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女主她恃美行凶[快穿]【完结】>第37章 、祁山遇险

  时人总喜欢将一切异象归结于天意, 无论是遇到自然灾害,还是碰上人为的灾祸。

  大家会用感叹的语气说着:“这都是命啊。”

  顾临修不信命。

  他出生在个阴暗潮湿的雨天, 天边雷声轰鸣, 黑云压境宛若天崩。

  有下人小声喃喃着:“如此之景,怕是不祥之征。”

  当然,这样的话只敢私下里说说。

  因为他是太傅之子,府中唯一的小少爷。

  哪怕他是庶子。

  是的, 顾临修并非嫡出, 他的生母只是个地位卑贱的陪嫁丫鬟。

  嫡夫人和丫鬟一前一后诞下孩子, 但嫡夫人生下来的却只是个姑娘。

  所以待他生下来后, 没多耽误一刻, 就被抱到了嫡夫人的院子里。

  为了巩固地位, 嫡夫人将女婴送到丫鬟处抚养。

  这件事下了严格的保密令, 经手的都是嫡夫人的亲信, 所以府中没多少人知道。

  于是从此, 庶子成了嫡子,嫡女成了庶女。

  嫡夫人对顾临修的态度很是微妙而复杂, 一方面, 她极需要一个儿子来稳固在府中的地位。

  所以她从顾临修还小时, 就请最好的先生为他开蒙。

  但另一方面, 这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他, 还不得不舍弃自己的骨肉亲女。

  两种心态纠缠在一起,在年幼的顾临修眼中,嫡母便总是时冷时热, 若即若离。

  顾临修本来以为全天下的娘亲都是如此。

  可有一回, 他跟着顾太傅进宫参加宫宴, 遇见了皇后所生的小皇子。

  小皇子生来就有不足之症,身体虚弱,不良于行。

  这样的人生,在普通人家里恐怕都不会好过,更遑论皇宫之中。

  但出乎意料的是,小皇子身上干净整齐,皮肤白白嫩嫩,眼神纯净而天真,一看就是被娇养长大。

  小皇子比顾临修还要小一些,小孩子嗜睡,没多久上下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他拉着皇后的手,奶声奶气地喊:“母后,困困。母后,困困。”

  皇后有些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低身将他抱进怀里。

  那场宫宴持续了多久,小皇子就趴在皇后怀中睡了多久。

  底下的顾临修目光奇异地观察着,皇后脸上一丝不耐神情也没有。

  就连皇上,也只是笑着说了句:“你就惯着他吧。”

  他想,原来别人家的父母和孩子能够这般亲近。

  于是当日回府以后,顾临修试探地抓着嫡夫人的袖角。

  “娘亲”二字尚未开口,嫡夫人眉心一皱,将袖子扯了回来。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顾临修,开口便是熟悉的呵斥:“今日书读了几何?夫子布下的课业可有完成?”

  一板一眼,比先生还要严厉。

  顾临修好像才发现,嫡母和自己的对话之间,都是关于学业。

  他收回手,慢吞吞地回答。

  倒是后院的孟姨娘,每每看见他,都会露出温柔的笑意,笑着招手让他过去吃糕点。

  平日里也常常会找机会,对他嘘寒问暖。

  若是他收下孟姨娘送的荷包之类的小东西,孟姨娘的笑意就更加深了几分,眼中尽是心满意足之色。

  这样子的孟姨娘,更像顾临修认知中的母亲模样。

  他又仔细地观察了一阵,发现可孟姨娘对待她女儿的时候,却像是变了个人。

  就像是,

  就像是……

  啊,就像嫡夫人对他一般。

  顾临修早慧,从这不寻常的态度中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那年他还没满十岁,在大人眼中只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行事说话也就没那么顾忌。

  于是经过一段时间后,顾临修渐渐拼凑出了事情真相。

  那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连他一个小孩都能够猜到,府中其他人呢?

  作为一家之主的顾太傅,又当真不知道吗?

