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 云丞淮立即惊觉起来,对啊,太女姐姐为什么说她回来了,前身不是一直都在吗?

  实在是有太多疑团了, 她根本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解开。

  云承继能看出来妹妹满脸的疑惑, 她冷静下来后道:“你有问题问我?”

  “是, 我想知道, 上都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准确的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云丞淮的声音坚定,她想要知道自己就藩的一年来, 上都城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太女姐姐究竟去了哪里。

  最重要的是, 她的语气沉了沉继续道:“我还想知道阿娘是怎么死的, 还有她为什么会知道Π?”

  “最后,我是谁。”

  她只想弄清楚这三个问题, 只有这三个问题解答了,她才不会迷茫。

  云承继端起茶水放在手里捂着, 听她说完才放下杯子,“阿淮, 有些冷了。”

  倒春寒很冷, 堪比冬日, 云丞淮盯着云承继看了一会儿, 然后起身搬来炉子,三两下的点燃, 行军那么久,她学会了太多的技能, 现在给她扔到林子里,都能来一场古代版的荒野求生,点燃个炉子算什么。

  她找来放在炉子上的铁网,随便拿抹布擦了擦,然后把铁丝网放在了炉子上,又把水壶放了上去才停下。

  围炉煮茶,上面再扔几个水果,在这安国寺种也别有意境。

  但两个人都没有欣赏安国寺风景的意思,望着外面的菩提树呆坐了好一会儿。

  云承继的思绪走远,忽然回过神道:“其实你问的三个问题,孤并不是都清楚的,孤只能告诉你孤知道的。”

  不等云丞淮说话,她把手放在炉子上方,由于炉子还没有烧热,没什么热气,就端起了水杯道:“我们的阿娘,是所有人眼中的明珠,出生起就被封为郡主......”

  非亲王嫡出不得封郡主,外姓封郡主,享公主俸禄,十六岁时,先帝放话,楚无虞为南秦未来皇后。

  楚无虞本人并不像寻常坤泽那样,被困在后宅,经常穿上乾元的服装到处跑,老镇国公常年在边境,没有人能管住她,家里对这个唯一的坤泽也是溺爱的紧。

  直到楚无虞开始经商,短短一年赚取了千万两银子,镇国公府被弹劾以权谋私,指责国公府为了银子,故意推家中坤泽出来经商,以未来皇后之名,获取不正当的钱财。

  事实上,上都城的官员,只要上了五品的,哪个家里没有产业,没有经商,她们经商才是以权谋私,赚的钱都是压榨百姓而来。

  楚无虞赚的都是勋贵富商的钱,还会救助百姓,在那些官员的眼里,只要楚家赚钱了,那肯定是通过贪墨,压榨百姓赚来的,总之就是红眼病犯了。

  此言一出,楚无虞气的,把这些银子全部换成了物资,大部分以先帝的名义送到了边境,让边境军过个好年,剩下的一小部分运往各个地方的城门口,开始免费给贫困人家送东西。

  指明了说,此乃镇国公府救济百姓,一百万两银子砸下去,百姓高呼她乃天女下凡。

  然而楚无虞还到处宣扬,把弹劾镇国公府的那几个官员都拉了出来,说她们想要效仿镇国公府散尽家财救助百姓,贫困百姓可以进城到她们府上领,并且附上了这几家的资产详情。

  按照她们的俸禄,几个人加起来,一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些银子,她们的资产曝光后,就有被她们压榨了田地的百姓来上都城告状,在楚无虞的护送下,成功敲响了登闻鼓,由先帝亲自受理。

  不查还好,一查这几个人没一个好东西,抄家的抄家,灭族的灭族。

  但经过这次事件,楚无虞不再经商,她把铺子卖给了别人,只留下了原本就该是她嫁妆的铺子,但就算这样,每年的收益也不少。

  只是不会动不动上千万两,百万两,而几十万两银子,三品以上的官员谁家都拿的出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

  楚无虞知道,自己本来就在风口浪尖,不管做什么都有人盯着,赚钱肯定赚不成了,只能恢复无聊的日子。

  说到这里,云承继停顿了一下,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热茶,“阿娘跟我讲她做生意那段日子的事情时,表现的很开心,她说,她不是想要银子,就是享受赚钱的快乐,可惜不能给镇国公府招惹是非,只能停止。”

  “阿娘还是个经商奇才?”

