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竹急忙锁屏，回过神霍念尘又拿着文件进屋里去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现。
他握着手机如同握着烫手山芋。
原主除了那几个主角攻，私下还勾搭了不少网友，堪称时间管理大师。
这些人他都不认识，更不可能像原主一样和他们保持联系，貌似也和剧情无关。
要不拉黑玩失踪？
拉黑的界面刚出现，剧烈的头痛降临。他瞬间卸了力气，只能弓着身子缩在沙发上。
像是确认桑竹不会再动手拉黑，头痛才渐渐消失。
桑竹深吸了口气，回退到聊天窗口。
他终于明白了，需要维持角色人设，继续海王身份继续钓鱼，一直到走完自己的剧情。之前头痛就是因为拒绝霍念尘的帮助。
本该与室友合理发生联系，他偏偏反其道行之，便被惩罚。
但剧情桑竹根本就记不清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好避开翻车的结局，在维持人设的基础上和这些人好聚好散。
活着总比死了好。
霍念尘收拾完出来看到桑竹还在沙发上坐着，抱着手机似乎在冥思苦想什么。
他薄唇抿了抿，目不斜视离开。
听见关门的声音，桑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八点。
上班好早啊。
他揉揉眼睛，皱着脸看着干净的聊天界面，上面只有对方的话，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失兴疯：【宝贝，睡了吗？】
章zzz：【宝贝，明天去新开的密室逃脱怎么样？】
xxxd:【宝宝，你怎么不理我。】
最爱桑竹：【宝宝，爱你。转账——52】
……
没有备注，历史记录也被清空，能看得出原主非常小心谨慎。
桑竹揉揉太阳穴，一筹莫展。
没有原主记忆，除了那几个很明显的主角攻，其他小鱼他压根区分不出来，更不知道自己需要用什么手段来保持这段，哦不，这些畸形的关系。
根据原主的手段，每个人的性格不同，相处方式也会有所不同。
疲惫的身体容不得大脑复杂的思考，桑竹踩着拖鞋躺回床上，等精神恢复再继续研究。
临睡前他还在想，霍念尘也辛苦了一晚上，上班会不会打瞌睡啊，要是因此扣工资可怎么办。
桑竹翻开手机试图寻找霍念尘的联系方式。不出意外，并没有，看来确实才刚认识。
他没再多想，沉睡过去。
-
轻轻的敲门声响，帝都最大的商业大楼总裁办公室内传来一声“进”。
秘书维克托来将签好字的提案收走，又放上另一个文件。
“霍总，按您的要求，红苹果直播团队已经收购，这是他们旗下的艺人资料。其中一位提交过很多次申请，要求更多推广。按照您的吩咐将他资料拿过来了，第一页便是他的信息。”
霍念尘点头，翻开文档，上面的人笑得开朗，刻意找准镜头呈现最完美的姿态。
他摩挲着上面的证件照，眼里晦暗不定。
见霍念尘停在个人信息页面许久未动，维克托心下怀疑，霍总可能是看上这张脸才收购的红苹果工会，毕竟这个工会名不见经传，名下也没几个优质主播。
他迟疑道：“霍总，需要我联系他吗？”
“不用。”霍念尘翻到后面收支图，“情感类主播，跟同期相比，业务也不算突出。热度全是因为榜一砸了很多礼物。”
“对。”维克托将平板递给霍念尘，“这是他的直播片段，内容也不算优质，所以还达不到推广的要求。”
更多的推广意味着更多的关注。
如果主播业务能力强，签约平台相应也有更多收入，对公司并无坏处。
但如果主播能力不行，只会自取其辱，对平台影响倒是不大。有其他优秀主播上线，观众便会忘记之前的劣品，只是会亏了打广告的钱。
“是吗，”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面点了点，凤眸里溢出点不及眼底的笑意，“总是要给新人机会，你说对吗。”
维克托点点头。
霍总果然是看上了人，花重金捧，可惜是个花瓶，中看不中用。
很快，耀辉娱乐平台悄然上线广告，占了整整半个版面。
与此同时，各大联动应用开屏也被占用。
“神秘主播入驻，你的灵魂归宿”，背景人物是个剪影，以及直播平台链接。
不少人都好奇，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值得这么隆重的推广。
-
桑竹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来电人显示陈大果子。这应该是原主所在直播工会，红苹果负责人：陈大国。
有什么事不能短信说，非要电话……
桑竹端坐起来，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点了接通。
对方大着嗓门：“你的申请通过啦。上头决定给你耀辉娱乐首页广告，好好准备今晚的直播吧！”
