儿去过日子。

  就这么不慌不忙地过了快五天,他没有见过闻峋,也没有收到过来自闻峋的任何消息。

  正当姜渔以为闻峋都把他忘了的时候,一天下午,闻峋突然闯进卧室,把正在午睡的他从床上拉起来,丢给他一个定制的黑色礼盒。

  姜渔打开,里面是一套做工精致,用料昂贵的纯白色手工定制西装,和上次订婚宴上的西装是同一个牌子。

  闻峋声线冷漠,仿佛是在下命令:“换上。”

  姜渔坐在床上,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做什么?”

  闻峋又不放他出门,让他穿这么隆重给谁看?

  “领证。”男人薄唇冰冷地吐出两个字。

  姜渔瞪大眼睛,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还打算和我结婚?你脑子没坏掉吧?”

  闻峋居高临下看着他,忽地冷笑一声:“怎么,不愿意了?之前不是求着我要结吗?”

  姜渔满不在意地撇撇嘴巴:“那我也不知道你刚订婚就变脸,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结婚了,我们分手吧。”

  他说得理直气壮,一点心虚都不带,好像闻峋的变脸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闻峋简直要气笑了,都说人心都是肉长的,可他发现姜渔的心是真和别人长得不一样。

  他的心是一颗坚硬的琥珀,里面包裹一具名为闻淙的骨骼。他极度天真,也极度残忍。

  对于欺骗玩弄他人感情这种事情,姜渔心里不会有半分愧疚,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上除了闻淙,其他所有人、所有事都无足轻重。

  闻峋突然两步跨上前,大掌卡住少年瘦削的下颌骨,一字一句道:“姜渔,你记清楚了,你既已入了闻氏族谱,就不可能再从闻家走出去。你就是死了,化成灰,也只能和我埋在一起,这辈子都别想再去勾引别的男人。”

  少年脸颊上还带着刚睡醒的淡红色印痕,头发微乱,显得整个人慵懒又柔软。

  他被闻峋掐着下巴,却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困惑地望着站着跟前的男人,似乎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你明明都知道我喜欢闻淙了,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你不是很讨厌我吗?”

  闻峋没说话,姜渔却感觉到他掐住自己的手掌骤然用力,力道大得他吃痛地叫出声。

  “疼!不要捏我!”少年被捏痛了,瞪起一双圆眼,凶巴巴地瞅着他。

  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明明柔弱不堪,却还要竖起看似锋利但并无太大作用的爪子,在强于自身数倍的猎食者面前挥舞。

  恍惚间,闻峋竟觉得这情景像极了他们的热恋期,姜渔还是那个对他满心依赖的、喜欢对他撒娇的甜心爱人。

  他松了手。

  闻峋站起身,像一把刀锋般立在柔软的少年跟前,眉眼冷峭,字句清晰:“我闻峋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了,不要了,丢在地下室里生灰,也不可能拿去送给别人。”

  姜渔最终还是穿上了那套西装,然后任由一群化妆师造型师在他头上脸上摆弄。

  和闻峋起争执没有意义,总归最后受罪的还是他。

  不过,姜渔也的确存了想借着这次出门领证,试试看有没有机会跑掉的心思。

  毕竟他之前能那么安分地呆着,是因为确信闻峋不可能继续和他结婚,总有一天要放他走的,可没想到这人看着长了个人脸,内心性格这么阴暗扭曲,居然打算把他扔在这里关一辈子。

  姜渔表面很镇定,但内心总归还是生出了一点害怕来。

  他现在觉得比起闻峋,徐晏书都显得没那么变态了,褚弈这条恶狗都变得眉清目秀。要不还是出去找机会,借路人手机给这两人发消息求救好了...

  但他的计划很快破灭了。

  姜渔怎么也没想到,闻峋直接把拍结婚照的摄影师,请来了家里,现场搭了个幕布。

  于是拍照的时候,少年的表情就不太好看了,唇角向下耷拉着,漂亮的杏眼瞥向一旁,很不情愿的模样。

  摄影师说:“两个人靠近一点,夫人可以挽着先生的胳膊,动作再亲密些,脸上也笑一笑。”

  话落,姜渔一动不动,下巴冲着远离闻峋的方向高高扬起,半点也不配合,一副你爱拍就拍,不拍滚蛋的样子。

  他上了浅淡的妆,衬得唇红齿白,明眸黑亮如玛瑙,漂亮得惊人,此刻耍脾气的娇态,像只美丽却高傲的猫儿。

  摄影师竟不由自主地看得呆了呆。

  闻峋注意到那边投来的视线,眼眸浮现出冷意。

  他伸手,将少年垂在一旁不来挽他的手握在掌心,动作强硬又充满占有欲地把人拉过来,紧紧贴着自己,对摄影师道:“就这样拍。”

  折腾了快二十分钟,照片总算是拍好了。

  姜渔立刻便甩开闻峋的手,也不顾现场还有那么多外人看着,径直丢下男人上了楼。

  闻峋倒是也没生气,带着两人的照片和各项资料直接去了民政局。

  登记结婚原本需要双方都在场,但钱权能使鬼推磨,对于闻峋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一个人办理也压根不是难事。

  很快他便拿到了两个红本本,上面清楚地证明了他和姜渔缔结的婚姻关系。

  闻峋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回家里,把结婚证摊开在姜渔面前。

  姜渔拿起来看了眼,啪地砸到他脸上:“丑死了,还没有闻淙一半好看。”

  闻峋攥紧拳头,脖子上青筋起伏几次,突然大步上前,将姜渔摁到墙上,没有亲吻,只是重重地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咬得出了血。

  他制住少年挣扎的手脚,唇角兀地挑起一个笑:“再让我听到那个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我就让人去挖了他的坟。”

  姜渔一双眼睛骤然瞪了老大,瞳孔里满是震惊,却又难以抑制地浮现出惊恐。

  他不敢说话了,连嘴巴里面痛也不敢出声。

  男人双眼如夺命的勾索般缠住他,唇角却在笑,那笑容甚至很愉快,放在这张覆盖着冰冷怒意的脸上,扭曲得诡异。

  他怕闻峋真的去掘了自己亲哥的坟。

  半晌,闻峋放开他,拾起地上的结婚证,秋风似的大步离去。

  男人来到书房,拨动机关进入到最里面的暗室,打开设有三重密码的防弹级保险箱,将两本薄薄的结婚证锁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