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思月听完夏诗弦的话, 并没有立即同意,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夏诗弦,“也不是不行, 不过一步到位不是更好?女朋友,啧。”

  她啧了声, 似乎不太满意。

  绝了绝了,文思月这个抠女人, 假装一下她女朋友都不肯?

  “什么一步到位, 事多, 那你想怎样?不同意我就找别人,这次多磨合一下,只要不当场识破就行。”夏诗弦嫌弃,哪有上来就说要当老婆的, 不得提前铺垫铺垫, 培养下感情?

  “你想找别人?”文思月眯起眼睛, 轻声问她。

  夏诗弦瑟缩了下, 底气顿时没那么足了,“你要是答应, 我还用得着找别人?”

  文思月哼笑,棒棒糖小了一圈,被她吃了一多半, 她捏着棒棒糖, 漫不经心地转着圈,“想让我当女朋友,这叫降板, 我从老婆变成女朋友, 诗弦难道不应该感觉到抱歉?”

  抱歉?夏诗弦笑了, 她啥时候承认了?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让我求你,对不对?”夏诗弦搓了下抱枕说。

  “不对。”文思月说。

  夏诗弦懵了,“蛤?那你什么意思啊,到底行不行给个准话。”

  “老婆难得提的要求,我不会拒绝,但是我难过,需要一些安慰。”文思月把棒棒糖吐出来,夏诗弦随手拿过含嘴里,口齿不清,“想要什么安慰啊,难道还要我把你抱怀里像安慰小宝宝一样?”

  她奚落道。

  文思月竟真的点头,“可。”

  夏诗弦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

  她脑补一番身高一米七七的文思月被她抱怀里的场景,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我就开玩笑,你还当真了。”夏诗弦干笑。

  文思月似乎真的不高兴了,她爬到夏诗弦跟前,一把扯掉她手里的抱枕,狭长的眼尾预示着危险,“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老婆你好玩不起。”

  “还是你觉得你做的很对?你今天先是看别的女人,然后还说要找别人当你女朋友,这不过分吗?”

  “让你哄哄我都不愿意,忘了我是怎么被你糟蹋的了?”

  抱枕被无情的扔到地下,夏诗弦怕了,她最近太过膨胀,忘记文思月是处于常年易感期的,并且间歇性发癫的Alpha了。

  她心虚的不行,刚才的理直气壮通通消散了。

  “文总我开玩笑的嘛,求求你了,求求你过年跟我一起回家当我几天女朋友,让我干什么都行,来,我先履行承诺抱你。”夏诗弦张开双臂,想要把文思月搂住。

  可惜为时已晚,文思月想要的更多,远不止一个拥抱。

  裹挟着松香的身体跌进夏诗弦的怀里,夏诗弦下意识抱住文思月怕她掉下去,完美的下颌线靠在她肩膀上,只要把领口撩开,夏诗弦就能看到文思月后颈上的腺体。

  她们交换信息素很多次,可她还没有清晰明了的见过文思月的腺体。

  松香萦绕在鼻尖周围,夏诗弦闻了闻,伸手一根手指挑开文思月的领口。

  她终于得以看清楚文思月的腺体。

  “这……就是你常年易感期的原因吗?”夏诗弦喃喃问。

  文思月的腺体并不算太好看,因为它是残缺的,她亲过这里,晚上也曾描摹过腺体的形状,可现在她才发现文思月的腺体跟普通人不一样。

  夏诗弦虽然没见过别人的腺体,但腺体的构造她还是学习过的,一般来说腺体都会有释放信息素的腺口和有保护作用的构造。

  但文思月腺体外围起保护作用的皮肤已经萎缩了,腺口无法遮蔽,信息素紊乱失调。

  “嗯,刚分化后抑制剂打多了,加上注射行为不规范,引起信息素紊乱症。”文思月轻声说。

  “你上次为什么没说……”夏诗弦用大拇指抚摸着腺体周边的皮肤,她不敢碰腺体,怕弄痛文思月。

  文思月捉住她的手,“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况且……不好看。”

  她拢起领口,不想往夏诗弦看到。

  夏诗弦却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的,你一百个地方好看,一个地方不好看又不碍事,再说一般人又看不到你的腺体。”

  文思月侧头,“你是这么想的?”

  夏诗弦:“啊,是啊,很奇怪吗?”

