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情感>禁止摸尾>第18章 同居

  楚牧是被狐狸叫醒的。

  狐狸调皮,明明有很多种方式叫醒他,偏偏选择用大尾巴挠他的脸。黑豹本来想制止它,但是狐狸一撒娇,黑豹便趴坐在一旁看着。

  “嗯……别闹了……”

  楚牧把狐狸推开,眯下眼睛,利索下床。

  出于某种不知名的因素,精神体好像能读懂时间。它们的叫醒业务远优于闹钟,楚牧欣然把这个重任交给它们。

  洗漱完,浅垫一下肚子,楚牧出门晨跑。半个小时后,他顺路买了些菜回来,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做早餐,权当缓冲休息。

  吃完后听会英语听力、练会口语,楚牧去浴室洗个热水澡。之后,开始一天的学习,完成寒假作业。

  写到十点,他休息一下,再也忍不住,气势汹汹出了书房。

  浴室在二楼左拐,房间是右拐。郁呼月不锁房门,楚牧一拧把手就抿嘴出现在他屋内。

  果然,郁呼月还在睡,还恬不知耻放出狐耳狐尾睡。

  先前在学校里,楚牧已清楚郁呼月对待精神体的方式与众不同;同居之后,他才知道那才是冰山一角——

  郁呼月喜欢在私人空间微兽化。

  “我只是感觉很奇怪。”说这话时郁呼月耳朵向外侧展开,“‘微兽化往往是哨兵向导情绪不稳定的结果’,也就是说,‘哨兵向导情绪起伏时会微兽化’。这难道不意味着,微兽化是哨兵向导舒缓情绪的方式吗?”

  “就像普通人难过时会暴饮暴食、兴奋时会大喊大叫,哨兵向导激动时会微兽化。微兽化有什么错?无非只是正常的情绪表达罢了。如果在公共场合,出于防止引起恐慌、禁止微兽化,我能理解;但在私人空间,还要求我们压抑自己的情绪,这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了?”

  楚牧答不上来。以往的教诲让他无法彻底赞同郁呼月的观念,现在的思索让他无法反驳这个观点,他只能提出质疑:“长期以往,这会不会不利于我们掌握精神图景?”

  “不会。”郁呼月痛快,“科研所做过实验,得到否定的结论。与之相反,这甚至会一定程度上延长寿命——一到两年左右吧,不多,和我们平均一百五十岁的寿命比起来有点少。”

  纵使如此,楚牧依旧保守地拒绝微兽化。郁呼月也不强求,管自己放出耳朵尾巴乱逛。

  此时此刻,这算得上“好处”。楚牧蹑手蹑脚走到床边,欣赏一下郁呼月熟睡的美颜,盯准大狐狸耳朵,手毫不留情袭去。

  “……小楚。”郁呼月一激灵,几乎立刻醒了,很是无奈,“跟你说过了,怎样都好,就是不要摸我耳朵。”

  楚牧摸个开心:“我不。谁让你不起床?活该。”

  郁呼月这人可会赖床了。狐狸叫他,他直接把狐狸关在精神图景里;黑豹叫他,他会先好好撸一把,哄几句,再把黑豹请出房,门一关就是回笼觉。

  也就只有楚牧能叫醒他了。

  楚牧:“你有穿睡衣吗?”

  “我穿了睡衣你也不能把被子拖走。”郁呼月缩进被窝,“小楚,和你说过了,真的不要乱摸我耳朵……这是性骚扰。”

  “摸个耳朵怎么成性骚扰了?你摸我耳朵时我都没怪你呢。”楚牧满不在乎,盘问,“你昨天什么时候睡的?十二点?凌晨?十点了都不起!”

  “十点。”

  “骗人。你一睡睡十二个小时?”

  “为什么不能睡十二个小时?”郁呼月闭眼,翻身,试图再睡又被楚牧揪住。

  无法,郁呼月只能向楚牧低头,依依不舍地起床。

  等楚牧又写完几页作业后,郁呼月才磨磨蹭蹭洗漱完,敲书房门:“中午吃什么?”

