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盛明兆冷厉的目光, 会议室里的其他董事纷纷下意识的噤声。
眼下正值集团换任之秋，他们虽然私下里会对盛云锦的情况有所猜测，可当面对着盛明兆时,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的道理，他们还是明白的。
若是真因为这件事情被盛明兆抓到把柄, 惹他不快，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谁也不敢深想。
盛家百余年的底蕴，历任集团执掌人没有一个是废物草包。
所以明盛才能从一个百余年前的小商铺，发展至今, 成为国内最大的跨国企业。
明盛的产业涉及有电子、机械、金融、建筑、医药、化学等众多领域, 旗下的百余家子公司为几十万人提供了就业岗位。
而在盛明兆执掌期间，更有部分军工产业与政府合作，得到了背后的扶持。
所以，集团的实际控股权永远掌握在盛家人手里，而其余董事, 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机会敢去肖想。
跟随在盛明兆身后, 几位董事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很有默契的收好了刚刚还在浮动幻想的思绪。
即便盛云锦真的出了什么事，也不是他们这群人该管的事。
握好手中的股份，安安分分的管好自己份内的事才是明智之举。
至于唯一一个敢跟盛明兆正面刚的孙如清，众人即使看出了些什么, 眼下也只能装作没看见，不掺和。
从几年前开始, 盛明兆就忽然翻脸对他在集团内各种打压, 而孙如清也一改以往默默无闻和事佬的面貌，和盛明兆针尖对麦芒的斗了起来。
若不是孙如清一直在集团里兢兢业业, 没有被抓住什么把柄，依照盛明兆独断专行的性格，怕是早就把他收拾了。
而按照刚刚两人的对峙来看，盛云锦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而孙如清，怕是也不想继续隐忍了。
要知道早在六年前，他就安排自己的儿子进了集团，之后更是一路扶持。
到底为了什么，想必就是当下的这一天。
盛家人丁稀薄，历来都是独子。
真若出了什么意外……
…
再有三分钟，发布会就要正式开始。
而盛明兆旁边的位置，依旧空着。
回眸和自己的儿子孙康辰对视了一眼，孙如清冷眼看向旁边面色沉郁不发一言的盛明兆。
盛云锦不出现，他倒要看看盛明兆该如何收场。
他再有能力又如何，还不是落到了自己为他挖好的陷阱之中。
亲生女儿被私生子害死。
让人贻笑大方的家族丑闻。
盛云锦虽然结了婚，可却没有孩子。
这样的情况下，盛明兆即使再有头脑也无能为力。
盛家注定要没落。
从这一代开始，明盛就该迎来新的主人了。
孙如清面上操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
发布会正式开始。
主持人已经上台开始陈述开场词。
而司慕，始终没有出现。
盛明兆目光沉沉的盯着前方。
“盛董，看来云锦今天是不会来了。”
微微侧过身子，孙如清低声笑着开口。
“康辰就在后面坐着呢，这孩子可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培养起来的。”
“是妥协，还是让集团在媒体面前丢脸面？您不用急，还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考虑。”
说着，孙如清好整以暇的笑着，神态轻松的回靠在身后的椅背上。
他确实拿捏住了盛明兆，比起董事会个个股权在握经验老道的董事们，孙康辰作为集团高层中少有的年轻一辈，能力出众又易操控。
只要还没到死的那一天，盛明兆不会轻易交出自己手里的股权。
所以孙康辰只接任执行总裁一职，盛明兆其实不会有太大的抵触。
但前提是，除非他再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
主持人已经在走流程，接下来就到了盛明兆上台发言的时间。
缓缓起身，盛明兆朝站在会场一角的黎管家看了一眼。
