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骞承, 倘若我后面叫你祁爷爷,你要如何应对呢?

  看我今天晚上怎么收拾你。

  言映真坐在懒人沙发上,愤怒的啃卤鸡爪。

  味道针不戳, 打包带回去一份。

  不行,祁骞承会更加轻狂。

  在他内心疯狂演戏的时候, 一片黑色的阴影投下来。

  这是什么背后灵?

  言映真嗦着手指回头, 看见落地窗外面站了两个小屁孩。

  估计是他们祁家哪个亲戚的, 毕竟这两兄弟一个是植物人刚苏醒, 一个是没正经谈过恋爱的纯情霸总。

  夭寿了,祁家的人都绝绝子。

  言映真跟两个小屁孩大眼瞪小眼, 那两个人的眼睛直溜溜的看着桌上的零食跟玩具,哈喇子都出来了。

  言映真冲他们两个人扬眉——看哥不馋死你们哈哈哈哈哈或。

  然后转过头继续啃他的肉肉。

  这些都是我的,是祁爸爸给言宝一个人准备哒!

  还没有嘚瑟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拍打玻璃的声音。

  言映真眯着眼睛转过去, 看见两个小屁孩居然趴在玻璃上冲他做鬼脸。

  冲天辫女孩甚至唱起来编排他的儿歌。

  “小哥哥坏坏, 吃零食长蛀牙……”

  言映真扔掉手上的骨头,准备给他们一点社会关爱。

  手指刚落在落地窗门把上,一位清逸俊朗的男人出现在两个小屁孩后面。

  明梓夏的表情冷漠冻人, 加上个子高高的,站在两个还不到腰间的小屁孩面前,显得威严又盛气凌人。

  他往那边儿一杵,就没言映真什么事儿。

  言映真才刚刚推开玻璃门, 两个小屁孩哼哼着跑掉了,中途还不忘回头再次冲他做个鬼脸。

  挺讨打的。

  言映真冲明梓夏咧嘴一笑:“明哥,进来坐会儿不?”

  明梓夏唇角微微上扬, 脸上总算解了冻,有丝丝热意。

  “那就承蒙你盛情款待。”

  “客气。”

  言映真像个主人一样, 迎接住这屋的真主人进来。

  不开门不知道,闻到了外面新鲜的还夹杂泥土青草的空气,言映真才发现这屋里的空气,全混着他拆开后混着零食的味道。

  “还是大自然亲近。”言映真把门全部推开,微风一扫,“这可比任何空气新风机好用。”

  明梓夏的眼眸轻轻扫了一眼,淡然一笑:“阿承还真是宠你。”

  “他逼我来。”言映真轻巧解释:“于心有愧。”

  “唔。”

  明梓夏不置可否。

  想起祁

  骞承那刚醒来的植物人哥哥,言映真拿出成年人的社交礼仪,关心一嘴:“祁总的哥哥,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想到那个醒来,还不能下床已经在搞事的男人,明梓夏就头痛,“就那样吧,挺精神的。”

  “我还以为他现在柔弱不能自理。”

  “……”

  明梓夏问:“你跟阿承什么时候回深城?”

  言映真托腮想了想,“还没有具体打算,就这几天吧。”

  深城那么忙,祁总还要赶回去搬砖呢。

  “时间充裕的话,让阿承带你来疗养院看看他。”明梓夏看着言映真,笑意深长:“总归是一家人。”

  正弯腰拿快乐水的言映真手滑,差点把易拉罐直接扔地上。

  他嘴角一抽:“我跟祁总,不是你们想像的那样。”

  “哦?”明梓夏嘴角噙着笑:“作为家长,我问一句,你对于阿承是什么样的态度。”

  言映真:“……”这突如其来的灵魂拷问,好怕怕。

  这个明梓夏,气场太足了。

  言映真感觉自己被压制,这就是在客场的弱势吗?

  他沉默了几秒,“祁总是什么样的态度,我就是什么样的。”

  “不可能。”

  “啊?”

  “你要是跟他一样,就不会出口否认。”明梓夏上前一步,他的五官英俊立体,眼窝深邃,“看来照片的事,阿承还是守口如瓶。”

  言映真话锋一转:“明哥,你要是真把我当一家人,现在就告诉我。”

  明梓夏笑出了声,他发现这个叫言映真的人挺逗的,天生就有一种能让人轻松愉悦的技能。

  自他进屋后,好像一直都是在笑的。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感情。”明梓夏坚持原则:“我不会插手。”

  言映真失望:“所以一家人都是骗人的呜呜呜……”

  明梓夏有点招架不住,临走前补了一句:“阿承对你是真心的。”