  郁呼月厨艺不错,中餐西餐都会一点。他并不排斥下厨,甚至把这当做一种消遣。

  “学长喜欢做饭吗?”楚牧想起了办公室里那一排厨艺书。

  “不喜欢。”郁呼月答得肯定,“只是单纯无聊。”

  对无聊的人来说,体力活动也变得有趣。郁呼月之前无聊时还把别墅打扫了一遍,惹得家政人员摸不着头脑。

  但是天天扫别墅,郁呼月多少有点腻,随即往厨艺发展。下厨好呀,又能打发时间又能吃,这个做腻了就换另一道做,吃不完还能送司机保姆,完美。

  但郁呼月真的不喜欢下厨,也不讨厌罢了。

  楚牧听完后困惑:“无聊?怎么会无聊呢?我们可是学生呀!作业写了吗?”

  “……小楚,现在是寒假。”

  “寒假也有寒假作业。你不写吗?”

  “那种东西,会有人写吗?”郁呼月忍不住,“给我答案我都懒得抄。”

  楚牧:“我会写。”

  他皱起眉头,噼里啪啦蹦出一大堆“寒假也要好好学习!”“不能浪费时间”诸如此类老师都嫌弃说烦的话,宣布:“学长你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以后你要和我一起晨跑,一起背单词,一起写作业!”

  郁呼月崩溃:“这和上学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没有老师。”

  不过他还是纵容楚牧折腾。

  这样持续了几天,郁呼月的作息勉强调了过来,有时起得还比楚牧早。他躺了一会,决定报复楚牧。

  楚牧的房间也不锁。事实证明,和郁呼月同居后,楚牧多多少少有受到他影响。

  比如说,他会把黑豹放出来,还允许黑豹跟他一起睡。郁呼月轻轻进门时,黑豹醒了,见着是他,竖起尾巴欢迎欢迎,又闭上眼睛睡。

  比如说,楚牧睡得安逸时,也会忍不住放出耳朵,时不时动动。

  郁呼月欣赏了一番楚牧惬意的俊脸,眼睛一眯,发现藏在被窝下的一抹黄色。他有些好奇,但怕自己手冰到楚牧,转头去摸黑豹,哄它稍微掀下被子。

  黑豹答应了。它小心翼翼控制好尖爪,轻轻勾下被子;楚牧被它痒到,下意识挪挪头。

  于是那抹黄色暴露真容:先前买的一米五奖杯玩偶。

  某人表面上嫌弃,结果私底下偷偷抱着睡。郁呼月忍笑,慢悠悠伸向豹耳,轻轻一捏。

  吓得楚牧直接蹦起来。他还没完全醒,有点懵:“你怎么来了?”

  郁呼月镇定:“起床。”

  “我是起晚了?”楚牧没反应过来,“狐狸没有叫我?”

  “是我起早了。”

  楚牧长长地“哦——”了声,质疑:“我没睡醒?”

  郁呼月:“你什么意思?”

  意识到不是梦之后,楚牧很感动:“学长你居然早起了,你居然不赖床了……天哪,我有种看自己孩子长大的欣慰。”

  “……小楚,我比你大。”

  吵吵闹闹相处十天有余,一转新年,郁呼月必须回郁家。他很担心楚牧一个人,絮絮叨叨好几遍,每天都是“晨跑不要忘记带钥匙”“饭家政人员会过来做,想吃什么跟他们说”“不要给陌生人开门,我回家的话会提前跟你说”。

  简直是把楚牧当弱智。他听都听烦了:“学长,我又没有一个人住过。你要真不放心,把我带过去呗。”

  这本是句牢骚,郁呼月却当真了:“你确定?”

  他一反问,楚牧慌了:“这、我这么知道?”

  这是不是见家长?

  “你真的要跟我一起回家吗?”郁呼月似乎很开心,“我家里……嗯,有一个妈妈、一个妹妹和一个爸爸,你可以不理他们。你跟我一起回家吧,我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你跟我回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