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浴室, 文思月脸上的表情顿时布满阴霾,她把半湿的头发随意撩到耳边,露出整张脸来, 把门拧开。

  门口的女仆看到她的脸色吓了一跳,嘴唇哆嗦两下不敢开口说。

  “说。”文思月吐出一个字。

  女仆抖动嘴唇, “老……请您下楼。”

  太过紧张连话都说不利索。

  文思月摸了下发尾,裹紧身上的浴袍, “知道了。”

  女仆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 匆匆忙忙下楼, 生怕耽误一秒钟。

  文思月在女仆仓惶的背影中把门关上,她的头发被打湿,身上的衣服更是湿了一大片,她走进衣帽间随手抄起件卫衣套上, 将西裤换成跟卫衣风格比较搭的休闲裤, 又从里面翻出两双新的毛绒拖鞋穿上, 确定一切正常后, 她打开门下楼。

  老总裁仍旧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见到文思月的穿着, 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过来坐,我们聊聊。”

  文思月站着, 没有动。

  老总裁的目光默不作声的转向文思月脚上的拖鞋, 尤其是拖鞋上还有两个大大的兔子头,雪白色毛茸茸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拖鞋是好看的, 就是一点都不适合穿在她女儿的脚上。

  “什么事非要让我下来?我很忙, 没那么多时间。”文思月动了动手指, 眉间带着明显的烦躁,平稳的语气也跟着躁动。

  老总裁关掉聒噪的电视,侧过头看她,“你有时间跟小夏一起洗澡,没时间跟我聊天?”

  文思月理直气壮,“对,你打扰我。”

  老总裁叹口气,对女儿的态度感到头疼,“你妈要回来见小夏,你要怎么跟她交待?”

  文思月抿着唇,手指蜷缩着,“就那么交待,南星蘅当初也是她拍板定下的吧?完全无视我的意见,那我也可以无视她。”

  老总裁转过头,脸上有怒容,“她再怎么样也是你妈,你就对她是这个态度?你现在掌管着YS,成熟一点。”

  文思月冷笑两声,成熟一点?她自认为她很成熟了,不然绝对会跟她这两位亲妈断绝关系,一个整天冷冰冰的压根不管她,另一个则是一年半载见不到一两次不说,还特别喜欢掌控一切,包括自己的女儿。

  确切地说,正因为是女儿,所以才会抓的比别人更加牢固。

  “这就是我的态度,如果你们不满意,那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上去了,还有,不要再看那些无聊的肥皂剧了,真的挺没劲的,被我妈知道你背着她看别的女人的话,妈,你到时候自己去跟她解释。”文思月瞥了眼电视屏幕,她发现最近老总裁似乎特别钟爱这部电视剧,每天都定时收看。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喜欢看电视剧,还是喜欢演电视剧的人。

  老总裁表情僵硬,连同转动脖颈的动作一并变得僵硬,“管好你自己。”

  她声音也有点诡异的僵。

  文思月扳回一城,压下了心里的烦躁,她轻哼一声,不再跟老总裁斗嘴,转而回到楼上,夏诗弦已经从浴室里出来,正准备把脚往文思月拿出来的拖鞋里塞,见到推门而进的文思月,夏诗弦呲溜一下把拖鞋穿好,问她,“老总裁都跟你说什么了?”

  她听到有人敲门,估计大概是被老总裁叫下楼说点什么。

  文思月摇头,“没什么,她最近肥皂剧看得太多,脑子里都是霸道总裁什么的,我劝她现实一点,不要对霸道总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夏诗弦懵了,老总裁本身就是退居二线的霸道总裁,怎么还会对总裁抱有幻想?按照文思月的话说,总裁不就是高级打工仔吗,都是挣工资的。

  她还没缓过神来,文思月啧了一声又说:“我妈要回来了,她点名说要见你,麻烦。”

  刚还说见家长什么的,怎么下个楼的功夫就觉得烦了?夏诗弦彻底不懂了。

  “啊?为什么要见我啊……我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吧,这样见家长是不是不太好?”夏诗弦忐忑的不行,她们才相处一个多月就见家长,是不是太快了……

  文思月挑眉,手指来回搓动,“那我们先确定一下关系?”

