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话音未落, 夏诗弦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一时间夏诗弦不确定是她听错了,还是夏母太想给她找对象魔怔了,她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坦的小腹, 夏母年底抱孙女这个美好的期望,她真的做不到。

  “妈, 现在都十一月份了,你觉得我有可能在剩下的一个月里, 能快进完成人类生产过程吗?”她表情复杂地摸了摸肚子。

  还是多吃两个烧麦比较实际。

  夏母一怔, 眼神微妙, “我觉得不太可能。”

  “妈你好像说了句废话。”夏诗弦夹了一筷子小菜嚼啊嚼。

  夏母站起来,拧住夏诗弦的耳朵转了一圈,“我就喜欢最近流行的废话文学,你有意见?”吃完好好睡一觉, 下午跟我吃饭去。”

  夏诗弦耳朵痛的直呲牙, 就这她都不忘把烧麦往嘴里放, “吃饭?妈你居然有可以聚餐的朋友?”

  真不怪她脱口而出, 夏母脾气不好,再加上本身也不喜欢参加团体活动, 一直形单影只到现在。

  头被爆锤一下。

  “当然有,正好她女儿回来了,你跟着见见。”夏母总算松开揪着夏诗弦耳朵的手。

  原来这才是真正目的!夏诗弦醍醐灌顶, 一溜烟溜到卧室大声说:“我不去啦!我有恋爱对象!”

  反正文思月不会知道, 拿她当幌子应该没事吧……

  夏诗弦溜到卧室顺便把门关上,夏母跟着追过来,半个身子卡进来, 夏诗弦不敢使劲, 门被夏母打开。

  “前两年你就说有, 结果还不是骗我的,你要真有了,过年带回来我见见。”夏母没好气的说。

  夏诗弦噎住,总不能真让文思月跟着来吧,对同不同意不说,她也张不开嘴啊!

  总不能求文思月假装一下她的女朋友带她回家叭。

  夏母见她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迟疑了下,眯起眼睛哼了声,“别骗人了,下午跟我乖乖去吃饭,她女儿最近刚回国,好像跟你一样也是个裁缝,说不定还有共同话题啥的。”

  夏诗弦脑中警铃大作,她脑中闪过南星蘅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但……夏母社交圈子那么窄,应该也不至于,再说南星蘅是Omega,Omega怎么会相亲呢?

  她正想拒绝,眼角却瞥到夏母头顶的白发,心一软,她同意了。

  反正她没相亲的打算,就当陪老母亲吃饭了。

  抱着这个想法,她晚上直接素着一张脸去了,县城借了A市的光,一部分地区开发成了旅游景区,县城的房价跟着水涨船高,大有成为A市后花园的态势。

  约定地点定在县城最高档的餐馆,据夏母说,是对方女儿刚从国外回来,怕吃不习惯家里的口味,所以就把聚餐地点定在外面。

  夏诗弦嗤之以鼻,她也去过国外,炸鱼薯条都快吃吐了,直到现在她最讨厌的食物之一就是土豆,回国只有哪哪都好吃,哪有吃不惯的道理?

  她反正不懂,也不想懂。

  她和夏母比约定时间提前十分钟到,说是餐馆,但夏诗弦一进来感觉更像是吃西餐的,一楼大堂有个小喷泉,还有弹钢琴拉小提琴的,周围还时不时有刀叉碰撞的声音。

  夏诗弦撇了撇嘴角,净整这些有的没的,县城好吃的那么多,非得跑这来?她不想再吃牛排了。

  “请问您预约座位了吗?”她们一进去,大堂的服务员迎上来礼貌地问她们。

  夏母今天马力全开,穿的格外精致,她矜持的点点头,“订了。”

  把订餐信息告诉了服务生,服务生颔首,带她们来到一楼较为僻静的包间里。

  “本来我们是没有这项服务的,但订餐人说她女儿是名人,所以……麻烦您先点菜吧。”

  夏诗弦抢到夏母前面说:“我们等人都来了再点菜。”

  服务员点点头出去了,还贴心的把门带上。

  夏诗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夏母拍了她一下,“往边上坐,你坐的是主位,你都二十多岁了,怎么还毛毛躁躁的?”

