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被熄灭,屋内一片黑暗。
老房子隔音不好,过于安静的室内还能听到不知道哪家电视机的声音,隐约传来一句春晚小品的“新年好!”
但此时床上的两个人都分不出心思去听这些。
股缝涂满润滑液,一根手指正缓慢地在穴内进出,拇指抵着穴口按压,安抚紧张的肌肉。
凌星河双目紧闭,双手攀在曲翊的肩膀上,睫毛都在颤抖,曲翊看了会儿簌簌的睫毛,没忍住低下头在凌星河眼睛上印了一个吻,同时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
也不知是手指的异物感太过强烈,还是嘴唇的触感过于陌生,凌星河睁开眼睛,曲翊立刻捕捉到了,与他对视,手指的动作仍旧没停。
指关节蹭过脆弱的内壁引起一阵瑟缩,曲翊两指旋转分并,指腹在里面轻柔按压,退出再进,来回数次,最后一次换成了三指。
攀在曲翊肩膀上的手立刻捏紧了,手指抠住肩胛骨,抬起的手臂肌肉紧缩,与下半身一致,曲翊的手指感觉到肠壁一阵一阵痉挛,轻声说:“没事的,没事的,放松。”
凌星河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努力让全身放松,又把眼睛闭上了,是完全信任的姿态。
曲翊抬手将凌星河额前碎发拨开,低头抵在他耳边问:“我可以开始了吗?”
怎么会有人这个时候还要请求允许?
抓在他肩膀上的手再次捏紧,而后一只手移开,移到脖颈处,曲翊的下巴被人捏住了。
“在床上不要这么绅士。”凌星河害羞得浑身都有些泛红。
曲翊得到允许,抓住他的手腕,固定在枕头旁边,用牙齿撕开安全套,单手戴上,扶着早已硬热的分身往狭窄的后穴里挤去。
前端刚进去,两个人都摒住了呼吸。
这是第一次两人在双方都自愿的状态下做爱,没有药物辅助,没有自毁倾向,一切都是新鲜的、从未有过的体验。
曲翊迫不及待地又向里推进,温热的甬道像是在欢迎他,肠肉几乎是立刻就将他包裹,不留一点缝隙。
他屏住呼吸,强忍住刚才那一瞬间想射精的冲动,慢慢地,整根没入。
凌星河呼吸变得急促,腰部向上挺了一下,整个下腹都觉得胀痛。
没有了药物的助兴,他的感觉系统像被无限制地放大,曲翊每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引起他的颤栗,更别提现在在他体内的东西还在胀大。
“痛吗?”曲翊停下动作,问他。
凌星河没回答,但是额角和鼻尖沁出的汗水就是答案。
曲翊怕凌星河身体还没恢复好,手撑着床就要往回撤,凌星河双手箍住他的后腰,阻止他离开:“曲翊……和我说说话……”
“我喜欢你。”曲翊说完用唇碰了一下他的额头,抿去一点汗水。
凌星河一只手往下面探去,抓住自己因为疼痛有些变软的性器,缓慢地弄着,想要用前面的刺激盖过后面的不适感。
“喜欢你。”曲翊又说一遍,又亲了一下额头,一手也往下探,拉过凌星河的手握住,感受他手心的冷汗。
“喜欢你。”曲翊握住凌星河的前端,拇指缓慢摩梭,食指顺着青茎纹路划过,一次一次,不厌其烦,他感受到手心的物件慢慢变硬,又分出一根手指轻轻从顶端擦过,灵巧手指将这根东西上上下下照顾周全,直到顶端控制不住地溢出了清液。
在如此温柔地对待下,凌星河终于觉得痛觉在逐渐减退,被撑满的饱胀感被逐渐扩大的酥麻感取代,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做爱还可以产生舒服的感觉。
一滴汗落在他脸颊,凌星河这才发现曲翊忍得很辛苦,额角的汗水都已经汇聚成滴。
傻吗,为什么不动?
凌星河不想再发出指令破坏现在的氛围,只是很主动地动了一下腰,体内的东西与软肉摩擦,带来的不是疼痛,而是说不出来的酥麻,又是新奇的体验,他没忍住溢出一声轻哼。
“嗯……”
这一声像是滴进油锅的水,沸腾了这一间屋子。
曲翊像是得到了首肯,将性器慢慢抽出,而后健壮腰腹发力,用力向前一顶。
“啊!”凌星河是真没忍住,又叫了一声,但他立刻又咬紧下唇,阻止自己再次发出奇怪的声音。
曲翊目光一直流连在凌星河脸上,判断他不是痛得受不了,终于不再收着力,退到只剩冠头在里面,又坚定缓慢地推进,感受到湿湿热热的软肉被破开,又软软地迎上来,吸住他的柱身。
是极致销魂的体验。曲翊必须得分出很大一部分精力才能让自己不要这么早缴械投降,分身不断进出那软热私处,他仿佛从那毫无缝隙的交合中都体会到了爱意。
凌星河眼眸水润,被新奇快感激得浑身泛红,难耐地紧咬下唇。
“别咬嘴唇。”
曲翊声音低哑,饱含情欲。
他伸出手指,将凌星河的嘴唇从他的牙齿中间拯救出来,从他细腻的唇上划过,像是在检查唇皮有没有被咬破。
凌星河就在这个时候咬住了曲翊的指尖,然后像他们第一次做那样,伸出舌头,小心地舔了舔。
舌尖濡湿,在指尖留下凉意。
曲翊惊讶地将手缩回,举在空中看了又看,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手,然后他将手指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碰了碰。
这也算是间接接吻了吧,还是凌星河主动的,曲翊满足地想。
木床显然很多年没有遭受这般蹂躏了,更别提它一张单人床还得承受两个成年男人的体重。它不堪重负地发出“吱嘎”的声音,听得两人都面红耳赤。
凌星河眼尾都发红,但眼神依旧清亮,在黑暗中都透着亮光,他一只手撑到墙壁上,试图为窄小的木床分担一些重量,但他忘了自己现在的情形。
曲翊的侵入与攻城掠地仿佛是软化剂,让他全身的骨头都变得松散无力,撑在墙上的手都在下滑,怎么可能支撑重量?