  这根本不是重点好吧……夏诗弦无语了,为什么文思月的重点,总是放在她觉得最不重要的地方。

  “怎么确定?”以防万一,夏诗弦还是多嘴问了句。

  文思月嗯了声,“这是个只得思考的问题,你觉得怎样确定比较好?我个人比较尊崇顺应本能,这样才能催生出和谐。”

  和谐个屁,夏诗弦觉得她们一点都不和谐,都是文思月单方面和谐。

  “先别管和谐不和谐了,你之前不是说了吗,时装周你母亲会过来,从住进城堡,我怎么从来没见到过你另一位母亲啊?她在国外吗?”

  文思月听完夏诗弦的话,问了句,“诗弦为什么想知道这些,查户口啊?”

  她话语里满是促狭,还有一丝不经意的撩拨。

  夏诗弦吃了嘴快的亏,“是啊!那你说不说?”

  文思月有问必答,“我肯定说,我母亲常年待在法国,YS集团的高定品牌和一些酒庄都是她在管理,南星蘅最开始就是她挖掘的,包括我跟南星蘅订婚也是她一手促成,虽然我妈把责任揽过来,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她从中作梗。”

  说起远在法国的母亲,文思月语气清淡的就像是在问今天吃什么一样,夏诗弦光是想想都觉得有点受不了,又不是没人要的小孩,怎么文思月就总是命运多舛?

  她有些同情文思月了,有些人哪怕双亲齐全,而且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女儿,待遇也不见得有她这个被继母养大的好。

  想想都觉得讽刺。

  “你母亲……为什么看上南星蘅了?”夏诗弦皱眉,南星蘅这人挺会装的,但凡混时尚圈的,哪个不是千年的狐狸,玩的什么聊斋一目了然。

  如果在了解南星蘅本质的情况下,仍旧为女儿选择南星蘅,这就多少有点不太对劲,哪有把亲女儿往火坑里推的,要是文思月真的跟南星蘅发展成婚姻关系,以后YS姓什么都不一定了。

  文思月蹙眉思索,她把卫衣脱下来放到衣帽间用衣架挂好,从衣帽间折返回来后,才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觉得她脑子不灵光,好拿捏吧。”

  夏诗弦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南星蘅的脑子时灵时不灵,灵起来各种坏主意轮流出,看得夏诗弦眼花缭乱,在裁缝店当学徒那些年,她可没少被南星蘅用这种手段欺负霸凌,但大智慧南星蘅却是没有的。

  夏诗弦甚至阴暗的想,南星蘅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对的事情,就是去做属于自己的高定品牌。

  至少不用担心一身手艺无处施展。

  然而就连唯一做对的一件事,这上面也沾满了夏诗弦的血与泪。

  夏诗弦每次只要在各类新闻八卦上看到南星蘅,她就本能的划开页面,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会有片刻的安宁。

  只要想到这些有可能都是属于她的荣光,她就很痛很痛,连往外呼气都是痛的。

  她的思绪越陷越深,正当她想的入神的时候,肩膀上猛地传来一股巨力,这股力量裹挟着毋庸置疑的占有欲将她扑倒,把她按在沙发上,她不得不回神,巨力的主人已然骑在她身上。

  若即若离的松香包裹住她,夏诗弦半长的头发散落在床上,望着遥远地天花板,她嘴唇嗡嗡阖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文思月侧耳倾听,结果一句都没有听真切。

  “在说什么?我想听,告诉我。”文思月用手指描摹着夏诗弦的唇线,夏诗弦唇色偏红,有时她们亲完后,夏诗弦的嘴唇红润润的,让人总是不自禁的想一亲再亲。

  最好她们的嘴唇能永远贴在一起。

  文思月结结实实压在夏诗弦的身上,夏诗弦被压的气短,她使劲从床上半坐起来,双手推搡着文思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黏在身上的文思月掀下去。

