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历史军事>穿越:废柴作家梦回南宋末年>第115章 审问顾德璋

莫如深再施一礼:“皇上,以臣之见科考是朝廷选拔人才的重要途径,乃国之重器,当肃清破坏秩序的宵小之辈。如何处置尚需皇上酌情处置,臣不敢擅自作主。”

宋理宗听完,不由得哈哈大笑:“莫爱卿不如以前直率了!既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又将决定权还在了朕手中,看来这些年的历练让你越来越会做官了。”

莫如深急忙施礼:“皇上明鉴,臣之所言皆出自肺腑,不敢虚言!”

宋理宗说:“好吧,传朕旨意,立即查抄问渠阁,无论涉及何人,均可拿问。特赐金牌一枚,见金牌如朕亲临,官民人等一体听调,接受询问,不得迁延!望三位爱卿早日斟破此案,还天下以真相。”

莫如深、兰永年和穆建领旨谢恩,宋理宗离开了刑部。

根据事先的商量,兰永年和穆建带着手下分头找应试的仕子,要求他们写出自己答在考卷上的文章。他们不能完全写出来也可以,留下笔迹就行。

他们要花大量时间比对考生自己的笔迹与答在考卷上的笔迹,人数众多,确实是个大工程。

兵贵神速,彭超、张雨辰和张捕头带人突袭了问渠阁,进行了彻底的搜查,抓获了一干人犯。

掌柜名叫于阔成,他见到莫如深就明白了,一切都无法掩藏了。

于阔成是一个市井商人,向来以利为先。事关生死,他倒也痛快,没有任何隐瞒。

于阔成供述问渠阁的真正老板就是大理寺卿顾德璋,贩卖考题的事情都是顾全一手安排的。

从他手里一共卖出去考题30余份,代笔试卷3份。考题是都是于阔成亲自抄写的,然后再卖给参与作弊的仕子。

莫如深问:“为什么不与建康府水来阁的夏公子合作?”

于阔成有些尴尬:“我派人跟踪夏公子,发现他到了莫大人府上,所以——”

莫如深明白了:“所以你发现夏公子是假扮的。”

于阔成点点头:“正是。”

莫如深又问:“你是否向顾德璋报告过?”

于阔成说:“第二天,顾管家来过,我向他禀报了。”

莫如深全明白了:“顾全怎么说的?”

于阔成说:“顾管家让我拒绝合作,以免拔出萝卜带出泥。”

莫如深点头道:“书是顾全让你印的,你是否见过作者童伯?”

于阔成摇摇头:“书的确是在问渠阁印制的,但书稿是顾管家拿来的,我并没有见过作者。”

莫如深突然想起了原稿:“原稿是不是还在店里?”

于阔成轻轻点了点头:“在,就在问渠阁后院的印书房里。”

莫如深急忙对张雨辰说:“张大人,你亲自去取,一定要妥善保管。取来后,立即交给我。”

张雨辰带着于阔成往后院去了。

莫如深又对彭超说:“大哥,你去一趟国子监,带文云孙到提刑司大堂等我。”彭超转身出去了。

于阔成给自己留了后手,卖出去的考题及代笔试卷全部都有记录,涉案仕子有30多人。

莫如深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把所有记录交给张头,让他立即返回刑部,通知兰永年和穆建按照名单抓捕作弊的仕子。

莫如深一一比对,与太子提供的名单完全不相符,由此可见原先那份名单一定是假的。

经过比对,只有姜天的试卷用是代笔试卷,其他买代笔试卷的两人都是抄写之后才交上去的。

这是很大的破绽,姜天不应该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现在想来,这恐怕是姜天故意留下的破绽。姜天无疑是在内心的极度矛盾中自杀的,一方面想考取功名,曾经想过用代笔试卷,另一方面又想保持读书人的名节。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自杀,并留下了证据。

于阔成的名单上没有文云孙的名字,也从来没有以20两银子出售过考题。当然他根本不认识刘克功,也不可能把考题交给刘克功代卖。这些事情让莫如深大惑不解!

