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am Lord Voldemort.

  “好笑,打着纯血名号的伏地魔居然是个混血。”这个骇人的结论让伊莱恩的表情沉了一下,但她很快恢复过来,微笑着给塞缪尔鼓了鼓掌,“精彩,不愧是卡文迪许的继承人,分院帽没把你分到拉文克劳是拉文克劳最大的损失。”

  “谬赞。”塞缪尔放下羽毛笔,“你也做得到。”

  “发现两个名字对应的数字重合率过高,以及假设Marvolo是他的中间名,从而得出这个结论——这种程度我当然做得到。”伊莱恩语气傲慢,但她不吝啬夸奖,“但就算我学了算数占卜,我也不会想到用算数占卜去推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巧合罢了,推算的过程和算数占卜没有任何关系。”

  “这比推算的过程还要重要,少部分人能根据所有已知信息猜到字母重组,更少部分人能想到马沃罗这个中间名,但想到这一点并靠自己得出所有信息,只有极少部分人才能做到。”伊莱恩不满意他过分谦虚的表现,“塞缪尔,你应该骄傲一点,这没什么好谦虚的,真正的卡文迪许敢于承认自己高人一等——不,高人无数等的优秀。”

  所以她才那么喜欢塞缪尔,从来不是血缘关系这种可笑的理由。如果他是个无可救药的傻子,哪怕他是她的哥哥,哪怕他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她拒绝承认不够优秀的人是一个卡文迪许,比如她那位愚蠢的堂兄。

  把卡文迪许聚集在一起的只能是优秀,而不是血缘。

  “这就是不能带上德拉科的原因吗?”

  众所周知,马尔福效忠于黑魔王,尽管伏地魔失败后,卢修斯立刻以中了夺魂咒为由摆脱了牢狱之灾,但这个拙劣的理由只有傻瓜才会相信。

  而卡文迪许一直是中立家族。

  “我在图书馆遇到了金妮·韦斯莱。”塞缪尔突然提了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话题里的名字。

  伊莱恩好奇地歪了歪脑袋:“和那群穷光蛋也有关系?”

  “我无意间看到她的笔记本冒出了字,稍微有点在意,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任何奇怪的地方都应该留意。”塞缪尔说,“所以我找了个机会撞了她一下,帮她捡起了笔记本——你猜猜发生了什么?”

  伊莱恩想了想,猜测道:“汤姆·里德尔的笔记本?”

  “聪明。”他顿了顿,“是黑魔法道具。”

  伊莱恩眯起眼睛,她托着脑袋,嘴边挂着似有似无的浅笑:“韦斯莱家的小朋友被邪恶的黑魔王诱惑了?失败过一次的伏地魔要卷土重归?”

  “不清楚。”塞缪尔耸了耸肩,“关于日记本的情报太少了,我也不敢轻易把一个不知真面目的黑魔法道具带走。”

  伊莱恩微微仰头,视线停留在天花板,她在回忆某件事情:“对角巷采购那天,我看到了,马尔福的家主把一本本子塞进了穷女孩的坩埚里。”

  “马尔福……”塞缪尔皱眉。

  “我猜,他大概也不知情,只是想清理家里那堆黑魔法道具吧,顺便给韦斯莱添堵,魔法部不是查得挺严的吗?从德拉科的反应以及他传达的信息来看,我不认为这是马尔福策划的,至少密室与他们无关。”伊莱恩换了个姿势,她双脚交叠着坐在椅子上,一双蓝眼晦暗不明,“密室一事和韦斯莱有关系,你不觉得很恐怖吗?目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个穷女孩打开了密室。”

  “是,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她要怎么打开密室,又要怎么控制蛇怪?需要蛇语才行吧?韦斯莱家没有斯莱特林的血脉,那她是怎么做到的?”伊莱恩轻哼了一声,表情甚是讽刺,“本事没几个的穷鬼,倒是惹了一身腥。”

  不论是她被笔记本诱惑了,或者是被笔记本控制了,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而且谁也不会猜到金妮·韦斯莱才是打开密室的人。

  哦,除了她和塞缪尔,优秀的卡文迪许总是能带来奇迹。

  “爸爸知道这件事情吗?”伊莱恩问。

  “父亲让我们看着办。”

  “……我该说什么,他心真大?还是够放心我们?”

