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温远已经入睡,外面的狂风呼啸,隐隐有种不知名的动物的声音一直在鸣叫。
温远睡得不太安稳,因为在这些动物鸣叫声中还夹杂着一些低声念经的声音。
他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走到床边拉帘一看,外面空空如也,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念经声。
这周围不会还有什么寺庙吧?
大半夜念经,佛祖都嫌烦。
温远上了床将自已整个埋在被窝里。
就在这时,外面走廊出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似乎是某个人拖拽着什么东西,哗啦哗啦的,从走廊一头往另一头走过去,然后还时不时有着人的喘息声。
那个人脚步很慢,温远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很快谨慎起来,本着躺平不想管事的心态,但是他听到了这个脚步声似乎走到了许挽清房间前,温远终于躺不住了。
他立马扶卧在门上,侧耳倾听,那声音又突然戛然而止了。
温远想也没想就拉门探头出去,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一人,只有走廊尽头有一个闪着绿光的“安全出口”荧光牌。
因为走廊太暗了,也没有开灯,温远无意摸了一把墙壁。
这一摸,就感觉墙壁上有一摊黏黏的,湿湿的不知名液体,粘在了他的手上。
温远觉得恶心,而藏区这边旅馆都没有独立卫生间,每一层只有一个公用厕所。
所以他便走到公用厕所,进去就是洗手池,他想也没想就开水洗手。
这时前面的镜子突然晃了晃,他依稀看见了一个人影站在他身后!
“谁?!”温远谨慎出声。
“大叔,你也被吵醒了吗?”
许挽清走进来,也和他一样打开水龙头洗手。
温远微微松了口气,若无其事地说:“对啊,不知道谁大半夜念经。”
这时,正在洗手的许挽清突然身体紧绷,紧接着迅速拿着一把刀狠狠地刺向温远!
温远下意识伸手就一挡,刀尖生生的刺穿了他的手掌,血液飞溅,滴在了他的脸上。
温远觉得不对劲,许挽清这力气大得如牛,他这个武术教练竟然都抵挡不住她的攻击。
温远一脚就把许挽清给踢到了一边,自已则迅速转了个身企图逃走。
可是许挽清反应很快,立马扑过来将温远摁在了地上,匕首离他的脸就那么几厘米。
“你……到底要干什么?”温远一边抵住匕首,一边问。
许挽清轻笑,冰冷地说:“你身上有着可以在亡灵世界流通的财物,这可是宝贝,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危机,我劝你乖乖交出来。”
温远似乎顿悟了些什么,要验证自已的猜想,就得需要实践。
于是他突然一只手直接抓住了许挽清的胸,再反手一掏……
世界宁静了片刻……
握着手里被他掏下来的软软的东西,温远惊呼:“哇偶~这胸是硅胶做的啊。”
许挽清脸都白了,怒火攻心,加重力气就要解决他。
谁料温远身体柔韧性极好,腰一折,就绕后把许挽清的腰也扣住,然后又伸手往许挽清下,体一掏。
这一掏,给温远搞自卑了,愤愤地说:“竟然比我的大!”
许挽清气的浑身都在发抖,瞬间就被扰乱了阵脚,最后温远毫不客气地抢过了她的匕首,冷冰冰地说:“我说怎么把脸化那么白,刘海盖那么厚,走路姿势还故意如此扭捏,你果然是个男的。”
可惜这许挽清实在不明白,真的女孩子走路是不会刻意装得那么骚气的,人家也是正常走路的。
许挽清见行迹败露了,赶紧就往楼下跑。
温远没给她机会,追着她一起跑下了楼。
两个人直接到了大堂,最后纷纷跑出了旅馆,追到了旅馆前面的空地上。
然而两个人突然就站定在了原处没有动弹。
因为他们都听见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温远这才想起来沈秋说的话——
有某种东西,在黑暗里。
此时风声更大了,刺骨的寒风让前面的许挽清也害怕了起来,恐惧地看着四周,企图想找到这种奇怪声音的来源。
就在此时,突然无数只秃鹫从黑暗中袭来,猛地攻击许挽清。
许挽清发出痛苦的嚎叫,却没有阻止这些牲畜的半点同情。
那些秃鹫在她身上毫不客气地啄,不一会儿她浑身都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口。
最后那些秃鹫集中啄她的肚子,一下就啄开了,它们疯狂地拉扯着许挽清肚子里的内脏,大肠,酣畅淋漓地吃进嘴里。
许挽清从疯狂地挣扎到最后睁着眼睛被埋在一群秃鹫中,再也没了生气。
血腥味遍布四周,温远感到了惊恐,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往大堂里跑。
可是奇怪的是,那些秃鹫全部只攻击许挽清,却对温远视而不见。
温远一口气爬了四楼,想躲回自已房间去。
他很奇怪,这种时候为什么沈秋没有出现提醒自已,平时在预感危险时,他都会给一些提示的,但是这次他一点都没有说,
不会这么小气吧?
