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宪卧室家具摆件非常多，陈设奢华。沙发、书桌、各色大大小小的陈列品、新鲜的花束、挂画，一眼看过去会让人觉得满满当当的。卧室阳台正面园景，此刻地面有点点暖黄灯光亮着，勾勒出温和静谧的夜色。
也就几步路的功夫，陈宪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了。他进卧室就往床上靠，现在洗澡意义不大，一会儿还是会弄得乱七八糟的。
于显文先倒了杯水，从书包里掏出药吃了。坐角落沙发上，离陈宪远远的。卧室没有范围照明，都是点光，很温暖，但也让于显文整个人陷进阴影里。
“你在那干嘛？”陈宪这会儿也没什么紧张情绪了，只觉得很燥。看于显文冷淡淡地坐那么远，更觉得不爽。
房内空间就这么大，彼此的味道很快就弥漫上来。
于显文没搭理他，待信息素像逐渐升高的水位一样迅速涨满整个房间，便起身开窗。
冬夜的风猛地灌进来，窗帘被掀得老高。
“喂！”陈宪拽住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臀瓣开始不自觉地收缩磨蹭。因为冷，又阵阵发抖。
于显文逆着光看向他，表情很模糊。“我是Alpha啊，陈宪。”
他慢慢走过来。
陈宪分明感觉到他的味道比平时浓郁很多，很好闻，但它们仿佛挤掉了肺里的空气，几乎让他窒息。
“那你怎么样？”他声音也开始颤抖了。因为很冷，也因为真的很渴望对方的味道。“你吃的什么药？阻隔剂？抑制剂？”
“如果我吃抑制剂，就无法向你释放信息素，给你做临时标记了。”
陈宪浑身发烫。他晕乎乎的，喉咙都觉得黏腻。
“今天是周六，应该还好吧。”于显文似乎在自言自语。他将一张深红色的亚克力凳拖到床边，凳脚擦着地毯发出绵长的闷响。凳子对着陈宪床头摆正后，他坐了下来，翘二郎腿，双手叠在膝盖上，身体前倾。“你的味道很冷，清新直接，有人情味，你人也很好。我的味道是什么样的？和我本人像吗？”
于显文像在跟他闲聊。可现在是闲聊的时候吗？陈宪其实并不希望完成任务似的单单就咬那么一下，然后什么都没了。虽然舒服，但会让人遗憾。
所以他强忍住冲动，声带滞涩地吐出几个字：“很复杂，挺像的。”他很确定地感受到于显文的信息素正在疯狂增长，和平时偶尔闻见的很不一样，即便是冬夜的风也难以吹散。
“你在发抖，你冷吗？”
发情期来得太快了，陈宪每秒能冒出十七八个想法。他想过把于显文抓过来一通暴艹，也想过坐到于显文身上强迫他接受，还想过对方从后面一面咬他一面肏他……他眼看着于显文又过去关了窗，再坐回来时，没再碰那张凳子，而是坐到了他床沿。
即便这点距离的缩短，也让他感到兴奋。他或许过于兴奋了，让于显文的平静显得突兀。
“Alpha的易感期也挺痛苦的。我以前在旧书摊买到过一本书，说旧时代的Alpha如何纵情享受人间极乐，我妈看见了，立马给烧了，说是禁书。后来我易感期来了，才知道原来这么难受。不过也不是无法忍受。我不喜欢抑制剂，陈宪，我也没吃阻隔剂。”莫名含笑的眸光像嘤嗡的CT机从头到尾扫了陈宪一遍，“现在你的信息素正在诱导我，让我强制进入易感期。很对不起，我没有提前跟你商量，我也是临时想起的，这样我们的时间就会完全一致了。这样会不会有些冒犯？我不知道。”他的表情完全没有商量的意思。
但他的话让陈宪脑中被迫回想起一些断断续续的画面，那些视频里可悲的Alpha们。他扭动着，看向身姿依然端正的于显文，对方毫无波澜的眼睛令他有了一瞬间的清醒。“那你刚才……吃的，什么？”
陈宪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有时候于显文过多的解释和过分的礼貌根本原因是因为他不知道，不知道对方是否会不舒服。他似乎没有距离感。
“是思然，主要成分是奥氮平，能让我没那么兴奋，保持平静，保持理智，就是本就不多的情感反应会有点迟钝。我也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试这个。我只能拿到这个，也许以后有更好的药。”
暖气蒸腾着空气中的信息素。台灯橘黄的光晕开一小团，照亮于显文的侧脸，那是一张平静而绮丽的脸。
陈宪忽然爆发，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人上半身按在床上，伸手去扯他的裤子、他的上衣。他要把他优雅自持的面具撕碎。
但他此时的力道显然远逊于于显文。这个面无表情的人握住他手腕，在关节处按了一下，猝不及防的酸胀感令陈宪顿时卸了力，一下趴倒在他身上。于显文趁势爬起来，又坐回原处，扯了下被揉皱的衣服。
“别急，再等等。”于显文拍拍他肩膀，安抚他。
“……行了，快点。”一通折腾，陈宪脱了力，脑子一片混乱。他恍惚记起自己之前发情于显文帮忙时也是这样，像是有意在折磨他。