  “你怎么这么变态啊,骑到我身上不是一次两次了啊,再这样小心趁你睡着把你绑到椅子上,让你动弹不得。”夏诗弦边喘着气边整理领口,一边警告文思月。

  说完她又从床上跳下来,从梳妆台的抽屉里翻出让她在酒店社死的麻绳,得意洋洋的在文思月眼前晃,“看到没?我特地把绳子带过来,就是为了不让你骑我。”

  文思月端庄的坐在床边,脸色微红,“诗弦好狂野,想给我套缰绳,喜欢。”

  夏诗弦表情僵了半秒,啧,太变态了,文思月脑子里肯定想了很多特别涩的东西,她把绳子收回去,全然没注意文思月的视线,始终跟在她拿着绳子的手上,直到她把绳子收回去,才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把绳子放回去后,夏诗弦转过身,文思月正在低头穿鞋,夏诗弦盯了一会,突然冒出一句,“这拖鞋是你买的?”

  她看文思月穿好拖鞋,又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她俩的拖鞋除了尺码一模一样,很难想象这两双充斥着可爱少女风的拖鞋是文思月买的。

  “是我买的,我还做了一些杯子,想看看么。”文思月点头,穿着拖鞋跺了跺脚,显然对自己的品味很满意。

  夏诗弦嘴角抽动两下,“文思月,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求求了,new money就应该穿的像个暴发户,不要再来打破她对有钱人的刻板印象了。

  文思月领她出门上三楼,“惊喜的话还有很多,等回国组织团建你就知道了。”

  夏诗弦心里哀嚎,她不想知道,她一点都不想知道。

  然而还是被文思月牵着手带到三楼。

  “你不是说三楼是仓库吗?带我来这里干嘛?”夏诗弦看着跟整栋城堡现代化的风格,格格不入的三楼大门,心里发憷。

  黑洞洞的两扇门紧闭着,夏诗弦伸出手摸了一下,大门冷冰冰的有金属质感,但整体像是涂了哑光漆似的,又一点都没有金属的光泽,夏诗弦嗖的把手收回去,手指上还残留着冰冷的触觉。

  总之给人的感觉除了不像仓库,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文思月习以为常的推开左边的半扇门,往前走了两步看到缩在原地不动的夏诗弦,“怎么不动?”

  夏诗弦干笑两声迅速跟上,她总不能说,光这扇门看着就像里面有什么被封印的玩意似的。

  不过一切疑虑在她进门后烟消云散。

  跟唬人的大门不一样的是,三楼整体也被改造成类似大平层似的格局,里面分门别类摆满了各种工具,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加工机床,玻璃窗是文思月特色的落地窗,还有黑色的遮光窗帘,不拉窗帘的话,三楼的采光是非常不错的。

  看起来比二楼还要明亮一些。

  夏诗弦好奇的东张西望,整个平层大致被分割成几个部分,除了占地面积比较大的车窗外,还有一块地方堆着不少石料,她刚扭过头想仔细看看文思月都雕了些什么,却被文思月强行带到平层的另外一处,整面墙都是展示柜,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打眼一看,除了玻璃杯,好像还有各种各样的模型什么的。

  夏诗弦没看清楚。

  文思月拉开展示柜,从里面取出一个玻璃杯,“喜欢么?做的时候感觉蛮像诗弦喜欢的风格。”

  玻璃杯的杯身有星星点点的粉色点缀,连贯起来看像是一支正在盛放的桃花。

  玻璃杯本身倒是中规中矩的形状,只是稍微做了一些设计,看起来略微像啤酒杯。

  夏诗弦一眼看到,确实感觉被子挺好看的,是她喜欢的样子。

  她接过杯子仔细端详一下,“确实……还行。”

  本来她想说还不错,话到嘴边,她硬生生拐了个弯,将不错硬拗成还凑合,文思月神色平稳,“送你。”

  “蛤?又送我啊……”夏诗弦随后应了一声,这几天她收东西收到手软,搞得她都快习惯了。

  夏诗弦把玻璃杯抱在怀里,“那边都是什么,你还做雕塑啊?”

  说着指着堆满石料的角落,她实在太好奇了,而且刚才她隐约看到展示柜里好像陈列着约莫接近半米高的雕像还是模型的东西。

  文思月瞥了眼角落散乱的石料堆,态度坦然,“做啊,你想看吗?”