  这个世道的坤泽被约束着,但出来经商的并不算少,很多世家高门,在教导家里坤泽时,会教孩子们怎么管家,管理铺子,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那都是低调进行的,而非阿娘这样,一年盈利上千万两银子,堪比南秦一年税收,自然有人嫉妒,那这笔银子自然有人惦记。

  云承继点点头,“是啊,在孤小的时候,她经常说,老娘读了那么久的金融,在一堆金融大鳄手里抢饭吃,到头来毫无用武之地。”

  云丞淮的心里一咯噔,阿娘也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她睁大了眼睛。

  “金融?”她不敢相信的确定道。

  “嗯。”云承继肯定了她听到的东西,“后来阿娘老老实实的在镇国公府内,参加着一个又一个的筵席,外祖本想给阿娘寻一个普通家庭的乾元,至少有镇国公府在,没人敢欺辱,只要阿娘诞下乾元,对方连妾室都不能有,可惜......”

  可惜先帝一句楚无虞是未来的皇后,导致了阿娘的婚事只能在皇女里面选。

  可先帝就那么几个皇女,一眼看到了头,矮子里面挑好的,挑到了云永泰。

  实在是云永泰这人会装,事事不出头,但只要是先帝给她的差事,总能办的漂漂亮亮的,事后隐身不抢功,相比于其她皇女的浮躁,云永泰确实是更好。

  可这样的人,装起来是非常心狠的,只是最后不知为何,跟她一起抢楚无虞的皇女,总是以各种理由落马。

  最后先帝找到了老镇国公,两人在御书房里面一整天,最后赐婚圣旨送到了老镇国公府,楚无虞以公主规格楚家。

  次年上都城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公主的规格加上镇国公府的那份,楚无虞的嫁妆,从皇宫排到了城门外都不止,何止是十里红妆。

  可是从楚无虞回门第二天,再到先帝驾崩,老镇国公都在边境没有回来,一直到楚无虞的封后大典,又待到了云承继的封储君大典,老镇国公才从边境赶回来。

  皇帝驾崩,掌兵权者不得擅动,否则以谋反论处,这也是老镇国公没有回上都城的原因之一。

  可悲剧就在新帝登基后,选秀纳妃,皇帝的后宫进了不少人,后宫逐渐乌烟瘴气。

  云丞淮回忆到这里,忽然笑了笑,“其实阿娘不愿意把后宫的这段经历说过孤听的,她也不在意皇帝是否来有凤宫,可初一十五,逢年过节,皇帝还是会去。”

  于是就有了云丞淮,可安国寺的福缘大师说她天生缺少一魂,缺少魂魄的人,生出来会是个傻子。

  因此在她还没有出生时,皇帝主张打掉她,可楚无虞偏不让,她相信自己生出来的孩子不是个傻子。

  云丞淮降生后,皇帝去有凤宫更少了,但是封亲王,给封地一样都没落下,北齐跟南秦的战事频繁,要不是老镇国公,北齐早打进来了,明着是封赏她,实则是安抚老镇国公。

  事实证明,她不傻,只是不爱哭闹,两岁开始认字,不管学什么都很快,对待宫中的奴婢内监从不使小性子,总是宽和待人,被宫婢们说她日后必定是贤王。

  云承继提到她小时候,眸中多了些温柔,“你小时候最喜欢找孤玩,可是孤那时大了,不知该如何跟你相处,你却像个小大人一样,缠着孤跟你讲太学里面,或者朝堂上的事情,她们以为你听不懂,只是想跟孤亲近,可你都能听懂,还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孤在朝堂上说的许多东西,其实都受到了阿娘跟你的影响。”

  云丞淮越听越糊涂,心里原本还是有一条清晰的脉络的,到现在只剩下一团麻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阿娘死。”说起这个事情,云承继的声音变的阴狠冷硬许多,身上散发着阴沉的气息。

  “你知道阿娘是怎么死的吗?”云承继自问自答道:“云永泰第一次下手,是意图买通产婆,想要一尸两命,可是产婆都是楚家人,哪有那么好受收买,可最终还是让她钻了空子。”

  “云永泰不惜在自己的身上熏香,对乾元无用的香,对坤泽却是致命的,一般也不会被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以为是生孩子体虚,用补药补,结果就是,越补越亏,云永泰把每一步都算的死死的。”

  “阿娘的身体日复一日的亏虚,直到皇帝为了让阿娘死,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引发了阿娘体内的毒素......”

  讲到阿娘的死,云承继陷入了沉寂,许久抬眸,眼珠里有些充血。

  随即一字一句道:“孤表现的越好,她就越害怕,她怕啊,孤会联合镇国公府政变夺位,所以想减除孤的势力。”

  “阿娘,外祖,所有跟孤相关的人,她都要杀了,包括你。”

  “孤退居东宫,不参与朝政,是孤跟她的交换条件。”

  云丞淮握住杯茶杯的手已经发白,她抬头问道:“云永泰答应了什么?”