莫如深很兴奋,如今证据确凿。根据于阔成的口供,顾德璋是问渠阁的真正老板,也是科场舞弊案的幕后黑手。

他决定立刻持金牌,前往大理寺缉拿顾德璋。另一路,张雨辰带差役包围了顾府,缉拿顾全到案。

顾德璋站在堂下,拒不下跪。兰永年、穆建和莫如深坐在堂上,都很感慨,谁没有强行要求他跪下。

穆建是与顾德璋有些交情,他们都是贾似道一手提拔的,经常见面。看着穿囚服的顾德璋,穆建还有点开不了口。

兰永年很清楚顾德璋虽然是落架的凤凰,但终究是贾似道的亲信。一旦处理不当,他自己的高官厚禄从此就算终结了。

兰永年是主审,他知道自己不能不开口。

兰永年说:“顾大人——顾——顾——顾德璋,科场舞弊震动朝野,多方查证,发现案子与你有关,你就没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兰永年的话问完了,连他自己都没自信了,问过的话其实等于没问,完全没有一点审案的样子。

顾德璋看看兰永年,突然冷笑了一声。虽然已经沦为阶下囚,顾德璋的酷吏本色还是没有改。

他很清楚自己面临着什么,也知道他们会如何审问自己。主审兰永年的问题只会让他觉得可笑,兰永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兰永年看到顾德璋的笑容,他自己的笑容反而凝住了,不知如何问下去。

顾德璋看了看堂上的三位大人,开了口:“穆兄,还有如深兄,你们不想问些什么吗?”

穆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顾德璋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莫如深身上,说:“如深兄,你对内中情由也不感兴趣吗?”

莫如深本来想让兰永年先问的,没想到兰永年如此不堪大用。

莫如深看着顾德璋咄咄逼人的眼神,站起来了:“德璋兄,我在大理寺当差一年左右,与你共过事,还曾有几个月作你的部下,我对你有所了解。你做大理寺丞五年,对刑狱之事颇为熟悉,我们不要做任何无谓的争执。自古曰刑不上大夫,你原是四品大员,我们也不想动刑。就由我同你谈吧,问渠阁的真正老板是你吗?”

顾德璋轻蔑地说:“于阔成告诉你的吧?士农工商,商在末位,不是没有道理。这帮人唯利是图,不可轻信。”

莫如深踱了两步,说:“德璋兄不会这样一直绕弯子吧?”

顾德璋长口了一口气:“我有点不服,你我对刑狱都颇为通晓,你是如何知道问渠阁与我有关的?”

莫如深看看他:“我说清楚了,你会如实交待吗?”

顾德璋想了一下:“可以。”

莫如深问:“我可以相信顾大人的吗?”

顾德璋微笑了一下,说:“莫大人以礼相待,并未对顾某不恭。顾某投桃报李,必然言而有信。”

莫如深说:“行,就冲你顾德璋三个字,我相信。”

顾德璋说:“谢谢!”

顾德璋有些动容,没想到与莫如深明争暗斗多年,莫如深竟然还能相信他。

莫如深一边踱步,一边说:“我第一次去问渠阁,是因为一本书。”

顾德璋问:“莫非是《晚唐风云录》?”

“正是。”莫如深说,“我一开始去问渠阁,只是因为好奇。《晚唐风云录》中有一个鸿生书院案,其情节与我在信州破获的知学书院案十分相似。若非亲历者所写,绝不可能如此相似。”

顾德璋点点头:“所以你让人假装合作,作进一步试探。”

莫如深点点头:“那个夏公子也是知学书院案的亲历者,他对书中的情节与我的看法相同,所以我派他去的。可惜被于阔成识破了。”

顾德璋有些得意:“那次的事情,于阔成的警惕性总算差强人意。顾全让于阔成拒绝了合作。”

莫如深问:“你不觉得拒绝了合作,放着大量的银子不挣,岂不是更容易引起怀疑吗?”

