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昭到永安宫的时候,萧晏不在。
她瞧见窗边小几上的棋便很是好奇,若赢了,会有何赏赐?
如今这事儿已经过了许久,不知道还做不做数?
她想的出神,连萧晏走到她身后了她也未曾察觉。
萧晏使坏,蹑手蹑脚到她身后,动作也轻。她进门时赵谦便笑了一下自觉退出去了。
如今只要是皇后娘娘在,陛下是不要旁人留下伺候的。
萧晏一把抱住她的腰,顾夕昭惊喘一声,嗔怪着轻轻打了一下她的手。
“怎么还鬼鬼祟祟的?”
“是你想事情太过出神了~”
萧晏说着亲了她脸颊一下。
顾夕昭笑着转过身钻她怀里。
“方才在想什么?”萧晏含笑问。
“臣妾在想,刚入宫时陛下答应对弈赢了的赏赐,会是什么?”顾夕昭在她怀里蹭了蹭,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萧晏不禁想笑:“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才好奇吗?”
“那,究竟是什么?”
萧晏牵着她到小几两边坐下来,拉着她的手摩了摩。
“你刚入宫那会儿,我心里很忐忑,算是我强迫你嫁给我的,为妃说通俗点也就是妾罢了,我又是个女子,若你不喜欢女子,那我便是费尽心思也无用。何况还破坏了你原有的姻缘,冀州和雍州,我的风评一向也不好,你那时候应当挺彷徨挺害怕的吧?”
她想看看顾夕昭会不会给点回应,没有回应,她只是认真在听。
她回忆起那时候还有些紧张,舔了舔嘴唇说:“你刚入宫,我知你定很怕我,因此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靠近你,我怕我直接到你宫里会吓到你,你看我第一回 留宿那阵仗,是不是也吓到你了?”
她又看顾夕昭一眼,还是没有什么回应。
顾夕昭倒是没想过这些。她原以为那时候萧晏只是为了羞辱雍州才待她冷淡。
“入宫那日晚宴,我千叮咛万嘱咐叫雪儿一定要去,为的就是让她陪你多说说话,结果她还是任性的没去。我瞧着你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也不看我,也不抬头,我同你说话时能感觉到你发颤,我便有些失落。”
“再后来,我便更寻不到理由靠近你,而且,夕昭。”萧晏抬眼看她。
“嗯?”顾夕昭极轻柔的回应她。
“我那时想的是,先到你身边,若你喜欢上我当然最好,若是不能,我也不会再强迫你的,若你真的喜欢别人,我还是会放你走的。我只是需要一个被你认识和熟知的机会。”
她笑了一下,软软的说:“如今想来,我比傅常乐他们要幸运,至少我最后真的叫你喜欢上我了,凉玉叫我给握暖了。”
顾夕昭也跟着笑了一下:“怪臣妾太不自持,才一见陛下,便喜欢上了。”
“至于对弈那件事,狩猎回来后,我发觉你好像会偷偷看我一眼了,我心中大喜,可你去求明谭那事,我又不确定你心里有没有我,我是很想同你诉说心意的,可是很奇怪,我喜欢你那么多年,你真在我眼前时,我也觉得不真实,想说的话竟羞的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我想着,不如对弈吧?专心致志做一件事应当无暇紧张害怕吧?且你赢了我的话,我就和盘托出,算是推自己一把。我想放水,但我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愣是没叫你赢。”
顾夕昭愣了一下问:“所以若臣妾赢了,陛下就会将心中所想告诉臣妾?”
萧晏羞赧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我最终会不会退缩,但我是这样打算的。”
她竟脸红了?还没见过她脸红。
“事实证明,我还不太敢,我每一步落子都如履薄冰。怕真的输了。”
萧晏耸了耸肩。
“看不大出来,表面上倒是云淡风轻的 冷的很。”顾夕昭揶揄她。
难怪那时候下个棋下的那么慢。
“今日来对弈吗?”顾夕昭问。
“嗯?你想吗?”
“陛下不是喜欢赌输赢吗?不如我们也来赛一场,若臣妾赢了,陛下答应臣妾一件事,陛下若赢了,臣妾也一样。”
萧晏傲娇起来:“朕得先看赌资,才能决定是赢你还是输你。”
顾夕昭哄她:“那不如陛下说陛下赢了想要什么,臣妾说臣妾赢了想要什么,如此可公平?”
“那朕先说,若朕赢了,赢一颗子算一次,侍寝的地方朕来选,如何?”
“好,那,臣妾若赢了,陛下让臣妾在上头一回。”顾夕昭大着胆子就说了。
说完心扑通扑通的跳。
萧晏挑了挑眉头,坏笑道:“你不是在上头过了吗?”
顾夕昭红了脸别扭道:“那不一样...”
她总是很强势,或者说顾夕昭太弱势,每每温存的时候,都是她占了上风。
她今日第一回 害羞,顾夕昭突然有些动容,起了个大胆的想法。
“你执黑还是执白?”萧晏问。
顾夕昭知道她是答应了,拿过黑子放在自己面前。
才刚下的时候,萧晏就打量她的神色,她紧紧皱着眉头,如临大敌,神色认真又紧张。
不是怕输,而是很想赢。
下到一半的时候,还未有优劣之分,局势胶着。
该萧晏落子,顾夕昭故布了迷障,萧晏举旗不定,手捏着棋子往左侧偏一偏,顾夕昭便皱了皱眉头,她手往右侧偏一偏,顾夕昭便松一松眉头。她就这么来回试探几次看着顾夕昭来回变换的神情,心中好笑。
最后她一子落在了顾夕昭的想要她落的地方 ,顾夕昭大喜,险些笑出声,她定了定神色,清了清嗓子,将黑子落下。
胜负已分。
“陛下可不能食言!”她满心欢喜的瞧着萧晏。
萧晏忍住笑:“朕一言九鼎。”
“那...”时候已经不早了,顾夕昭突然就红了脸。
萧晏站起身说:“朕先去沐浴,你也去。”
顾夕昭脸更红了。
封后之后,沐浴一直都是她亲自伺候,每回萧晏总喜欢闹一下。
“分开去。”萧晏补了一句。
顾夕昭回来的时候,探头往屋里看,陛下还没回来?她松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很紧张,比第一次侍寝还紧张。
等会儿她回来,该说些什么?以前萧晏霸道,总直接就揽着她腰便是吻上去了。
顾夕昭还有点儿学不来。
“想什么呢?”
她正苦恼,萧晏便回来了,音色湿漉漉的,同她平日不大一样。
顾夕昭再一看她今日穿的寝衣,立刻涨红了脸。
穿衣服有时候比不穿衣服诱人的多。
她那儿弄来的,怎么还有准备?难不成她一直也想试试在下头?
萧晏看着她笑了一下,牵起她往榻上去。
该怎么做来着?顾夕昭努力回想往日萧晏是如何待她的。
一紧张连她衣裳也解不开,手忙脚乱的,蹙眉急躁。
萧晏只想笑。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夕昭便更觉窘迫,早知道能有今日,就该好好看看萧奕给的那本子。
萧晏叹一口气,吻上去,还是她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