收起耳边的手机，黎管家朝盛明兆点了点头。
缓缓勾唇，盛明兆回身，淡淡垂眸朝孙如清看去。
“康辰还是只适合听话，不适合决策。就如同你一样。”
迎着他惊疑不善的目光，盛明兆步伐镇定的上台。
而与此同时，会场的大门也被缓缓开启。
一身低调矜奢的黑色西服套装，司慕迎着台上盛明兆含笑欣慰的视线，冷静而淡然的在台下那个空了许久的位置坐下。
司慕的出现让台下的各位股东都在低声议论，孙如清更是面色阴沉的紧盯向她。
他知道司慕，也知道她的手段并不简单，可孙如清也事先调查的清清楚楚，司慕和盛云锦恩爱非常。
这样的一个女人，在得知自己的妻子是被盛明兆间接害死的情况下，居然还会愿意出现？
她明明应该恨死了盛明兆才对。
看来还是他低估了金钱和权利的诱惑，更是高估了司慕对盛云锦的感情。
也对，毕竟那是明盛集团，又有几个人能轻易地抵抗住这诱惑？
孙如清无声冷笑。
“也不知道等云锦醒过来，在得知自己的妻子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她的父亲，会是什么感受？”
孙如清忍不住冷声嘲讽。
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司慕随后收回视线。
“看来孙董的消息很灵通，外人打探了许久都打听不到的消息，您轻易就知晓了。”
在盛明兆封锁消息后，外界几乎没人知晓盛云锦目前的情况。
可孙如清的短短一句话就暴露出，他知道。
面色不善的冷哼了声，虽然是刚刚怒气上头才说漏了嘴，但眼下孙如清也懒得再遮掩了。
“知不知晓又有什么关系，谁也想不到这件事情的最大受益者居然会是你。”
他有些咬牙切齿。
司慕始终神情淡淡。
“您说错了，我只是代替我的妻子暂时出席。”
她这话让孙如清回过味来，“难道…云锦还有可能会醒过来？”
但怎么可能？
当年明若华可是直接毙命了的。
“您既然消息灵通，就应该知道，云锦还有心跳，迟早有一天，她会醒过来。”
说这话时，司慕的神情柔和。
心中的警铃作响，孙如清盯着她没说话。
是啊…
按照正常情况，盛云锦早就该在被注射药物的当天就死了。
可她偏偏还有心跳…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浓烈，直至司慕上台，孙如清才恍然回神。
盛明兆当众宣布，明盛的下一任董事长由他的女儿盛云锦接任。
但考虑到她目前因为身体原因还在医院静养，所以暂时由她的妻子司慕暂代执行总裁一职。
台下鼓掌的声音不绝于耳，众多媒体录像和拍照的闪光灯连绵不断，司慕神情自若的和盛明兆一同站在台上。
目光相对时，孙如清看到了盛明兆眼底深处对他的嘲讽。
他终归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
发布会结束后，孙如清便带着自己的儿子匆匆退场。
而还在接受着媒体采访的司慕，在看了眼两人离开的背影时，眸光微微闪烁。
…
空旷安静的会议室。
盛明兆冷静抬眸，看向坐在他右侧间隔几个位置上的司慕。
说实话，他原定是打算直接宣布由司慕正式出任CEO一职的。
但在台上正式宣布前，司慕阻止了他。
要求盛明兆按照原定规划发言，董事长的位置仍旧归属盛云锦。
而她，只是代替自己的妻子暂时处理集团事务。
盛明兆清楚，是因为在司慕心里，还对盛云锦抱着某一天会苏醒的可能。
缓缓收回视线，盛明兆开口。
“趁着云锦还没有彻底…”
他没有直接说出那个字眼。
“现在的医学发达，我也了解过资料，你们还可以拥有一个孩子。”
“孩子生下来后，我会帮你们抚养，把她尽力培养成一个好的继承人。”
“等她长大后，明盛的股权，我会交给她。”
这是在司慕愿意出席发布会之后，盛明兆的第一个想法。
让司慕生一个拥有盛云锦血缘的孩子，既能帮她缓解内心的悲痛，又能更加牢固的捆绑住司慕。
更能，为明盛留下下一任血脉。
“看来在您的心里，已经彻底放弃云锦了。”
司慕语气微讽。
除了出事当天的情绪激动，盛明兆再也没为盛云锦产生过任何的情绪。
仿若在他的眼里，他的女儿，只是一个继承公司的工具。
工具出了故障被毁，他只有那一时的惋惜，剩下的，便是开始为工具寻找新的替代品。
“事实已经证明，她没有苏醒的可能了。”