顾德璋一怔:“当时没想那么多。我是怕——是怕——”他突然结巴起来。

莫如深说道:“你是怕暴露了贩卖考题的案子,你怕我察觉问渠阁就是贩卖考题的地点。”

顾德璋点了几下头:“是的。”

莫如深点头道:“事实上,你的确成功了,我曾对问渠阁的事情一筹莫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姜天对于舞弊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心怀愧疚,最终自杀了。问渠阁的底细,科场舞弊的真相终于被揭开了一角。”

顾德璋长叹一声:“姜天这个书呆子,真是可恼!何必自杀呢?”

莫如深反驳道:“我倒是觉得姜天心中至少有几分读书人的风骨!”

顾德璋冷笑一声:“风骨有何用?寒窗苦读不也是为一朝入仕吗?”

莫如深说:“那不一样。对于一个读圣贤书的人来说,德才一样重要。德有时比才更重要,考不上只会难过一阵子,那是才有所缺。靠作弊入仕却会恶心一辈子,这是姜天接受不了的事情。”

顾德璋脸上荡漾起奇怪的笑容:“我听说莫大人并非科举入仕,没想到这么了解读书人。”

莫如深的神情突然呆住了。是啊,他自己也是国内重点大学的毕业生,这要放在南宋来说他也算是进士出身了。然而他现在不是何在了,而是莫如深,靠斟破一个个大案,靠出生入死才做到了南宋的四品官。

顾德璋见莫如深愣住了,问:“怎么?我说得不对吗?”

莫如深回过神来:“对,我没有考过科举,还是说案子吧。为什么选那些仕子?我看过他们的考卷,有些人即使事先准备了,单就文章而言尚属平庸之辈,但有一些很不错,比如说姜天。”

顾德璋摇摇头:“其实我不是很清楚,人都是顾全选的,他们都是到问渠阁买《晚唐风云录》的人。”

莫如深点点头,问道:“有三个人使用了别人代笔的试卷,试卷是不是你带进去的?”

顾德璋沉默了一会儿,说:“是的。我利用担任巡检官的时机,把已经写好的试卷带了进去。”

莫如深又问:“是何人代笔的?代笔的试卷已经让饱学之士看过,颇有些文采,一甲不敢说,位列二甲完全不成问题。”

顾德璋支吾了一下,说:“我不知道。这些事情都是顾全安排的。”

莫如深不信:“顾全只是你府上的管家,他如何拿到考题,又如何找到代笔的人?你我都是深谙刑狱的人,你觉得逻辑通吗?换作是你,你会信吗?”

顾德璋沉默了,眼神逐渐暗淡下来。

穆建说话了:“德璋兄,你还是说了吧。隐瞒事实对你没好处,嫂夫人那边我自会照应。”

顾德璋突然一抬头,两眼使劲盯着穆建,然后点了点头,最后转向了莫如深。

顾德璋伸出一个大拇指,说:“莫如深,你好样的!当年你我同为大理寺少卿,我是贬职,你是升职,我心中甚是不愤!现在,顾某自愧不如,心服口服!”

莫如深根本没有听到顾德璋的夸赞,他在想穆建刚才的话和顾德璋的表情,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顾德璋继续说:“经过隋唐五代演化到今天,我大宋的科考制度日臻完善。科考涉及诸多环节,如出题、审定、印制、看守、发放、搜身、监考、巡检、初审、复核、议定等。虽然所有环节都在贡院完成,但每个环节都有不同的官员负责。看似能够避免作弊,但还有另一面。”

莫如深已经回过神来:“另一面就是环节越多,漏洞越多。”

顾德璋不住地点头:“莫如深就是莫如深,一听便知!”