  “想想想。”夏诗弦点头如捣蒜,她当然想了,看看文思月都捣鼓了些什么。

  文思月嘴角挑起一抹笑,笑容一闪而逝,夏诗弦没看真切,她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雕像和石料堆上。

  “这是我使用的工作台,有一阵没有使用了,所以上面没什么东西。”文思月先是领她走到一张桌子边上,桌子很大,上面除了一些工具,甚至还有3d打印的工具。

  文思月一边看一边给夏诗弦介绍,“这是我平时雕刻用的工具,錾子之类的,其实我的作品你进城堡的时候就应该看到了。”

  夏诗弦回忆了一阵,“你不会说的是城堡大门口那两个石狮子一样的玩意吧?”

  文思月满意地点头,“没错。”

  夏诗弦:……

  难怪她总觉得城堡门口放石狮子不太对劲,她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不想吐槽而已,现在看来不吐槽是对的,城堡门口放石狮子,也算是中西结合了。

  夏诗弦转过头去看展示柜里面的雕塑,她害怕要是跟文思月一起久了,万一她的审美观念走歪怎么办?品味这个东西除了先天,后天的培养也是很重要的。

  “这……是个人?”透过展示柜的透明玻璃,夏诗弦眯着眼睛,脸都快贴到上面。

  “显而易见。”

  夏诗弦噎了下,不是她看不清楚,是她看得太清楚了,因而觉得更加难以置信。

  展示柜里面的几个雕塑基本都差不多约莫半米高左右,全部都是精美的人形雕塑,她面前的这个不但能看出来雕塑的是个女性,女性外部遮着一层面纱,夏诗弦看得惊呆了,指着雕塑结结巴巴的,“这……外面的纱是雕的?”

  文思月走过来,凑近看了看,“是啊,挺废功夫的。”

  夏诗弦又仔细看了好几眼,虽然被面纱遮住,但女性的五官她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等等,这个人……这是我?”

  夏诗弦手指轻叩玻璃,文思月让她往后退了退,顺手打开展示柜,“这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雕塑,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做。”

  “……我要那么多干什么……”夏诗弦没好气的说,她伸出手指,颤抖着想要摸摸雕塑,米白色的雕塑静静的端坐在那里,头微低,嘴角抿出一抹笑容,看上去平静又愉悦。

  看着栩栩如生的自己,夏诗弦有点不知所措,她知道明星会有自己的真人蜡像,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拥有。

  跟明星商业化的真人蜡像不一样的是,为她一錾一錾雕刻的雕塑,哪怕在展示柜外面看,也能看出作者的感情。

  她陆续看了几个雕塑,其中有她坐着的站着的,各种各样的姿态都有,甚至——

  “你好变|态啊,怎么连这个都搞?”夏诗弦指着展示柜角落里的一个雕塑说道。

  这个雕塑跟别的都不太一样,放到展示柜里面不说,还用亚克力板组了个小型的展示柜,把雕塑锁在里面,大概这个区域都是文思月自己打扫,别的雕塑多少都积了一层浅浅的灰尘,唯有这个雕塑,纤尘不染。

  文思月连同柜子一起抱下来放到工作台上,打开工作灯,雕塑在灯光下看得更加明显。

  夏诗弦别过头去,一点都不想看。

  “怎么不看了?”文思月绕到她身后,双手轻轻托着她的头,微微使了些力摆正夏诗弦的头,让她不得不面对着雕塑。

  夏诗弦眼睛乱飘,就是不看。

  她没法面对,文思月简直坏到不能再坏,她把她们交换信息素的过程变成了雕塑,两个女人痴缠在一块,仅仅看了一眼,她都能感觉到文思月在雕刻它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样的状态。

