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父母自己没有什么本事,只能拼了命的赚钱, 让自己的孩子受到更好的教育, 变得有出息一点;有的父母则自己有稍微的那么一点成就, 就拼命让孩子变得和自己一般甚至更好;还有些父母能力出众,赚的盆满钵满,他们的孩子一辈子有花不完的财富, 也不需要他们多加努力,就可以给他们一个一辈子养尊处优的生活。

  莫小北的父母无疑是前一种类型,苏子卿的妈则是中间那种类型的人。

  人在高位呆久了,就舍不得拥有的一切,不会放手了,同时她心里也会多了一种对上位的欲望和野心。

  这点从她妈本来只是市政府里一个拿着几十块钱一个月的普通的公务员一步一步摇身变为政府政要就可见一斑。

  而对于她妈而言, 可能她自己一个人攥了权利还不满意, 还得把她捎上才行。

  本来嘛,自古以来, 和官家扯上关系的事情都厉害得不得了, 尤其是给官家办事的人, 在有些人的眼里更是会蒙上一层神的光辉似的。

  就算只是一个月工资两千的文员, 在有些人的眼里, 都比她找的月工资六千五的公司要好。

  她妈在政府大楼里头混了那么多年, 对于这一套可能就更是相信。

  不过, 其实她倒宁愿她妈拿着几十块钱的工资,一辈子都是小小的公务员的那种。

  她是没什么出息,但她有时候常常会想, 如果她妈一直都是那个拿着微薄的薪水还要想尽方法给她和她爸补身体的妈妈就好了。

  但是人是不能一辈子活在幻想里的。

  她就算再怎么想,也改变不了现实什么,所以她只能接受。

  七月的时候,拿着报到证到了她妈给她设想的

  不过每天上班,对着一帮比她大一轮不止的人强颜欢笑,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她们办公室,除了一个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秃了顶的科长,剩下的一水儿的女人。

  对于那些说话特别大声,装作处理文件特别忙、其实是在和家里人打电话顺便上网的人,她都看在眼里,却装作自己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她还是个新人,也不知道是想锻炼她,还是要怎么样,科里但凡有些大事小事,全部都会让她去做。

  端茶倒水打杂这种事就不用说了,连帮她们寄信领快递这种事都会让她帮忙。

  她是新人,不代表她是她们刚领进门的仆人。

  入职两个月,她一点东西没学到不说,整个人累得都快瘫了。

  偏她妈还每天下班以后都会开车到她租的房子里,坐上片刻。

  她通常是给她泡一杯咖啡就坐在沙发上看自己需要的资料不说话了,她妈也不说话,就盯着她看。

  她们常常这样一坐就是一个小时,最后以她妈叹口气下楼告终。

  她就当听不见她妈的叹气声,照样做她的事。

  如此僵持了一个多月,还是她妈先败下阵来,一天又到她的住处以后,在她一如既往地看资料时,摩挲着手里装咖啡的马克杯,轻轻道,“你这几个月,在单位怎么样?”

  她头也不抬地边翻文件边道,“我怎么样,你不都问过单位里的人了么,还需要再问我吗?”

  听她这样的口气,她妈皱眉,“你不满意妈给你的安排?”

  “哪里,我很多同学羡慕都羡慕不来呢。在省会政府里工作,工作清闲又体面,很多人挤破脑袋都挤不上的,我哪里有不满意。”

  “你要是满意,就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你妈说话。我要的是你的意见,不是你同学的。”

  她妈非常笃定地说着,把手里的杯子放下,坐直身体,眉头深皱,直直望向她,“子卿,你要相信妈是对你好,是为你的将来考虑的。”

  “是啊,你做每一件事都是对我好,为我考虑的。”

  轻笑着合上文件,她抬头和对面面相与她极为相似的女人对视。

  “你这么上心对我,还不是因为我如今是你唯一的孩子。等过段时间,可能就不一样了吧?”

  她妈因为她说的话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轻轻抬头,面带微笑道,“难道你没打算和刘叔叔再生一个?”

  “你是听谁说的这话?”她妈明显的被她指桑骂槐的话气到了,面色阴沉下来,一片无形的压迫感也从她身上慢慢散发出来。

  每次她一生气,就惯会用这一招来压她爸,苏子卿见得惯了,一点也不怕,猛地站起身,丢了手里的文件,直视她冷笑道,“还用听人说吗,你和刘叔叔都不算年纪大,就算年纪大了不也有老树发新芽一说吗,怎么,难道没有这个意愿!”