  “你第一次邀请我来你家的时候,不也把腺体露出来要我亲,现在怎么反而还遮遮掩掩的,”夏诗弦把她勾着领口的手移开,凑近眯着眼仔细看。

  她凑得太近了,呼吸近在咫尺,尽数落在文思月的腺体上。

  文思月突然推开她,转身蹲下捡起地上的抱枕,把抱枕上的灰尘排干净后,抱着抱枕上楼了。

  夏诗弦仰头看她上楼的背影,眼神莫名,她从沙发上坐起来,空气中还残留着清淡的松香,她弯着腰独自在楼下坐了会,额前的发遮住她的眼帘,看不清神情。

  过了会,她站起来往楼上走,文思月不在她所在的客卧,那么……

  她转向对面的主卧。

  主卧门是关着的,夏诗弦没有敲门,只是站在客卧门前,她低头沉思了下,掏出手机给文思月拨语音过去。

  按下语音通话后,主卧立竿见影的响起铃声,没两下,语音接通,手机话筒里响起文思月略带无奈的声音,“怎么不进来?”

  夏诗弦慢慢踱步到主卧门前,她轻轻靠在门上,拿着手机,“嗯……有点怕。”

  文思月:“怕什么?”

  夏诗弦仰头,叹气,“很多很多,小月,我们重新遇到差不多一个月,之前网恋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更远之前我们相处过的那几年,我自认我挺了解你的,可现在我发现,我好像也没那么了解你。”

  对面很安静,门的隔音说不上多好,她想就算没有语音通话,文思月应该也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她叹完气后又吸了口气,“可你很了解我,知道怎么跟我相处,知道怎么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

  她半阖着眼,如果有镜子,她想她此刻的表情肯定算不上太好看。

  “所以呢。”过了很久,文思月轻轻问。

  夏诗弦睁开眼睛,她把手机收起来,推开门直视着抱着抱枕坐着的人,“我不讨厌这种行为,但你既然说出两不相见的话,那么你为什么又选择回来?是后悔了吗?”

  主卧的窗帘材质跟其他房间的都不一样,是深色的遮光窗帘,窗帘一拉上,哪怕是白天,卧房里也黑漆漆的。

  文思月没有开灯,背对着夏诗弦坐在床边,她坐姿端正,直挺挺的后背像颗怎么压都压不弯的青竹。

  “我没说过那些话,我也没有突然消失。”文思月没有回头。

  夏诗弦内心还是很别扭,她不想纠结以前的事,可从她们再次遇到开始,过去的事就仿佛成了扎在她心里的那根刺,她不想去计较,但现实是她在意,她介意,她计较。

  她有时恨不得揪着文思月问个清楚,有时又想文思月绝口不提说不定是对方觉得这事不值一提,文思月不就是这样吗?她眼里不重要的事通通以漠视的态度来面对。

  “那……你答应我吗?过年陪我回家。”夏诗弦见她态度如此坚决,多了几分疑惑,难道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她决定暂且放下。

  文思月身体轻微的动了动,“我早就答应你了。”

  夏诗弦拧眉,快步走进去,唰的一声把窗帘拉开,黑暗的房间里顿时布满阳光,她回身把门关上,“啧,黑乎乎的,待在这样的环境里,你就不觉得压抑?”

  反正她是待不住。

  “不难受。”文思月说。

  夏诗弦啧了声,走到文思月面前,文思月半低着头,碎发散下来挡住她半边脸,夏诗弦怔住,文思月这么萎靡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了……夏诗弦绞尽脑汁,也没想出答案。

  于是她半蹲下,把头放到文思月的腿上,伸手覆住对方揪着抱枕的手,跟文思月的手接触她才发现文思月的手在发抖。

  不是生理性的抖,而是因为揪抱枕太过用力导致的抖。

  她在克制着什么。

  夏诗弦想。

  这么想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撩起文思月垂下的发,动作轻柔的把发别到耳后,文思月整张脸出现在她面前。

  “你……怎么了……不舒服?”夏诗弦盖在文思月腕上的手紧了紧。

  文思月面色略微发红,眼角残存水迹,然而嘴唇却没什么血色,是一片惨淡的白。

  “嗯,不太舒服。”文思月往床边坐了坐,似乎是想跟夏诗弦保持距离。

  夏诗弦沉下脸,“你坐那么远干嘛?我还能吃了你?哪里不舒服啊?”

  说着她探出手摸了摸文思月的脑门,没有发热迹象。

  文思月被她说的不躲了,但她说完后,夏诗弦宁可她躲远点比较好,

  “我没发烧,我只是……想发骚了。”

  还不如发烧呢!

