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玫瑰光影>第10章 真的断了

  提及贺家不再是贺氏集团,提及贺祎人们也会想到少时就成立了东阳,并且一手扶持起嘉禾智能科技公司,人们的口中的贺祎不再是校园里的三好学生,贺家争气的儿子,而是贺总。

  时光机的转动总是在不经意间,好像在忙忙碌碌中,它转动就异常快,快到贺祎都要忘记身旁出现过秋濯这个人,因为没有人提及,没有人在他耳边谈论,他像是一个梦。

  在大众的关注度下,贺祎将国外技术引进国内,许多研究智能科技的教授都乐意来到嘉禾,贺祎对国家智能发展非常重视,态度诚恳,让很多研究人员感受到在资本家身上还能保留这般赤子之心。

  贺祎是商人,但他在商人的基础上还是以智能科技发展为主要前提。

  近期,嘉禾发售了一款智能机器人,首批进入医学领域的机器人。

  记者会上,贺祎身着一身正装,眉眼间爬上了成熟,鼻梁高耸,为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硬朗与坚韧。薄唇紧闭,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内敛的自信。

  “贺总你好,面对智能科技的在医学领域的发展可以为大家带来什么?”

  贺祎平静的回答:“传统手术往往存在着人力过程中的不稳定因素,这些因素会给患者带来许多不必要的副作用,而智能机器人在手术中完全消除了这样的忧虑,并且智能机器人手术可以更好的保留患者在手术期间的组织。”

  “那机器人会代替人工吗?”

  “机器人是人的功能的延伸,它可以做到人类无法抵达的地方,但”贺祎盯着中央的摄像机,沉稳的说,“‘机器人手术’并非‘机器人医生’,它起到的是辅助作用,为医生的手眼进行延伸,这才能实现传统医术与高科技的结合。”

  记者的摄像机发出咔咔声,贺祎对记者提问回答的面面俱到。

  “智能科技是未来的发展大势,未来的嘉禾会持续向智能发展吗?”

  贺祎眼底泛起笑意,自信且坚定:“近些年来我们国家飞速发展,无论是军事,医学,教育等方面都取得了日新月异的成绩,可是在世界不为人知的角落里仍有痼疾难医的问题,我们要解决根本,从实际出发,嘉禾持之以恒的目标:为人类服务。”

  贺祎发言结束。台下响起掌声。

  记者会结束后,一行人朝公司外走,嘉禾和医疗机构的合作在之前就被爆出,如今算是给众人一个正面回答。

  “还真的是一浪掀一浪”旁边走的是几家医疗机构的董事,笑着说,“人才涌上来,国家才能发展。”

  贺祎笑着说:“人们能探索的未知领域越来越深奥,我们只不过是给他们搭了一座桥。”

  他是个商人。

  房羽洲特地给嘉禾举办了庆祝会,酒会上他举着杯,面上异常光荣自豪,几年来他为了公司尽心尽力,东阳,嘉禾两边跑,如今上来了新人,能力越来越强,他倒是能喘了口气。

  酒会上播放舒缓的音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贺祎不会再出现在鱼龙混杂的人群中,非必要他也不往他们圈子里走,房羽洲想,他还用走?他就是圈子。

  他走哪,有人就跟在哪。

  可贺祎总是很落寞,记得他大三的时候已经开始出差,那次国外出差回来后,他就开始埋头苦干,办公室凌晨灯还亮着。

  没给自已喘息的机会,好像在,在用工作填满生活。

  房羽洲每每想起,总觉得贺祎不像个人,像公司生产出来的h-489,他老骂h-489是榆木机器人,贺祎将西装外套的纽扣解开,在阳台处品酒。

  周遭的疏离感被放大,房羽洲走过去。

  “怎么?月亮比h-489好看啊”他在打趣贺祎,希望他能像个正常人,其实外界是看不出来他的变化,毕竟他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就有了沉默,认真的标签,可房羽洲认识的贺祎虽然沉稳但谈笑风生。

  如今越来越像个智者,不入爱河的智者。

  “一边去。”

  “你和哥走”房羽洲恨铁不成钢的拉着贺祎的手腕,“别活的像个被拆了芯片的机器人啊!”

  贺祎笑着说:“去哪啊?”

