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雅致的雕花漆红拔步床上,蜷缩着一道凌乱的身影。

  凌鸣玉金红交织的华服散乱,薄纱外衫半褪,云层般堆积在臂弯腰后。

  他额间微微湿润,面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下唇却被咬到泛白,微闭的眼睫上带着潮意,不知是泪还是汗。

  一头柔软浓密的乌发披散在身后,发色极致的墨黑同华服浓烈的金红交织出绚烂的背景。

  凌鸣玉倾躺其中,纯净和妖冶杂糅,仿若一朵盛开至靡的花。

  到这时候,纵使凌鸣玉神识再不清明,也意识到馥郁的甜香不是房间的熏香——而是来自他的身体。

  …这该死的香味!凌鸣玉失神地想。

  …不会…不会传到外面去吧?

  凌鸣玉正担心,忽然又一阵热潮猛地冲刷而上,凌鸣玉瞬间攥紧了手下的华服,双目失去焦距,再无暇顾其他。

  躯体仿佛有无数只灵蚁正密密麻麻温柔的啃噬,带来一阵接一阵令人魂飞心颤的酥麻痒意。

  凌鸣玉难耐地夹紧锦被。

  可不管凌鸣玉如何努力,始终寻不到释放的出口。

  凌鸣玉不知道这样的折磨他还要独自承受多久。

  更害怕在他彻底撑过发/热前,若有人被这异香吸引过来……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凌鸣玉只觉得脊背发凉。

  “…唔……”凌鸣玉无助的呜咽声中带上了一丝哭腔。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吱呀开门声。

  紧接着,一道快却沉稳的脚步,大步长驱内室,转眼抵达凌鸣玉的床头,而后那道身影俯下身。

  凌鸣玉只来得及分辨出几声脚步,下一秒,一道微凉气息扑面而来,宛如斜风细雨,瞬间给凌鸣玉带来舒适凉意。

  凌鸣玉被激地身躯一颤,宛如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早已失了神智,此刻毫不犹豫伸手,滚/烫的手臂立刻紧紧攀拥住来人的脖颈。

  凌鸣玉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他分明已经竭力抵抗,可肌肤相亲处传回的惬意凉爽,瞬间击溃凌鸣玉的防线。

  无形中那来自灵魂深处的酥痒得到片刻舒缓,凌鸣玉情不自禁向上够了够,火热的面颊努力往来人身上贴,发出满足的叹慰。

  凌鸣玉动作的第一时间,来人的身躯便毫无征兆地猛地僵在原地。

  他垂放在凌鸣玉身侧的手臂,手背上顷刻间爆出青筋,似乎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又仿若昭示他此时的暴戾怒火。

  直到凌鸣玉吐出那两个字。

  “再说一次。”谢妄瞳孔漆黑一片,语气冰冷犹如吐着信子的巨蟒。

  倘若此时有魔影卫在场,恐怕早已被吓得跪地求饶。

  然而凌鸣玉此时头脑凌乱一片,只觉得谢妄冰冷平静到了极点的声音,具有别样的祛热作用。

  他迫不及待拱了拱胸/膛,为了得到更多肌肤上的凉意,不吝惜地凝着眉配合道:“谢妄…谢令闻…帮帮我……”

  他边说着脸往谢妄胸/膛寻去,迫切的想要更多凉意。

  听到“谢妄”这两个字从半昏状态的凌鸣玉口中讲出来时,谢妄难看的面色终于稍霁。

  但他却并未满足凌鸣玉,反倒更后退了数分,命令道:

  “睁眼。”

  “看清楚我是谁。”

  冷源消失,凌鸣玉不满的睁眼,迷茫的圆瞳紧盯住谢妄仔细打量。

  小片刻后,才终于半是惊喜半是怀疑道:“谢…谢妄……?!”

  “是我。”

  确定面前的人是谢妄后,凌鸣玉看到救星般浑身一懈。

  他彻底放弃抵抗,却前所未有的安心,睁着一双莹润如猫般的圆瞳,一边往谢妄怀里拱,一边带着哭腔,双目失神地向谢妄求助:“好难受…谢令闻……”

  “要我帮你?”

