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那天,外婆特意早起,换上了她最喜欢的衣服。
还让阮橙帮她梳了一个好看的发型,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了上来。
老太太对着镜子捯饬了好一会,才转头看向阮橙,“我这身行吗?”
“好看,我都要被外婆迷晕了。”阮橙说着顺势从身后抱住外婆。
阮橙今天上午没什么事,跟着一群医生查完房就去了vip层。
她站在陈北默房间门口却顿住脚步,自从那天跟陈北默说自己要和程宇鸣结婚开始,他好像整个人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每次看到自己也都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阮橙知道他不喜欢程宇鸣,但这对他们应该是没有影响的,就算结婚了,他们之间该怎样还是怎样。
但这些话,阮橙都没说出口。
她进去的时候,陈北默还在床上睡觉,见到阮橙也没打算起来。
“你该起床了。”阮橙看了眼腕表,这都九点多了。
“昨晚失眠。”他言简意赅。
陈北默伤口已经愈合了,过几天就能拆线了,阮橙没再说话,在记录本上填写。
写完后,出门,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
阮橙手机开着声音,今天本来轮到她去门诊学习,为了等程宇鸣过来,她还跟胡潇换了班,十点半的时候,阮橙看了眼手机,依旧没等到程宇鸣的消息。
十一点,阮橙直接给他发了条消息:【你到哪了,我去接你。】
十一点半,还没等到人,她直接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
“您好,阮小姐。”
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对方没等阮橙问,自报家门,“我是程总的助理。”
“你好,请问他现在在忙吗?”
“是的,阮小姐,程总今天的行程很忙,如果您有事,可以告知我,我会转告他的。”
“没有,谢谢。”阮橙能听出对方对自己不善的语气,直接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站在程家别墅门口,听着程宇鸣和母亲争论的声音,默默的把阮橙的那条通话记录删了。
阮橙没有想过最后自己会被放鸽子,她撑着脑袋闭眼,脑海里迅速想对策,要不现在找个人假扮他?可她能喊出来的异性好友屈指可数,就算人家愿意出来,对她的了解又有多少。
外婆这么聪明,到时候肯定一眼就被识破。
到了中午时间,阮橙只好假装还很开心的样子,去找外婆。
许以周让家里的保姆刘阿姨来照顾外婆,她正在给外婆做饭,外婆住院以来,阮橙中午就一直在外婆这吃。
只是今天她进来的时候,看到陈北默也在。
外婆正开心的跟外婆聊着天,陈北默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外婆哈哈哈的笑个不停。
见阮橙回来,外婆立刻跟她招手。
“来,橙橙,那事是真的吗?”
阮橙一脸懵,“怎么了?”
“默默说当时他抢了你的第一名,你当着他的面,朝一条狗喊陈北默。”外婆说着笑的都直不起来身子。
阮橙:“......”
阮橙差点都忘了有这事,她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北默,陈北默说:“想赖账了?”
阮橙:“......”
“幼稚,我怎么可能做这么幼稚......”话还没说完,阮橙想了起来。
那次年级名次出来,阮橙跟夏柠正准备去看大榜,却被路过的陈北默告知自己是第二,他说:“虽然在班里是第二,但年级也是第二。”
阮橙冷淡的睨他。
陈北默又啧了声,一只手搭在一旁的男生肩膀上,另一只手拍了拍阮橙的肩膀,随即离开,“输给我不丢人。”
阮橙:“......”
那天放学,陈北默看到阮橙在一旁等人,就喊了她名字,阮橙一看到他就带上耳机。
陈北默不放弃,继续喊她,阮橙继续装作没看
见。
刚好有一条经常遇到的流浪狗在路边朝她摇尾巴,阮橙平淡的说:“陈北默,你别乱叫哦,不然姐姐会讨厌你的。”
走到旁边的陈北默看着对他望的小白狗:“......”
陈北默走过去,说:“阮大班长,你这可是恩将仇报,都说了,输给我不丢人。”
阮橙摘下耳机,摊开双手,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陈北默:“......”
“你对着人家喊我名字做什么?”
阮橙:“有没有一种可能,它确实叫陈北默?”
陈北默:“......”
“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
阮橙还说:“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取这么不正经的名字。”
“那不还得是您的功劳吗?”
“我可没这么无聊。”阮橙看了眼跑到她跟前贴贴她的小白,“它的名字你应该问它。”
阮橙蹲下,揉了揉小白的头,一本正经的问:“陈北默,谁给你取的名字啊?”
陈北默:“......”
