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也?”木马抬头。
楚诵顿住了,“没什么。”
木马忽然笑了一下。
“……”楚诵倒是感觉许久没有见过木马笑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是的。”木马说,“他只是因为疏于引导了所以扭曲了对亲情的概念。”
“那还不是喜欢你嘛。”
“不算是。”
楚诵懒得追究,“那你没把他炸死在监狱里吧。”
“他不就跟在后边吗。”
“啊?”
两人纷纷回头,果然看到了立在门后后的砝码。
“他什么时候上船的?我怎么没发现?!”楚诵愕然。
木马摇摇头,“应该是在我们之前吧。”
“哦。”
木马继续给楚诵刮挖两片膝盖上的死肉,然后又一点一点给他包扎好身上各式各样的伤口。
当看到楚诵背上的刺青时,木马动作打住了。
“回去洗了吧。”楚诵轻松道。
木马手轻轻覆在那片凸起的肉疤上,“我也可以洗吗。”
“不然呢,留着做猪肉质检报告吗。”
木马又笑。
几米外的砝码隔着门板玻璃,静静的窥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和哥哥一样的监禁号码……”砝码默念。
没一会儿,楚诵和木马就亲上了,起伏连绵的呼吸声比船外的碎冰声更夺人听闻。
“你弟弟还在看呢。”楚诵捂住木马的嘴巴,“赶紧的,下去……”
木马都不带回头看一眼的,“不管他。”
砝码也不肯走,也没人来轰他。
不过介于楚诵身体堪忧,木马也没怎么他,最后两个人也就光着膀子躺一块儿休息了。
砝码去外面的船舱找了张毯子打算进去给木马盖上。
但由于那两个人抱得太紧,十分令人生气的让楚诵也盖上了。
砝码还是不愿走,又立到一旁了。
天慢慢暗了下去,船身也逐渐晃了起来,看来快临岸了,浮冰变多了。
“到了吗。”楚诵迷迷糊糊的问。
木马说了个应该,又搂紧了人。
接着没什么动静,砝码站的太久了也有点困了,他犹豫了一下,也躺到了那张宽大的落地床上。
他背后一米就躺着木马,这让砝码心情很是复杂。
但他很快就被倦意笼罩了,即将沉睡之际,他感觉到这接地的垫子陷了下去。
他回头一看,幽暗的空间里,只见两个黑色人影叠到了一起。
砝码的睡意立马全无了。
几声厚重的低吁后,砝码更是如躺针毡。
“待会儿能不能让我洗个澡。”楚诵低语,“怪热的。”
“伤口不能沾水。”木马脸埋在楚诵肩窝里,“我不会让你出太多汗的。”
砝码坐起来,难以置信的低声道:“哥哥?”
但这声若蚊蝇的声音似乎没有人注意到。
楚诵浅浅的叫了一声,可能是因为痛,也可能是因为别的。
“我磕到了?”木马立马紧张起来。
楚诵两手环住木马的脖子,“没有。”
“哥。”
这声不是砝码喊的。
听到这个“哥”时,砝码也呆住了。
木马竟然管楚诵叫哥,还是那么明昭讨爱的一声儿。
“哥。”木马又叫了声,他半趴到楚诵身上,“我这样叫你了,你开心吗。”
楚诵扇了背上一巴掌,“那是我逗你的。”
“不是你和别人说我是你弟弟吗,哥。”木马揪住楚诵的头发,迫使对方仰起头和自己亲吻。
“你真是……”后面的话楚诵没能说明白,他也不想说得太明白。
老旧的床垫下陷越来越严重,砝码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哥,你们在干什么。”
正神迷意乱的两人表情一僵,然后不约而同看向声源处。
两秒钟后,木马冷静的吐了两个字:“出去。”
砝码感觉自己气得长发都要竖起来了,“你们不许做。”
木马准备再说点什么,却被楚诵抢了先:“你们两兄弟能不能看看场合过后再算账吗。”
“出去。”木马呵斥。
砝码气的牙痒痒,然后起身摔门走了。
“他是不是太喜欢你了点。”楚诵问。
“别担心,等我再跟他说明白。”
木马不想再讨论他们二人以外的事情,于是又把事情拉回了正轨上。
每次吻到楚诵空荡荡的右眼窝时,木马心里都要揪起来疼很久,“还疼吗。”
“不怎么疼。”楚诵也扒拉了一下自己的眼皮,“但是有点不习惯。”
“我会想办法再给你一只眼睛的。”木马承诺。
楚诵轻点了点木马的眉心,“怎么,把你的扣下来给我?”