  “雅樰啊。”

  “雅樰”顾名思义,公子哥们常聚的会所,从年少玩到成人的地方。

  “不去了,今天要回曲江。”

  房羽洲喝了些酒,虽然知道今天是贺祎每个周都会回家的日子,但也固执的说要带他去找乐子。

  “走走走。”

  他催促着,没想到一条红色的绳子划过指尖,毫无征兆的落在了地面。

  完了。

  贺祎沉默的看着地面的红绳,周遭的气压无比低,房羽洲的酒霎时惊醒了一半,他从贺祎高中的时候就注意到这条红绳系在他的手腕处,断了又续,续了又短,跟闹着玩的似的。

  还有一次公司忙到每个人焦头烂额,因为产品质量问题每个人加班加点工作,贺祎这样追求完美的人居然都住到公司,可能是忙到意识迷糊,红色的绳子遗留在茶水间。

  他那天见贺祎头一次慌张,一张俊俏憔悴的脸上浮上着急,将公司翻了个上下才找到红绳。

  可以说这个东西跟着贺祎从高中走到大学,如今又和贺祎步入了三年公司生活。

  原来已经七年了,一条细细的红绳犹如贺祎心中一条缠绕的弦,跟着他七年。

  一直缠着他,将他囚禁在自已内心深处。

  房羽洲立马捡起来,颤抖的说不好意思啊兄弟。

  一时间,所有模糊的记忆在贺祎的脑海中闪现,靓丽的玫瑰绽放在青春的桌角上,原本记忆中那张模糊的脸一闪而过,像是在提醒他忘却的那段记忆。

  微微凉风袭来,又是一年春天了。

  贺祎接过红绳,一样东西在身边年久了是可以直观的看出来,红绳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光泽,甚至上边因为摩擦还起了细小的毛边,贺祎珍惜的摩挲着。

  月黑风高的夜晚,宴会的中央男舞者的舞姿优美配合着女人高雅的身姿。

  一众企业家畅谈着企业未来趋势。

  宴会中灯光温暖却照不到露台这边,贺祎指尖捏着烟,他已经很少抽烟了,除非低情绪涌上的时候他才会吸一根,以至于每隔很长一段时间抽烟的时候都感觉嘴里不舒服。

  红绳被贺祎放在了西服胸前的口袋里,他坐在沙发上,欣赏远处盛开的花。

  “我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贺祎轻轻开口,他也从未想过会在平常的时间点讲给房羽洲听,或许是房羽洲曾经也哭着和他交心,说要不是他,自已早就横尸遍野了。

  房羽洲也低眉吸烟,烟味弥漫在两人的周围,散发出淡淡苦涩的薄荷味。

  “我起先不知道那是爱,因为我原本就生长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中”他的话轻飘飘,其实房羽洲或许和秋濯一样不会懂得生长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中究竟是怎么样的,可贺祎说的太平淡无奇,丝毫没有优越感,他甚至很迷茫,“直到我逼着他现出原形,我才意识到他爱我,特别爱。”

  贺祎也常常回想,自已究竟从什么时候喜欢的秋濯,是被他猜透了秋濯送花的时候,还是他不明真相想要替自已入狱的时候。

  他不能细细回想,回忆的痛苦可以要了他的命。

  房羽洲眼底震惊,他不是惊讶贺祎会悄悄喜欢一个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别人发现,他是惊讶贺祎居然有喜欢的人!

  他从来没有一丁点的察觉。

  房羽洲惊讶的说:“这些年我真的以为你喜欢我!”

  贺祎烦躁的“啧”了声,本来红绳断了就麻烦,无语的说:“不听滚!”

  房羽洲不打岔,笑着安抚他说:“不开玩笑了,你讲,你讲。”

  贺祎刚想开口,瞅了眼房羽洲欠揍的的脸,心里顿时“腾”起了无名火。

  “不讲了,你自已去”贺祎站起来熄灭了抽了一半的烟,房羽洲愧疚的说:“哥!哥!我错了还不行。”

  好不容易撬开贺祎这个蚌壳,哪有让他开溜的道理,可他心里又发怵红绳断了的事,脸上的表情好不精彩。

  贺祎到最后还是没讲,矫情什么,大概是那夜的花开的艳,或是红绳的断裂让他情绪低落。

  贺祎先是去了趟寺庙,想要找老人修一下红绳,说到底不过是一条细细玉线绳子,他都不知道老人给他私底下换过没有。

  第一次去的时候,老人虚着眼,不搭理他,后来去的多了,一来二去两人还熟了起来。

  可今天太晚了,贺祎手搭在方向盘上吸烟看关了门的寺庙,四周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

  他自嘲一笑,忘了时间。

  一向严谨聪明的人,怎么每次碰到关于秋濯的事情这么冲动。

  车子往南郊驶去。x

  都说家是孩子唯一栖息的地方,贺祎推开家门闻到浓郁的饭香味,夏季正往餐厅走,见贺祎出现在门口“咦”了声,笑着说:“不是说和小洲出去,怎么回来了?”