  夏诗弦这会总算想起来,到她们临时标记的日子了,难怪文思月今天这么不对劲。

  自从她们进行定期临时标记后,文思月的信息素状态比以前更加平稳,以前她偶尔会漏信息素,最近状态好的时候,凑到她跟前也闻不到什么味道。

  夏诗弦在进入稳定期后的第一周,白天还好,晚上信息素开始活跃,经常睡着睡着全身发热,烧的她早晨起来睡衣都是湿的不说,喉咙里也像几天没喝水一样,干涩莫名,加上文思月出差,没法用信息素对她进行抚慰,那一周她过得是相当难受。

  但文思月回来对她临时标记后,两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文思月看着怔楞住的夏诗弦轻笑,捏着抱枕放到脸上蹭了蹭,然后抱着抱枕露出半张脸,“比起抱枕,还是老婆好。”

  话音刚落,抱枕被他随手扔到一边,她反客为主捏住夏诗弦的手腕,轻轻一拽,夏诗弦便落到她怀里。

  她顺着力道搂着怀里的人躺到床上。

  “你骗我啊!我还以为你真的难受呢!”夏诗弦气死了,想从文思月怀里起来,可文思月早就环住她的腰,牢牢把人困住。

  两人腹部贴着腹部,文思月曲起左腿,不让她乱动。

  “我没骗你,我真的好难受,难受到不得不让你进我的秘密基地。”

  夏诗弦一个字都不信,“呸!什么狗屁秘密基地,我又不是没来过,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

  “不然怎样?”文思月腾出一只手擦掉眼尾的水痕。

  夏诗弦组织了下语言,继续恶狠狠,“不然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文思月听完嘴角扬起,笑出声来,话语里满是期待,“那也不错,来吧!”

  她曲起另一条腿,把夏诗弦夹在中间。

  夏诗弦有点傻眼,一般套路不都是拒绝,然后再拉扯一番吗?怎么文思月这么爽快,甚至还有点迫不及待的,就这么同意了?

  “怎么不来?”文思月动了动腿。

  夏诗弦咽了口唾沫,给自己打气,同时分析着,文思月躺在床上,而她在上面,又是半跪着,优势在她,稳。

  虽然腰间有一双手箍着她,但她现在起码手是自由的,于是她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三下两下解开文思月领口的纽扣。

  她解了两颗扣子,突然说:“文总,你好爱穿衬衫。”

  各式各样的衬衫。

  文思月任由她解扣子,也不羞恼,“主要是穿给想解开它的人看的。”

  夏诗弦手停顿,语气不稳,“哼,文总绝世美颜,想你的人不知道多少。”

  “大约没人敢。”文思月声音喑哑的说道。

  文思月说完,夏诗弦略微思索,赞同的点了点头。

  也是,文思月整天板着一张脸,为人淡漠话少,工作上风格激进大胆,光是看平日里工作的风格,估计原本有心思的人也会偃旗息鼓。

  突然的,文思月抬起腹部,蹭了下她。

  夏诗弦立马魂不附体,“你……你干嘛……”

  文思月挑眉,“催你。”

  夏诗弦哼哼两声,继续慢悠悠的解扣子,“我不喜欢急吼吼的,文总。”

  文思月又蹭她一下,一下,一下又一下。

  “我催我的,我们各司其职。”

  夏诗弦被她颠的跟着一起上下颠簸,扣子也没法解了,她气急败坏的按住文思月的腹部,“别摇了!哪有像你这样主动的!”

  文思月幅度变小,“我喜欢主动,因为这样……更刺激。”

  她猛地动了下,夏诗弦被她晃得腰软腿软,恍然有一种坐人型摇摇车的感觉。

  “总是这么刺激,迟早……迟早会腻……”先没力气的反而是占据主动的夏诗弦,她撑了没一会,就被文思月摇的趴到对方身上,喘着粗气。

  文思月单手撑床坐起来,把人按在怀里,“天天锻炼,体力怎么还这么差,老婆是不是偷懒了?”

  她真的有点疑惑,不应该啊,怎么还没开始就先倒下了?

  “我偷没偷懒……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夏诗弦气还没喘匀,强撑着反驳。

  文思月一手抱她,一手解开剩下的衬衫纽扣,“看来只能加练了,每天加倍练习。”

  她把衬衫脱下露出内衣来,“先从今天开始,需要一些辅助工具。”

  夏诗弦赶紧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不要再喘了,“你不会要拿杠铃什么的吧……”

  难道真的要加强体力吗?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累。

  文思月已经动作利索的下了床,去衣帽间拿出个箱子来。

  是个小保险箱。

  夏诗弦松了口气,不是杠铃就行,当然她也不希望一会文思月让她举保险箱。

  保险箱款式较老,看起来很有年头,夏诗弦好奇心被勾起,爬到床边问道:“文总,这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文思月专心开箱,“宝贝。”