  短短片刻,谢妄的声音蒙上了一丝喑哑。

  凌鸣玉委屈点头,他揪着谢妄胸前的衣襟,以一种无比信任的姿态,气音小声道:“我只相信你。”

  伴随着一声轻笑,谢妄缓缓道:“好。”

  谢妄反手掌心飞出一道结界,将整间房间笼罩。

  他附身将凌鸣玉放躺下,凌鸣玉却始终搂着谢妄的脖子,不肯将人放开。

  谢妄只得侧躺在凌鸣玉身侧,一只手任由凌鸣玉滚烫的面颊紧贴降温,另一只手缓缓下移没入华服中……

  *

  在寻常修士的认知中,火户鼎的发/热期,通常只有和道侣双/修,才能得到舒缓。

  但对活了两辈子的谢妄而言,暂且舒缓凌鸣玉的发热,显然并非只有双修一条渠道。

  以修为高者灵气诱/导,灵气进入火户鼎体中,于其丹田中气息交融,营造出一种双/修的假象,同时疏导躯体,便能助其暂时度过发/热期。

  但此方法对修为高者操控灵气水平极高,且疏解程度更不如真正的双/修,所以甚少被使用。

  小腹传来舒服道令人叹慰的暖意,及至攀登到顶/峰,灵魂寻到宣泄口。

  馥郁甜香逐渐消散,体内热量也缓缓减退,凌鸣玉疲倦不已,不知不觉陷入熟睡。

  谢妄黑目一错不错,将凌鸣玉所有神情通通收入眼中。

  他盯着面前的人,仿佛守着最珍爱宝藏的巨龙。

  只有在替凌鸣玉抚开额间乱发,察觉凌鸣玉唇畔残存酒渍中的异常时,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

  凌鸣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林府的。

  等他的醒来的时候,窗外天色已黑。

  而他则换上柔软的新里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身体白日里的燥热已经全部消退,凌鸣玉坐起身,只察觉到初夏夜间的微凉。

  床柜放着茶水,凌鸣玉半起身去够。

  门外松眠察觉到动静,顿时推门而入,快步为凌鸣玉取过茶水。

  “少主醒来了?没事就好。”松眠如释重负。

  凌鸣玉:“我是怎么回来的?”

  松眠答:“是谢公子抱少主回来的。谢公子说,少主在宴席上喝多了,身体不适,所以先带公子回来了。”

  回忆起下午的场景,松眠自顾自道:“谢公子突然抱着少主回来的时候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少主出什么事了。”

  他松了口气道:“还好只是醉酒。”

  醉酒……

  凌鸣玉思绪逐渐回笼,白日里发生的事情,以及一些不为人说的新奇感受,断断续续从脑海中闪过,他双耳逐渐染上绯红。

  凌鸣玉低头喝杯子里水。

  松眠疑惑歪头:“难道不是醉酒吗?”

  “唔…”凌鸣玉差点被呛到,移目,“…是咳咳是醉酒。”

  他连忙转移话题:“我爹回来了吗?”

  松眠朝外面天色望了眼:“是时候快回来了。”

  凌鸣玉这才问到自己的真实目标:“那…谢妄呢?”

  “谢公子?”松眠正欲说,一阵嘈杂声忽然从门外传来。

  “少主,少主!家主回来了,现在要立刻传见少主,少主请马上去书房吧!”

  “怎么这么急?”凌鸣玉不解道。

  松眠也摇头。

  凌鸣玉在松眠的帮助下,起身穿衣:“算了,谢妄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我先去书房。”

  *

  行至途中,凌鸣玉发现沿途一片光亮,路上仆役皆行色匆匆,颇为压抑低沉。

  凌鸣玉越是靠近林父书房,这种氛围越是明显。

  就连松眠都看出异常,临进书房前,他担忧道:“少主,家主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凌鸣玉同样有所感,可这个时候,他只能硬着头皮上:“没事,你在外面等我。”

  然后在心里,给自己做足了准备,这才咬牙敲响书房门:

  “爹,这么晚,您突然找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帮助了一下,朋友间的感情得到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