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此刻正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祁桑。

  他的头发是金黄色,脸上布满了诡异又妖艳的红纹,额间青筋暴起,脸色惨白,呼吸粗重,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周身的气场太过强大,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和这样的人共处一室,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

  幸运的是,这个人被固定在一张铁床上,手脚都拷上了厚重的锁链。

  那锁链几乎比祁桑的手臂还要粗,注意到这一点,祁桑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外面的军雌不敢进入这个房间,里面的这个怪人被绑在铁床上动弹不得,他现在暂时算是安全了。

  祁桑偷偷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为什么被关押在这个地方?

  他和自己一样,是被抓过来的俘虏?

  还是犯了什么错事,在这里接受惩罚?

  又或者两者都不是,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

  祁桑的脑海里天人交战,而那个男人却一直专注地盯着祁桑,眼睛里是藏不住地偏执与贪婪。

  被这种目光看着,祁桑心中警铃大作,这个家伙真是太奇怪了,为什么要用那种眼神看着他?该不会真是个疯子吧?

  想到这里,祁桑挪了挪步子,离男人远了点。

  可祁桑万万没想到的是,男人看到他的动作,竟然一改刚才的安静,拼命地挣扎起来。

  锁链被男人拉扯地哐啷哐啷作响,听得祁桑更加地心惊胆战,于是又往远处挪了挪。

  没想到这个举动让男人彻底疯狂了,他脸上的红纹由红色渐渐转为黑色,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拼命地想要挣脱束缚。

  祁桑心里忐忑,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那锁链那么粗,即便这个疯子再有本事,也绝对不可能挣脱束缚的!

  然后,祁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厚重的锁链在男人的挣扎下断裂开来。

  断了?

  那比胳膊还要粗的锁链竟就这么断了?!

  自己这是遇到了个什么怪物?

  难怪门口那两只军雌不敢进入这个房间,原来房子里关着个这么可怕的家伙!

  祁桑的嘴角微微颤抖,呆滞地看着那个男人挣脱了锁链后,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祁桑却不敢再次挪动步子,他怕那样会更加激怒眼前这个怪物。

  这个怪物太强大了,祁桑丝毫不怀疑他能够一把捏碎自己的骨头。

  祁桑的心突突跳得飞快,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了他这辈子最灿烂的笑容。

  祁桑很有礼貌地对着近在眼前的男人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闯进来的。”

  “你不要冲动,我们有话好好说。”

  然而男人并没有因为祁桑的话而有丝毫停顿,他径直走到祁桑身边,一把将祁桑搂在了怀里。

  搂在了怀里!

  祁桑的瞳孔微微放大,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除了亲人以外的人这样抱着,这种感觉别提多别扭了。

  而且两个大男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抱在一起合理吗?

  那肯定是不合理啊!

  祁桑内心万马奔鹏,这个人不仅是个怪物,而且是个变态啊!

  他这就是在明晃晃地占自己便宜!

  祁桑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下意识地微微挣扎了一下。

  似乎察觉到了祁桑的动作,抱着祁桑的男人微微一顿,然后把祁桑抱得更紧了。

  祁桑几乎要被抱得喘不过气,更可怕的是,那人竟然把头依偎在祁桑的肩膀上,不停地用鼻子触碰着祁桑的皮肤,仿佛在嗅着祁桑身上的味道。

  灼热的呼吸就这样喷洒在祁桑的脖颈间,祁桑痒得不行,却不敢继续挣扎。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一直维持着抱在一起的姿势。

  就在祁桑觉得自己都要麻木了的时候,男人忽然双腿一软,连带着怀里的祁桑一起向地上倒去。

  祁桑倒在地上,却没有感受到丝毫疼痛,因为男人充当了他的肉垫,没有让祁桑受到一点伤害。

  祁桑偷偷摸摸地挪动了一下脑袋看了一眼男人,震惊地发现男人竟然就这样睡着了,而他脸上的纹路现在竟然也消失不见了。

  祁桑又挪了挪胳膊,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挣脱男人的怀抱,却没想到男人即使在睡梦中,依然将祁桑搂得死紧。

  祁桑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难道自己要这样一直被这个男人抱着不成?

  自己现在担惊受怕,他倒是睡得安稳,真是不公平。

  祁桑原本以为自己要一直这样眼巴巴地等着男人醒来。

  没想到眼皮竟然越来越沉,就这样在这个如此危险的环境中,抛下了所有忧虑,也跟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

  房间里此时已经岁月静好,房间外却是另一片天地。

  德雷克医生找来的时候,便看见那两只抓捕逃犯的军雌,正站在元帅的专属治疗室前。

  他们眼里的担忧和忐忑藏都藏不住,看得德雷克脑门直跳。

  德雷克的脸色此刻沉得像冬日里的寒冰,他恶狠狠地瞪着两只军雌,冷笑道:

  “你们最好不要告诉我,你们非但没有抓住那个逃跑的雄虫,还让他闯进了元帅的专属治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