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因为情绪激动,脖子上的伤口有些开裂,血渗出来染在纱布上,红彤彤的一片。

  祝聿白二话没说,直接把人带到医院重新包扎。

  包扎完之后,祝聿白又带着方淮去了腺体科。

  “你在宁景办公室稍微等我一下,我要去做个检查,不会太久。”祝聿白把人送到宁景办公室门口。

  门没有关紧,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

  “今晚回去吃饭吗?”宋景轩站在宁景办公桌前,双臂支撑在桌子上,整个上半身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人。

  由于距离很近,他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苦苦的,但是很让他着迷。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这味道他好久都没有尝到过了。

  “不回,”宁景头都没有抬一下。

  宋景轩也不生气,继续不依不饶,语气里难掩讨好,“你都好久没有回去了,我们也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他们都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

  但是宋景轩没有把最后这句话说出来。

  闻言,宁景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清冷,仿佛在说“我为什么不回去难道你心里没有一点儿数吗?”

  宋景轩被看得心里自知理亏,微微拉开了一点儿距离。

  “上次是我做错了,你别生气了,好吗?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跟你一起过。”宋景轩说话语气可怜巴巴,跟从前跟在宁景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喊他的小团子模样重合。

  或许是想到了以前,又或是此刻眼前的人装出的样子过于可怜,宁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但是宋景轩知道,一旦宁景点了头,那今晚他一定会回去跟他一起过生日的。

  “谢谢你!你最好了!!”宋景轩绕过办公桌,蹲在宁景腿边,将脸慢慢靠在他腿上蹭了蹭,呢喃着说,“我真的好想你。”

  宁景垂眸看着他那么一个大高个,缩在自己腿边,心里五味杂陈。

  他伸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发,但是又不想给他留下错觉。

  在宋景轩抬头起身的一瞬间,他把手缩了回去,假装无事发生。

  祝聿白敲了敲门,“方便进去吗?”

  宋景轩早已起身站在一旁,双手插兜装酷,望着门边。

  只见自己的好友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白白嫩嫩的男孩,黑发乌眸,看起来很是乖巧。

  “你也在啊?”祝聿白对宋景轩点头示意。

  “马上就走了,你又哪里不舒服吗?”宋景轩关心道。

  “腺体有点儿胀,来找宁景哥看看。”

  “行,那我先走了。”宋景轩走过去拍了拍祝聿白的胳膊,又转身跟宁景说,“下班我来接你。”

  没给宁景拒绝的机会,他直接就走了。

  路过方淮的时候,宋景轩突然闻到了一丝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他脚步一顿,转头又看了眼方淮,确定自己以前没有见过他。

  “怎么了吗?”祝聿白注意到他的动作。

  “哦没什么,先走了。”宋景轩摸了摸鼻子,推门出去了。

  边等电梯宋景轩还在边思考刚才那股熟悉的信息素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

  按理说每个人的信息素都是不一样的味道。

  这世间千千万万种味道,到底是在哪里闻到过呢?

  宋景轩因为想半天都没有头绪而感到苦恼。

  但是又想起来宁景晚上会回家跟他一起过生日,于是再次开朗起来,开开心心开车去给宁景挑礼物了。

  明明是他自己过生日,他却想给宁景送礼物。

  宁景一眼就看见方淮脖子上的纱布,以为是他腺体出了问题,走上前关心道,“腺体出问题了吗?”

  方淮摇摇头,“腺体没什么问题。”

  祝聿白指了指自己,“我的腺体,最近感觉很胀,有的时候会疼。”

  宁景拉过椅子让他坐下,拿着工具开始检查他的腺体。

  之前因为有衣领挡着,所以谁都没注意他的后颈已经开始肿胀发红了。

  宁景看着红肿的腺体陷入沉思。

  他伸手轻轻按了按腺体,然后问道,“什么感觉?”