两人的喘气声和皮肉粘腻的交合声已经全被木床摇晃的声音盖了过去。
曲翊显然也深受这声音的困扰,他耳朵变红,抿着唇想要试图放轻力度,但凌星河双腿软软地缠在他腰上,就像是给他打了一针催化剂,脑内噼里啪啦地放烟花,末梢神经都活跃起来,跳跃着喧嚣着往下身聚集,让他想慢都慢不下来。
可声音的问题还是要解决的,不然明天他们真的没脸出门了。
曲翊想了想,将凌星河整个儿托了起来。
突然变化的姿势让凌星河没有防备,双手乱挥了几下才抱住曲翊的脖子找到平衡,安全感重新回来之后,他发觉下身传来了不容忽视的感觉。
由于重力的缘故,性器又往里滑了几分,到达了前所未有的深度。从未被开拓过的深处软肉兴奋地开始挛缩,让他下腹一阵阵收紧,本就热烫的性器被刺激得直挺挺的,戳在曲翊的小腹上。
太深了,凌星河甚至出现了他会被贯穿的错觉,一瞬间忘记了所有学过的解剖知识,想着不会真的已经顶到胃了吧。
他跨坐在曲翊身上,双膝用力想往上抬一点,可是他整个人都钉在粗壮的性器上,根本无法发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又往下滑,重新被顶到更深的地方,像是火柴被划亮的过程,他的神经也被点燃了。
“唔……”他又没控制住,从鼻腔里发出轻哼。
木床的声音是解决了,可是凌星河却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些抑制不住的轻吟,他怕周围住户会听见这不寻常的声响,拼命克制住,但曲翊似是没注意到,握着他的腰上提下落,对这种两人面对面抱紧的姿势非常满意。
“不响了。”曲翊甚至邀功似的说了这么一句。
凌星河正咬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再次发出声音,根本无暇回答,曲翊也就将后半句咽回肚子里——
“那就可以更用力一些了。”
他没将这话说出口,却身体力行地立刻执行了。
凌星河突然觉得禁锢住他腰部的力量变得更强劲了,整个人被抬得更高,下落的时候,又有另一股力量由下而上地顶了进来。
性器完全被吃了进去,连最粗的根部都没入穴口。两人下半身严丝合缝地贴着,凌星河甚至觉得囊袋都已经被挤到穴口,马上就要和柱身一起进来了。
“全部进去了。”曲翊伸手摸摸两人交合的地方,像比赛解说一样描述着场景和他的感受,“咬得好紧。”
这有什么好描述的!凌星河羞赧到不行,想让曲翊不要再说话了,但这时候的又一记深顶让他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化为软吟。
“嗯……”
是顶到前列腺了。
凌星河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觉得下身在兴奋之下涌出了清液,由前列腺那一点开始,触电感四散,像有微弱电流在他体内乱撞,让他四肢发暖,最后电流游走到头部,在眼前炸开。
他将脸埋进曲翊的脖子,大喘着气都无法缓解身下异样的感觉。
只是刚才那感觉转瞬即逝,留给他的是无限的空虚。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凌星河竟然觉得挺进摩擦还不够,他还想要试试刚才的感觉。可是曲翊没注意到,之后数次都没再触碰过那里。
“我还要……”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要求。
“还要什么?”
