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我帮狗皇帝,代打BE。>第4章 刺架惊王

  这架虽说是掺和不起,但好歹活过两世,各方势力的武学路数任玄却是门清。当世武学繁杂,王族的‘经世七册’——就陆溪云现在那一套,皇室的‘镇国五册’——好久没见哪个皇帝练武卷了,都是寻常人碰都碰不到的存在。

  不同武卷之间的品级、是难以对照的。

  对此,朝堂的做法是一刀切,武举科考官方指定教材《道元诀》。

  想当官,你就练这套。当然,你要是真厉害,练一套考试的,连一套自己的,也没人管你。

  眼前三个一出手,那就是武举专业户了,纯纯的道元心诀的影子。

  道元,自然之道,天地之元。

  突然间,一名青衫动了,那刺客身形如风,手中木剑挥出一道道简洁而有力的剑影,是道元决第二式“天风剑影”。

  见陆溪云提剑去应。其余二人分出一人抵挡余众,最后一人一式“流云轻步”,竟是准备直接绕过陆溪云。

  四品,已然是万中无一的高手了。

  方才一番激战下来,靠近皇帝的护卫们几乎死伤殆尽。

  皇后挺剑护上去了,任玄开始跟着后边‘碍事但着急’的皇帝爷一起上火。

  这似曾相识的味道。

  老婆一死,皇帝爷现场暴冲天元,血绘江山给你看。

  当年秦疏好歹还在林子里找虎,这下子人在现场,跑都跑不了。

  皇帝猝逝,国无储君,不是要直接进入内乱剧本吧?

  任玄正思忖着,却见场上的三个刺客大佬,身型皆是骤然一滞。

  一名青衫猝然回转过身。

  顺这那名青衫的回转的方向望回去,只见被四品大佬碾压到应接不暇的陆溪云竟然在用反手剑。

  青年的正手,一枚古铜方盒正在缓缓复原。

  ——陆溪云在关逆尘。

  三名青衫尽皆变了方向,仓皇之间,其中之一竟是长剑脱手,将兵刃作为暗器送了出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冲着秦疏留下句‘殿下顾好自己’,任玄抢身而上。

  兵刃相交带出的金戈之音宛若龙吟,拦下兵刃的任玄体内一阵血气翻涌,直接喷出口血来。

  下一刻,皇后手中的软剑也脱手了,直取同陆溪云缠斗的那名刺客的面门。

  见已然无望阻止陆溪云,最后一名青衫武者,面对绝境,咬紧牙关,从袖中抽出一件外形奇异的袖盒。

  ————又是匠器。

  只见密密麻麻的三寸黑刺在空中幻化而出,这些细棍在阳光下反射出极寒的金属光泽——遮天蔽日。

  “姑母!当心!!”

  武禁已复,已然失了兵刃的皇后如何挡得下这样的攻击。

  不及细思,陆溪云仓皇抢身去挡。

  远处,失了任玄这个护卫、正左右见绌的秦疏豁然变色:“那是玄瀑矢!别硬挡!!”

  黑瀑倾泻如雨,全然无法凭一人之力尽数挡下,接二连三的黑刺突破剑招封锁,自青年的身体贯彻而过,最终散做一团黑烟。

  腥红的液体喷薄而出,如同血雾般绽在空中。

  在场众人无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其中最懵逼的当然是任玄,老子埋头拼命了半天,结果狗皇帝提前丧偶了?

  任玄有点僵硬的扭头去瞟秦疏。

  方才一瞬的失神,三殿下让面前的无名小卒、在胳膊上留下了长长一道口子。

  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任玄转念一想,倒也是,现在狗皇帝和人家也就政治盟友多一点的关系。

  狗皇帝现在怕不是在想——这么长时间的政治投资都打水漂了。

  任玄咽下口口水,在狗皇帝把自己演进去之前,先把陆溪云宰了,从未设想过的新思路。

  当然有人比秦疏的反应大得多。

  才在近在咫尺的铁锈气息中回过神,仓皇去接侄儿的皇后陆行霜心中一阵刀绞,多年握剑的手也止不住颤了起来。

  望着眼前媳妇儿这幅七魂丢了三魄的的模样,一旁的皇帝爷也立时跟着慌了神:“太医!传太医来!!”

  混身上下每一处骨血都在叫嚣着痛,从来金尊玉贵的陆溪云哪里吃过这份苦,意识模糊的家伙在皇后的怀里挣扎不止。

  陆行霜慌了神,抱的越发的紧,一手取过锦帕去擦侄儿额角的汗珠:“怎么了?哪里难受?”

  “疼……姑母……很痛……”陆溪云拽着皇后的袖子嚷的厉害,几乎是呼痛不止。

  任玄不曾见过这样的陆溪云,这位天资卓绝的天潢贵胄似乎从未有过示弱的时候,更遑论这般哭嚷,当年夕峡一役,陆溪云整个右臂烂的只剩一层皮带着骨头渣了,也没见他这样过。

  似是又想到什么,任玄合上眼摇首一叹:“倒也是……”

  当年夕峡一役时,皇后早已不在了呀……

  “是匠器,他的经脉错位了。”人群之中,一书生模样的青年抽身而出:“我能看看吗?”