  贺邮衫戴着围裙,衬衫和围裙真的不搭,但他也快穿半辈子了。

  “都没做你的饭”贺邮衫这几年来有些发福,体重涨了十来斤,严肃的面庞上到多了一丝温和,到是夏季离开了实验室,转去了本地知名大学当教授,没有特别大的工作量,整个人也红润有光泽。

  “那我走了”贺祎佯装要走,夏季立马上前拉回自已的儿子,抱怨道:“一年365天,365天你都工作,每次回来还要接公司的电话,你比你爸那时候都忙。”

  贺邮衫轻哼了声子,自豪的说:“我那是家里有老婆,所以时刻想着家,他家里有什么?有那个什么h-896啊。”

  “爸”贺祎忍俊不禁的说,“人家叫h-489。”

  夏季笑着轻拍自已丈夫的胳膊。

  “坐下来吃吧”贺邮衫说,“我和你妈少吃点,给你匀出来。”

  说是没给贺祎做饭,其实饭各式各样,香气扑鼻,足够三个成年人吃撑的量。

  夏季问:“听记者报道,你要去我们学校做演讲?”

  贺邮衫默默的将碟子中的虾剥开放在夏季碗里。

  贺祎点头,他作为毕业生被母校邀请回去进行演讲,顺便向大家普及嘉禾最新研发的智能机器人。

  “嘉禾这次的研发运用在各个领域,学校让我回去给在校生做普及,而且东阳和学校有合作,让学生了解了解,实习的时候可以有个大致方向”贺邮衫给大家盛了碗银耳汤,贺祎接过说,“谢谢爸。”

  贺邮衫说:“这次的研发确实很成功,你做的很棒。”

  贺祎都多大了,还被家长这样夸,但他没什么感觉顺着贺邮衫的话说:“公司运营主要还是房羽洲的功劳,我不过给研发团队搭建了实现目标的桥梁。”

  “你就跟着你的初心走”贺邮衫肯定他,无论在哪个方面都给予他每走一步的动力。

  “嗯。”

  吃完饭,贺祎擦了擦手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夏季戴着眼镜看电视,贺邮衫一旁看报纸,其实他小时候就想,看报纸的时候听着电视难道能看进去?

  但几十年如一日。

  夏季招呼他过来,走近一看微微惊讶道“手上的红绳怎么不见了?”

  自已儿子在高考后对之前的那个小孩儿闭口不谈,慢慢的夏季也就没再问,但是她敏锐的发现贺祎的胳膊上多了一条红绳,她第一次发现和贺邮衫说,对方惊讶:“是吗?他不是穿的长袖吗?”

  穿的长袖怎么看的见。

  夏季朝他翻了白眼,贺邮衫讨好的笑笑说:“我下次看看。”

  可是下次又下次,他根本没在意那根红绳,其实不能怨他发现不了,因为除了第一次,贺祎腕上的红绳都被掩在袖口下。

  因为洗手他挽起了袖口,手臂干干净净确实没有什么红绳。

  贺祎波澜不惊的说:“自已断了。”

  夏季怔怔的眼睛随着他吃水果的手动,突然感叹一声:“年头是久了。”

  年头是久了,是红绳戴的时间久了还是两人分开的时间久了呢,好像都是吧。

  傍晚。

  夏季从洗手间出来,路过贺祎的房间。

  她盯着那扇门,良久后,还是推开了进去。

  贺祎在看到夏季进来的那刻熄灭了烟,她印象中好久不见自已的儿子吸烟了,裹着薄薄的披肩走过去。

  贺祎抬头,给夏季让出了位置,两人坐在阳台处,这里不比宴会的露台,这里的夜晚显得格外寂静,甚至能听到鸟儿的叫声。

  “阿祎”夏季轻轻的问,“你还想他吗?”

