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
2024-04-27 23: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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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温郁金收到了甘遂做的蝴蝶翅膀。
淡淡的蓝,和他眼睛的颜色一样。
温郁金惊喜过后就一脸失落,甘遂问:“怎么了?”
“这是我的独门秘技,你怎么也会啊?现在我不是唯一一个会造蝴蝶翅膀的人了。”
甘遂把翅膀嵌入助听器,给温郁金戴上:“不,你做的仍然是独一无二的。”
“嗯?”
“你的图案和蝴蝶翅膀完全吻合,我做不到。”
“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温郁金笑了起来,“你不是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算得准确吗?”
“不好。”
甘遂望着温郁金,抹掉他耳边没抹匀的保湿乳,说,“我没办法准确表达我的情感,也没办法算准你的心究竟是怎样的。心口不一,分不清心是真的,还是说出口的话是真的,我已经混乱了。”
温郁金听出了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他几乎要倚到甘遂身上的身子坐直,思绪纷乱,混沌无解。
他知道自己一颗心全扑在甘遂身上,待在他身边会痛,离开更会痛,可是甘遂为了他,似乎做了很多错事,这么做,值得吗?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甘遂问:“是谁?”
没等保镖回答,文莱德出现在了窗前,手里拿着一张照片冲他们挥舞。
甘遂压住火气,问温郁金:“……他怎么会知道这里?”
“不、不是我说的!这几天我都跟你在一起,谁都没见。”
“我让人把他赶走。”
“等一下!”温郁金推着甘遂到窗前,打开窗说,“听听他想说什么,别这么冷漠。”
文莱德倒不在意甘遂的冷脸,跟他们问好后,把手里的照片递给他们,中文掺着德语:“那天看你们摔下去,我本想去帮你们,但你们太美了,我就私自给你们拍了一张照片,今天洗出来了,送给你们。”
温郁金接过那张照片,漫天的绿,他和甘遂在接吻,即使是照片,他也能感觉到微风拂面,满鼻青草味。
“拍得好漂亮啊,”温郁金赞不绝口,“谢谢你!甘遂你也快谢谢他呀!”
甘遂沉默了一会儿,用德语说:“以后请不要擅自这么做。请不要在社交媒体发布,麻烦删掉底片,谢谢。”
文莱德一头雾水,问:“为什么?”
甘遂说:“我和温郁金是私奔逃出来的,你的照片会让我们陷入危险之中,我不想失去温郁金,拜托了。”
文莱德眉头舒展开来,十分义气地拍了拍胸膛,说:“请放心,我会的。”
甘遂点了点头,温郁金一脸懵地看着他们交谈,悄悄问甘遂:“你们在说什么?”
文莱德哈哈大笑了几声,说:“我想跟你们交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
“不可以。”
“……”
文莱德一脸受伤地看着甘遂,这个看起来二十多的青年真的好冷漠,一点都不像他学到的,中国人十分热情好客。
“你别难过,他只是不爱交朋友,你跟我做朋友,就等于跟他是朋友了!”
温郁金尴尬地笑着,默默将冷脸甘遂的轮椅转过去背对他们,他拿了一袋青梅味糖给文莱德,“这是谢礼,太感谢你了,照片我们很喜欢!”
文莱德跟温郁金握了握手,跟他告别:“好!那下次再见,我得去放羊了。”
看着人走远,温郁金转身,甘遂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又生气。
温郁金抓了一把糖,在书房找到正在看书的甘遂。
甘遂听到动静,收回余光。
“你不是也喜欢那张照片吗?你在气什么?”
“我没生气。”
温郁金脸贴到书面上,歪头看着甘遂说:“没有吗?”
甘遂没说话,从鼻尖冒出哼声来。
温郁金撕开包装,把糖递到甘遂唇边,说:“你不说我可猜不到,以后还会惹你生气,告诉我吧,我不想看你总是生气。”
甘遂顿了下,张嘴含掉那颗糖,舌头舔过温郁金的指腹,也是甜的。
温郁金收回手,也含着指尖舔了舔,说:“说呀。”
“糖,是我买给你的,你送给他算什么事。”
“那么多,你想我牙齿掉光吗?或者是长虫牙,黑漆漆的……那我们……”
“温郁金……!不许说了。”
“怎么了?长虫牙你就不乐意亲我了?”温郁金张大了嘴,说,“我好像真的牙齿疼,你快看看……唔!”
温郁金被甘遂捞进怀里堵住了嘴,糖在他们口中来回滚动,酸甜的津液沾湿了他们的唇边,黏糊糊地滴到他们衣服上,温郁金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他推甘遂的手慢慢蜷缩起来,紧紧攥着,想要从甘遂口中得到更多空气,难舍难分,直到口中的糖彻底化开,甘遂才放开温郁金,唇边的丝丝缕缕慢慢断开,温郁金窝在甘遂怀里久久没喘匀气,粉扑扑的。
甘遂低下头,又亲了亲温郁金眉间的朱砂痣。
“你……”
温郁金说不出话来,不停吞咽分泌过多的口水,脸上的粉色浪潮慢慢变成红晕,现在才彻底回过神来。
甘遂把他抱起来,从书里抽出文莱德送来的照片,翻过面去,说:“我们写誓言吧。”
“……誓言记得就好,还是你记不住?”
“是你记不住。”
甘遂把笔塞到温郁金手里,催他,“写上面一点,给我留点地方写。”
温郁金全身都是软的,握笔也软绵绵的,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跟毛毛虫爬似的。
甘遂接过笔,一笔一画工工整整地写完,最后还写了两天前的日期,他拿书压着照片一角等风干,抱着温郁金,看向窗外连绵不绝的绿。
米白的窗帘随风起,甘遂内心从未如此宁静。温郁金靠在他肩上,抬眼偷偷看甘遂,甘遂目光悠长,专注又冷冽,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甘遂的脸,甘遂垂眸看他,温郁金在他瞳孔里,看见了属于甘遂野火烧不尽的绿意。
如果爱有形,便是草尖的风,连绵不断的绿草,永不消散,永不褪色。
温郁金轻轻地落了个吻在甘遂下巴上,喃喃自语:“我知道了。”
知道爱无声,知道……也许此刻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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