而此刻他整个人软在床上，只剩胯部基于本能耸动。羞耻感彻底被欲望碾碎了。他身上发烫，一只手开始触碰前方垂直耸立的硬挺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伸向后面早已湿淋淋的抽动的穴口。随后，他的两只手都被于显文抓住。
生理性的泪水流下来。他难受得要死。
这种感觉远比以往自己度过发情期剧烈。他闻到了无比浓郁的信息素味道，摄人心魄的麝香、冷淡的梅花、还有捉摸不透的乌木……
“你……”他此刻言语破碎，几乎无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你是不是很难受？”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宪已经不太有连续思维了。他望向于显文的双眼只有渴求。更多的信息素，更多的触碰，更深的亲密。
而于显文却并没有过多动作，仍然坐着，不太有情绪地俯视陈宪，制止他想要自己解决的手，直到他扭动身躯向自己贴过来。
于显文靠近陈宪耳边，轻轻道：“听我的话，好吗？别担心，我吃过药了，很清醒，可以算好时机，相信我。听我的话，来，把手放到枕头下，等等我。会有更好的。”他说完将后颈凑近陈宪，信息素像河流一样，冲得陈宪完全丧失思考能力。于显文把他的手向上捧，引导他往枕头下去，他自觉放下去。
“对，很好，就是这样。等等我，只需要等一会，还能更舒服一点。”
于显文移动到陈宪臀部附近，还是坐在床沿。他轻拍了陈宪屁股一下，“来，转过去，这样后面就能对着我了。”
陈宪很难受，但听话了。翻动过程中他又找回一些神智。
“你他妈……”他仍然把手放在枕头下，紧紧抓着床单。
忽然凉意席卷而来，于显文把被子掀开了。他将手指放在了陈宪裤沿，食指勾起松紧带，只在一瞬间触碰到陈宪脊柱外侧的皮肤。战栗感顿时爬满全身。
“我看看。”话音刚落，裤子被人拉下去。凉凉的手指覆上腿根，在穴口附近扫了一下。那一片糊满了流下来的透明液体。“有点多。”他按在穴口，没动，同时道：“还在往外渗，在抽搐。”
陈宪喉咙发出咯咯的声音，他终于找回理智。“你他妈在干什么！”他抬头对上于显文，才发现对方眼眸一片空洞，甚至不像平时温和、带着笑意。
于显文无神地凝视他，指尖微微用力，揉按穴口。“我看你刚才想碰那里，以为你会喜欢。这样不是会舒服一些吗？你别担心，我不会放进去的。我以为这样你会舒服一点。”
陈宪再次酥软下去。他觉得自己陷入一个从失去理智到清醒的循环中。
“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就算了吧。”他突然抽手，把陈宪扶起来，“来，坐起来。这样咬你，你就不太会有性交的错觉，不会觉得被冒犯。”他靠近陈宪的后颈。
手指的撤离和姿势的突然变化让陈宪眩晕，他根本没作多想，急切地摸到于显文的手指，把它塞到穴口，往里一按。半截指头淹没进去，他爽得轻呼了一声。他低头哑声道：“放进去！”
于显文笑了，“好。”
先进去的是中指，从外面看穴口像缀着一只蝴蝶，前前后后的翩翩起舞。
陈宪喘起粗气，细腻的手指扫过湿滑的褶皱，不断有液体从里面涌出来，流得满床都是。
忽然一个激灵，于显文舔了他后颈一下。
“这样可以吗？会不会痛？”他的声音离得那么近，震颤着耳背。
于显文的动作非常细致，像在慢慢感知那条路上的每一个细节。舔舐腺体的动作也很慢，软软的，十分温柔，偶有虎齿擦过。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轻柔地抚摸陈宪的喉结，包裹他的下巴。
但这一切都在折磨陈宪。
这种异乎寻常的折磨，让他更加疯狂地分泌信息素，向身后的Alpha求欢。
“啊！”陈宪忽然一声惊呼，头仰起来。
“是这里吗？”于显文摸到凸起的柔软部分，他开始围绕那个地方轻轻画圈，只在很偶然的时候加重力道按一下。
无节奏且稀缺的触碰让陈宪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卡在喉咙里。
他想要更多更强烈的刺激，伸手去揉自己的前端。但这个动作被于显文看见了，在他触碰到自己性器之前，于显文忽然加了一根手指。两根修长的手指弹钢琴一样疯狂揉按那一小块软肉。
“啊！”
不断攀升的感觉让他几乎完全软倒在于显文怀里，后穴不断有液体涌出。
就在潮涌脑际的前夕，他似乎听见于显文叹了口气，随后虎牙便刺破了腺体。
陈宪不再能分清时间空间和周围的一切，也记不得前身后事，唯有四件事映在脑海：停留在凸起处的手指、刺进腺体并让信息素钻进他体内每一个偏远角落的虎牙、自己根本没碰过却喷薄而出的性器、以及期待着开门迎客而抽搐不已的生殖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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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点，陈宪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湿漉漉黏糊糊的床品上，很不舒服。而于显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收拾这堆东西，反而蜷缩着身体，头埋在自己怀里，皱着眉头，看起来不太舒服。