阮橙还记得,等陈北默走后,她还给小白在学校旁边的小卖部买了跟火腿肠,跟它道歉,“对不起小白,委屈你了。”
死去的记忆忽然开始攻击阮橙,阮橙猝不及防的想到这些,第一反应居然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捂着嘴,看着陈北默朝自己投来幽怨的目光。
阮橙朝他摆手,“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保姆把菜端过来,阮橙像找到救星一般,连忙起身说:“我去厨房帮忙。”
一顿饭还挺丰盛,外婆拉着两人回忆以前的高中的回忆,全场没有人说阮橙那个本应该出现的男友。
不知道是忘了这件事,还是知道了那人来不了不想让阮橙为难,外婆全程都没有提。
外婆问:“你俩是见到对方第一眼就这么吵来吵去吗?”
阮橙还委屈,“外婆,我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阮橙当年是以年级第一考进一中的,第一天就被他们班主任选做班长。
她跟陈北默本来没什么交集,自己第一次对他有印象是军训那会,有个女孩在晚练结束跟他告白,她走在后面,听到他拒绝,“抱歉啊,我没打算搞对象。”
阮橙当时想着这么尴尬的场景要不原路返回好了,犹豫的时候,就看到陈北默从自己面前路过,他像是没看到自己一样,继续往前走,但在路过她的时候,说了句:“班长,偷听可不是什么优良美德。”
阮橙这才知道这是他们班的同学,他还认识自己。
不过想想也是,每次都是自己站在最前面点名,想不认识都难。
阮橙都没来得及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那人已经走远了。
那时候她还是住校,她回到宿舍后,听到室友八卦,说有人跟陈北默告白,被他优雅的拒绝了。
阮橙才知道晚上那个混球,叫陈北默。
军训结束后,阮橙就经常听到陈北默的名字,他这个人朋友遍天下,不管是下课还是下课,都自由散漫,常被老师找起来回答问题,但他应变能力又强,有时候老师随意出的一个思考题,在阮橙还在拉着草稿纸演算的时候,陈北默直接说出答案。
那时候阮橙就悄悄的把他当成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但,他们一句话没说。
第一次月考,阮橙害怕自己考不过他。
考试结果公布,她看到名次的时候,才稍微松了口气,第一名还是她。
陈北默不是第二,而是十几名的位置。
那天一上课,班主任就让陈北默拿着书站到教室外面。
阮橙不明所以,中午班主任找她的时候,她就好奇的问了句,班主任说陈北默考语文的时候睡着了,作文没写。
阮橙心里不是滋味,她悄悄的把他的成绩加上四十分,发现他的成绩只比自己少五分,虽然自己比他高,可差距不算大,下次就算他第一也无可厚非。
但阮橙又觉得,他不写那是他的事,这是事实,他就是考不过自己。
那天下午,阮橙走到他后面,旁边还有好几个跟他一样的大高个。
他单手插在口袋,书包也不好好背,就斜挎着,蓝色的校服袖子被他挽到胳膊肘,露出一节白皙又结实的小臂。
“没事啊北哥,别灰心丧气,你看你不学都是第八,第一你不是动动手指的事吗?”
“第一还是个女的,陈哥分分钟超越的事。”
阮橙只听到这两句,心说第一可不是他动动手指就能得到的。
分到岔路的时候,阮橙跟他们分开,陈北默当时还反驳了那个男生,“女生怎么了?搞什么性别歧视,人家考第一就是牛逼。”
只是阮橙没有听见。
那之后,阮橙几乎都把陈北默当成竞争对手,不为人知的对手。
第一次有交集还是高二,那时候阮橙考试考了班里第三,她在课间被班主任找去了办公室,回来的时候看到陈北默在看自己的试卷。
她想起来自己去办公室之前忘了把试卷收起来,陈北默刚好走过来就看到摊开的试卷,阮橙心虚的把试卷抢了过来,“懂不懂礼貌?”
陈北默无奈的笑了声,“你搞清楚行不行?你试卷刚掉地上了,我路过看到帮你捡了起来。”
“就这么刚刚好你路过,我试卷就掉了?”
陈北默:“......”
他觉得自己简直无法跟她沟通。
阮橙平日根本不会这样,也许是一直把他当成竞争对手的缘故,所以跟他说话就没有多少好脾气。
正当她准备大事化小的时候,陈北默直接破罐子破摔,无奈的笑了,“还就是我故意把你试卷扔地上的,你想怎么着吧?”
阮橙:“......”