“我不只是她的父亲。”
“还是明盛这偌大一个集团的管理者。”
“还有盛家…”
无论如何，盛家的血脉不能断。
盛明兆沉眉看着司慕。
先前盛云锦总是找各种借口不生孩子，盛明兆看她年轻便没有过多逼迫。
可现在不一样，盛云锦随时都有可能陷入死亡。
“你难道就不想拥有一个，和云锦共同血脉的孩子吗？”
盛明兆放缓了语气问她。
妻子去世后，盛明兆最庆幸的就是，他还有一个拥有着妻子血脉的孩子。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司慕也会有同样的想法。
当最爱逝去，你总会下意识的想去寻找同她有相似之处的替代品。
“我爱的是云锦，不是任何她的替代品。”
孩子也同样。
司慕不会从一个存活着的孩子身上得到任何安慰。
更何况，一个生命的诞生不该单单是为了留存血脉。
留下这句话，司慕起身径直离去。
而盛明兆则望着她的背影，目光复杂。
…
“爸，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了吗？”
语气带着不甘和急切，孙康辰望着坐在办公桌后面沉思的孙如清。
今天已经是司慕接手集团事务的第三天，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她就真的坐实了CEO这个位置。
那他这么多年的隐忍和等待，就全都化作泡沫了。
望着自己儿子脸上的愤懑与不甘心，孙如清皱眉扯了下紧绷的领带。
比起自己的儿子，他更不甘心。
“医院那边怎么说？盛云锦真的有要苏醒的迹象吗？”
他还是有些怀疑和不放心。
司慕现在只是暂代，毕竟还没有实际股权，但如果盛云锦醒了，那才是真正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没有，每天还是只有那一点虚弱的心跳。”
孙康辰没好气道。
听到这个消息，孙如清安下心。
叩叩叩。
敲门声传来。
两父子对视了一眼，孙康辰走过去开门。
“孙经理，司总让您去一趟她的办公室。”
总裁办的秘书站在门外开口。
“好。”
虽然心有疑惑，但孙康辰还是开口应下。
…
思考着司慕找他究竟会有什么事情，孙康辰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现猪傅
“进。”
司慕清冷的声音响起。
“司总，您…”
话还未说完，孙康辰就见司慕拿着一份文件朝他走过来。
“这份文件，孙经理看看吧。”
孙康辰不明所以的接过来，随后越看脸上的神情就越紧张。
而司慕只是淡然的坐在沙发上喝茶。
“司总，您听我解释…”
急出了满头大汗，孙康辰怎么也没想到司慕会去查看半年前已经通过董事会决议的项目文件。
这个项目当时由孙康辰负责。
当时盛明兆因为身体原因，有一部分非核心的事务并不是他亲自过目决策。
也就是借着这个漏洞，孙康辰联合手下的工程负责人，私吞了一笔项目款项。
并不多，五千万，连总款项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因为提前在账目上做了手脚，所以甚至连审批这个项目文件的孙如清都没发现。
可只有短短三天的时间，司慕居然查到了。
“看在孙董事的面子上，我给孙经理一些处理这件事情的时间。”
“三天之内补齐这笔款项，之后自己主动引咎辞职。”
放下手中的瓷杯，司慕缓缓抬眸，冷漠的看着他。
“我……”
孙康辰还想说些什么。
因为五千万就让他离职，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可司慕已经起身，门外的秘书也进来帮她整理好桌上的文件。
“司总，还是送您去医院吗？”
秘书跟在她身后问道。
忽视着站在那里神情隐忍的孙康辰，司慕淡淡嗯了一声，随后迈步朝门外走去。
…
啪。
办公室的门被摔的震天响。
正在耐心等着儿子回来的孙如清，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他皱眉看向满脸愤怒的孙康辰。
“司慕找你什么事？”
眼神带着愤恨和不甘，孙康辰把刚刚司慕跟他说的事情告诉了孙如清。
“你！”