  云承继看着她,眸子里的疯狂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的平静起来,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

  她不由得指着自己道:“因为我?”

  皇宫是皇帝的地盘,想害一个孩子还不容易嘛,到时候随便推一个妃嫔出来,老镇国公也无话可说。

  而且为了阿娘的死,老镇国公连上二十道奏折,询问阿娘的死因,要不是正在与北齐大战,早就回上都城了。

  也是这次持续了两年的大战,两国都消耗太多的人力财力,只能签订十年互不侵扰合约。

  十年的和平是老镇国公打下来的,但是皇帝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功绩,无限膨胀起来。

  担心远在上都城的外孙,老镇国公离开边境,回到上都城,可是她年龄大了,能镇压多久,终是要撒手离去的。

  “外祖她太累了,你知道她最后两年是全靠药吊着的吗?她担心我们,担心我们被人欺负,躺在床上都不肯咽下那口气,孤......”

  云承继突然掩面哭了起来,抽泣道:“是孤,孤把自己拥有的一切,全都说了,孤跟外祖说,孤现在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你,所以让她放心的走了。”

  劝自己爱的人离开自己,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云丞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太女姐姐,只觉得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强烈的剧痛,她也在难过,不是听到悲伤故事的那种难过,是痛彻心扉的感觉。

  “阿姐......”

  云承继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当宽大的袖袍从她的脸上移开时,刚刚的哭声仿佛是错觉,她的脸上泪水已经拭去。

  “孤控制了大半个南秦,连马衡都是孤的人,守护皇城的禁军统领是孤的人,想要云永泰死,只是孤的一句话,可是孤不会让她那么容易死,孤要她看着,自己是怎么国破家亡的,去到地下也无颜面见祖宗。”

  “孤最担心的还是你,可是你跟小时候不一样了,没有小时候聪慧,也不再亲近孤,甚至不记得八岁以前发生的事情。”

  说着,云承继直直的看着云丞淮的眼睛,似想通过她的眼睛看出点儿什么。

  云丞淮的心里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还隐隐作疼,就好像以为沈流年抛弃自己的时候,嗯......也不太一样,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回看太女姐姐的眼睛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变了一个人?”

  八岁之前的她,跟八岁之后的她不是一个人,如同现在的她不是前身一样?

  云承继的眸子落在了她面前的铜制盒子,“福缘法师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说你天生缺少一魂,可你出生后很好,又很聪慧,大家以为是福缘大师出错了。”

  “可是八岁后的你,表现的出来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别人都说你是发烧烧坏了脑袋,暴躁阴狠沉不住气,别人一挑拨,你就会落入圈套里面去。”

  “孤请了福缘法师来,她说,你还是你,又不是你。”

  “孤起初不明白她的意思,后来又想清楚了,你还是你,只是你不再是以前的你了,所以孤又问她,你什么时候能变回以前的你,福缘法师闭口不言,可是孤愿意等,等到你回来。”

  “一等就是十几年,孤感觉自己的身体快撑不住了,所以孤想方设法的让你娶了沈流年,只要有沈流年在,以她的能力,就算南秦国灭,别人也欺辱不了你......”

  云丞淮猛地看向太女姐姐,也就是说,沈流年逃走了,所以太女姐姐才想着把她圈禁了的,至这样至少她能活着。

  可是也不对,她后面还活了十年,南秦才国灭的,是阿姐没有成功,还是不想她遭受屈辱死亡,才放弃了让南秦国灭?

  “阿姐,要是沈流年离开了南秦,离开了我,你会怎么做?”

  云承继毫不犹豫道:“圈禁你。”

  随后,她又补充道:“要是你跟沈流年的关系越发恶化,孤也会圈禁你。”

  她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在计划启动之前,得给妹妹一个安稳的环境,圈禁看似是惩罚,实则保护。

  但云丞淮还是没有弄明白,如果八岁之前的人是她,代表着她是土著,那么前身是谁?她为什么没有八岁之前的记忆,如果她们都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互相没有记忆。

  她感觉头都要炸了,都没有弄明白自己是谁。

  她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打断太女姐姐,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说呢。

  不过,既然马衡是太女姐姐的人,所以马衡不是乱杀人,而是在为她扫除障碍。

  不仅是马衡,还有她走的每一步之所以那么轻松,都是因为太女姐姐在背后的谋划。

  云丞淮冷静了一下,再次问道:“后面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那我离开了上都城之后呢。”

  云承继垂眸低声笑着,“你知道的,孤杀了云永泰.......”