  祝聿白皱着眉头,“疼,感觉腺体里面有一团气,在乱撞。”

  “我要抽一点信息素,做个检测,你放松后颈。”宁景拿着一支很长很细的针管,缓缓刺进。

  祝聿白疼得额头都渗出汗珠,方淮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祝聿白身前,“需要我帮忙吗?”

  祝聿白突然拉过方淮的手握在手心里,方淮被突如其来的力气捏得一激灵。

  很痛,但是他也没有 把手抽回来。

  “你可以试着释放出一点儿信息素。”宁景抽出针头,轻轻按住祝聿白的腺体。

  方淮照着他说的做。

  空气里突然多了一缕青梅味,不浓,但是足以被别人闻到。

  连宁景这个omega都闻到了。

  紧接着,宁景就感觉到了自己手掌下的腺体越来越烫。

  “你还好吗?”

  祝聿白专心握着方淮柔若无骨的手,拇指指腹在白嫩嫩的手背上轻轻摩挲着。

  “感觉腺体很烫,但是不疼了。”

  宁景坐回自己办公桌前,若有所思。

  “我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方淮的信息素对你来说就像是麻药一样,能让你暂时忘记,或者更简单来说,感受不到疼痛。

  但是我不知道等这个信息素的作用结束之后,疼痛会不会加倍,或者说会让你出现其他别的症状。”

  祝聿白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腺体,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在我看来最显而易见的原因就是你们两个的信息素匹配度过高。一般90%以上的匹配度就已经是非常高的了,你们两个接近100%,从生理层面来看,信息素能让你们发生一些医学方面也无法解释的事情,就比如刚才。”

  宁景给出最简单易懂的解释。

  “所以,宁医生的建议是,”祝聿白进一步问道。

  “我的建议是这段时间你们两个尽可能待在一起,或者你给方淮一个临时标记,因为你二次分化就要到了,这次腺体的肿胀就是二次分化的前兆。”

  祝聿白第一次分化就是enigma,二次分化还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方淮不知道二次分化具体是什么,因为omega只分化一次。

  生理课也没有讲过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宁景注意到了方淮一脸茫然的样子,就岔开了话题。

  “晚上景轩生日,你们会去吗?”

  祝聿白点点头,“我要是不去,他得把办事处都拆了。”

  “希望你也去,方淮。”宁景虽然是对着方淮说,但是眼睛却看的是祝聿白。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人多了,宋景轩就不好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行,那就晚上见。”祝聿白带着方淮离开医院。

  上车后,方淮问祝聿白能不能把他放在最近的商场。

  “你要买东西?”

  方淮点点头,“如果要去参加生日宴会,应该要带份礼物吧。”

  “不用,”祝聿白继续往家开,“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跟着我去就可以了。”

  “哦,好吧。”

  回到家已经接近傍晚,方淮挑了一件他最正式的衣服。

  正在去穿衣服的时候,门敲响了。

  方淮还没有来得及把裤子套上,祝聿白就已经推门而入。

  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一双又白又直的大长腿,衬衫下摆堪堪遮住臀部。

  祝聿白看得眼热,完全忘记转过身。

  方淮没敢开口让他别看,就在他的注视下,红着脸手忙脚乱的穿裤子。

  由于动作太过于忙乱,一只脚不小心踩到另一条裤腿,导致方淮没有站稳,整个人往后摔过去。

  方淮都做好准备摔出脑震荡,疼痛却没有随之而来。

  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祝聿白在他踩到裤腿时,就迈开步子朝他走去。

  只不过方淮注意力全放在赶紧穿上裤子上了。

  摔倒之际,祝聿白伸手拦住方淮的腰,一把将人揽回来。

  细白的腿紧贴着祝聿白的西装裤,热意隔着布料扩散开来。

  方淮手撑在祝聿白的胸前,出乎意料绵软的手感填满他的掌心。

  “好摸吗?”头顶上传来晦涩不明低哑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