  “按照你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优秀的卡文迪许需要出色的判断力和独立的决定权。”

  伊莱恩撇了撇嘴,说得没错,爸爸只能决定那些她无所谓怎么样的事情,如果她做好了决定,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她的想法。

  “父亲说,他认为我们有分寸,这让我非常惊讶。”塞缪尔合上笔记本,把视线定在了伊莱恩的身上,“要知道,你一向是不懂分寸的,你甚至连分寸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很好奇父亲是出于什么心理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闭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伊莱恩轻哼几声。

  “我不了解你,你的德拉科最了解你。”塞缪尔酸溜溜地说着反话,他给这次讨论收了个尾,“静观其变吧,搞清楚幕后主使的目的是什么。”

  ……

  没过几天,当日的魁地奇比赛被取消了,沉寂了数个月的石化事件再次出现了新的受害者,赫敏·格兰杰和一个拉文克劳的级长被石化了,她们是在图书馆附近被发现的。

  斯内普把所有斯莱特林聚在公共休息室,他手里拿着一张羊皮纸文件:“所有的学生晚上六点钟以前必须回到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任何学生不得在这个时间之后离开宿舍。每次上课都由一位老师护送。在没有老师陪伴的情况下,任何学生不得使用盥洗室。所有的魁地奇训练和比赛都被延期。晚上不再开展任何活动。”

  “如果,你们想像一座雕塑似的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大可独自行动。”斯内普把羊皮纸文件卷了起来,他冷笑了一声,“否则,就管好自己,我想你们明白这点。”

  交代完这些,斯莱特林的院长就像一只蝙蝠似的飘走了。

  对上看一眼就死的蛇怪,是不是独自行动有什么区别吗?伊莱恩无聊地想,再这样下去,霍格沃茨不会被关闭吧?希望邓布利多赶紧解决这事,她不想去布斯巴顿,也不想去德姆斯特朗。

  不过,“在没有老师陪伴的情况下,任何学生不得使用盥洗室”,是巧合吗?还是邓布利多知道什么?

  她倾向于后者,连学生都能推测出来的事情,她不相信当代最伟大的白巫师会一无所知。

  这时,人群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卡文迪许,今天怎么没见你去图书馆?你不是经常待在图书馆的吗?今天的石化是发生在图书馆的吧?”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了过去。

  伊莱恩抬头看了一眼,是一个有些面熟的男生,是魁地奇球队的追球手,她记得好像是叫……德里安·普塞?

  “那个蠢货。”德拉科一脸看热闹的表情,他嗤笑道,“脑子没问题吧?”

  “拉文克劳的女级长是个混血,他也是个混血吧。恐惧不仅让疑神疑鬼,还让他失去了脑子,哦,倒是多了几分勇气?”

  伊莱恩好笑地看着堵住塞缪尔的普赛,倒不是她不愿意帮他,而是因为他压根儿不需要,他不惹事生非不代表是可以招惹的软柿子,她以为斯莱特林的小蛇们都明白这点的聪明人。

  “如果你愿意开化一下你和史前人类没什么差别的大脑,我想,你应该不会说出这种话。在我听来,这和母猪的梦话没什么区别。”塞缪尔冷笑着,恶毒的嘲讽像机关枪似的不断地蹦出来,“有时间怀疑我,不如先看看你的成绩吧,被巨怪冒名顶替的真相说不定即将公布于众,在霍格沃茨被关闭前,你先一步被赶出学校。”

  休息室内一片寂静,时不时响起几声努力憋笑的声音。

  德拉科凑到伊莱恩耳边,小声问道:“你们卡文迪许都是这个样子吗?”

  伊莱恩觉得有必要为家族正名,她严肃地反驳:“不,我爸爸就不是。”

  这完全就是普赛自讨没趣,换做是别的事情,塞缪尔不会蹦出那么多恶意满满的嘲讽,但他偏偏提到了继承人这事。

  梅林知道,塞缪尔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和她抱怨,其他学院对斯莱特林的不友善已经突破了以往的程度,哪怕他对每个学院都一视同仁(他认为他们都是傻子),保持中立态度,也免不了遭殃的情况。

  尤其是今天又出了新的受害人,估计其他人恨不得把斯莱特林都赶出学校吧。

  这样的状况很糟糕,伊莱恩也讨厌别人满是警惕和厌恶的眼神,更别提塞缪尔了。

  所以,保持中立有什么用吗?

  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只要他们是斯莱特林,就不可能被视为中立,就算以后毕业了,大概也是如此吧。

  世上很多事情便是如此,决定立场的不是自己的选择,而是所处的环境以及别人的看法。

  比如她自己,冷眼旁观也会被受牵连,无论是来自格兰芬多的韦斯莱,还是来自斯莱特林的帕金森,都对她有所不满。

  这很正常,因为她是站在德拉科旁边注视这一切的。

  除非将自己完全剥离出去,否则中立的说法就不会成立,而解决方案就是不属于任何一个学院。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哪怕被学校开除也改变不了曾经属于斯莱特林的事实。

  所以,最快乐的做法还是一起欺压格兰芬多!她以前不应该嘲笑德拉科,或许他是早就明白这一点的天才?

  还有,她认为,这个观点不仅仅只适用于四个学院之间。

  ——卡文迪许是中立家族。

  关于这一点,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