  掌控了大半南秦的云承继轻而易举的就挑起了南秦内乱,再加上北齐的虎视眈眈,南秦这座高楼摇摇欲坠。

  狗皇帝满心的怒火,想要派兵平叛,却找不到合适的人,这都是她这么多年打压镇国公一系武将,还有不断粉饰太平的结果。

  都这种关头了,为了手里的兵权,还犹犹豫豫的不派兵镇压。

  各地发生动乱后,云承继特意安排,没隔半个时辰去汇报一次军情,狗皇帝别想睡觉。

  到她动手的那天,更是夸张,每一盏茶的功夫汇报一次军情,皇帝被折磨的快要疯了。

  睡不着觉,脑袋里无时无刻不在想怎么平乱,茶碗不知道摔了多少,每过一会儿就有内监捡了碎掉的瓷器离开。

  到了当天夜里,云承继派人在外面做鬼影,自称是楚无虞跟云家列祖列宗。

  皇帝那个时候好不容易能睡下,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呜呜的风声,忍不住蹙眉大骂道:“吵死了,狗奴才,还不把门窗关上,不然朕杀了你们。”

  皇帝喊完,结果根本没人理,只能强忍着怒气睁开眼睛,结果看到是一个影子从床帘上飘过。

  皇帝自以为自己龙气加身不惧鬼怪,猛地掀开窗帘怒斥,“谁啊,别给朕装神弄鬼。”

  可是根本没有人理她,这时,窗外的人影开始多了起来,一个接一个的,直挺挺的出现在窗外。

  “不孝的东西,南秦国祚就被你给祸害了。”

  “混账,朕就不该传位与你......”

  一声接一声的怒骂,让本就连着两日没怎么睡觉的皇帝头痛欲裂,站在地上几乎要站不稳,可她不信那些是自己的祖先,抄起东西就砸了过去,可是她此时没什么力气,根本砸不到位置,开始忍不住发疯。

  下一秒,一个女声响起,“云永泰,你杀了本宫,本宫的孩子也会杀了你。”

  “楚无虞!!!”

  皇帝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个声音,她睁大了眼睛,恐惧在此刻袭来,她最害怕的不是鬼神,是云承继会杀了她,夺了她的皇位。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云承继披散着头发,手里提着剑,如十几年前一样,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然后抬剑指向她。

  皇帝本就跌倒在地上,见此连忙后退,恐惧的声音大喊道:“来人,来人啊,太女要弑君,太女要弑君啊!”

  可惜都被外面的风雨声吞噬,皇帝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然后快速起身跑到床边的剑架上,一把抽出代表着帝王权力的宝剑,双手握住剑柄,疯了一样砍向云承继。

  然而云承继一下就把她的剑挑飞了,随即唇角溢出了妖异的血液。

  皇帝没有看见,只是惊惧道:“你没有中毒?怎么可能?”

  云承继嗤笑道:“堂堂皇帝给自己的太女下毒,一连下了十年,可能是赏赐的物品,可能是搬入东宫的花,也可能是每日用膳,你把手段伪装成是后妃想要害孤,发现了就杀一个后妃,没发现,就等着毒素入侵孤的身体。”

  “云永泰,你对不起孤,对不起阿娘,对不起外祖,你死后,都无颜面见你的祖先。”

  云承继一甩袖子癫狂道:“你看到了吗?等你死后,你面对的就会是这样的问责。”

  说着,她蹲到了皇帝的面前,猛地把剑扎入了皇帝的大腿,“孤给你演示了一遍,喜欢吗?”

  拔剑,再捅!

  云承继手上的动作连续重复了十几次,说话却一点儿都没有停顿。

  皇帝本来脑子就不清醒,差点儿被吓疯了,结果一连十几下,让她彻底清醒了。

  本来云承继就不想把皇帝吓疯,只是单纯想搞皇帝心态的,见皇帝癫狂,总账还没有算呢,她怎么允许皇帝疯掉。

  疼痛罪能让人保持清醒,就跟她一样,为了保持发病时的清醒,她的胳膊上腿上全是刀痕。

  皇帝痛苦的大叫道:“朕是皇帝,是你的君王!!!”

  哪知听到她的话,云承继笑的更大声了,“看吧,你都不敢承认自己是孤的母亲。”

  一瞬间刀光剑影,皇帝“啊!”的一声,胳膊被削去了一半,她只能捂住自己的胳膊,疼痛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云承继嘴角带着血,低沉的笑着,再次举起了刀:“云永泰,孤,不需要你认罪,孤,是来判你死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