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萧灼华带着敌意的目光,律青微微一笑,摁住萧灼华已经抓起一段铁链的双手。

  “我律青的命可不是那么好取的,萧公子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动了胎气就不好了。”律青温和的眼神闪出一丝凶光,萧灼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萧灼华闻言,默默放下铁链,费力地向车门挪动。

  律青想扶萧灼华一把,被他拍开了手。

  “别……碰我。”萧灼华厌恶地瞥他一眼,摸索着马车的栏杆,倔强地想要自己下车,这副破败的身体却虚弱得力不从心,险些直接从车上跌下去。

  律青像看小猫撒泼一样静静看他呲牙咧嘴,无奈地叹口气,把人强行锢在怀里,抱着他下了车,不顾萧灼华像条鱼一样激烈挣扎着乱动,平淡地说:“怕您摔到,多有得罪了,萧公子。”

  “放开我……什么狗王爷,光天化日欺负良家人……”萧灼华气得想哭,又挣脱不开,只能有气无力地骂,连说出来骂人的话都软糯得像棉花。

  “公子这话就不对了。我律青是有家室的正经人,哪能为难公子。”律青抱着容貌俊美无双的地坤目不斜视,将萧灼华稳稳放坐在林荫道的路旁。

  萧灼华早就忍不住了,扶着树干吐了个昏天黑地,却又不愿在敌人面前显得柔弱,别说痛苦的呻吟,呕吐声都压得几乎让人听不到。

  律青站在一旁守着他,胳膊环抱在胸前,见萧灼华跪在地上的身影颤抖不止,脸色难看得惹人心疼,酸水吐了一地还强忍着不肯发出声音,心想这不愧是顾煜那匹疯狼的人,两口子连逞强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兄弟,忍不住出了声也没关系,我媳妇怀孩子时也总是吐,我又不笑话你。”律青半开玩笑地顺顺萧灼华的背。

  “拿开你的脏手,……我不想看见你……”萧灼华语气发虚地说,律青听他应该是难受极了,不然他恶狠狠的话语怎么会变得像小猫嘤嘤的怪叫。

  律青悻悻离去,怕萧灼华生气了影响孩子,也不再他面前碍眼,回到马车去拿干净的帕子和水袋。

  律青盯着自己的一双大手看了一会儿,虽然粗糙了些,但媳妇教育过他要爱干净,虽然常年游牧打仗难免沾染污垢,但他一向习惯把手洗得特别勤,怎么会脏。

  律青憨厚地挠挠头。

  要不待会儿见着溪水再洗洗?

  似乎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律青疑惑地回头。

  果然,萧灼华已经不在原地。

  萧灼华弱不禁风的背影在不远的密林处若隐若现,看样子跑得很吃力,沉重的脚步越来越慢。

  刚刚还吐得险些不省人事,怎么跑得这么快。律青无语地撇撇嘴。

  律青几乎是毫不费力就追上了他,捏住萧灼华的后脖子把人捉住。

  “放开我,我要回去……”萧灼华带着哭腔委屈地说,向脖子后伸着手,用指甲乱挠律青,挣扎着还想跑。

  “这方圆百里都是荒山,你死了这条心吧。哎呀,小祖宗别生气了,你把我手都挠破了。”律青皱起眉头,看看自己手上渗血的划痕,像逮野兔一样把他捏回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