  任玄一滞,想了半天才把这人和名字对上号。

  今年的新科探花温从仁,上一世貌似没什么存在感,朝堂小透明一个。

  可眼下,这位探花郎不仅刚刚在围猎里拔得头筹,还马上要搭上皇后的线了。

  这厢皇后娘娘已然是急的不行了:“快过来!!”

  温从仁点点头,近上前来。

  青年俯下身,左手探至陆溪云胸口的位置,水流般的浅蓝色气团自温从仁掌心缓缓吐出。

  任玄能分辨这是灵境一脉的医术,但究竟是哪一个支脉,就不得而知了。

  不晓片刻,那气团就染上了墨色,随着这气团的颜色越染越深,陆溪云的眉目也舒缓了下来。

  温从仁收回手,掌上的气团四散无痕:“玄刺伤到了肺腑,不过世子根基深厚,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需要好生调养一阵,我简单处理了,剩下的等太医到了看吧。”

  皇后娘娘看眼前这探花郎的眼神,已经称的上是感激了。

  照这么下去,之后的朝堂格局都得变。

  可能是自己对秦疏格外关注的缘故,任玄总觉得这探花郎、莫名对秦疏也颇多关注。

  一如此刻,温从仁特意点了三殿下的名字:“襄王殿下的伤,需要温某一起处理吗?”

  三殿下的回复生硬如铁:“不必,你顾好他吧。”

  任玄这下看清楚襄王殿下的态度了,秦疏这是在提防这探花郎呀。

  只要是个人,就去防三分,狗皇帝这性子是一点没变。

  武禁已复,武禁之地里,所谓的宗师和远不是专精禁武的禁卫的对手,三名四品的大能,也只跑脱了一位。

  还是全靠挟持了当今的二皇子,才得以从重围之中脱身。

  皇帝爷雷霆大怒,勒令三司限期破案。

  至于襄王殿下,这回虽然也围了例、破了禁,但念在护驾有功,只是禁足了事。

  至于逆尘,直接没收,再造处斩。

  开玩笑,这玩意儿要是连皇宫的武禁也能破,那以后皇帝连觉都睡不好了。

  ...

  秦疏禁了足,当然是好事。

  这样襄王殿下就到不了晋王府,也就确认不了‘晋王殿下并无大碍。’不过是任玄的一句屁话。

  如果说一个人的良心有十石的话,秦疏的良心有三石在晋王秦淮璋这,这三石,晋王死后又正好叫陆溪云补上。

  至于剩下七石,早就让狗吃了。

  现在,他最好趁狗皇帝解禁前,给自己找个捅了人的由头来。

  不过眼下,任将军没得时间。

  皇家猎场出了如此刺架大案,天子受惊,皇子被掳。

  皇帝爷大发雷霆,汉王府上更是乱做一团。

  当今的二皇子秦宣,老秦家一群肉食者里,冒出来的食草动物。

  这个食草不是修饰词,二皇子秦宣笃行佛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府上顿顿不沾荤腥。

  大乾西境,边患不断,一个满口的仁义和平的仁德皇子,博尽朝中主和派的好感。

  然而这吃斋念佛的,可没有几个圣人,要知道,上一世赢下这夺嫡之争的,正是吃斋念佛的汉王殿下。

  为了救回深孚众望的汉王殿下,满朝文武纷纷为解君忧,主动请缨。

  禁足中的三皇子同样不甘示弱。

  襄王殿下手中的是一份公函。

  秦疏循着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下,看上去漫不经心,却无不透着一股摸不清看不透的难以捉摸:“任玄,刺驾的案子我上了本,你就跟着大理寺协理监察吧。”

  身后一摊子的事没解决,侍立在侧的任玄无不为难:“殿下,我一个武夫,办案还是算了吧?”

  襄王殿下语气沉静:“让你监察,没让你办案。”

  秦疏将公函推向任玄:“这个案子,二皇兄的人推了卢节的侄子去办,我不放心,你去盯着。”

  任玄一惊,一时竟没能掩下过份外显的情绪:“殿下说谁?!”

  秦疏觑一眼明显激动过头的人,仍是有条不紊的继续着:“户部尚书卢节的侄子,大理寺少卿卢士安。”

  襄王殿下语气平静,却透着深意:“很熟?”

  任玄忙不迭地摇头:“多有耳闻,可惜只数面之缘。”他不去避讳:“卑职对此人有兴趣。”

  秦疏颔首,并不以为忤:“那正好,皇后娘娘能点头,这卢士安肯定有他过人的地方,可他毕竟是卢节的侄子,你正好探探他的底。”

  他的底,我可太清楚了,任玄凛然抱拳:“此人,殿下放心交我。”

  襄王殿下抬眸,意味深长:“本王只要幕后主使的身份。至于二皇兄,救不了就算了。”

  啧,你这就是想算了吧……任性心下腹诽。

  这老秦家几代人,除了皇帝爷和晋王爷,就没出过像样的兄弟,什么棠棣之宜兄友弟恭,全跟闹着玩一样。

  狗皇帝在暗示他顺手搞死秦宣,这就是个烫手山芋了,他任玄小小的一届参将,怎么敢暗自对着皇子下手。

  自己看着办,那不办问题也不大,任玄依旧不动声色:“卑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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