“刚才那里。”
曲翊懂了,找准角度对准前列腺又顶了一下。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凌星河整个人不受控地抖了一下,生理性眼泪随之溢出眼眶。
外面响起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隔壁电视机的声音也突然放大,他们清楚地听见,春晚主持人正在满怀激情地进行零点倒计时。
“十,九,八……”
新年快到了。
“五,四,三……”
外面鞭炮声越来越响,层层叠叠,礼炮声也混入其中。偌大的礼炮被点燃,火药一颗颗飞向夜空,在空中炸开绚丽的烟花,照亮夜空,也映亮了两人的房间。
“二,一——新年好!”主持人近乎是喊出了这句话。
“新年快乐。”曲翊掐着点说,边说边顶了一下,顶端磨着敏感的那点迟迟没有挪开。
见凌星河没及时回答,他又重重顶了一下,“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凌星河闭着眼睛,已经说不了完整的句子,只断断续续地回应他。
虽然回应的话都说不完整,但如果此时再有烟花的光映入室内,他们就会发现,对方的嘴角都是上扬的。
人体真是奇妙,只是一个器官而已,竟能带来如此刺激而强烈的快感。
这时候的凌星河还有闲心感叹一下,几分钟后,他是真的连胡思乱想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被不断抬起又放下,整个人像是飘荡在狂风里的船只,身下的快感一簇高过一簇,已经不是电流在体内乱窜了,而直接是触电的感觉。
手都开始发麻,如果下一秒他就因为受到太大刺激而猝死,他都丝毫不会怀疑。
“够了……不要了……”他用最后的力气说。
曲翊将脸贴在凌星河胸前感受滑腻的皮肤,舔了舔近在眼前的乳头,哑着嗓子说:
“停不下来了。”
说话的热气都扑在凌星河胸口,凌星河想向后拉开距离,却被腰部的固定又扯回来。直接将胸前的那一点送到了曲翊嘴边。
曲翊也就非常自然地、仿佛顺水推舟地继续舔舐起来,舌尖绕着乳晕打圈,像吃糖一样发出啧啧水声。
真的不行了。船要翻了。
凌星河面色潮红,张口费力呼吸着空气,试图缓解他已经无法承受的刺激,可还是不行,上面下面都发出水声,不断刺激他的耳膜。
他的性器一次次与曲翊腹部硬挺的肌肉摩擦,最终在前端收缩几次后,射出了一团白浊。
精液顺着两人的小腹往下流淌,聚集在下半身交合的地方,与润滑剂混到了一起,又随着没停歇的动作被带向后穴。
射精之后身体敏感,肠道开始规律地痉挛,紧紧咬住深埋在体内的异物,不知道是推拒还是挽留。
曲翊被夹得难耐,牙齿发力,咬住了还被他含在嘴里的那一点。
凌星河是真没力气了,上半身向后倒,腰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有汗水从上面滑落,滑进小腹消失不见。
曲翊松手让凌星河躺到床上,恢复了两人一开始的姿势。
木床的声音又回来了,但在冲刺阶段的曲翊已经无法顾及,他加快速度大开大合地干着,一只手按上凌星河的小腹,将凌星河压得脊背拱起。
在这关键的时刻,凌星河突然发问:“曲翊,你为什么不恨我啊?”
为什么不仅不恨我,甚至还要喜欢我?
这不是一个问问题的好时机,曲翊浑身的血液都往下聚集,根本分不出精力来思考,但他还是十分包容地放慢进攻的速度,答道:“我不恨你,一点都不,如果非要说……我只恨你从来都看不见我。”
恨你对别人笑,对别人温柔,恨你对其他所有人都和颜悦色却独独对我冷脸。
“我现在,看见你了。”凌星河抓住曲翊按在他小腹上的手。
曲翊几乎感动得要落泪,他动用全身力量往前一顶,最后一次撞进那湿热之处,伴随着前所未有的木床摇晃声,精关失守。
“我知道。”他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在凌星河身边躺下。
但他错估了这木床的宽度,只有小半个身子躺在了床上,另外大部分身体都悬空,电光火石之间,他掉下了床。
身体翻转半周,脸着地,撞到了鼻梁。
“没事吧?”凌星河用胳膊艰难撑起身体,看向床下。
“没事。”曲翊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鼻子,又侧着身子在床上躺下,和凌星河紧贴在一起。
好近的距离,凌星河就像躺在他的怀里。
曲翊从进门到现在,第一次觉得这张总是发出恼人声响的破破烂烂的单人木床,也不是一无是处了。
第二天,两人都睡到了快中午才醒。
迟来的疲惫席卷了他们,醒来之后谁也没有急着起床,而且等到外卖快送到的时候才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被窝内外温差很大,曲翊被这寒意一刺激,突然就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昨晚是在迟疑什么——
他和凌星河,是以什么关系上床啊?
一旦想到这个问题,他就再也没法忽视。两个人坐在桌边吃面条的时候,他终于没忍住问出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凌星河将口中面条吞下,没对他这个问题感到惊讶,只是问道:“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他觉得?曲翊想,他觉得他们已经是亲密无间的爱人了。
但凌星河也是这么想的吗?曲翊不敢确定。
上一次他自作多情,结果在凌星河眼里,他只不过是普通的社团同学。
这一次,他万万不能再自作多情了!
那能够上床的亲密关系还有什么呢……
曲翊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炮友。”
凌星河看他一眼,点头道:“也挺好。”
啊……竟然真的还只是炮友关系,他什么时候才能和凌星河谈上恋爱呢?
曲翊有点失落。
他完全不知道,如果刚才他胆子稍微大一点,直接说出“情侣”、“恋人”诸如此类的词,那他将会在大年初一的早晨直接拥有一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