她白了他一眼,没打算理他。
陈北默在她前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面对着阮橙,一只胳膊撑在她课桌边缘,“你不会是故意让我的吧?”
阮橙:“......”
阮橙心里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但还是沉默的不说话,打开一本练习册准备写题。
“等等。”陈北默曲起食指和中指在她课桌上随意敲了下,“阮大班长,这张试卷你至少有三十分是故意丢的吧?”
旁边有好几个人凑过来吃瓜。
阮橙叹了口气,没了耐心,把笔杆握在手里,直视陈北默,“你别这么自卑行么?”
陈北默:“......”
“考了第一挺厉害的,自信点,我没有让你。”
陈北默:“......”
阮橙说是这么说,但语气挺敷衍的。
因为阮橙的这两句话,陈北默被他的那群兄弟嘲笑了两个多月,时不时的会被拿出来鞭尸。
这个班敢这么说陈北默的,阮橙是第一个。
敢说陈北默自卑,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阮橙。
阮橙想到以前那些事的时候,低头笑了笑,自己那时候确实有点幼稚。
“外婆,您可不知道,橙橙在您面前一个样,在我面前又一个样,能把人凶哭。”陈北默摇摇头,还跟外婆告状。
“你少污蔑我。”阮橙说话声音变得软糯起来,“当时要不是你考了次第一,到我面前炫耀,能有那事吗?”
陈北默一只胳膊肘撑在饭桌上,挑了挑眉,“您老人家不是不记得吗?”
阮橙:“......”
刚刚外婆问她的时候,她就说不记得。
反正不管什么,她都不记得,那些幼稚的事,才不是她做的。
整个高中,他们班的第一名阮橙记得跟陈北默各占一半,只是那一次,她故意考差,没想到会被陈北默发现。
一顿饭在愉快的吵闹声里结束。
吃过饭后,外婆都会休息一两个小时,陈北默跟阮橙一前一后的离开了房间。
陈北默走在前面,阮橙跟在他身后。
他没有回头,直接走进自己房间,明明在餐桌上,他们还怼的那么凶,一出来他好像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在陈北默准备关门的时候,阮橙喊了他的名字,陈北默这才抬头看她。
阮橙说:“今天谢谢你陪外婆。”
陈北默点点头,“没事,她是你外婆,也是以周哥的外婆。”
陈北默说完,直接关上了门。
今天的陈北默出奇的冷淡,很奇怪。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去看外婆,跟你无关。
他扯许以周当理由,阮橙到是相信的,因为陈北默跟许以周从小就在一个别墅区长大,从小就喜欢一起玩。
阮橙其实在以前去找许以周的时候,就总是看到陈北默,但那时候,他们并不认识。
阮橙双手插在口袋里,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
陈北默却一直站在门后,听着她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阮橙整个下午都在门诊学习帮忙,一直到天黑下班,才有时间看手机。
微信里消息不少,阮橙点开置顶的一个叫柠的对话框,是她的闺蜜夏柠。
夏柠问外婆对程宇鸣满不满意,还说你们不会真的要结婚吧。
谈恋爱可以,但结婚还是得三思。
阮橙说想结婚的事,只跟三个人说了,一个夏柠,一个程宇鸣,还有一个陈北默。
阮橙回她:【他没来,外婆也没提,估计是怕我为难。】
夏柠立即输出一大串:
【什么???这到底是什么世纪大渣男!!!】
【我就知道这人不靠谱。】
【天天身边的关系不清不楚就算了,居然还敢鸽你。】
【说的好听的不行,做的是人做的事吗?】
【那你跟他说结婚的时候,他答应了吗??】
说起这个,阮橙真的有点乱。
夏柠似乎能察觉到阮橙的情绪,问她:【宝宝,晚上老地方去不去?】
阮橙当即回了一句:【去。】
-
夏柠说的地方,是京市一家有名的男模酒吧,每次夏柠老公出差的时候,夏柠就喜欢带着阮橙去那玩。
即使老板是她老公靳淮川的朋友,靳淮川肯定是知道的,但夏柠喜欢,靳淮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夏柠还一正言辞:“我就摸摸。”
阮橙回国的第二天,夏柠为了迎接她,说要带她去自己最宝藏的地方,阮橙当时还好奇会是什么景点,没想到是这里。
她第一次去的时候,还不适应,看到一群身材好的男模在台上露出坚实的肌肉跳舞,还不敢看。
但夏柠多带她去了两次后,就适应了,并且享受。
她还有点后悔,当时在医学院的同门喊她去那玩的时候,她还拒绝。