是因为易感期吗？
这样睡着实在难受又尴尬，陈宪想了想，忍住想要再粘一会儿的冲动，打算起床去收拾一下，不料刚起身就被于显文抓住。
“别……我来吧。”于显文睁眼就要爬起来，“床单在哪里？”
“你躺下。”
于显文看他神情坚定，老实躺回去，不再坚持。
陈宪一把将床单拉出来揉成一团，扔到于显文怀里。“拿去。”Alpha需要Omega的信息素，这床单上全是。
抓住床单，于显文果然鸵鸟一样把头埋了进去。陈宪看到他想溺水一样深深吸了口气，对此他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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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宪大概收拾了一下，又洗了个澡。回忆起于显文此前的反应。
说实话，跟他想象中的易感期不太一样。他开始差点以为要直接性交了。
床头柜上有杯水，是于显文之前准备的，杯子保温，一口下去还不算太凉。
他又回到被子里，推了于显文一下，“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啊？”
于显文一直在冒汗，手上身上都沾有陈宪的体液。他摇摇头，“不用了，你睡吧。”即使在一张床上，用一张被子，两人也隔得老远，他仍保持着抱那团床单的姿势。
“呃……”陈宪犹豫了一下，道，“你要不要抱着我？”
“不用，这样就行，太近了我会有其他想法。”
陈宪侧身，压下那团床单的一部分，露出于显文额头，眉眼果然比刚才舒展了一些。
“Alpha可真是天生的播种机器。”
于显文声音闷闷的：“唉，自然出生率低，繁殖欲望就会强一点。谢谢你，现在已经比平时好多了。”
陈宪觉得很奇怪，他自己发情时的冲动让他几乎不能保持清醒，但于显文却没有那种纯然的动物性。“一个发情期的Omega在你旁边，你竟然能忍得住。”
“有吃药，就还好……没跟你提前商量，很抱歉。我也是第一次，因为害怕会作出过激反应，所以刚才有些停顿，让你觉得难受了，不好意思。我知道，Omega发情期会比较敏感，可能你当时很受折磨，但是那会儿我其实挺不清醒的，没办法给你太多解释，真的对很不起。”
“行了别道歉了，互相帮助，应该的。那你有没有比平时好点？”
“有，好很多。”床单里传来一阵轻笑，“你特别想的时候，信息素很多很多，那会儿我最轻松，像在洗热水澡，感觉也很特别。”
那性交确实是双方都能感受到的而最爽的行为。插入行为带来的肉体快感和心理快感能让信息素攀升到巅峰，而满溢信息素的生殖腔会将成结涨大的Alpha性器彻底包裹，给予最隐秘的安全感。与此相伴的，腺体和生殖腔同时接受信息素灌溉，Omega也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安抚。
陈宪想着想着，眼前与于显文性交的画面就越来越清晰，小腹有点烫，这甚至不是因为发情期。
他岔开话题道：“你现在是不是睡不着？”
“嗯，易感期我不怎么睡觉。”
“靠。”他一旦失眠，第二天起来就带着黑眼圈。但于显文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陈宪卷着被子，伸手弄了下对面的床单，让于显文把眼睛露出来。于显文眼睛挺大的，睫毛也长，此刻弥漫着水汽，像被人精心饲养的、有点小脾气、因为没吃到喜欢的肉干而感到委屈的萨摩耶。
他眼神刻意飘开，漫无边际地开始跟他聊天。要他现在闭眼睡觉也不实际，刚才的妄想并没有彻底从脑中消失。
“喂，你寒假怎么过？回家吗？荷塘村我记得挺远的。”
“不回去，我家里没人了。学校考完一个星期、拿了成绩才放假，二月初有个化学竞赛，又要集训，我可以一直待到二月初。二月十六号开学，中间就只有十来天，这十天我打算去住宾馆，十块钱一天，还挺便宜的。”未成年人不让单独开房，但那种宾馆不用身份证明。
“学校附近有这种旅馆？”能让Alpha住的地方，要么五星以上、有特殊安保设施的酒店，要么就是旅客个个“身怀绝技”的暗黑宿舍。于显文这种小白脸……“在哪里？”陈宪倒不是觉得他不能应付。可能受临时标记的影响，现在他对于显文有种盲目自信，认为他能轻松解决所有问题。
“这个就不告诉你了，我怕你到时候来找我。你不要误会啊，我不是不想和你玩，主要是啊，那边挺不好的，你没那些经验，走一趟回来手机钱包全不见了。”
“不见就不见了。你又没手机，别的方法找不到你。”
“……好吧，到时候我把地址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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