  贺祎在月光的照耀下盯着那根红绳,诚认的轻轻点头。

  夏季伸手抚上儿子低着的头,眼底柔情似水:“你还是爱他。”

  贺祎不知道,他不知道他还爱不爱秋濯,在无人提及的时候,不会刻意想起,充实的工作填满了他的生活,甚至连思念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可每当身边的人偶然提了一句秋家,这就像一根引火的导索线,他内心还是会在意。

  可是一定是想念的,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忘过,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可时间好像没把他内心深处的秋濯冲淡。

  在刚开始的时间,他总会通过那条项链得知秋濯去了哪里,身处什么地方。

  一开始的秋濯利用假期去了好多地方,他从南到北,从最高的山峰到最深的海。

  贺祎不是没找过他。

  大三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出差了,为了和外国企业谈合作,他去了趟纽约。

  那是一个阴雨天,建筑物在阴雨冲刷下更加显得神秘庄重,仿佛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低调华丽的幕布,贺祎盯着手机里的定位,面前是一家餐馆。

  他就要下去的时候,开门的手一顿,心心念念的人戴着黑色的帽子,帽子被他倒扣在头上,受工作的影响他打扮的没那么规矩,正在和另一个伙计合力搬一个超大的箱子,里面是贵重的酒水。

  不知道另一个伙计说了什么后,秋濯笑着回了句:“then we will be fired!”(那我们将会被炒鱿鱼的。)

  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秋濯没什么明显的变化,无非是整个人因为工作的原因,还是地域饮食习惯的不同有些削弱,不过他身上的肌肉明显了许多。

  脸上的稚嫩褪去了些。

  两人在雨季中开心的笑着,贺祎突然就不想出现在他面前了,他整天都在秋濯背后的远处跟着他。

  工作很累,好在他能吃苦。

  秋濯的生活比自已充实,他在餐厅兼职完还要去做家教,可能是家教的小孩儿比较乖,路过糖果店的时候还顺手带了一包糖果。

  看来和老板很熟了,老板对秋濯的热情程度远远超于其他人。

  做家教的钟头不短,贺祎在周围转了转,想要快速的熟悉秋濯走了多年的路,刚好是那家糖果店前,老板操着一口当地的英语,意思是刚刚那个小孩儿考上博土。

  贺祎挑糖的手一顿,眼底泛起笑意。

  原来他这么努力。

  秋濯和这家人礼貌告别,再出来天色已经放出夕阳的光,雨后的天空格外美丽,古典的建筑映在橙红的天空无比有格调,他也不知道跟着秋濯走到了哪,只知道走了好久,最后秋濯依靠着公园的大理石,滑坐在没有雨渍的地上。

  高强度的工作量导致他有些累,不过仅仅是一会儿,他又背上了书包,像是一个上学完有些疲倦的孩童,朝那挂在橘红色天空的夕阳的远处走去。

  贺祎没跟上去,秋濯很好,虽然兼职着多份工作,但心底的变化是非常明显的。

  回国后红绳就毫无征兆的断了,贺祎左眼皮一直跳,他急忙的拿红绳去找寺庙的老人。

  老人语气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红绳子断了就再买一条,这你要我怎么修?”

  是啊,绳子怎么修,可能是看贺祎颓靡的厉害,老人叹息一声说:“我试试。”

  绳子断了续上,续上就又断了。

  夏季心疼儿子,安慰抚摸他的背,不知不觉她的孩子已经长大了,时间真的好快,可是它真的没有善待她的孩子,让他这么痛苦。

  贺祎头埋下,肩膀轻轻颤抖,语气中有些哽咽。

  “妈,它断了。”

  道不尽的失望与伤心。

  它这次真的断了。

  “Let's call it a day。”

  大学的讲台上,一位年轻的教授开始收拾自已的教材,他戴着一副无边框的眼镜,身着得体的衬衫显得异常端正。

  他的眼睛总是含着笑,礼貌的对待任何人,在大家都要离开的时候总要和这位教授打招呼,一位华裔女生在打招呼结束后红着脸,学生独有的青春洋溢在她脸上,无比自信耀眼:“教授,听说你要回国了?”