温远来不及抱怨,刚跑到走廊,突然旁边的一扇门打开,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拉扯了进去。
门被紧紧锁住。
温远犹如惊弓之鸟,拿起匕首就做防御状态。
“嘘,别吵。”
那个将温远捞进来的人做了个噤声手势。
温远这才透过月光看清房间里的人。
一共有三个人,面前站着两个长相有些相似的男人,一高一矮,还有一个窝在墙角,瑟瑟发抖的人。
“你们都是什么人?”温远微微防备,这种鬼地方,不能相信任何人。
听到他的声音,那墙角的人突然有了反应,立马跑过来惊呼出声:“教练?”
矮胖矮胖的身躯像个小石墩子一样,那脑袋顶上三根毛就剩了两根,随风飘荡。
哦,是他的学徒,那个矮胖子莫天石。
莫天石表情从惊喜迅速变成了愤怒,一把拉扯着温远的衣领就骂:“你快说,你把我带来一个什么鬼地方了,怎么这里的人都那么恐怖啊,快带我回去!”
温远这才想起来进入亡灵世界前,他似乎随手抓到了一揪毛,他还以为握住了救命稻草。
没想到那是人家命运的咽喉。
温远被他揪着领子晃得想吐,凶神恶煞地说:“三根毛,别太过分了,我早看你不爽了跟你讲。”
莫天石一慌,赶紧躲在那两个男人身后,虎视眈眈。
这时,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才慢慢走出来礼貌地说:“我们看得出来,你应该也是和我们一样无意进入亡灵世界的玩家,我叫江鹤,这是我的弟弟江知野,既然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彼此就互帮互助,一起离开这里吧。”
温远觉得此人谦逊有礼,是个可以相处得下去的人,反而他的弟弟江知野却一言不发,冷冰冰地坐在一旁,似乎谁都不想搭理。
温远双手抱拳:“我叫铁牛……”
“什么玩意儿?铁什么牛?什么铁牛?”莫天石像听到了极好笑的一件事,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你小子竟然这么有心机,真名儿都不给人家说,跟你们说,这小子叫温远,云中市武术道馆的黑心教练,有暴力倾向。”
温远额头爆青筋,他差点忘了这里有一个特别碍事的傻【哔—】。
谎言被戳穿,江鹤明显不太相信温远了,眼神微眯,淡淡地说:“如果想大家都能完整活下去,合作和坦诚是必须的。”
温远一时语塞,眼神恍惚,转而岔开了话题:“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吧,得赶紧离开。”
江鹤微微摇头:“不行,你刚刚都看到了,外面全是攻击性极强的秃鹫,我们只要一踏出旅馆,就会被无差别攻击,死在秃鹫堆里。”
“你们试过了?”
江鹤点头:“是的。”
温远有了疑问,据他了解,这秃鹫一般都是吃死尸的,怎么会攻击活人呢?除非活人身上带血,可是他和许挽清身上都带了血,秃鹫也只攻击许挽清是怎么回事?
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温远眉头一皱,问他们:“你们是不是身上都有一张牛皮地图?”
莫天石没好气地说:“对啊,难道你没有?这不是开局就给的线索嘛?”
温远心神领会了,手一摊,说道:“把你们的牛皮地图都给我看看。”
江鹤等人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他们有三个人,晾温远也不敢干出什么事来。
于是都把自已的牛皮地图拿出来给他。
温远拿着三张地图摸了摸,闻了闻,脸色黑了下去,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竟然把三张牛皮地图直直地丢了出去!
莫天石愣了三秒,随后咆哮:“你他妈!要死啊!”
看他们都无比震惊的眼神,温远示意他们看向了窗外。
只见无数的秃鹫突然从黑暗里冒出来,密密麻麻的堆在那三张牛皮地图前,一会儿,地图就被啃了个干净。
场面让三人都震慑住了,不敢相信。
温远若无其事地说:“还好我在公交站牌看到这张牛皮地图就觉得不对劲了,那光一打,上面显示了许多细小的血管,而且做工细腻,分明不是牛皮。”
江鹤咽了咽口水:“那是什么?”
“是人皮。”
这话让三个人再度震惊了,纷纷不可思议起来。
温远继续说:“藏区丧葬文化里,天葬已是传统,人死后把尸体砸碎,放在天葬台,让秃鹫吃,所以这里的秃鹫对人肉人皮非常敏感。”
“因为你们身上都有人皮地图,所以秃鹫才会攻击你们。”
莫天石直接一整个傻了,不可思议地在温远身上来回扫视,问他:“你是人是鬼啊?这么心思缜密都能猜得到?”
温远撩撩碎发,望着月光无比惆怅:“其实我曾经本名并不是温远。”
“啊?那是什么?”众人问他。
“从小我父母就离婚了,我随母亲姓温,但原本我是跟着我父亲姓的。”
“我父亲姓东方,我出生的时候,他希望我永远立于不败的境地,所以我叫——
东方老赢。”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