“那你想要吗。”木马问。
“不要。”
“为什么。”
楚诵轻笑,“你瞎了更难看。”
“我很难看吗?”木马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没这么说。”
“那你说我瞎了更难看。”
楚诵点头,“是啊,谁让你瞎了。”
“那你瞎了。”
“行了,懒得扯那么多,赶紧完事。”
木马不乐意,“又不急。”
“什么时候了都。”楚诵将木马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能不能看看天时地利。”
木马一手撤下楚诵膛口上的纱带,仰望着上方的人:“那哥快点。”
“……”楚诵扇了木马一耳光。
木马没忍住笑了。
“让你得意了吗。”楚诵掐住木马的下巴,“笑?”
木马笑得更开心了,“哥真不禁逗。”
……
夜半,楚诵出来上厕所。
“哪来的烟?”楚诵问,“给我一支。”
砝码将手里的烟盒扔过去,“你为什么要接近他。”
“什么时候。”楚诵利落的点了烟并吸了一口。
“这种事还要我说明白吗。”
楚诵往黑夜里吐了一串白,不以为然:“你跟你哥是不是不太熟啊,你好像不太了解他。”
“他就是这么教你对付我的?”砝码抱臂,随意披落的长发搭在了肩膀一侧。
难怪木马会把砝码当场自己的复制品,其实他们是非常相像的,但木马面相要更薄凉,像雨天;砝码却要更明艳一点,但又不足以到热烈的程度,像满月。
“我没把你放在眼里。”楚诵说。
砝码上下再打量了一遍楚诵,丝毫没有在这个普通人身上找到什么特别之处。
“有什么问题吗。”楚诵觉得这两兄弟蛮好玩的,“在想你哥怎么就看上我了是吧?”
“不完全是,只是在想你命还真是够硬的。”
楚诵差点笑出了声,他一开始以为这砝码是个什么样的狠角色,结果就是个一点就燃的纸老虎而已?
“对,我命挺好的。”楚诵附和道。
砝码感觉这句话有点吃了亏,“所有事情结束以后,你要带他去哪。”
“带去哪?”楚诵掸了掸烟灰。
“少装疯卖傻。”
“就算我不带他也会跟着,难道你觉得是我缠着他吗。”
“别误会了。”砝码笑,“我并不打算干涉你们的事,我只是关心我哥哥的行踪。”
楚诵哦了一声,“他是你哥哥,肯定会告诉你的。”
“当然。”砝码黑脸。
“那你担心什么。”楚诵无奈一笑,“怕我们给你生个侄子吗。”
砝码扭头离开,还丢了句:“不知羞耻。”
……
登陆那天晚上,他们头顶上空竟出现了消失已久的极光。
“磁场恢复了?”楚诵问。
木马也有些疑惑,“不……近年磁场一直都很正常。”
“会不会是映像。”砝码跟上来说。
楚诵回头看了一眼来人,“什么。”
“有可能是从另一个时空转移过来的。”砝码说,“你们可能没有在伪城待过,那边的极光是真实存在的。”
木马这时突然想起他和楚诵误入的那个伪城,当时下的雨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有人在颠倒时空。”木马表情有点拧了。
“谁。”
“不确定,要先云娘会合才行。”
木马蹲下身,直接把楚诵背到了背上。
“我能走了,你放下我下来还能走快点。”楚诵要求道。
“这里滑冰多,到内陆一点再放你下来。”
砝码白了两人一眼,加快步子往前走了。
但也由于极光的出现,磁场反而变得有些不稳定,指南针失灵了,他们也一天联络不上杜云娘了。
在苍茫的冰川里走了四个小时后,三人不得不先停下来休息。
“天快亮了,你也歇会儿吧。”楚诵晃了晃身边人。
木马一直在思考着一件事,那就是这里作为极地,黑白夜未免过于更替太正常了。
再抬头看看极光,木马当即下定论:“天不会亮了。”
“啊?”
“我感觉……”木马面色凝重,“这里已经沦陷了。”
楚诵还是听不太懂。
“没事,只是猜测而已,找到云娘他们就没事了。”木马安慰道。
楚诵也怕木马太紧张,于是轻松一笑:“我觉得也是,睡吧。”
假寐一个小时后,木马睁开眼,天果然没亮。
他轻轻放开怀里的人,拿起地上的指南针出了山洞。
夜里的极地只有细微的海浪声和浮冰声,幽绿的极光还在,整个世界诡异得有些像被设定好的背景板。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木马一改面色:“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然后他的腰立马被从背后环住了。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