  “没错。”

  一切手续都已经办完了,光整合资料,进行交接就花了他大半年,这下他终于一身轻松。

  “那真是可惜,再听不到教授的课了。”

  “有机会的话,可以来国内的大学找我。”

  在异国他乡,面对国人总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教授嘴角带着对每个同学一样关爱的笑,打算离开。

  “秋老师!”女生鼓足了勇气,脸颊越来越红仿佛天边的落霞那般美丽,“我喜欢你。”

  世界安静了,甚至可以听到学院里大钟的响动,秋濯的脚步一顿,表情认真且坚定的看着面前的学生:“谢谢你的喜欢,你是一位令人羡慕的女孩儿,作为你的老师我很支持你有这样的勇气,但同样原谅我不能接受你的心意,不仅仅因为你是我的学生,更是因为我有男朋友。”

  女生一惊,随即释然一笑。

  “老师,你很爱他吗?”女生关注秋濯很久了,在他周围从来没有出现过特别亲近的人,更别说是什么男朋友,她小心翼翼的问,“其实不答应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表达我的心意。”

  “我很爱他”秋濯在谈起爱人的时候眼中有着平时没有的温柔,女生笑笑不说话,她明白了。

  秋濯离开了。

  天空划过几条纵横交错的白色线,贺祎在医疗机构进行考察的时候看到辽阔湛蓝的天空中划过好几架飞机,他眼皮跳的厉害,皱着眉头,没想太多。

  出了机场,秋濯觉得焕然一新,国家几年来飞速发展,他下了飞机像是迷路的鸟儿回到了栖息的巢里,那般安心。

  “嘿,bro”秋濯出了机场就见到路边停着一辆骚包的车,车上坐着戴着墨镜打扮时尚的年时新,他朝着秋濯招招手,“你可算是回来了。”

  秋濯刚好行李,打开车门坐上去,系好安全带说:“你也早回来半年而已。”

  年时新是秋濯出国之后第二年碰到的,他一开始嘴毒,后来相处下来才感觉他只是不长脑子而已。

  “怎么着,去不去餐厅?”秋濯摇摇头,他想倒时差,回去睡一觉,最好是白天不分黑夜一觉醒来是第二天还是第三天那种。

  “网络上都说出国留学的学生最想念的就是国内的美食,真的是说到我心坎儿了”年时新的墨镜卡在鼻梁,左耳戴着一枚银色的耳钉,唇上也有一枚银色的唇钉随着他说话动来动去,他义气填膺的讨伐,“国外的饭不仅不合胃口还特别贵,你知道我回到我们家酒店一桌子的饭都被我一个人吃了外带旋了一个猪肘,那时候我才有种感觉,我回家了。”

  “你不是来我家吃过几次饭吗?”

  秋濯刚去国外学习的时候也是适应不了,甚至那段时间因为一直泡在图书馆里查资料,写文章不怎么好好吃饭以至于那段时间老是胃疼,后来生活质量好些了就自已买了厨具,食材做饭。

  年时新在秋濯乔迁时来,拎着中餐馆的盒饭过来说咱们吃顿好的,本着就他们两个人,秋濯去了附近的超市买了菜。

  那天年时新吃的泪流满面,说太香了。

  “那能一样吗?”年时新恐惧外国的饭菜,过去没几周饮食清淡但热量高,他一度精神不振,秋濯的饮食也较为清淡,炒四季豆,每天就炒那点肉,他梦中的美食应该是爆炒辣子鸡什么的。

  秋濯讪讪,窝在副驾驶。

  “酒店在哪啊?”年时新迫切的想和他聊天,不让他睡,十几个小时的时间秋濯已经困到不行,他没力气的倒在副驾驶,阖上眼,摆摆手:“发你手机,导航。”

  “你别睡了”年时新望了望后视镜,突然感叹说,“我回家待了没三天,我妈就从一开始的想我转换成了,你就是回来给我受气的!”

  他撇嘴埋怨,秋濯闭着眼睛笑了声,没说话。

  他脸上的疲态显得有些清冷,一头柔软的亚麻色短发随着车窗吹进来的风,轻柔的舞动着,他的面庞柔和,五官立体而和谐。

  年时新越想越气嘴上持续输出:“还有我姐,我回去又是给她倒水又是捶肩的,她倒好,我一去酒吧里她就拽着我耳朵去逮我。”

  “她恨铁不成钢啊。”

  年时新嗤笑,表情不屑的讨伐自已的姐姐,无语的说:“她就是因为我没带她而已,你没见过她,不知道她有多么可恶。”

  秋濯搜刮记忆,年时新的姐姐,年荷源。

  秋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街道两边随着车的运动往后流逝,像是记忆的回视,他想起了高中时期是见过年荷源的。

  在那次宴会上他承认了对贺祎的喜欢。

  回忆涌上心头,那颗迫切的心像是要冲破秋濯的身体,他轻轻的呼吸平复心情。

  还是再等等。

  等他处理完一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