  整个人都被欲念吞噬,她肯定是一遍又一遍的,一边回想她们是如何交换信息素的,一边用力的将回想到刻入脑海的一切展现在雕塑上。

  “着……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夏诗弦挺不住了,说到一半死活说不下去。

  文思月的雕塑功力扎实,她俩腿缠在一起的样子怎么看都特别有美感,夏诗弦扫了一眼竟有点移不开眼神。

  “不就是一个雕塑,为什么你要移开眼神?”文思月问她。

  夏诗弦不吭声,她总不能说文思月不健康,居然能雕出这么下流的雕像吧。

  见她不吭声,文思月又问了两遍,夏诗弦还是保持沉默,只是手指伸过去,用指|尖轻轻抚摸着雕像的腿和腰。

  文思月在她身后,她感觉到温热的呼吸打在腺体周围,夏诗弦手指抖得更厉害,她快速把手抽回来,不想让文思月发现她在动摇。

  想法刚在脑海里闪过,文思月的膝盖顶到她的大腿接近臀部的地方,强烈的异物感让她神经顿时绷紧。

  她低下头,发现文思月的手早已从托着她脑袋的姿势,转而轻轻箍着她的手臂,在没有歪理舒服的情况下,是她自己盯着雕塑目不转睛的看。

  身后传来文思月好整以暇的声音,“诗弦看的好入神,五六分钟过去了。”

  “哈?你逗……”夏诗弦本能的反驳,文思月把手机屏幕解锁横在她眼前,她顿时说不出话来,五六分钟文思月都算给她说少了,她至少在这里发呆发了将近十分钟。

  铁证如山,她悻悻的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文思月伸直腿,不再用膝盖顶她的臀部,而是并排跟她站着,她小幅度地弯腰,凑到雕塑跟前,捏着夏诗弦的手指在空中来回划动,“看来诗弦很喜欢我的腿,看到雕塑都爱不释手,摸了好久好久。”

  夏诗弦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当着正主的面看两人交换信息素的雕塑入迷不说,还上手反复抚摸雕塑的腿,想想她就羞涩的想死。

  “凑合吧,一般般。”夏诗弦脸红红的,她没有侧头直视着前方嘴硬。

  一只手伸过来捏她的嘴,“嘴唇这么软,怎么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硬气?诗弦这么涩,把我的膝盖都亲红了,还说不喜欢?”

  夏诗弦嘴被捏住,没办法说话,只能哼哼几句以示反驳。

  文思月松开她,把雕塑重新锁好,夏诗弦看着她抱着展示柜准备放回原处,有点急了,“你怎么放回去了,不看了吗?”

  文思月停住动作看她一眼,“不看了,我有新的灵感,麻烦你来当模特。”

  夏诗弦没想到是这个展开,她啊了一声,莫名局促起来。

  她知道搞艺术的会请真人模特来进行创作,文思月搞了个那么涩的雕塑……让她做模特,不会也要那样涩涩的吧……

  夏诗弦心里忐忑,夹带着一丝丝兴奋和期待。

  把雕塑放回去后,文思月小心翼翼的把柜子擦干净,做好清理工作后,她推门临出门前,扭过头对夏诗弦说要去取些东西做准备工作,让夏诗弦先在这里待一会,她马上就回来。

  夏诗弦乖乖的坐在工作台前的椅子上,连手机都没玩,就这么干等着。

  好在文思月动作很快,大约四五分钟她就推门进来,手里抱着夏诗弦见过的小保险箱,还有一根麻绳。

  夏诗弦看到麻绳没法淡定了,她这次连同脖子都红了,嚷嚷道:“你要干嘛?不会要把我绑起来吧!”

  慌得不行不行的。

  文思月把麻绳放下,笑了笑,“老婆放轻松,我怎么会绑你呢?应该是你绑我才对,麻绳只是顺便带上来的,不一定用的上。”

  说着她拍了拍沉甸甸的保险箱,“这个才是主角。”

  文思月打开保险箱,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珠宝,她用手指勾住个项链来,是前段时间甩夏诗弦身上的那条,“把这个戴上。”

  夏诗弦接过来,入手沉甸甸的,项链很大,她必须要用两只手捧着才行。

  “把浴袍脱掉再戴,内衣也脱掉。”文思月轻飘飘的补了句。

  夏诗弦手抖了两下,“为什么要脱内衣……”

  她语气虚的不行。

  文思月理所当然,“脱了更好看,内衣破坏整体性,老婆也不希望自己被画成穿着内衣的女人吧。”

