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请回吧。华儿近年百病缠身,还怀着孩子,身子确实是废了。再说,自打萧肃那条老狗死了,我便发誓不再伤人了。”萧灼华冷冷回答。

  “看来真如传闻一样,你隐退江湖,为顾煜埋了刀,从此画地为牢,心甘情愿为奴,连受气了都忍气吞声,和个窝囊废没什么两样啊。真是可笑啊,当年顾府落败后,你为了让父亲不再找顾煜那个小狗崽子的麻烦,答应为父亲卖命当刺客,冒着掉头的危险不知杀了多少政敌,蛊毒入了心脉,身子也因此垮了。可你的顾煜呢,他能活下来都是靠你暗中保护,到最后还不是说休就休了你?跟着三哥做事吧,三哥可是知恩图报,功成之后便封你做王爷。”萧鹤觍着一张杀气腾腾的刀疤脸可劲冲萧灼华笑,继续想要说服他,信香中的攻击性越发强烈,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味。

  “多谢……三哥好心,华儿……可无心做王爷。”萧灼华被信香压得说话都有些吃力,摁住隐隐发疼的心口,心想这可不是犯病的时候。

  萧鹤唳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变了一副奸邪的嘴脸,手中不知何时握了一只蛊毒的母虫,随意操纵几下,在萧灼华惊愕的眼神中得意地说:“吃硬不吃软是吧,看看这个,你一定和它相熟,我寻它可是废了好大功夫啊,这可是父亲控制了你多年的好东西。就算顾煜把你藏得再好又怎样?子虫将近,母虫蛰鸣,还怕我找不到你?”

  “啊!”熟悉的痛感如烧红的铁签一般刺入他本就脆弱心脏,萧灼华如同雷击一般,痛苦地向后倒下,靠着墙,捂住刺痛着突突跳动的心口。

  密集的疼痛如同千万只蝼蚁的啃咬,从心脏传遍他的四肢百骸,小腹炸开一阵刺痛,眼前顿时成了黑暗的一片。

  “哎呀,第一次用,控制不好蛊毒,不好意思了。”萧鹤唳幸灾乐祸地蹲下,俯视这个曾经睥睨众生的王者。

  父亲培养的第一刺客又怎样,如今还不是被他按在手下蹂躏。

  “咳咳……呃……”萧灼华咳出两口血,就算再能忍,也受不住这从小把他折磨到大的蛊毒。

  萧鹤唳见他毒发时这么弱,也就放松了警惕,放下手中的匕首,觉得施虐的快感还不够,就故意伸手去按他最脆弱的肚子,力度渐渐加大。

  “啊!”萧灼华撕心裂肺地叫出来,孩子受了压迫,引得他身体都疼得痉挛,一时连气都喘不上来。

  萧灼华用尽最后的力气,颤抖着用手指钩到地下的匕首,在空中转起一个漂亮利落的刀花,闪起寒光一轮,手即便抖如筛糠,还是把匕首不大稳当地架在萧鹤唳脖子上。

  “我如今身子是被反噬没错,但我……当年有本事取走你一只眼,今天也不介意破了不再伤人誓言……取走另一只。”萧灼华的伤口又崩开了,血色蔓延上单薄的白衣,疼得他气息奄奄,脸上浮现一丝无力的苦笑,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当年不可一世的威严,令萧鹤唳不寒而栗。

  萧鹤唳放开手,变了脸色继续谄笑:“哎呀,三哥开玩笑的,华儿莫要当真。”

  “滚。”萧灼华仅剩的力气已经握不住刀,颤抖着任由它“啪啦”一声掉在地上。

  萧灼华目光涣散地抱住肚子,身上抖得更厉害,闭眼低下头,张着嘴一喘一喘,显然一幅支持不住的样子。

  “好啊,既然你执意不从,那就别怪三哥不义,把你卖到北疆。北狄那边为了威胁顾煜,可是出了黄金百两悬赏你呢,嘿嘿。”萧鹤唳的独眼狐狸似的一转,想出别的打算,看着萧灼华弱不禁风的病态,不住地阴笑着。

  “你……休想……啊!”萧灼华还没来得及说完,萧鹤唳便掏出暗器将他打晕了。

  萧灼华只觉得剧痛间眼前一黑,连最后一点强撑着的意识都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