  言映真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协议的事,明梓夏已经离开偏厅走远了。

  祁骞承的好,五感失衡的人也能感觉到。

  但言映真总觉得这“真心”二字太沉重,祁骞承不是那种对待感情轻浮的人,因此,缺少一个很重要的依据来论证“真心”二字。

  言映真不想去纠结这些事,享受当下就是最好的生活方式。

  他重新拿起那瓶快乐水,喝了一大口,还是冰的超好喝。

  偏厅的门被再次推开。

  以为会消失很久的祁骞承款款走来,言映真不禁感概:“这双开门,大长腿,八块腹肌人鱼线!我家祁爸爸是顶配版总裁大人。”

  在言映真吹彩虹屁的这短短30个字,祁骞承已经走到他面前,男人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往上抬,“刚刚吃什么了,嘴这么甜。”

  “我就是糖果本糖哒。”

  这明媚而生动的笑容,是近在咫尺可以触碰到的温暖。

  不在再是那个午夜梦回,想要捞,却连个影子都触不到的人。

  魂牵梦萦的这些年,祁骞承已经不愿再去回忆。

  看着言映真非常有感染力的笑容,令祁骞承心尖儿一颤,他几乎毫不犹豫将对方拉入怀里,重重地吻了下去。

  言映真刚喝过可乐,嘴巴里还有一丝甜味儿。

  祁骞承熟练地撬开他的唇齿,攻城掠地,独享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糖果。

  言映真被吻得迷迷糊糊,但还尚存一丝理智。他推了推祁骞承,对方不为所动。

  这是在祁家,而且周围人来人往,怪没隐私的。

  “呀,你赖皮!”

  “我没输。”

  “你踩线了,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

  外面传来小屁孩的争吵声。

  言映真趁机再次用力推开他。

  “不能教坏小朋友。”他瞪着祁骞承,轻轻恼怒:“祁总,穿条苦茶子吧。”

  祁骞承低头,看见他被吻得湿润又微微红肿的粉唇,心情大好。

  心情好就不计较这些,祁骞承搂着他的腰,“去外面走走?”

  “哦。”

  言映真跟他来到外面,两个人站在修剪得漂亮整齐的草坪上。

  祁家人真会选地,无论是帝都还是深城,皆在寸土寸金的地段,有一块闹中取静的宅基地。

  翠绿茂盛的树林,令人心旷神怡的深蓝色湖泊,蓝天白云,太漂亮了。

  祁骞承看见言映真呆呆的表情,低声问:“在想什么?”

  言映真眨了眨眼,握住他的手:“祁总,我不想再努力了。”

  祁骞承严肃:“想进我们祁家的门,没那么容易。”

  “我口嗨。”

  祁骞承为自己找台阶:“除非是真——”

  “祁总。”言映真好奇地问:“这湖泊可以游泳吗?”

  “……应该可以。”

  那句没说完的除非是真心喜欢我……祁骞承还没来得及讲。

  但好像并不是很重要,祁骞承默了一瞬,内心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言映真往前走了几步,又往湖边探了探,“深不见底,我觉得有水怪。”

  祁骞承科普:“人工湖,挖的不深。”

  言映真不理他,就像刚刚一样转来转去的。

  不远处的两个小屁孩,在水泥地面写写画画,冲天辫奶凶奶凶地说:“再来。”

  那个小花脸用袖子擦了擦鼻涕,又提了下裤子:“谁怕谁。”

  言映真觉得好好玩,小花脸应该是平衡感不太好,没跳两步就开始东倒西歪。

  祁骞承看着旁边,笑得合不拢嘴的人,缓缓开口问,“你在看什么?”

  言映真脸上的笑容僵住。

  “祁总,你小时候没有玩过?”

  祁骞承一噎。

  “我家宝宝没有上过幼儿园?”

  言映真大吃一惊,围着他转圈圈,“那你小时候的兴趣爱好是做作业吗?”

  祁骞承伸手想抓住晃得他头晕的人,结果言映真在室外特别灵活。

  一抓他,他就蹦蹦跳跳跑远了。

  “来抓我呀哈哈哈哈哈哈——”

  草坪上都是他欢快爽朗的笑声,那人本身就是冷白皮,又穿一件深色的衣服,衬得他更加白的晃眼。

  在灿烂的烈阳下,像是半透明。

  祁骞承轻轻叹气:“太阳大,回房间去。”

  言映真晃了晃脑袋:“我就不。”

  祁骞承双手叉腰,有点无奈又宠溺地看着他。

  “祁总,你童年没有快快乐乐地玩过吗?”

  “……上完补习班就没时间了。”

  他的童年跟大多数小孩不一样。

  是繁忙又紧绷的每一天。

  言映真跑了一圈,在祁骞承面前消停下来。

  刚才太活泼好动,现在额前布满一层细密的汗水。

  祁骞承想伸手替他擦汗,忽而听见他说:“祁总,看见我头上的光环了吗?”

  言映真搂住他的脖颈,软糯糯的声音对他撒娇:“言小天使邀请你一起去玩跳房子。”

  “我们?”祁骞承无法想象这画面,“多大的人了。”

  “多大都是我家的宝宝。”言映真拉长了音调:“好嘛……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