  夏诗弦抿着嘴唇,其实她挺愿意的。

  可她没办法拒绝文思月,慢吞吞脱掉浴袍后,她把项链戴好,项链的款式像是古埃及法老戴的颈部装饰品,金灿灿的,上面镶嵌着绿松石,戴上后人都贵气了几分。

  文思月拿出画板和画画专用工具箱,夏诗弦摸索到内衣后背搭扣,终究下不定脱掉内衣的决心。

  内衣脱掉后,为了整体的和谐感,内裤肯定也是要脱的,夏诗弦这下腿都有点软,脸上出了一层薄汗。

  调整好画板,文思月又过来从保险箱里拿出一连串的首饰,跑前跑后帮夏诗弦穿戴好,直到保险箱里还剩最后一条类似于项链的首饰。

  在文思月帮她戴首饰的过程中,她的内衣已经被脱掉了,现在浑身上下除了各种首饰,只有一条内裤孤零零的守护着她最后一道防线。

  文思月目光下移,盯着她带着兔子头的纯棉内裤若有所思。

  夏诗弦捂住内裤上的兔子头,转过身不让看,“你别看了哈,内裤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脱掉的,我已经为艺术献出内衣了,内裤想都不要想!”

  其实心里想的是,今天怎么就抽风换了条自己带来的内裤……

  好丢人。

  “你要是穿我为你准备的,你就不同脱掉了,但现在……”文思月说着露出沉痛的表情。

  仿佛在为她的内裤默哀。

  夏诗弦快疯了,她怎么没有发现文思月以前表情这么丰富灵动的?

  文思月还在她耳边继续恶魔低语,“反正内衣都脱掉了,只是一条内裤而已,有什么的?再说你也觉得不和谐吧,跟老婆身上的这些首饰一点都不配,是不是?”

  夏诗弦捂住耳朵,“别说了!我绝对不会脱掉!”

  其实内心在疯狂动摇。

  突然身体一阵凉嗖嗖的,夏诗弦更慌了,她急忙向下看去,下面空荡荡的,身上的最后一道防线消失了。

  她惊悚的抬头看文思月。

  文思月拿了把剪刀,从侧边把她的内裤剪开,正用双手捧着,好像捧的是一条黄金做的内裤。

  夏诗弦惊得说不出话来,防护措施也忘记了。

  文思月恋恋不舍的放下内裤,重新用手指勾住最后一件首饰,“这是绑在腰上的,正好可以遮住关键部位。”

  夏诗弦赶紧接过来,着急忙慌的想要赶紧戴上,管它能遮住多少,总比现在强。

  越急越手忙脚乱,别说戴上了,反而被她弄的一团乱,打成死结。

  文思月笑出声,“别着急,我帮你。”

  她制止夏诗弦因着急而逐渐粗暴的动作,把死结解开,重新系到夏诗弦腰间,将最细的部分环到夏诗弦的胯部,中间恶毒一颗绿色宝石正好挡住夏诗弦的关键部位。

  夏诗弦低头看着文思月蹲在她身边耐心帮她的样子,心里又是别扭又是局促,文思月的脸离她的关键部位只有十几厘米,她的感觉几乎全都集中在那里,甚至连文思月清浅的呼吸声都能感受到,每次随着文思月的呼吸,她的脚都要抖一下,好不容易等文思月终于系好腰间的细链,她几乎要虚脱了。

  她穿上浴袍遮住自己坐到椅子上喘气,她坐的椅子有万向轮,文思月好心的把她连人带椅推到画板周围,不停调试着方向。

  “我要坐着还是站着?”夏诗弦不好意思光看着文思月忙前忙后,问了一句。

  文思月捻着下巴站在画板边思索,“站着好一点,椅子不太搭。”

  夏诗弦别扭的抚弄胸前的首饰,“那你换个椅子嘛,站着好累,我站不住。”

  她不想站着。

  文思月摇头,“时间不长,大约一个小时,不能用椅子,老婆站起来,我好调整动作。”

  夏诗弦拗不过她,只好站起来,让文思月把椅子收走。

  “手臂稍微抬起来一点。”文思月目光毫无杂质,认真的帮夏诗弦摆动作,夏诗弦莫名觉得自己像个人偶,两人接触到的瞬间她心里一动一动的,可文思月始终都很淡定,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想。