  夏诗弦无语,往边上挪了挪,坐到夏母边上。

  悠扬的钢琴声传来,夏诗弦坐着玩手机,正好文思月给她发消息了。

  【到了。】

  夏诗弦查了下,伦敦这会是早上,她抿唇,回了句:【好的,文总赶紧睡一觉倒时差。】

  挺官方的,完美的展现出她想要表达的矜持。

  夏诗弦满意地把手机锁屏,顺便阻止一旁企图偷看的夏母。

  等了约摸六七分钟,夏母的约会对象姗姗来迟,夏诗弦看到推门而进的妇人,打起了精神,坐正静静观察着。

  妇人一身华贵的皮草,看上去就像个暴发户,保养的很好,容貌比实际年龄年轻不少,白净的模样以及略有些相像的长相,让夏诗弦联想起了某个人。

  门再度被打开,跟在妇人后面进来的是南星蘅。

  门外的人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夏诗弦,夏诗弦正好也抻着脖子往门那边看,两人四目相对,目光直直的撞到一块。

  南星蘅:……

  夏诗弦:。

  夏诗弦咸鱼般的瘫坐在椅子上,心里念叨了句果不其然。

  “哎呀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星蘅她爱睡懒觉,好说歹说才把人劝来。”妇人有点羞涩,看夏母的眼神带着点歉意,夏母摇头,很是爽朗。

  “年轻人嘛,爱睡懒觉正常的,我们诗弦也是,一觉睡到下午的,别站着了赶紧坐下点菜,服务员!”夏母异常热情,甚至还主动帮对方把皮草脱下来挂到衣架上。

  夏诗弦和南星蘅一站一坐面面相觑。

  相亲相到死对头,这什么展开?夏诗弦面色诡异,严婧涵跟她讲过不少关于死对头终成眷属的八卦,联想到此刻的处境,再看看南星蘅九转大肠一般的脸,她浑身一颤,吓得咸鱼瘫都没了。

  南星蘅显然也没想到这个展开,但她终究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在最初的惊讶过后,她面色冷静的坐到自家母亲旁边。

  “我听说星蘅现在是知名设计师?真有出息啊!不知道我们诗弦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夏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感叹道。

  夏诗弦佯装认真翻着菜单,脚下使劲踢了夏母一下,让她少说点。

  南母也是喜气洋洋的,女儿出息她也很高兴,“她们这行不光得有实力,还得有机遇,诗弦现在不是在YS上班吗?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服务员,来一盘烤大肠。”夏诗弦截断两人的对话,对着服务员大声说,生怕南星蘅听不见。

  南星蘅白净的脸僵了下,却没说什么。

  夏诗弦就点了这一个菜,她把菜单递给夏母,示意自己不点了,夏母在桌下踹她一脚,点什么不好,非得点烤大肠,让对面怎么想?

  南星蘅此刻全然没了直前面对夏诗弦时的强势,她今天披着头发,配上白净的素颜,整个人看着人畜无害,温温柔柔的。

  夏诗弦冷哼一声,她可太明白了,南星蘅看着一副圣母样,其实就是个黑心莲,向琳跟她一比都算是善良的。

  “阿姨,就让诗弦点她爱吃的吧,难得聚一次。”南星蘅声音都变了,没那么张狂了。

  夏母笑了笑,“星蘅真懂事。”

  夏诗弦在一旁翻白眼,南星蘅懂事是她听过的最大的笑话。

  她一个白眼还没翻出来,手机震了震,文思月又给她发消息过来,【回家了?吃完饭了么。】

  夏诗弦没有立即回复,夏母和南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南星蘅靠在椅背上看手机,她也偏着头等菜上来,给文思月拍个照片。

  两人谁也没看谁,谁也不理谁,夏母聊天间隙时不时关注着夏诗弦的状况,看到夏诗弦面上对南星蘅有着不加掩饰的抗拒后,心里一震,对南星蘅的态度也多了几分审视。

  “妈,我去趟洗手间。”点的菜迟迟不上来,夏诗弦站起来,手插着兜,推门往外走。

  夏母都来不及叫她。

  南母望着夏诗弦的背影,有点懵,“诗弦她……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夏母拿过茶壶帮南母倒茶,“那孩子就那样,一听要相亲就抗拒的不行,不用管她,一会菜上来了她自己会回来的。”