以前都是夏柠开车来接她,但今天阮橙在家化好妆,却还没有收到夏柠的消息。
看手机的那几分钟,手机里弹出来一条微博的推送,当红女星周娜跟男友一起甜蜜庆生。
阮橙本来想直接划走的,但不小心点了进去,是一个营销号的微博,阮橙刚准备退出来,却看到那个男人的背影。
阮橙怎么会认不出来那是程宇鸣。
看得出来,这是一场周娜的私人生日派对,一张偷拍的并不怎么清晰的照片,周娜侧着身体对着镜头,那个男人则只有一个背影,穿着一身深色的毛线衫。
阮橙记得,那件衣服是当时她给他买的。
因为在衣服的后背那有一块发白的地方,很突兀,那是当时给他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漂白剂,阮橙当时说给他重新买一件,但程宇鸣说不用,说这件衣服就是独一无二的了。
果然是独一无二的,看一眼,阮橙就能认出来那是他。
多少有点讽刺。
这就是他说的只喜欢她,只爱过她。
今天很忙,没时间跟外婆吃顿饭,却有时间跟初恋女友庆生。
刚好夏柠给她发来消息:
【橙宝,我弟打架进了警局,我得去捞他。】
【我怕你时间太晚了,要不下次约吧。】
夏柠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虽然她继母不喜欢她,但她这个弟弟却很喜欢他,为了她,都考到京市的学校。
阮橙说:【好,需要我陪你吗?】
夏柠发来语音:“不用啦,我已经快到警局了,你快休息吧,别想那么多,我要是结束的早,晚上我们就视频好不好?”
阮橙发了个好后,随即打开叫车软件,一个人去了醉人间。
今晚她不想一个人待着,在去的路上,她拉黑了程宇鸣的所有联系方式,明明前几天才放出来,在这一刻,显得有点搞笑。
她好像挺随便的,可以随便跟前任复合,甚至还想跟他结婚。
出租车里的暖气太足了,阮橙心里有点闷,就打开车窗出去一个缝隙,前排的司机也感受到脖颈一股冷意,他看了眼后视镜,阮橙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羽绒服,系着一条格子围巾,披散着头发,脸上的妆容很精致,还是去醉人间的。
醉人间现在几乎成了富婆的人间天堂,去那的女孩大多数都有钱,看阮橙的装扮和神色,一看就是个富婆,好像心情还不太好,司机就没有说话,随她开着窗户。
阮橙看着窗外的夜景不断往后挪动,冬夜的寒风钻进车内,拂过她的脸庞,像是被小刀划在脸上一般的刺痛。
这几天大降温,外婆说今晚好像会下雪,让她明天上班多穿点。
忽然看到周娜的大广告牌,她笑的很灿烂,很好看,就跟学生时代时一样。
明艳又张扬,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男生会喜欢的类型。
阮橙从初中就跟她一个学校,那时候她性格孤僻不爱说话,周娜的性格很好,跟班里的很多人关系都不错,自然而然,阮橙几乎被班里的人孤立,好在她并没有被这些影响,整个初中她都是班里,年级的第一名。
但高中后,周娜每欺负她一次,夏柠都要加倍的还回去。
有夏柠这个朋友在,周娜倒是没有欺负她多少。
周娜在知道阮橙喜欢程宇鸣后,她就把目标变成了程宇鸣,开始频繁的在他面前刷存在感,再加上他们两家又是合作关系,能聊的东西比她多得多。
本来在高三毕业后的那个夏天告白计划失败后,阮橙已经放弃他了,谁知道他会那么突然的出现在伦敦,并且告诉她,他跟周娜在一起不过是利益捆绑,没有感情,他从来都只喜欢她一个。
喜欢了三年的男孩,说真的,在那一刻,阮橙是触动的。
甚至跟他提分手,不过是希望他能正视到自己的问题。
只是他不应该骗自己,不应该答应自己做不到的事企饿群依五而尔期无尔吧椅欢迎加入,昨天阮橙提到结婚时,他的反应就给她心里重重的一击,他好像没有想过要和自己结婚。
他说的结婚,好像只是说说而已。
这次拉黑,阮橙是坚定地,他们早该结束了。
她闭了闭眼,但眼泪还是从眼泪掉落下来,阮橙不怎么喜欢哭,但印象里,却不知道为这个男人流过多少次眼泪。
这是最后一次为他掉眼泪,阮橙在心里跟自己说。
醉人间的包厢和卡座几乎要提前预约,这些每次夏柠来之前都会打理好,阮橙到的时候,只剩下吧台的位置,阮橙没有挑,把外套寄存在前台的柜子旁,又去卫生间补了个妆。
她看着舞池了不少男人露出大胸肌在跳舞,还时不时的被哪个富婆姐姐看中,直接被喊走了。
阮橙就坐在那欣赏,时不时的勾起嘴角,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鸡尾酒。