兰永年觉得很尴尬,他这个主审确实没想出来。旁边的穆建也很不自然。

莫如深问:“你是巡检官,只负责巡视,把他人代笔的考题夹带进去或有可能。你既然能提前拿到考题,无非是打通了开考前的环节。”

顾德璋点点头:“正是。试卷印制完成后,锁在专门存放试卷的库房,由专人看守。我让顾全买通了御史台的值守官,请他们喝酒,趁机将底卷盗出。由于印好的试卷没有遗失,他们自然不会在意。”

莫如深问:“底卷最终是要销毁的,后来销毁的难道不是底卷吗?”

顾德璋说:“顾某不得而知了,我并不负责销毁底卷的环节。”

莫如深想了一下,对张雨辰说:“到御史台把值守官缉捕,拿到刑部大堂问话。”

张雨辰听明白了,但还是看了兰永年一眼,因为兰永年毕竟是他的直接上级。

兰永年看看张雨辰:“赶紧去吧!”

张雨辰这才带着差役,转身出去了。

莫如深略一思索,问:“顾大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满打满算也就赚了几千两银子。难道你做这些事情的动机就为这区区几千两银子吗?”

顾德璋一愣,问道:“不可以吗?”

莫如深笑了:“顾大人,你玩笑了。如果科场舞弊没有被揭露,这30余人至少有十几人能中举入仕,顾大人的最终目的恐怕不在金银,而在他们入仕之后吧?”

顾德璋纵声大笑起来,指着莫如深说:“莫大人太高看了顾某了。”

莫如深嘴角荡起一丝微笑:“我当然没有高看你!顾大人入仕近二十年,虽担着酷吏之名,但也积功做到了大理寺卿。你在大理寺呆了十年,做大理寺卿五年。五年内,除被降职一次,你多次拒绝升迁。以此观之,你不像是培植党羽的人。”

顾德璋冷笑道:“我是不想培植自己的势力,但那些仕子必然为官,我手里有他们的把柄,今后办起事来方便些。”

“这么说,你只是想以作弊为名要挟他们?”莫如深问。

“这还不够吗?这些足以构成我的犯罪动机了。”顾德璋说得很坦然。

莫如深咂咂嘴说:“你的确很了解刑狱断案之事,你给的动机确实有一定合理性,可我还是不相信。如果你不想入将拜相,就是另有原因。”

顾德璋神秘地笑了笑:“顾某言尽于此,莫大人不必再问。”

满朝文武都知道顾德璋是贾似道的人,兰永年和穆建当然都明白莫如深的意思,也明白莫如深的猜测可能就是真的。于阔成、顾全,甚至顾德璋可能都只是工具,但没人敢说出来。

兰永年怕莫如深继续问下去,急忙说:“莫大人,我看先问这儿吧。”

莫如深略带调侃地说:“兰大人倒是心明眼亮,如深明白了。”

“这——我——”兰永年僵住了。

穆建在旁边冷冷地说:“莫大人,如果审不出什么来,不如换个人审一下。”

穆建的建议既避开了莫如深继续追问,也提出了合理的建议。

莫如深仔细想想,恐怕问不出什么来了。即使顾德璋愿意说什么,在这么人面前,尤其是在穆建面前顾德璋也不敢说什么。于是,莫如深同意了穆建的建议。

顾德璋被带下去了。不一会儿,顾全被带上来了。顾全没有了往日的威风,老老实实往堂前一跪等待问话。

莫如深知道兰永年和穆建不想问话,他也没客气,直接说话了:“其实顾德璋已经说了,但我还是想听你说说问渠阁的事情。”

顾全突然像打机关枪一样,说了起来:“跟我们老爷无关,事情都是我干的!问渠阁是我背着老爷开的,书是我印的,是我决定不合作的,也是我发现夏公子是假扮的!考题是我卖的,也是我找人送到考场里去的!”

兰永年和穆建很感慨,顾全也算有点忠心。

莫如深微笑着问:“你的本事真不小!一个下人竟能把朝廷各部门的官员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顾全还在狡辩:“我是顾府的管家,谁不给我点面子?我们顾大人是什么人,他们谁不知道?又有谁不怕他?”