  说到抗拒相亲,南母深有感触,“确实,星蘅也不想来,被我硬给拉来了,现在的孩子怎么了?听到要相亲就跟要了命似的,咱们那会不都是介绍吗。”

  夏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介绍也分靠谱和不靠谱的,我虽然操心诗弦的婚事,但她没看上,我是不会强迫的。”

  “妈,夏阿姨,我也去趟洗手间。”南星蘅站起来,跟在夏诗弦后面出去,似乎不愿意再听下去。

  南母和夏母面面相觑。

  夏诗弦是真的去了洗手间,出来洗手时撞上了南星蘅。

  南星蘅今天穿了件简单的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夏诗弦擦干净手上的水,低头看了看自己,跟南星蘅微妙的撞衫了。

  她也穿了件连帽卫衣,不过她穿的不是牛仔裤而是休闲裤。

  “你也上洗手间?”夏诗弦让出半个身位,不咸不淡的说。

  南星蘅摇头,“我就是出来透透气,你还真是上洗手间来的啊?”

  笑死,来洗手间不上,难道是来吃饭的?

  夏诗弦懒得吐槽,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爱说废话,“麻烦让让,我要回去吃烤大肠了。”

  南星蘅:……

  她没让,反而伸出胳膊撑着门框,把另外半边也堵住了,“师妹,我们这么有缘分,你不想跟我唠唠?”

  “我跟你有什么可唠的,咱县城可真牛逼,一下出了你这么个人才,没想到你居然还没把你妈接到法国吃香喝辣去。”夏诗弦阴阳怪气,嫌弃地看扒在门框上的南星蘅。

  就这还大设计师呢!在厕所堵人不说,也不嫌不卫生,就把手往门上放。

  南星蘅被她一通阴阳怪气脸色也不变,她换了个姿势靠在门边,本来素净的气质顿时多了几分油腻。

  “对啊,咱们县城人杰地灵,除了我,还有总裁和你,总裁虽然不是本地人,不过好歹也呆过几年,咱们的缘分从高中就有,非要搞得跟仇人似的?”南星蘅撩了把马尾,腻的夏诗弦没眼看。

  真是白瞎了一张小白花似的脸,这么个初恋脸,怎么就长到南星蘅身上了?夏诗弦歪过头不想再看。

  “别放屁了哈,南星蘅,谁跟你高中就有缘分,我当时认识你是谁?你把我堵厕所里,总不是要跟我叙旧说这些屁话的吧,有屁快放,我赶时间。”夏诗弦不耐烦了,南星蘅再不让开她就要冲出去了。

  南星蘅噎了下,她倒不是特地来厕所堵夏诗弦的……

  “那什么,先别走,我有屁……不对我有话对你说。”南星蘅咳嗽两声,差点被夏诗弦带沟里去。

  夏诗弦站定,双手插到卫衣兜里,等着她说话。

  “放吧。”

  南星蘅捏紧拳头,夏诗弦说话总是有种让人照着她的脸来一拳的冲动,她吸了口气,把火气憋了憋,说:“我承认你的才能,YS近期虽然在捧你,但大头还是纪之槐,要不要来我的工坊?”

  夏诗弦原本在不安分的动来动去,听到南星蘅的话,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般,也不动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瞅着南星蘅,南星蘅被她看得不自在,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南星蘅,你怎么敢对我提条件的?你现在都下贱到这种程度了?”夏诗弦哼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星蘅。

  太离谱了,换个人都不会提这么无耻的要求。

  “前几天还要跟我分胜负呢,这才几天啊,南星蘅,你腿可真够软的,说跪就跪。”夏诗弦嘲讽她。

  南星蘅一点都没有窘迫的感觉,“任你怎么说,你对我的建议有兴趣吗?”

  “没有。”夏诗弦毫不犹豫地拒绝,“我懂你意思,你想招揽我给你当枪手,我设计,署名是你,怎么,高定一年一百套吃不消了?”

