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环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在榻上趴了一个多时辰,身上才缓过劲来。
忍着身后剧痛走到门口,却发现门推不开,还锁着呢。
他气得发狂,把桌子椅子、案上的摆件、榻上的枕席被褥、屋里一应物品,挨个砸在门上,又累得精疲力竭,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门外传来小竹的声音:“大人?大人!”
金环四肢着地爬到门口:“小竹!想办法开锁,救我出去!”
“啊……诶?大人!大人……”小竹惊叫着被人越拖越远,金环绝望地顺着门滑到地上。
夜黑风高,朔风呼啸。
芜丁在黑暗中昏昏欲睡,脑子里闪过各种恐怖画面。
忽然门外似有响动,他正侧耳分辨,门吱扭一声开了。
“走!”竹叶青身影一闪,芜丁立刻爬起来跟上。
毒蛇中人都练过轻功,可芜丁单单这一样不行,只能靠两条腿飞跑。
他在府中待过几日,很快看出这不是出去的路。
“竹叶青!”芜丁压低声音喊前面那个轻飘飘的人影:“去哪儿?”
竹叶青转眼跳回他面前:“救人!金环被陆桓锁了!”
芜丁心中踏实了些。
他猜对了。
芜丁没见到金环万箭穿心的惨状,只听崔衍说他死了。
他看出复活的顾安并不是原来的顾安,举手投足更像是原先那个神出鬼没、阴险恶劣的小毒物。
他猜想金环在淮南只是假死,那晚顾安死后,毒蛇将金环易容成顾安,掉包了顾安的尸体,使了一出“借尸还魂”之计。
行至顾安门前,芜丁这才明白小竹叫他来干嘛。
陆桓早料到顾安会叫人开锁,门口堵着两方半人高的大石。
小竹从头上拔出一支钗,两下便捅开了铜锁。
芜丁深吸一口气,将一方大石抱起挪到一边。
他被关了这几日,身上筋肉松懈,一时用力过猛,抻到了腰,顿时疼得直冒冷汗。
另一方石再抱不起来,他只得招呼小竹,两人一起用力推。
小竹忽的惊恐扭头:“来人了!”
芜丁仔细一听,带甲军士行走发出的金属声由远及近,已在几十步之外。
两人使出蛮力,那石却纹丝不动。
小竹咬牙道:“你走吧!你家大人在徐州齐王府!快走!”
金环急眼了,在里面把门拍得砰砰响:“芜丁别走!放我出去!芜丁!”
这动静必定招来更多军士,小竹无奈对着门缝说了声“下回吧”,旋即拉着芜丁闪进黑暗中。
芜丁由小竹带着七拐八绕,终于从一矮墙翻出院外。
“等到午夜,府军换防,再试一次!”芜丁弯着腰,双手撑膝喘着粗气。
小竹却白他一眼:“你还真以为要救他?”
芜丁纳闷了。
“他说他是金环大人,呵,”小竹轻蔑一笑:“绝无可能。金环都被射成筛子,死透了。”
“可顾安……也死透了!”
小竹又翻一白眼:“那尸身呢?顾安尸身何在?我们到处找遍了,方圆百里内都没这样的死人。你不知道,姓顾的早疯了,他恐怕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谁。你赶紧走吧!”
芜丁跑出去几步,又硬着头皮回来:“你要不……跟我一起走吧?”
“你不会真看上姐姐了吧?呵呵呵……”幽暗窄巷内,小竹的笑声格外瘆人:“这边事还未了,你走你的,少管闲事!”
陆桓再来时,金环已万念俱灰,倚在榻边直愣愣望着空里。
“团团,还疼吗?”陆桓把人拉起来抱在腿上:“是我不好。今后不会了。”
他说不会,金环可不敢信,一想起昨晚的恐惧,金环身体不由自主微微发颤。
陆桓在他颈上落下一串热吻,情欲奔涌,却又极尽克制。
“陆某此生别无所求,一呼一吸,全只为你。我与安之,断无生离,只能死别。”
金环不敢反抗,生怕又激怒他。
陆桓手臂收紧,将头埋在他颈弯里:“芜丁那小子跑了,是你那婢子将他放出……”
金环赶忙圆道:“我让她去的。跟着芜丁,就能找到姓崔的。”
“团团不必操心,此事我自有计较。睡吧。”
“崔衍在齐王府”这个消息,金环是从小竹口中得知,显然毒蛇已派了其他毒首与竹叶青接应。
毒蛇并不信他是金环,他便不再是金环,如今只能演好顾安这个角色,抱紧陆桓这条大腿。
陆桓还是不踏实。
门锁虽然落了,他却又用一对银脚镣扣住顾安,只许他在府内走动,还派了两个面生的军汉贴身“护卫”。
此后金环都在顾安书房里翻阅信件笔记,很快便看懂从前顾安在谋划什么。
金环在顾安的尸体中醒来之时,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从现在起你是顾安,你必须替顾安走完他划好的路,完成他未竟的事业。”
顾安“未竟的事业”,宏大而疯狂,金环虽足智多谋,却从未做过这么大的局。
如今这危险的权柄交到他手上,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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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决:给你一个新剧本:重生之强制爱
金环:我敲里妈小淫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