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两人再也没提起过这件事,何嘉是有意逃避,可谢鑫昊是为什么,他有些捉摸不透。
也许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后来何嘉想,是不是那时的自己太过患得患失,才会下意识的觉得谢鑫昊一定会和自己分手。
得到了之后又很怕失去。
何嘉小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但印象中确实是体验过的。
宋敏华在一定程度上是个严母,尤其对何嘉的学习成绩,要求很高,他想这一点大概和她是个老师有关。
何嘉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就被要求考班级前三。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之下,他学的并不吃力,很轻松就能考到第一。
但每次拿到成绩单他第一件事并不是感到高兴,而是在想下一次的考试能不能拿到第一。
令人骄傲的分数也仿佛因此黯淡了几分。
除此之外,父亲每次出远门回来,打开门的那一天是他最高兴的时刻。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不可避免的在心里倒计时,常常会在早上睁眼的时候掰着手指算日子,想着父亲还有几天就又要离开家。
原来这种情绪叫做患得患失,何嘉长大后才懂得。
又过了几天,某天午后,谢鑫昊说要带他看看蓝兔,那只被他捡到后又送往谢家的小猫。
何嘉之前在手机照片上见过,都快认不出来这只小家伙。除了那条瘸腿,它看上去完全和正常的小猫无异,圆头圆脑,可可爱爱。
一看就是被养的很好。
何嘉想着,去往谢家的一路上都被淡淡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在谢宅看到谢鑫昊母亲的时候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没和我说你妈妈也在家啊……”
何嘉如坐针毡,如芒在背。他趁魏如接电话的时候找了个由头溜出来,溜到谢鑫昊身边,谢鑫昊正抬手在家中酒柜摸索,而后十分顺利地从酒柜最高层拿到他爹珍藏的茶叶。
谢鑫昊狐疑地转身看了一眼,像是不理解何嘉为什么会这么说。
何嘉脸上红晕还未消,谢鑫昊指腹擦过他脸颊,又在耳垂上捏了下。
“脸怎么那么红?”
何嘉都要开始怀疑谢鑫昊之前是不是经常把人往家里带,要不就是他们之间的脑电波断掉一根,才让谢鑫昊稳如泰山,丝毫察觉不到这场面的微妙?
脸这么红难道是因为太热了吗,在空调温度打到26度的屋里??
当然是因为他猝不及防地撞上谢鑫昊的母亲,而谢鑫昊却还老神在在地拉着他坐在这儿喝茶。
何嘉:“……”
谢鑫昊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的紧张,忍俊不禁,笑着在人耳后低语,“放心,我妈知道。”
何嘉又凌乱了。
知道什么?知道谢鑫昊喜欢男人还是知道他俩是那种关系。
也不对,什么那种关系,是正常的交往关系。
嗯。
何嘉自暴自弃地想,他人生前二十年还没这么手足无措过,怎么一和谢鑫昊沾边的事就能让他方寸大乱。
于是他放弃挣扎了,立在一旁等人,模样呆愣愣的。
谢鑫昊看的好笑,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下,“走了。”
魏如刚讲完电话,端坐在沙发上,何嘉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活像条尾巴。
魏如轻飘飘看了谢鑫昊一眼。
谢鑫昊挑眉看回去。
她轻咳一声,“我公司还有事,先走了。”
“猫在楼上谢濯瑜房间,”魏如看向何嘉,嘴角笑意若隐若现,“别紧张,以后有空常来玩。”
何嘉闻言忙点头,悄悄松了一口气,想起照片上的蓝兔。
“谢谢。小猫被您照顾的很好。”他语气真诚,是真心为猫咪找到一个好归宿而高兴。
魏如眼神里闪过惊讶,又很快用微笑盖过,和他们说再见。
何嘉也礼貌颔首告别。
谢鑫昊拉着人上楼,何嘉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不少。
楼上,小猫摇着尾巴,背对着人在晒太阳,嶙峋的背部已经重新蓬起来。
两个多月大的蓝猫,窝在窗台上只占了小小一块地方。
何嘉发现它的时候小猫后腿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被轻柔呼唤的时候背部会高高的绷起,很明显的防御姿态。
应该是被人弃养的。
他把买来的火腿肠细细掰碎了放到猫罐头旁边,趁它小心翼翼进食的时候绕到后面一把抱起,送到宠物医院的时候自己手上也被抓出几道不浅的伤口,被护士勒令去医院打针。
“喵。”
何嘉小声学着猫叫,招了招手。
阳台上的小家伙被声音吸引,摇着尾巴转过来,喵喵地叫。
闻到熟悉的气味,它几步就跑到何嘉脚边,脑袋蹭在他裤脚,粉色爪垫和牛仔裤摩擦,发出呲呲的声音。
何嘉蹲下身,温暖掌心一路从浑圆的脑袋撸到尾巴,几下就摸得小猫眯起眼呼呼。
谢鑫昊目光里带了不可置信。
这个灰溜溜的小家伙脾气怪得很,从来没见和人这么亲近过。刚送来谢家的时候挠了谢濯瑜好几下,还是他带去打的针。待了好几天才慢慢准人碰,给谢濯瑜高兴的上蹿下跳。
偶尔他兴致高了想去摸的时候,回应他的也只有戒备的龇牙。
“啧。”谢鑫昊不悦地哼了一声。
何嘉看出他在想什么,无奈又好笑的安慰,“蓝猫就是这样的,养熟了就好了。”
谢鑫昊不置可否,推着人进了自己房间。
“咔挞。”房门上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何嘉还没来得及打量里面的布置,就被谢鑫昊搂了腰压在墙壁上,温热的吐息紧接着就落下。
“唔。”
谢鑫昊的吻强势中又有温柔,把人亲的快喘不上气后又放缓了动作安抚,让人无法控诉他恶劣。
技巧性十足。
何嘉又感觉热。谢鑫昊的舌尖轻扫过他上颚,引得他战栗。
何嘉手还被他扣着,良久才恢复自由。
“打游戏么?”谢鑫昊无聊,翻出两个游戏手柄。
何嘉点了点头,脸上热度还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