  她眼里满是轻蔑,对夏诗弦来说,她一向看不起南星蘅,只是没想到南星蘅为了名声一点脸都不要了。

  南星蘅被揭穿,她目光闪烁了几秒钟,“我确实有点枯竭了。”

  夏诗弦轻哧一声,“我看你不是枯竭,你是压根就没有所谓的灵感,大脑空空,从我这里偷走的都用完没存货了?现在又跑来找我要了?”

  南星蘅脸色一变,没想到夏诗弦旧事重提,她手攥成拳,微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表情,“你到现在都还这么想?当时大赛的判决很明确,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好心邀请你,你又旧事重提。”

  她神情沉郁,眉间满是戾气,“我再说一遍,文思月不是那么稳固的靠山,不要以为榜上她你就能高枕无忧了,你是有劣迹的人,我没检举你继续制作成衣就不错了,你反过来还倒打一把。”

  夏诗弦听不下去了,使劲推了她一把,南星蘅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她本能想抓住夏诗弦的帽子好站稳,然而夏诗弦嫌弃她摸过厕所门框的手,一个闪身闪开了。

  南星蘅单腿跪倒地上。

  “啧,南星蘅,你这大礼我可受不起呀,别说单腿下跪了,就算你四肢着地我也不会同意的,还有,现在都大设计师了,好歹讲究点,别动不动在厕所乱摸,这道理小孩都懂,你还要教吗?”夏诗弦揪着粉色卫衣的帽子尖拍了拍,离南星蘅又远了点。

  南星蘅憋了又憋,憋不住了,“夏诗弦,我再问你一遍,你来不来?”

  夏诗弦笑嘻嘻的回她,“我不来,有本事你强取豪夺我啊!”

  说完她双手插兜离开了卫生间,南星蘅从地上起来,恶心的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冲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一阵猛洗。

  等她回包厢的时候,夏诗弦点的烤大肠已经上来了,见到她回来,夏诗弦颇为热情的把烤大肠转到她跟前,热络的说:“南小姐尝尝看,这是我最爱吃的一道菜,每天不吃浑身难受,特别好吃!”

  夏母在旁边看的直抿嘴,好家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南星蘅眼睁睁看着烤大肠幽幽的被转到她跟前,南母甚至也跟着附和两句,“星蘅这个大肠蛮好吃的,你尝尝看,难得回国一趟,就得吃点带劲的。”

  连亲妈都这么说了,她只能含恨拿起筷子夹了块大肠,表情狰狞的放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怎么样还不错吧!”夏诗弦扑闪着大眼睛看她。

  嘴里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南星蘅觉得自己隐约似乎吃到了屎,可除了她没有一个人露出奇怪的表情。

  她忍着呕吐欲拿过杯子连喝几大口,茶杯还没放下,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了。

  一阵炸物的香味袭来,南星蘅鼻尖动了动,本能的意动了下。

  像是掌中宝的炸物被端上来放到桌上。

  “这是……什么?”南星蘅吸取教训,香是很香,但是吃之前还是问问好了。

  夏母笑的矜持,“这是我点的七里香,好久没吃了,怪馋的。”

  七里香?

  南星蘅松了口气,听名字似乎不是烤大肠之类的东西。

  她试探着夹起一块来看了看,犹豫着没下口,南母见她小心谨慎的样子,捂嘴直笑,“星蘅真的是出国太久了,连七里香都忘了是什么了?你小时候不是一直都喜欢吃的吗?”

  南星蘅一怔,低头夹起碗里的七里香,举起来放到灯光下看,“我小时候喜欢吃?”

  外面裹了层面糊,炸至金黄,油脂的香味时不时钻进她的鼻尖,这个味道,她小时候可能真的喜欢。

  南母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笑眯眯地说:“是不是很香?就是因为这么香,才叫七里香的嘛,其实就是鸡屁股啦,你小时候吃不到还哭呢!”

  南星蘅睁大眼睛,嘴里的七里香咽进去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她费解极了,小时候她口味这么重的吗?

