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梅盛雪低头笑了, 重新拿起笔,“不如何。”
“我既知廉耻,也心慕太皇太夫。既知廉耻, 嫁人之后便绝不会纠缠太皇太夫。心慕太皇太夫, 此生绝不嫁人。
若是我与太皇太夫之事传出去, 我不过落得谄媚惑上佞臣之名, 玉大人怕是要与太皇太夫离心了。”
梅盛雪将写完的药膳方子折好, 抬头看向玉瑾华,伸手将方子递出, “玉大人, 您的药膳方子。”
玉瑾华看着他,神色晦涩, “我倒是小看了你,不过你当真以为容儿会因为你与我离心吗?”
“当然。”
梅盛雪与他对视,“罗浮寺中,我救过太皇太夫的命;南方瘟疫, 我救了无数百姓, 被太皇太夫破例召为太医令, 兼任侍中。
我是太皇太夫竖给天下看的一道任人唯贤的牌子,我与太皇太夫, 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太皇太夫与玉家与玉大人又何尝不是如此?”
玉瑾华沉默半响,笑了, “你倒是好算计。”
她伸手接过他手中的方子, 甚至还堪称和颜悦色地夸了一句, “怪不得容儿能看上你。”
梅盛雪垂眸。
“但他又能独宠你多久呢?现在你是特别的,以后这样的人越来越多, 越来越年轻。容儿亲手按照自己的喜好把他们调教培养出来,而他们也崇敬他,爱慕他,信仰他……
现在止步,你还是那个能和他并肩的太医令,不然——”
“不悔。”
梅盛雪抬眸打断他,“玉大人慢走。”
玉瑾华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飘入他耳中——“我是为了容儿。”
虽没明说,但是也默认了不把他们的关系说出去为他们遮挡的意思。
“砰!”
门被关上了。
梅盛雪垂下眼,额头的汗珠一颗颗冒出滴落下来,划过他带着笑意的眼。
他赌赢了。
他赢了。
是夜。
梅府的门被敲响。
门房来报时,梅盛雪抬眸,正好对上玉攸容皎如月光的眸子。
玉攸容笑着伸出手,梅盛雪快步上前,抬手,玉攸容如玉的手掌恰到好处地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两人手掌交叠,踏入房中。
流萤指挥着人守在外面。
“怎么深夜过来?”梅盛雪将玉攸容引到床榻上坐下,自己也贴着他坐下。
“今天我母亲来找你了?”玉攸容白皙的手指插入似雪的手指中,与他缓缓十指相扣。
“是。”梅盛雪也握住玉攸容的手,“她看破了我们的关系,逼我嫁人。”
“她说若我们的关系暴露,世人皆会以为太皇太夫身边的侍中乃是以身体上位,将他们视为太皇太夫的禁/脔。”
“不用在意,”玉攸容将他揽入怀中,看透他的心思,“时日一长,她们便会发现只有你。”
只有他?
梅盛雪仰头看他。
玉攸容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
梅盛雪眉心一烫,眼中的冰雪被这滚烫的温度融化。
“我没答应。我威胁她,你会为我和她离心。”他垂眸,不敢看玉攸容的眼睛,轻声说道,带着些许试探。
玉攸容笑了,在他扬起的脖颈上落下一吻,“你说得对,哀家离不开你。”
梅盛雪脖颈一颤,如高耸的冰川被云霞染红,云霞顺着冰川蔓延,直至被衣物遮住。
“是太皇太夫教得好,想要的,便要自己去争。我会一直陪在太皇太夫身边,终生不变。”
傻孩子。
玉攸容看着他,温柔的眸中只映着他一人。
“乖孩子。”
他低头,吻上他的唇,像是给乖孩子的奖励。
梅盛雪红了脸。
当衣物被褪去的时候,梅盛雪尤有几分清醒,“太皇太夫晚上还要回宫。”
“哀家不回。”
梅盛雪怔怔地仰头看着他。
“哀家今夜宿在梅府,与你洞房花烛。”
梅盛雪仰头,透过缝隙看见窗上不知什么时候被贴了“喜”字。
“太皇太夫应该召我入宫。”太皇太夫彻夜不归太冒险了。
“哀家不来,怎么显示哀家宠你?”玉攸容褪去他的最后一层衣物,让他与自己肌肤相贴。
梅盛雪脸上飘起绯色,“起居注……”
“哀家既与你一起,便从未怕过被人知道,”玉攸容轻排着他的手安抚他,“独断专行,任用酷吏,残暴嗜杀,哀家也不介意多背一条爱慕男色。”
“上次的书雪寒看了吗?喜欢哪一个姿势?”玉攸容低头在他耳边问道。
梅盛雪垂眸。
玉攸容揽住他的腿,将他像抱小孩儿一样抱入怀中,温柔笑道,“要哀家抱抱,还是亲亲?”
梅盛雪揽住玉攸容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头,把自己藏起来。
被太皇太夫发现了吗?
他曾经装意识不清骗亲亲……
温润的手臂横在炽热的臀下,入目是如玉般细腻地背脊,梅盛雪趴在他肩头半响,还是睫毛轻颤地低声说了句,“都要。”
他想起上次看到的美人图,上面还有大半他们都没做,他抿着唇又低声补充了一句,“后面的,都要。”
他不要来日方长,只要及时行乐。
玉攸容垂眸,看着他不停颤着的睫毛,轻抚着他光滑的后背,“你会吗?”
不待梅盛雪回答,他便带着笑意低声说道,“哀家教你。”
“嗯。”梅盛雪红了耳垂。
“抱住哀家。”
玉攸容能感觉到自己温润的背脊小心翼翼地环上一圈炽热。
他手向上滑,揽住梅盛雪的背脊,在蝴蝶骨上轻轻滑动,怀中的身体随着他的划动而轻轻颤抖,似雪的肌肤染上红霞。
但不到片刻,他背上那只手便开始动了起来,炽热的手指带着小心翼翼却又大胆地划动,让他温柔的双眼染上暗色。
“亲哀家。”
肩膀传来炽热的触感,自肩膀延伸到脖子延伸再到下巴,循环往复,带着几乎要献祭自我的炽热,透过肌肤传递过来。
玉攸容一只手轻轻抚着他的背脊,低头吻上他的脖颈,自脖颈向胸膛吻去,只蜻蜓点水,温柔得令人心烦意燥,却又意外撩人。
他感到流连在肩膀和下巴间的吻似乎顿了下,然后悄然翻过肩膀这座大山,学着他在他后颈轻啄。
但只片刻,那人便忍受不住,浑身颤抖着将全身重量坐在他的手臂上,真如小孩儿一般。
玉攸容笑着松开手,任由他掉落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重新将他抱入怀中,肌肤相触,水乳相融。
他低头吻住了梅盛雪,吞下他口中的痛楚,轻柔地安抚着他。
充满温柔的低喃从唇瓣厮磨间溢出——
“雪寒,唤我枝直。”
“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