男模餐厅就是这点好,男人的素质都很高,只有两个奶狗弟弟过来搭讪,问姐姐要不要人陪,阮橙淡淡笑着说:“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她说完,那两个男人就说姐姐想要人陪了,他们随时都有空。
他们跟阮橙说了名字,阮橙前几分钟还记得,然后就想不起来了。
阮橙后面觉得有点头晕,巨大的音乐声听得耳朵嗡嗡嗡的吵,她一直胳膊肘撑在桌上,发呆的出神,甚至没注意到旁边有个男人坐下。
“要一杯跟这位女士一样的酒。”
这个熟悉的声音,阮橙不会不知道是谁。
她转头看他,眼神已经有点涣散了,双颊也染着红晕,平日给人的疏离感少了不少,可爱多了一些。
“你来干什么?”阮橙眯了眯眼,看清真的是陈北默,话说的含糊不清。
陈北默被她这样可爱到了,没忍住笑了声,“你知不知道,你喝醉的样子更讨人喜欢。”
阮橙双手放在脸颊两侧往中间挤,朝他眨了眨眼,“这样吗?”
陈北默还没反应过来,阮橙居然对他扮鬼脸,他甚至想拿手机记录下来。
只是还没反应过来,阮橙就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陈北默,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你的伤才好,你就到外面来瞎逛。”
她说完气鼓鼓的瞪着他。
“阮大医生,你今晚只有三岁吧?”
阮橙眨了眨眼,又坐好,摇晃着高脚杯里的蓝色鸡尾酒,“你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刚刚老板看到她了,应该是她跟夏柠说的,夏柠给自己打了电话,但是接起来还没说话,手机就没电关了机。
她直接把手机收进口袋里,没管其他。
今晚她不想太清醒。
还没等陈北默回答,阮橙又侧过头问他,“还是说,你是来找男人的?”
陈北默:“......”
“我就非得要个理由才能进来么?”
“难道不是柠柠跟你说的吗?不然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调酒师把他的酒拿过来,阮橙顺势又说,“麻烦再给我一杯。”
调酒师看了眼陈北默,陈北默点点头。
“陈北默,你有时候对我挺好的。”阮橙像是在碎碎念。
“还算你......”陈北默有良心三个字还没说出口。
阮橙又说,“但是我也不会对你心软的。”
陈北默:“......”
“你中午的时候为什么不理我?”
“你都不对我心软了,干嘛还要我理你?”
这次倒是阮橙僵住了,又抿了一口酒杯里的酒,说:“可能是我失恋了吧,有点饥不择食。”
陈北默:“......”
她醉了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
“哦,你说的是那个今晚在陪前女友的男人么?”陈北默在她伤口上撒盐。
这个女人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是啊,那可是他的初恋,他不过是想陪初恋过个生日,才不愿意跟我去见外婆的。”她视线又挪到陈北默脸上,“他不过是不想跟我结婚。”
陈北默:“......”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阮橙有点瞎,自己一个大活人在她面前,她什么也看不到。
他也挺贱的,不管为她做什么,还都得要找个借口。
杯子里还剩最后一口酒,阮橙盯着杯子里被自己摇来摇去的蓝色液体发呆。
陈北默也不说话,就安静的呆在那。
阮橙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转过头和他的目光相撞,问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今晚的阮橙穿着一条黑色的v字领吊带长裙,直角肩天鹅颈,一改医院里素淡的面容,脸上的妆容很精致,尤其是眼睛,不化妆的时候陈北默就觉得很美,眼尾上翘,带着一丝自己都感受不到的魅惑。
虽然今晚眼尾的妆有点花,但丝毫不影响她的漂亮。
“还行吧。”陈北默咽了咽口水,转过头喝掉杯中的半杯水掩饰。
他拿了酒但一口没喝。
明明水是凉的,但他入喉,却还是觉得胸腔有一股燥热。
他还低头看了眼,他没喝错啊。
又想把剩下的半杯水喝掉,浇灭心里的那股燥气,却没想到阮橙的一只手忽然搭在他手上。
“那既然你也缺一个结婚对象,你又觉得我还可以,那你看我怎么样?”
那一刻,陈北默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快要冲破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