什么申请，什么……直……直播？
原主的事业线并未具体描述，总的来说就是情感类主播，分享一些心灵鸡汤或者跟人聊天。
凭着一张脸还算有点热度，也会有打赏。
原主自然和打赏最高的榜单第一发生了点暧昧。
优秀主播入过江之鲫，没什么才艺的原主很容易就被人替代，渐渐沉寂下去。
原主不止一次和负责人说自己珠玉蒙尘，要求更多曝光。但受限于团队资源，也没什么渠道曝光。
原主直播时间固定在晚上七点到十二点，其余时间都用来和鱼儿们联络感情。
每晚固定的直播时间，让原主如同晚上到点必须回家的灰姑娘，给那些鱼儿留下清纯不浪荡的印象。
但桑竹知道，原主只是在等大鱼，其他人都是他无聊时候的消遣，或者说，钓鱼练习对象。
耀辉娱乐他略有耳闻，在这个世界是首屈一指的娱乐公司，怎么会跟小小红苹果直播团队有关系，而且原剧情里，原主应该一直都名不见经传。
陈大国兴奋不已，嘚啵嘚啵不停：“我也没想到耀辉娱乐会主动屈尊，收购我们团队。以后我们搭上他们的资源，就能飞黄腾达了！”
“桑竹？你怎么不说话？高兴坏了？”
桑竹犹豫半晌，想说可不可以不要打广告。头痛出现，他只能咬了咬牙道：“嗯……谢谢陈大哥帮忙。我会好好加油的。”
对方在兴头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桑竹的异常，乐呵呵鼓励了一下便挂掉电话。
桑竹看着黑掉的屏幕两眼也发黑。
鱼的问题还没解决，又有了新的问题。
他从来没有接触过直播也不看直播，更不会什么情感咨询。如果直播出故障，那丢人的不只是自己，还有他的工会，以及给他推广的耀辉娱乐。
他立马翻身而起，看原主有没有留下什么关于直播的材料。
在他找东西的时候，手机又震动几下。
是那个“最爱桑竹”的网友，昨晚的转账因为桑竹没有接受退了回去。他可能是觉得转的钱不够诚意，又连着转了520，1314，5200。
眼见着金额越来越高，桑竹赶紧回了条消息。
叒木：【谢谢，够了，不用再发了。】
最爱桑竹：【宝宝，你终于回我了！想死你了。晚上直播会戴小兔子耳朵吗？】
桑竹脚边是刚找到的存放直播用品的杂物箱子，最上面的就是兔耳兔尾。这让他不禁怀疑，原主真的只是情感类主播吗？
桑竹斟酌着回了一条：【看情况。】
最爱桑竹：【期待，。】
最爱桑竹：【转账——5200】
最爱桑竹：【宝宝你收款呀。】
对方很可能是给原主直播打赏的金主，这钱桑竹不敢收。在头痛压迫下，他最终收了金额最小的一份，发了个谢谢。
与此同时，手机屏幕另一边，一个翘着二郎腿狂抖的男人大笑一声，放下手机，不耐烦地看向进来汇报的秘书。
“什么事？”
秘书：“霍总签发的文件，给桑竹最高级别的推广。”
“呵，我的好弟弟也被这张脸骗了啊。竟然给他这么大排场。那就让我坐等收渔翁之利。”
霍岳双看着手里【桑竹后援会】的大群，已经可以想象霍老因为霍念尘玩物丧志，搞坏耀辉娱乐风气，不得已请自己出山拯救企业的画面。
福利院出来的土包子怎么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
退出聊天记录，桑竹想了想，给其他人都回复了同样的消息。
叒木：【最近工作忙，消息不会及时应答。】
头痛很轻微但可以忍受，看来原主经常用这种话忽悠人。被忽悠的鱼儿没有任何觉得不对，有几个甚至体贴发来消息：【宝贝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上完厕所，桑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地捏了捏脸。
这张脸长得真好，看久了竟生出点，我好像就长这样的错觉。
他摆摆脑袋甩掉这个想法。
简单洗漱完毕，桑竹马不停蹄，开始研究原主以前的直播录像还有剪辑。
原主会穿一些可爱好看的衣服来吸引人眼球，直播内容还是健康的。毕竟现在直播行业标准越发严格，就算原主想整什么幺蛾子，也会被立刻封杀。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直播，好像也不难，找几个段子念一念也可以吧。
手机再次震动，有新的电话打进来，桑竹嘟囔着拿起手机，看到界面一个硕大的B。
桑竹：……
海王的生活果真是丰富多彩，要是搁以前，一个月都不会接到一通电话，除了广告。
桑竹小心翼翼：“喂……”
清冷的声线直冲耳廓，能听出对方冷冰冰的态度：“你出发了吗？”
桑竹舔了舔唇：“什么？”
这是哪一条鱼！
对面似乎冷笑了声：“画展。”
桑竹想起来刚刚找东西的时候，桌上确实有一张画展的门票，时间是十点半。
他看看时钟，现在已经是九点半，忙不迭回复：“我这就出发，你先去。”
“别迟到，我在门口等你。”
作者有话说：
桑竹：这门票昨天晚上就在吗？还是眼花了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