  一张白净的脸硬是被她憋得发绿。

  夏诗弦在边上幸灾乐祸捂着嘴偷笑,社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亲妈背刺,在死对头面前社死。

  想到这里她乐不可支,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给文思月发过去并附文:

  【我跟我妈在外面吃饭呢,不用担心我有没有饭吃,饿不死。】

  文思月秒回:【你对面做的女人是谁?】

  后面跟着一张被放大的照片截图,桌上隐隐有个倒影。

  夏诗弦放大照片看了半天才看着,没想到文思月眼睛这么尖一下就看到了。

  她纠结两秒钟,回:【哈哈哈是我的相亲对象南星蘅。】

  文思月发来一个句号,紧接着又是一个问号。

  夏诗弦噗嗤一声笑出来,【是不是很意外?其实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吧!】

  文思月沉默了,过了好一阵才回她:【确实……】

  一串省略号表达了她复杂的心情。

  她觉得自己应该吃醋,但又觉得这个醋吃起来意义不大,夏诗弦每次见南星蘅恨不得当场打爆对方狗头,相亲相到一起,没当面打起来已经算是夏诗弦最大的礼貌了。

  法务规规矩矩地站在文思月边上,就这么低头看着老板当着她的面摸鱼,末了还给夏小姐发了张禁欲自拍,她心情一阵复杂,没想到总裁私下反差这么大。

  “思月,你有意见么。”会议长桌顶头的女人目光看过来,法务表情凛然,心里却怕怕的。

  文思月镇定自若的把手机锁屏倒扣到桌子上,摇了摇头,“无。”

  整个一惜字如金。

  “那你为什么特意要改春夏发布会的流程?”女人表情淡淡,跟文思月一模一样。

  文思月拧眉,站起来走到女人身边,“这跟您好像没有任何关系,流程不对我自然要改。”

  女人跟着皱眉,表情不善,“思月,我现在还在担任董事,不要太……”

  文思月抬手截断女人的话,“妈,最近YS最近开辟彩妆支线,需要自己的产品线,您感兴趣吗?”

  文绮哼了声,坐到旁边的空位上,“可。”

  法务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母女俩不愧是母女俩,一个无一个可,她还以为她俩会吵一架呢,没想到居然这么平静的结束了。

  不得不感叹一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她还是狭隘了,小看了物种多样性。

  ……

  这顿饭吃了接近两个小时,夏诗弦吃的心满意足,没想到虽然外表是个西餐厅,但烤大肠和七里香都特别香,夏母懂她给她点了几个她爱吃的菜,南母吃的也很开心,这场聚餐只有南星蘅是输家。

  回到家夏诗弦迫不及待钻进卧室,夏母看她急哼哼的起了偷看的心思,被夏诗弦无情的拦在门外,她直接把备用钥匙拿进房间,不给夏母可乘之机。

  文思月给她发了自拍,还是同样的死亡角度,还是同样的绝美,夏诗弦用指尖描摹着手机屏幕里文思月的下颌骨,捏着手机直乐。

  白衬衫的领子跟下颌骨好看的人,绝配。

  夏诗弦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她把照片存起来,手机冷不丁的突然响了起来,她猝不及防,手抖不小心按到接听键,同意了对面的视频请求。

  文思月似乎在走路,手机镜头时不时晃动两下,她那边似乎正在下雨,偶尔能听到雨声。

  “要睡了?”文思月清冷的声音传来。

  夏诗弦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她索性不进行表情管理了,直接躺到床上,笑嘻嘻的,“对呀,天都黑了,不睡觉干嘛?”

  文思月调整摄像头,把前置切换到后置,“带你看看风景,云旅游。”

  她正在街上走,夏诗弦把手机凑近看,惊叫出来,“诶!我以前来过这。”

  “你以前来过海德公园?”文思月问。

  夏诗弦点头如捣蒜,“当然来过,我到伦敦的第二天就去了,挺好看的。”