  顿了下,她又补上一句,“值钱的宝贝。”

  夏诗弦翻白眼,知道她是每天花钱如流水的总裁了,不要再重复了。

  她正在心里骂文思月,咔哒一声,保险箱开了,文思月抱起来往里瞅了眼,从里面摸出一条项链来。

  拿出来后,夏诗弦觉得这玩意与其叫项链,感觉叫颈部装饰品更准确。

  “这……不会让我戴着锻炼吧……”夏诗弦往后靠了靠。

  文思月眼睛一亮,“对,老婆戴。”

  夏诗弦想抽自己一巴掌,本来文思月打算自己戴,被她一打岔,结果变成她了。

  “我不戴,这珠宝看着就贵,文总,这珠宝你不放到专门的展示柜里,就塞保险箱?”夏诗弦无语,这玩意肯定好贵好贵,万一她不小心弄散了,文思月讹上她怎么办。

  文思月比划了下,“还没来得及放,展示柜运过来太麻烦,不如保险箱,还能多放点。”

  一天几百万的花,还在乎这点运费?夏诗弦费解,她属实不明白,有些人家财万贯,但是连付费停车场的停车费都不愿意付。

  这样的有钱人她见了不是一个两个,没想到文思月居然也这样。

  “那……又到了我们的传统环节,这玩意多少钱?”夏诗弦不打算想原因了,还不如问问多少钱比较刺激。

  文思月这次记得清楚,“三五千万吧,戴上试试。”说着,她把手里的项链对着夏诗弦扔过去,夏诗弦手忙脚乱接过,小心翼翼捧在手里。

  “这么贵的项链,你怎么这么随意啊!”夏诗弦整个人都毛了,项链冰凉凉的,而且分量很重,中间是颗粉色的钻石,旁边镶嵌着各种她压根不认识的宝石。

  夏诗弦把项链举起来对着太阳看,这么充斥着金钱的气息的项链,应该放在展示柜里供人观赏,而不是在她手里。

  文思月半跪在她身后,接过项链,给夏诗弦戴上,趁夏诗弦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人掰过来,面露赞赏,

  “果然,很适合老婆。”

  夏诗弦顿感压力,她感觉脖子上戴的不是项链,而是跟项链金额同等重量的钞票。

  “走开场秀的话,身上还是有些装饰好一些,尤其老婆想要有自己的高定品牌,最好不要走先锋设计师路线。”文思月捏着下巴,仿佛夏诗弦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夏诗弦被她纯粹的目光看得臊得不行,她捂住脖子,表情略有些僵硬地说:“这两年高定秀我看了,牛鬼蛇神还是有的,压根看不懂。”

  文思月撩开她的手,低头帮她调整项链,“看你,你喜欢就好。”

  夏诗弦别过头,“我一点都不喜欢,我还是比较喜欢传统的高定,我在伦敦当学徒的店是定制西装的,客人来定制西装的时候,师父会为每个人量体裁衣,针对客人的特殊体型定制专属于客人的西装,如果客人后面体型发生变化,师父会免费改衣,我喜欢这样,这才是定制。”

  文思月沉吟,她把项链调整好后,稍微后退一点看效果,确定没问题了她才说:“YS也有高定线,高定要求春夏50套,秋冬50套,对于个人高定品牌来说,确实是有些困难,加上近年来的人文风潮,有些高定确实是……理念大于设计。”

  “YS集团设计业务多,范围广,成衣只是其中一个业务,当年开辟高定市场主要是出于想走高端路线的考量,YS里有很多优秀的设计师,但在高定市场也只能小赚一点,老婆,拥有自己的高定品牌需要很多资源,我会帮你。”文思月说。

  夏诗弦却低下了头,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拨拉着胸口的粉钻,声音怏怏的,“谢谢文总。”

  文思月噗嗤笑了声,手伸过去勾夏诗弦颈上的项链,“用不着这么低落,在看了你设计出来的夹克后,出于专业考量,其实我当时是想把你直接调去高定那边的,不过我想这样你可能不会同意,所以决定还是暂时把你留在YSS,让你先熟悉一下。”

  夏诗弦表情呆滞,“啊?让我去高定?”

  文思月点头,“对,不过我改变想法了,不能揠苗助长,你的天赋才被挖掘出来,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这里环境相对温和,有利于你的设计灵感,再加上……”

  文思月顿了顿,笑意盈盈的看夏诗弦,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说道:

  “我希望你开心,在没有压力的环境下成长,这是你曾经给予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