“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孙如清有些震惊，同时也对儿子会犯这种原则性错误有些失望。
他虽然一直觊觎着明盛董事长的位置，但孙如清这么多年都光明磊落，在集团里也是兢兢业业，所以盛明兆才没有因为之前的事情而找他的麻烦。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敢背着他贪污。
“爸！现在说这种事情还重要吗？”
孙康辰不满的反驳着他。
现在的情形是，司慕要因为这区区的五千万，就把他从明盛赶出去！
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如清更觉得烦躁了。
“她现在是执行总裁，背后又有盛明兆撑腰，你说还能怎么办！”
沉默了片刻后，孙康辰忽然厉声开口。
“司慕刚上任连总裁的位置都没坐稳，就直接去查我们父子俩经手的项目，爸你敢说这不是有预谋的针对吗？”
孙康辰彻底忍不下去。
本来她就是突然跳出来的，原本按照父子俩的计划，明盛里根本就不会有司慕的位置。
司慕若不出现，这CEO的位置早就被他孙康辰坐稳了。
听到儿子的话，孙如清的心念微动。
连集团的业务都没摸熟，却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查看以往的项目文件上…
很难说司慕不是故意的。
孙如清的神情也变得阴冷。
看来司慕和盛明兆是铁了心要把他们父子俩赶出去了。
也对，撕破了脸皮之后，盛明兆哪里还容得下他？
眉头紧皱，孙如清在脑海中思索着对策。
自从几年前盛明兆出过车祸之后，他身边的保镖就更多了一层。
想借机弄出一次意外事故根本不可能。
所以之后孙如清才会把目标转移到盛云锦身上。
现在司慕也同样，出行都是层层保护，根本没有可趁之机。
难道真的就这样前功尽弃吗？
孙如清一直不说话，孙康辰却是急得团团转。
他现在满脑袋想的都是如何除掉司慕。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爸，盛云锦还在医院。”
孙如清皱眉看他，“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盛明兆可不会在乎这个女儿。”
“可是司慕在乎！”
孙康辰激动的反驳道，“她每天都去医院，用盛云锦威胁司慕，我不信她敢不就范！”
他到底还是年轻，比不得孙如清考虑的更深远。
眼前的威胁让孙康辰只想着如何把司慕从总裁的位置拉下来。
只要司慕下位，那他的过错就没人会再追究。
…
翌日上午。
孙如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立不安。
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可昨晚面对着自己儿子声泪俱下的恳求，让孙如清也失去一向严密的判断力。
嗡嗡嗡。
桌面上的手机收到一条新消息。
孙如清拿着丝帕擦了擦额头的汗。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孙如清点开了短信。
他儿子得手了。
蓦地站起身，孙如清按照计划快步朝门外走去。
“司总呢？”
望着空荡荡的总裁办公室，孙如清有些急切的向秘书问道。
“司总去了楼上董事长的办公室。”
下意识皱眉，孙如清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她去了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
“半个小时前董事长的秘书请司总上去，至于回来的时间…抱歉孙董，我不是很清楚。”
秘书不卑不亢的回应。
该死的！
孙如清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浓重。
手机上又发来了短信，是孙康辰在催促他。
拖的越久，司慕越有可能把贪污的事情告诉盛明兆。
若是让盛明兆知道了，就不单单是引咎辞职的问题。
额头上的汗水一层又一层，孙如清只能按照原计划，咬牙往盛明兆的办公室走去。
这下他不得不把筹码加大了。