  她听到文思月在对面轻轻的笑声。

  “是吗,这样像不像一起在旅游?”文思月安静了一阵,突然开口问道,听她这么一说,夏诗弦恍然有种其实两个人也没有离得很远的错觉。

  手机拉近了她们的距离,哪怕另一个身在遥远的海外。

  “诗弦,我打算回去了。”文思月把摄像头切换成前置的,她眉目如画,撑着把伞,后面站着法务,法务眼尖看到了视频里面的夏诗弦,对着她招了招手当打招呼。

  夏诗弦有点不好意思了,当着别人的面跟文思月视频,好羞涩的感觉。

  “那我先挂了。”她急匆匆想挂断视频。

  文思月说了声不要,她打算按下挂断键的手迟疑了。

  手里的雨伞被文思月交给身后的法务,法务撑着伞走在她身后给她挡雨,两人走到车边上,文思月抬手打开车门坐进车里,趁法务绕到驾驶座的间隙,她在车里低声说了句,“别挂断,我要回去洗澡了。”

  洗澡?夏诗弦脑子宕机了。

  难道文思月打算直播洗澡的吗?她骤然睁大眼睛,表情里充满了谴责。

  正想说文思月有伤风化时,文思月对着屏幕做了个嘘的手势,秘书上车了,夏诗弦只能噤声。

  不过有一说一,她还没见过文思月洗澡呢,这么一说,她真的有那么一点想看。

  也就亿点点点想看叭。

  “诗弦,你相亲相到南星蘅,怎么回事?”两个人都很安静,文思月主动开口问晚上聚餐的事。

  提到这个夏诗弦来了精神,她絮絮叨叨的,“还不是我妈!她说要跟朋友聚餐,没想到居然是南星蘅她妈!世界怎么这么小啊!”

  文思月笑了下,“世界有时确实很小。”

  但有的时候却又大的不可思议。

  “我妈的社交圈本来就窄,这都能碰上真是醉了,诶对了,南星蘅也是我老家这边的,以前高中同届不同班,你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估计不认识她。”夏诗弦难得回忆起了高中往事。

  文思月想了想,她确实没什么印象。

  夏诗弦打开了话匣子,叭叭说个没完,大致说了下今天南星蘅的社死事迹,幸灾乐祸极了,“你说大家都成年人了,还玩堵厕所那一套,她以为她是校霸吗?要说校霸,老娘才是校霸呢!而且我推了她一下,她直接给我单腿跪下了,哈哈哈笑死。”

  听到夏诗弦被堵到厕所里,文思月脸色变冷,但夏诗弦说到南星蘅出糗,她又被她的情绪感染,冰霜似的脸色柔和不少。

  法务听得也直乐,还搭腔问七里香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

  夏诗弦爽朗的声音从文思月的手机里传出来,“好吃啊!真的好吃,要是不介意它是鸡屁股能吃下去的话,法务也可以来试试啊!”

  在文思月冰冷的眼神下,法务客气的表达了谢意。

  直到文思月回到住处,夏诗弦一直断断续续说个不停,几乎把一天发生的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文思月眉头舒展,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的意思,秘书透过后视镜看到总裁的表情不由啧啧称奇。

  毕竟总裁在工作上属于,下属废话稍微多两句都会不耐烦的类型。

  说不定等夏小姐变成总裁老婆,她们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守席,这里房间多,挑一间喜欢的住吧。”法务把车开到别墅门口,文思月对她说道。

  守席下车看了眼都能在上面踢足球的大草坪,又仰头看了眼眼前的大城堡,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真敢管这玩意儿叫小别墅。

  门口有管家,进去有女佣,法务没见过这阵仗,她家庭条件一般,完全是靠着内卷卷出来的,用一万英镑一米的面料做滑雪服窗帘啥的,已经是她想象的极限了,今天文思月带她回家,真是开了大眼了。

  一进门就有女佣把她手里的伞拿走,还有两个直接上手扒她的大衣,吓得法务赶紧把大衣裹紧,生怕被人扒个精光。

  唯独没人敢动文思月。

  临上楼前,文思月若有所思地看了法务一眼,对女佣们吩咐道:“法务是集团的骨干,你们好好伺候她。”