  等确定好动作,夏诗弦必须维持这个动作,十五到二十分钟可以休息一会,听到可以休息,夏诗弦松了口气。

  文思月选的位置很好,正好一缕阳光照到她身上,在极具美感的同时,阳光也让她不至于感觉到太冷。

  但文思月拿起画笔的时候,她就不这么想了。

  太羞耻了,文思月的目光几乎汇聚在她的大腿上,她想捂,每次她动作走形,屋内岁月就用目光谴责她,她只好硬着头皮维持动作,尽量不去想羞耻感。

  文思月画着画着,眼神渐渐变了,半个多小时后,她停止画画,弯腰坐在椅子上叹气。

  “你赶紧画啊!我胳膊酸死了!”夏诗弦咬着牙不满的说,她好不容易克服羞耻感和肌肉的酸痛感,文思月怎么能停笔!

  文思月听见她的话,又叹了一口气,“我画不下去。”

  “为什么?”夏诗弦问。

  文思月抬起头,眼角发红,“拿起画笔,看到你我就没办法思考别的事,满脑子都是想和你交换信息素,我想不到别的。”

  夏诗弦被她的直白震惊到不知道如何回应,她后知后觉的想,既然文思月画不动,那她是不是就不用这么丢人现眼了?

  为艺术献身这件事,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和思想准备,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可惜她的内裤被文思月剪坏了,她没办法换,趁着文思月在沉思的时候,她迅速蹿到椅子上把浴袍裹得死紧,现在顾不得太多了,首饰等她回二楼穿好衣服再摘也可以。

  “你去哪?”文思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夏诗弦正疯狂找自己的内衣,文思月的声音让她顿了顿,接着她平静的说:“我能去哪,我在找内衣,你放哪了?”

  文思月诡异的扯着嘴角,动作一闪,从身后的某个地方拿出夏诗弦的内衣,“是这件吗?”

  夏诗弦点点头,伸手去拿,“就是这件,你怎么这么下流的,还藏内衣,好猥琐。”

  文思月仍旧挂着笑,“我还没画完呢,你怎么就把衣服穿上了。”

  “不是你说你画不下去的吗?你都不画了我还傻傻在那站着,傻不傻。”夏诗弦嫌弃死了,她痛定思痛,要学会拒绝文思月的要求。

  尤其是这种把她带沟里的要求。

  “我是画不下去,所以需要找一下灵感,你把衣服穿上,我上哪找灵感。”

  夏诗弦笑了,“那你从自己身上找找,从别的女人身上找灵感算什么本事,我先下去了,回见。”

  文思月拦住她不让她走,“你不也从我身上找灵感吗?夹克,睡衣,不都是我们交换信息素的产物?”

  夏诗弦被她噎住,“那又怎么样,信息素又不是你一个人交换,我也参与了,我从我参与的事情里找灵感,是正常行为。”

  文思月张嘴想说点什么,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她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按掉,接着说:“那我们也可以再……”

  手机又嗡嗡震,文思月眉间染上些许阴沉,她还是选择按掉。

  “我们可以再交换……”

  有人锲而不舍的接着给她打电话,大有文思月不解就一直打下去的架势。

  夏诗弦都看不下去了,“要不你接了得了,万一真有事呢!”

  冒着文思月生气的风险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比惹文思月生气更重要的事。

  文思月压下眉间的狂躁,接起电话。

  她没有吭声,对方也不介意,把重要的事情说完就挂断电话,文思月把手机随手放到桌上,头痛的捏着眉心。

  被打断的愤怒值归零,即使她认为没有什么比夏诗弦更重要,但听到消息后,心情还是不由的沉重些许。

  夏诗弦看她脸色不太好看,估摸工作上可能出棘手的问题,她没打算多问,“需要我联系钟秘书吗?”

  她简单的问询了一下。

  文思月摇头,“不用,电话是她打来的,这件事跟你也有关系,我认为你也有知道的权利。”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很重,“时装周改时间了,时间提前到明天。”

  夏诗弦脸色顿时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