可为了他儿子，孙如清又不得不这么做。
…
敲门后，办公室内传来盛明兆低沉的回应声。
门外的孙如清也终于镇定下来。
已经走到这一步，他没有回头路了。
缓缓的擦拭掉额头的汗水，他整理好自己的衣着，随后镇定的推门而入。
在关门之际，他直接反手把办公室的门反锁。
沙发前坐着的司慕留意到的这一幕，但对此她也只是神情淡淡的收回视线。
这一场会面原计划只会有她和孙如清的，可盛明兆却突然叫司慕上来汇报工作，打乱了她的计划。
原本，司慕还担心孙如清会因此退缩。
可现在看来，是她低估了孙如清的决心。
…
在文件上签好字，盛明兆低咳着抬眸，随后微微皱眉看向孙如清。
“什么事？”
兴许是眼前盛明兆这虚弱的身体又给了他些许心理安慰，孙如清闻言不紧不慢的在沙发上坐下。
“只是给两位看点东西。”
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孙如清按下开关键，把办公室里的电视打开。
他做出这一系列动作期间，盛明兆的眉头皱的更紧。
他不知道孙如清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很快，屏幕亮起。
盛云锦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中央。
脸色苍白的昏迷在病床上，甚至看不到呼吸的起伏，任谁看都会下意识的以为这是个死人。
屏幕里的画面微微移动，下一秒，她的头顶上便出现了一把黑色的枪筒。
径直抵在盛云锦的脑袋上。
“孙如清！”
下意识拍桌而起，盛明兆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向孙如清的眼神阴冷而狠厉。
盛明兆这有些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孙如清感到格外的惊喜。
以至于让他连一旁坐着的司慕都给忽视了。
倘若他现在能看一眼从始至终都冷静非常的司慕，那他或许就能察觉到不对劲。
但很可惜，他没有。
“看来我们的盛董，还是很在乎自己这个唯一的女儿。”
“在乎就好，这样也方便我们来谈谈条件。”
笑着起身来到盛明兆跟前的办公椅上坐下，孙如清抬头看向他。
“盛董，先坐吧？”
掌心不自觉的紧握，盛明兆忍着胸腔的疼痛，脸色阴郁的在他对面坐下。
“我的条件想必盛董清楚。”
“很简单，把董事长的位置交给我。”
“否则…”
随着他话音的迟缓，屏幕里的画面也发生了改变。
子弹上膛的声音清晰传来，孙康辰扣在扳机上的手指也只需轻轻一动。
下一秒，保准能让盛云锦的脑袋开花。
盛明兆死死地盯着他。
而孙如清的心底也因为这看似漫长的等待时间而紧张到颤抖。
他也在赌，赌盛明兆到底有多在乎盛云锦。
其实早在他进门的那一个瞬间，孙如清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因为共事多年，他很清楚盛明兆是个多么冷漠无情的人。
事情能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实在是让孙如清感到惊喜万分。
也许盛明兆真的会为了盛云锦而放弃呢？
…
办公室里异常的安静，像是这里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盛明兆的抉择。
十秒钟过去…
三十秒…
五十秒…
一分钟…
在司慕的角度里，他看到了盛明兆隐藏在桌下的手掌，因为内心的挣扎与犹豫而微微的颤抖着。
他是不是也曾起过念头，也许某一天，他的女儿盛云锦真的会再次醒来？
轻颤着眼睫收回视线，司慕没有继续深想下去。
因为这个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啊！”
一声惊恐的叫声从身后的电视里传来，孙如清下意识的转头看去。
他的儿子，正被人夺了手枪抵着脑袋按压在病床上。
而那个制服了她的人，正是刚刚还死气沉沉躺在病床上的盛云锦。
此刻，她的脸上正挂着邪气而张扬的笑朝屏幕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