  “苏子卿,我苦心孤诣地培养你这么多年,难道是让你像个骂街的泼妇一样来教训我的吗?!”

  她妈明显地被她这句话惹怒了,也猛然站起身,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怒色。

  冷冷盯住她道,“你的教养去哪了?!还是说,你跟着你爸在那破地方这么多年,受身边没素质的人影响,让你的教养都被狗吃了吗?”

  “你别提我爸,你以为教训我的你有多高贵吗!你凭什么就觉得自己高贵点,凭什么就认为那些人都是没素质的?”

  她妈气势足,苏子卿也不遑多让,往前迈一步回她一声冷笑,“麻雀变凤凰以后忘本的人说得就是你这样的人!你难道以前就有多高贵吗?!你难道就没有窘迫的时候吗?说别人没素质的人,自己素质又高到哪去?”

  “你——”

  “吱呀——”

  她妈气势汹汹的话在一声轻微的门响声中戛然而止。

  像所有人类听见异动都忍不住会探头过去看看的生理反应一样,她和她妈听见这声门响,条件反射地同时朝门口望过去,莫小北那张布满了惊讶和不知所措的清秀的脸就从门板后头显透出来。

  “你是谁?”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妈就半转过去,皱眉将站在门口的莫小北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我没见过你,你是子卿的朋友?”

  “……是。”艰难地吞下一口差点把自己噎死的口水,莫小北低头答。

  她好久没看见苏子卿了,想她想的都快疯了。正巧赶上她们公司因为天气炎热组织放了八天的高温假,她就迫不及待地坐火车过来了。

  谁知道刚到门口就听见一阵激烈的争吵,她还以为有人过来找苏子卿麻烦了呢。

  谁知道紧赶慢赶地打开门,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喜欢的女孩子和另一个看面相三十多岁的女人对峙着面对面站着,屋里气氛剑拔弩张的,看起来就像要打起来一样。

  站在她对面的中年女人一身贴身ol装,妆化得精致,面相和她喜欢的女孩子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想必是她妈妈。

  不过,她们母女怎么吵起来了?

  莫小北一头雾水。

  却并不妨碍她保持自己的礼貌,答应一声,往苏子卿那里望了一眼,乖乖给她鞠躬唤,“阿姨好。”

  “今天的事,我过段时间再跟你说。我待会儿还要去准备行李出差,先走了。”

  苏子卿她妈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也不顾她尴尬地鞠躬的样子,瞥了她一圈儿后,拎着她几万块的女士包,踩着尖细的高跟鞋“哒哒”地走了出去。

  望着她高挑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防盗门后,莫小北一格一格地转过头,望望因为太过生气、脸上红晕还没消的苏子卿,“那是你妈?她怎么……”

  “你累了吧,咱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没等她说完话,就被她挎着胳膊拉了出去。

  一路上她的脸色都很难看,莫小北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就乖乖闭上嘴由她挎着,什么也不说。

  到租的房子楼下,到一家日料店里坐下,莫小北转身和服务生点菜买单,回来后就看见对面的漂亮女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几瓶清酒,让服务生打开后,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

  “别喝呛了。”莫小北被她的架势吓到了,她还是头一次知道她会喝酒。

  看她喝得这么急,连忙递给她纸巾,又给她夹了几块刺身到碗里。 “喝太急了,容易醉的啊。”

  “没事,反正我喝醉了不还有你么。”

  冷淡地说着,她又幽幽地灌了一口酒。酒顺着她小巧的嘴角边慢慢流下,滴到她两道似乎快要飘飞的蝴蝶骨上,映着她白皙几近透瓷的肌肤,让莫小北看得脸红。

  坐她对面的人没有察觉到她的奇怪心思,自顾自地喝酒。

  她有太多的烦心事,难得莫小北过来找她,她怕她把这些烦心事积在一起了,心里憋得难受,到时候会对莫小北发泄出来。

  对谁都好,她最不想的就是让莫小北知道她的这些不堪,她已经够累的了,她不想她再被她的精神垃圾烦扰,所以她只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

  自己灌了自己三瓶酒后,她不行了,趴在桌上都好像要掉下去一样,吓得莫小北赶紧跑到对面把她抱住。

  看见她醉得不醒人事的样子,她心疼的不得了,抱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可她在她怀里就像泥鳅一样,让她抱也抱不安稳,只能两只手搂住她的腰。

  这样并不好走路,莫小北试了好几个姿势也没能让她们俩从日料店走出去,她头疼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极其熟悉的女声,“嘿,美女们,要帮忙吗?”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很烂,但还是会完结的。肝一点,可能月末就会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