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改天他得跟他这二弟子取一下经才得。
“若真像你说的那般便好了。”
东方空无有些心烦意乱,对于东方无名,他实在是没辙了。
自打巫若走后,无名这孩子性子便开始大变。
他整日忙着处理家族内务,也没有过多的精力管教他。
不过,好在阿肆懂事,这些年也多亏了他看着无名。
对于无名,他是愧疚的,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
阎墨雨见东方空无因为东方无名的事发愁,拿起茶壶给他添了一杯茶,劝了一句。
“别想太多,容易头秃。
有些事,你也应当学学我。
小崽子不听话?揍一顿就好了。”
闻言,东方空无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法子,我可学不来。”
吓唬吓唬还行,真要动手,他可舍不得。
阿若在天上若是看见了,怕是会不高兴。
阎墨雨笑着回了一句,“随你,方法我可是告诉你了,是你自己舍不得。
届时,你可别怨我,说我不给你想法子。”
这方法,他都试过了,就这最好用。
棍棒底下出孝子,古今通用。
很多时候,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该动手时就动手,完全没必要惯着他,越惯越混蛋。
就像冥夜九幽,他跟他讲了几辈子的道理。
结果,这小崽子压根就没听进去几句。
“阿君,眼看着没几日就到年关了。
不如,你别回阳府司了,就带着小九他们去我那吧。
正好,年后不久就是我族内弟子大比,弟子大比过后就是群英大会了。
这期间,可以让无名他们带着小九进九龙渊附近的小秘境适应一番。“
东方无名踌躇半晌,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阎墨雨。
原本以为他会拒绝,没曾想阎墨雨只是稍稍犹豫一会便同意了。
“也好,就这么决定吧。”
东方空无说道:“既如此,那我们明日便启程回九龙渊。”
“这么急?不再等等无名?”阎墨雨坐直了身子,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东方空无还会再多留两天。
扶桑城的事虽然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但以东方空无的性子。
一般都会等将事情全部安排妥当才会离开。
“扶桑城的事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自有驻守弟子处理。
至于无名,届时让他与阿肆自行回九龙渊,我们便不必等了。“东方空无将目光落自窗外,眼眸中藏着些许惆怅。
阎墨雨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此刻,夜幕已深。
天上开始遍布繁星点点,一轮明月高悬于夜空之中。
在这样月色笼罩之下的扶桑城,却没了往日的繁华与热闹。
原本天一黑便灯火通明的扶桑城,此刻却只是稀稀疏疏的亮着半城烛火。
街道两旁虽然已经三三两两的有人开始出摊,却没几个人在街上闲逛。
倒是街边的一家小酒馆门口,有几个喝的烂醉的酒鬼扎着堆靠坐在一块,大声的唱着带有方言的小曲。
让人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感。
“抬头望,天光光。
低头看,眼慌慌。
明月高悬,阴风吹柳巷。
黑夜漫漫长,游魂街边荡。
欢喜鬼,抬花轿。
敲锣鼓,吹唢呐。
鬼新娘,掀轿帘。
深夜觅啊觅爱郎......“
阎墨雨虽然听不太明白,但却觉的挺入耳。
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东方空无,问道:”东方,他们这是唱的是什么?
怪好听的,你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
东方空无挑了挑眉眼,“你觉的好听?”
阎墨雨老实巴交地点点头:“确实是好听啊。”
“.......他们唱的是鬼嫁娘的曲子。”东方空无沉默半晌,才将曲子的名字说了出来。
“......鬼嫁娘?什么曲子取名这么阴间?”
阎墨雨听的眉眼直跳,就不能取点阳间的名字?
东方空无见阎墨雨没明白他的意思,只好解释了一遍。
“这首曲子大致的意思就是讲女鬼在一个明月高悬的夜晚,一路敲锣打鼓,吹着唢呐。
坐着花轿出来,游荡在街边,寻觅爱郎。”
阎墨雨:“……”到底谁这么无聊作了这么阴间的一首曲子……
“这曲子还挺特别,敢在夜里高唱这首曲子的人,胆子也挺大……”
东方空无笑了笑,“这曲子是有来源的。”
“什么来源?”阎墨雨一下来了兴趣。
东方空无见阎墨雨感兴趣,当即将记忆中从驻守弟子那听来的传闻,捡些重要的言简意赅的讲给他听。
“传闻百年前,在扶桑城柳巷之中的桂花楼,来了一名西域舞姬。
这舞姬生的花容月貌,我见犹怜。
扶桑城的男子皆被她迷的神魂颠倒,无一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大多数人背着自己的发妻,夜夜流连在花楼内,散尽家财。
只为看她跳一曲,午夜梦回。”
阎墨雨听得正过瘾呢,东方空无却突然停了下来。
“然后呢?没了?”
“口干。”东方空无说的是事实,今天他讲的话比他几个月讲的都多。
阎墨雨:“……”
最后,在阎墨雨的死亡凝视中。
东方空无硬着头皮连喝了两杯天山春雪,才开始接着继续说故事。
“那西域舞姬卖艺不卖身,即便是有人愿意出高价为她赎身,她都没有为之动容。
直到,她遇上了一名男子。
那男子自称是一名散修,容颜如画。
终日着一席红衣,透着一丝魅惑人心的神秘,无人知晓他是从哪里来。
他慕名去了花楼,为那西域舞姬,一掷千金,只为看一曲那传闻中的午夜梦回。
那舞姬自打第一眼瞧见那红衣公子,便深陷在他的美色中无可自拔。”
阎墨雨见东方空无又停了下来,这次不等东方空无自己动手。
他十分殷勤的从纳戒中拿出一个白玉茶盏给东方空无倒了一盅茶。
笑道:“这茶盏比茶杯要大,一盏可抵三四杯茶。“
东方空无:“.......有心了。”
阎墨雨笑了笑:”别客气,喝完我再给你添。“
东方空无:“.......”
为了听这故事,阎墨雨倒是舍得。
平日里这白玉茶盏,他可是宝贝的很。
旁人,碰都碰不得。
谁知,下一刻,阎墨雨又从纳戒中拿出了一个更为精致的白玉茶盏。
茶盏流光溢转,盏内还刻画着两棵栩栩如生的青竹。
相比于起来,他眼前的这个茶盏,干干净净,无任何装饰纹路。
反倒是细看之下,隐约可见有丝丝裂纹,看起来像是一个残次品。
东方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