兰永年有些感慨:“是啊,顾管家所言不——”

兰永年本来想说所言不虚,他是有感而发,禁不住说出来的。因为他自己虽然是二品大员,但很怕顾德璋。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份是主审,如此说话似乎不太合理,这才中途停止了。

顾全有些得意:“还是兰大人有见识,足见我所言不虚。”

莫如深轻轻哼了一下:“我看虚得很!我只问你两件事,你如实回答便是。”

顾全问:“哪两件?”

莫如深说:“第一,《晚唐风云录》作者到底是谁?他是何人,现居何处?第二,景泰宫侍卫长温奕民发现的账本上面,笔迹为什么是你的,杨玉贵之死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全愣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莫如深的话涉及到了太子,兰永年吓坏了。太子好不容易摆脱了嫌疑,他害怕再一次扯上太子。

兰永年提醒道:“莫大人,我的莫大人!怎么又扯上太子了?”

莫如深心里很瞧不起他:“兰大人,线索与景泰宫有关,但不一定与太子有关,不是吗?”

兰永年急了,走到莫如深旁边说:“莫大人,景泰宫是太子的寝宫,凡是景泰宫的事情都与太子有关。我们何必自寻烦恼呢?”

“什么叫自寻烦恼?”莫如深有点火了,“案子有疑点,不应该查清吗?”

兰永年也火了:“莫如深,你脑袋长芽了吗?我们都是当差的,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当的是皇上,当然也是太子家的官!谁是主,谁是仆,你搞不清吗?我们对皇上有个交待不就行了,你何必这么较真呢?”

莫如深彻底爆发了:“什么?对皇上有交待就行了?那天下人呢,那些寒窗苦读的仕子呢?他们不需要交待吗?”

兰永年反驳道:“那也要有个轻重!”

莫如深一拍桌子:“说得好!请问兰大人,君王重,还是社稷重?”

兰永年说不过莫如深,气呼呼地回到座位上,大口地喘着气。

穆建倒是一脸平静,默默看着他们争吵。

莫如深干脆不理兰永年了,接着问顾全:“我们已经一一核对过上面的人名,那个账本是假的。对吗?”

顾全点点头。

莫如深又问:“假账上其他人的付款金额都是假的,只有文云孙的付款金额是真的。为什么卖给其他人的价格高,卖给文云孙的价格低?”

顾全还是没说话,但摇了摇头。

“摇头是何意?为何不说话?”莫如深觉得顾全有点怪,他好像在吞咽着什么。

穆建很不理解:“莫大人,你是断案圣手,怎么总盯着一本假账不松口呢?”

莫如深看看他,不想解释,回头继续问:“考题都是于阔成抄写的,但文云孙拿到的考题为何上面是你的笔迹,莫不是你亲自抄写了一份给他?”

兰永年和穆建都不耐烦了,但莫如深还是死死盯着顾全。

顾全的脸逐渐涨红了,眼皮不停地打架,眼看就要晕了,还是不停地摇头。喉头不住地抽动着,好像在咽着什么。

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即击中了莫如深,他突然明白了。

他急忙冲过去,使劲掰开顾全的嘴。顾全挣扎了半天,嘴还是被掰开了,一口鲜血喷出,吐了莫如深一脸。

莫如深大叫一声:“不好!顾全咬舌自尽了!快叫郎中!”

兰永年和穆建也慌了,顾全是重要证人,千万不能死!两盏茶后,郎中来了,然而顾全已经没救了。

顾全的身体不停抽搐着,力度越来越小,最后不动了,脸上带着决绝而欣慰的笑容。

直到此刻,莫如深才明白顾全早已咬了舌头,并把血不停地咽到肚子里,因此他才不说话,而且表情古怪。

兰永年大汗如雨:“这当如何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