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聿白抬头看了眼宋景轩,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望着他。

  “你要是脑子需要治治,赶紧去医院找宁哥。”

  “他是信息素科室的医生,又不看脑子,”宋景轩停顿了一秒,再次开口时,嗓音里明显带着失落,“他最近生我气了,都不正眼看我。”

  祝聿白合上手里的文件,认真说道,“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是外人,不方便插手,但是你们在一起,会面临很多困难。”

  闻言,宋景轩摇了摇手指,“我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就喜欢粘着他,我就是喜欢他,发自心底的喜欢。难道有法律规定不能喜欢宁景吗?”

  “宁景哥是omega,你不是不喜欢omega吗?”祝聿白又拿出一个客观条件。

  "omega怎么了?omega香香软软的,我最喜欢了。你是不是仗着自己是enigma就歧视AO恋?我要写封匿名邮件,举报你,居然歧视最正常的AO恋。我只能说,AO恋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恋爱方式,不懂的人有难了。我……”

  “那宁景哥他愿意吗?”祝聿白打断他的话。

  宋景轩沉默了,看似在认真思考,其实心里早就拿定主意了。

  “他不能不愿意,他最好是愿意的。全世界,只有我能配得上他。”

  宋景轩不愿意再跟祝聿白讨论他和宁景之间的关系,还是把话题扯回到了方淮身上。

  “方淮真的跟你有98.87%的匹配度吗?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高的匹配度。”

  祝聿白点头,“宁景哥亲自做的检测。两遍。”

  宋景轩手撑在下巴上,若有所思,“但是之前梁叔叔找了那么多人,首都的人都快被他轮流检测遍了,可都没有找到超过90%匹配度的。”

  祝聿白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按道理说方淮已经在首都待了这么久,医院里肯定有他信息素的留存,为什么之前没有找到他呢?

  “所以说,突然出现的人,突然出现的极高匹配度,都向我们说明了一个道理。”宋景轩推了推自己根本不存在的眼镜。

  “那就是,此中必定有诈。他肯定是带有目的接近你的。”

  “而且,谁家好人第一天留宿别人家,就直接fq的啊,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概率都不可能出现好吗?”

  祝聿白站起身,“这个说到底,还真的跟我有点关系。”

  “怎么说?”

  “我们匹配度高,而且他闻到我xxs了。”

  “omega这么脆弱吗?单单只是闻一下信息素就会fq?不会是自己偷偷吃药,然后想跟你这样那样吧!!”宋景轩对这个理由并不买账,并说出了一个更离谱的理由。

  “我一早就带他去宁景哥那里检查了,要是有问题,他能看不出来?”祝聿白反问。

  “行了行了,他靠近你有什么目的,我一定会查出来的!!等我好消息。”宋景轩说完就风风火火地跑了。

  ——————

  方淮从上大一开始,就时不时把自己私底下练习的画作发到网上。

  由于画风独特,用色大胆,慢慢积累了一些粉丝。

  常有人私信他约稿。

  现在方淮的学费和生活费基本上都是他接稿赚来的。

  除了上课,方淮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画画。

  赚钱是他现在第一要务。

  方淮在画室待了一下午,在快要接近五点半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您好方先生,我是祝少爷的司机,现在在您寝室楼下,等您忙完了我送您回家。”

  方淮哪里有被人特意接送过,连忙拒绝,“不用麻烦您,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少爷让我来接您,如果您有别的安排,麻烦您跟少爷说。”

  从对方语气里,方淮能听出来他的意思:我只听祝聿白的话,你不需要我接,也得是祝聿白给我下达命令。

  方淮根本没有祝聿白的联系方式,只能应下,说自己马上就来,辛苦他稍等一会儿。

  挂了电话,方淮匆匆忙忙收拾东西从画室往寝室跑。

  本来稿主的画只差一点儿就结束了,看来得明天才能返稿了。

  等方淮跑到楼下,发现那里已经围了一群人。

  “哇,是哪家少爷啊?布加迪威龙哎,太酷了。”

  “有生之年,我能摸到布加迪威龙吗?”

  “你面前这不就是?上去摸啊!”

  “羡慕的泪水从嘴角流下来。”

  “有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人生来就是骡马。”

  “我牙咬碎了,从未如此仇富!!!”

  ……

  方淮透过人群,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白手套的人站在车旁边。

  身姿挺拔,一看就是练家子。

  方淮默默走远,给刚才的电话号码回拨了过去。

  “喂您好,可以麻烦您去校门口吗?我现在不在寝室。校门左转五百米的地方有个小公园,麻烦您停在那边等我,谢谢谢谢。”

  方淮眼看着站在豪车边的人接通了电话……

  救命!

  我是什么很金贵的人吗?!

  需要这种豪车来接??

  方淮敢肯定,只要他现在走过去,坐进那辆车,立刻马上瞬间,就会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流言传开。

  不敢想象。

  方淮拔腿就往校门口跑。

  就在快要累死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停在公园路边的车。

  方淮停下,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才抬脚往那个方向走去。

  对方看见人来了,立马下车为方淮打开车门。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方淮实在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场景,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分外尴尬。

  但是对方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还是以打开车门的姿势站在一旁,等他上车。

  方淮认命了。

  没事的,方淮,这种很尬很干的场景,以后应该都不会少。

  车子平稳停在别墅前,管家上前问他是现在用晚餐还是等一会儿,并告诉他祝聿白晚上并不会回来。

  方淮边往里走,边说,“我可以先洗个澡吗?”

  “好的,那我们先准备着,您先去洗。”

  方淮上了楼,司机在楼下向自家少爷汇报。

  “五点二十五分,我打电话给方先生,告知他我在寝室楼下等他。

  大概十五分钟后,方先生打电话让我去校门口旁小公园的路边等他。

  在我开车往校外走的时候,看见在飞奔的方先生,他跟我是一个方向。”

  祝聿白从司机的陈述句中听出来了疑问的味道。

  “我知道了,明天换辆车去接他。”

  看来是冲着我钱来的,那是因为什么接近我呢?

  祝聿白感觉自己被宋景轩给带跑偏了。

  一个柔弱的omega能有什么目的。

  那脖子细的,自己一只手就能掐死他。

  若他真有上不得台面的想法,不过也只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罢了。

  方淮晚上拿出平板继续画稿,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画着画着全身又开始变热起来。

  在他意识逐渐模糊之前,方淮撸起袖子,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

  但是这针抑制剂只管用了一个小时。

  还没有到十二点,方淮又难受起来。

  他痛苦地躺在床上,蜷缩起来。

  方淮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早上换衣服的时候,他把祝聿白借给他的衣服藏在被子底下了。

  仿佛是抓到救命稻草,方淮找到那件衣服。

  那件原本属于祝聿白的白T不干净了。

  方淮用胳膊挡住自己红透了的脸,心想:彻底不能还给他了,我真是个卑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