  平时一身本领无处施展的女佣们顿时红了眼,一个个冲着法务扑了过去,文思月哼笑一声,施施然上了楼。

  被团团围住的法务在被女佣们淹没前,看到了文思月计划通的眼神,她瞬间明白了,总裁看她和夏诗弦聊的开心,酸了,这是在打击报复她。

  好小心眼的女人!法务咬牙切齿。

  文思月上了楼,夏诗弦在视频里看得一清二楚,没想到文思月家真的是座大城堡,她好像以前还路过过。

  “现在没有外人,可以想说什么说什么了。”文思月关上古色古香的门,吁了口气。

  她把手机用支架摆放好,夏诗弦看着她偶尔放大调整角度的脸,疯狂截图,一边截一边感叹文思月皮肤真好。

  调整好角度,文思月后退几步,夏诗弦基本能看到她的上半身和大腿,之前的自拍不明显,现在远了夏诗弦才发现文思月穿的衬衫跟平时不一样,尤其是袖口处。

  衬衫不知道用什么面料做的,垂坠感特别强,还有点亮亮的,袖口像是洛可可风格,一层一层堆叠起来,最外层还有蕾丝花边,下半身还是中规中矩的合身黑西裤,只不过裤腿处是微喇的,显得人身高腿长的。

  夏诗弦看不到她的裤腿,光是摄像头能拍到的部分就已经看着很涩了。

  冷不防她想起看电影那天文思月发的跳钢管舞,虽然秒撤回了,但她一直惦记着,琢磨文思月到底会不会跳。

  会洗衣做饭的总裁好找,会跳钢管舞的总裁可能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文总是不是学过跳舞?不然腰怎么扭得那么……厉害呀!”夏诗弦装作天正烂漫的样子问到。

  文思月挑眉,“我没专门学跳舞,诗弦是不是觉得我扭得特别好看?”她声音低下来,有点哑,“我发现我在这方面可能天赋异凛。”

  夏诗弦满脸问号,她觉得文思月意有所指在搞涩,但是她没证据。

  “我要洗澡了。”文思月又重复一遍。

  夏诗弦纳闷,“你洗啊,我没不让你洗,直接把视频挂断不就好了。”

  文思月拿起手机走进浴室,“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身边没有别人吧,我要直播洗澡了。”

  这是要来真的啊,夏诗弦大惊失色,她连忙从床上蹦起来,检查卧室门有没有关好,确定她妈没有钥匙进不来,她蹿回床上,坐得端端正正的,面色也严肃起来,仿佛文思月直播的不是洗澡,而是网课。

  “没事,我检查过了,门都锁好了,文总尽情洗,除了我不会有人看到的。”夏诗弦伸出一只手,就差发毒誓了。

  文思月先是切换摄像头,浴室里有浴缸和淋浴,文思月走过去给浴缸放水,然后拿出一个装着海蓝色液体的小瓶子。

  “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夏诗弦摇头,猜测道,“浴液?”

  文思月点头,“差不多,这是入浴剂,我还没有用过,好久没泡澡了,诗弦等我回去搞个公司团建泡温泉。”

  她一边解衬衫扣子一边说。

  夏诗弦耳朵动了一下,显然对文思月的提议动心,她稍微思索下,给文思月提建议,“A市周边好像没什么好温泉,得去隔壁省。”

  文思月笑笑,“还没具体实施呢你就想去哪了?诗弦这么期待的话,到时候可以租几辆大巴车,我来开。”

  文思月,开大巴车,带员工去团建?夏诗弦愣住了,但她不是因为文思月说要开大巴车愣住,而是因为文思月已经把衬衫脱掉了。

  “好看吗?”文思月主动展示了下身上的新款内衣,就是上次被夏诗弦扯成两半的那一件。

  夏诗弦大无语,”你不会就穿这个去工作的吧。”她不开心,文思月怎么能这样呢!

  “你想太多,我是专门穿给我最爱的老婆看的,虽然它变成两半了,但……挺好的。”文思月抬起胳膊展示了一下,似乎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羞耻。

  反而夏诗弦羞涩了。

  “你你你……你就不能收敛点?”夏诗弦鼻子痒痒的,她捏住鼻子细声细气地说。

  文思月拿起手机,胸口的痣都被拍的一清二楚,“在老婆面前,不知道什么叫收敛。”

  接着,手机一阵摇晃,她把手机放到毛巾架上,微微曲起身体,对着手机挑眉,“我现在要脱裤子了。”

  夏诗弦紧张的握住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