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崔衍才撒开手:“齐王恕罪,崔某……失敬。”
司马镜竟有些脸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无妨。博远性情中人……”
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两人尴尬对坐片刻,崔衍终于打破僵局,开口询问司马镜年纪家事。
说来也巧,司马镜与崔衍,竟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出生时刻相左不过一两个时辰。
两人很快熟络起来,从人生境遇谈到诗词歌赋,聊到兴起,司马镜还叫来谢铭手下一个小倌,上车来伺候他二人吃茶饮酒。
谢铭闻讯恨得牙痒痒,揪过同乘的檀儿暴打了一顿泄愤。
不多时到了齐地,司马镜吩咐车夫挂起螭纹旗,在前边驿站换马歇息。
崔衍颠了两天,骨头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踩到踏实土地上,腿一软,险些跪倒。
司马镜伸手在他腰间一扶,两人相视笑笑,携手往里面走。
谢铭紧走几步来到崔衍身边,恶意满满讥道:“崔博远你是人吗?顾安之头七可还未过。”
崔衍才刚心情松快一点,懒得理他,司马镜倒不干了。
“镌英!这没你的事了,你回你谢家去吧!”
“我回不回去,你说了算吗?你问问你娘,让我走不?”
谢铭对这王爷表弟不恭不敬,原来是有长辈背后撑腰。
谢铭的娘死在产榻上,他出生后除了奶娘,就跟着小姨,后来这小姨入宫当了娘娘,又生了司马镜。
因此这两人虽说是姨表兄弟,但谢铭一直被司马镜的娘亲当大儿养活,齐王府上下都称他为“大公子”,地位非比寻常。
司马镜与谢铭从小掐到大,两人明明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却一见面就鸡飞狗跳,身边人早已习惯。
崔衍不习惯,只觉得他俩吵闹烦人,于是逮个空溜了。
他想尽快找到芜丁。
眼下芜丁八成已被陆桓抓住,生死未卜。
这事儿只有交给毒蛇,才能尽快探到消息。
他踱到驿馆后院,见花圃里有个半大小子在侍弄花草。
崔衍从身上掏出一角银锭,要那小子替他捕一条蛇。
歇了半日,车马再次启程,司马镜又与崔衍同乘,一路与他攀谈闲话,欣赏沿途风景。
两日后终于到达齐王府邸。
说是府邸,其实是一片宫阙。
崔衍站在这辉煌殿宇之下,心中凛然:齐王必反。
这两日崔衍数次见到齐地驻军巡行,那些明枪亮甲的军士,显然并非仪仗。
司马镜对此毫不掩饰,还当着崔衍的面,坦然接受驻军首领行礼。
崔衍试探他说:“圣上有心在宗室选后,就是盼望能与诸位藩王破除藩篱,携手坐稳这江山。”
按说宗室王爷被钦差大人这般敲打,理应表表忠心,哪怕只是面上敷衍,也该说几句场面话,可司马镜却皱眉笑道:“我那侄儿毛都未长齐,博远怎么下得去手?”
纵使崔衍为人再荒诞不羁,听了这大逆不道的浑话,也惊得半晌无语。
“崔某……其实……并未与圣上有过……逾越之举。”
司马镜闻言笑得敞亮:“本王就说嘛!那小子定是想扮猪吃老虎,他骗不了我。”
齐王明目张胆摆出一副随时山呼而起的架势,崔衍反而不敢擅动。
小皇帝对所谓的“八王之乱”很是恐惧,一旦被他得到藩王作乱的实据,他必然有所动作。
可齐王显然已做了万全准备,正等一个名正言顺的时机,或者说,一个借口。
圣上下旨削藩、裁军,或是召齐王入京,这对齐王和他的盟友们来说,都是绝好的借口。
崔衍万不敢做这导火索。
司马镜当然也心中有数,料定崔衍不敢轻举妄动。
司马镜将崔衍安顿在一爿清净小院内,亲自送他前往。
火盆刚刚点起,屋里还未烤热,崔衍打了个寒战。
司马镜见状解开狐裘大氅,将他揽入怀中。
两人四目相对,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这几日,本王心里很乱,睁眼闭眼都是博远。”司马镜似乎不善委婉。
齐王殿下长得不丑,崔衍自然也从未想过推拒,二话不说,迎上去就吻。
两人亲得缠绵,司马镜以为崔衍也对自己有意,亲完又抵着他额头笑得甜腻。
崔衍却伸手摸到人家腰里,动作熟稔地解了腰封衣带,手就要往裤里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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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谢大公子没有吃醋,纯纯膈应崔渣,看他不顺眼。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可是日进斗金的买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