  还是知道,但装作不知道。

  嫡夫人需要一个儿子,同样的,顾太傅也需要一个儿子。

  一个嫡子。

  顾临修沉思半晌,没有跑去嫡夫人或者顾太傅面前印证自己的推测。

  他起身,抬脚去了孟姨娘的院子里。

  孟姨娘许是在午睡,院子里没有旁人,只有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女孩。

  如果一切没错的话,她应该是这府中身份高贵的嫡小姐。

  出门在外,不论什么地方,旁人总要客客气气地称呼她一声“太傅千金”。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姨娘教养得畏畏缩缩,看见他以后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手指紧张地攥着裙角。

  顾临修从前并没有怎么在乎过这个姨娘院中的女儿,这还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女孩。

  这般仔细一看,忽然发现,长得确实和他的嫡母有几分相似。

  小女孩望着他,怯生生地,喊了声:“哥哥好。”

  顾临修心里忽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

  有些荒谬地问:“你叫我哥哥?”

  小女孩以为自己惹他不高兴了,磕磕绊绊地改口:“少,少爷好。”

  顾临修凝视着她,突然清晰无比地感受到了,原来这就是嫡庶之别。

  如果当初没有被换,那么现在那个卑躬屈膝的人,就应该是自己。

  这就是庶子的命。

  可顾临修不认命。

  既然到了他手上的东西,他就一定要去争。

  所以他对着小女孩微微一笑,说:“我们一起去玩吧。”

  顾临修缓声唤道:“妹妹。”

  小女孩受宠若惊地搭上了顾临修的掌心,难掩兴奋地跟在他身旁,像只逃脱笼子的小白兔。

  半日之后,女孩的尸首在池塘中被发现。

  顾临修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一边,微微眯眼。

  阳光落在发胀发白的肌肤上,更像是只无法挣扎的兔子了。

  嫡夫人和孟姨娘匆匆赶过来,他欣赏完她们脸上精彩纷呈的表情后,才抬步走过去。

  顾临修抬起头,对嫡夫人露出一个笑。

  “娘亲。”

  他一字一顿,犹带着稚气的嗓音,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从此以后,你就只能有我了。”

  -

  几年后,顾临修以少年之龄参加科举,一路顺风顺水,最终一跃成为最年轻的状元郎。

  也是那一年,小公主降生,皇帝大喜,特赐大赦天下,举国同庆。

  顾临修远远地看着皇后怀中抱着的婴孩,不知怎的,想起了久远的记忆。

  想起了那个怯怯地叫他哥哥的女孩。

  那双落水时仍然不敢置信的眼睛,和徒劳挣扎的小手。

  顾临修低眸,抬起了自己的手。骨骼修长,肤色白净,他却好像窥见了一丝血光。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比害怕更多的,是欢愉。

  对于看着一条生命葬送在自己手中,临死前的惨叫,和痛苦的表情,都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愉悦。

  但午夜梦回时,在茫茫一片的梦境中,他总是听见来自身边无数人的唾骂。

  他们揭穿了他庶子的身份,将他昔日的荣光踩在脚下,彻底粉碎了他所有的骄傲。

  顾临修大汗淋漓地醒来。

  他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想要让所有人听话,那就只有站在权利的至高点上。

  为此,他不惜一切,甚至可以和虚伪的父亲合作。

  宫变的那一日,他最先杀的人是不良于行的小皇子。

  从那座宫殿开始,一路杀到了正殿。

  剑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来时的路被染出触目惊心的红。

  留下池央的原因很简单。

  为了利用,为了制衡。

  也因为池央让他想起了那死于池塘的小女孩,他想要她们睁着眼好好看着。

  他一个庶子,如何坐稳这至尊之位。

  如今终于爬上了这至高无上的皇座,顾临修却觉得很无趣。

  因为底下的人仍然劝他信命,信天道。

  就像这几个月来官员死亡的案子,还有前些时候入宫刺杀的刺客,负责的人查不到头绪,只能将自己的过失推到天谴之说上。

  顾临修嗤之以鼻。

  可他如果想继续安稳地在这个位置上坐下去,安抚民心之事就不得不做。

  顾临修最终还是选择了答应祁山祭祀之行,只不过在临行前,他带上了池央一起。

  池央看着他,带着讽刺地勾唇:“你也会觉得畏惧吗?”

  两人都心知肚明,带上池央一起是为了什么。

  自然不可能是带她出去吹风。

  也许是掌握别人的生死太久,顾临修也害怕起了死亡。

  他知道有很多人想要杀他。

  一但离开皇宫,就等于将自己的头颅暴露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

  其中威胁最大的,莫过于那些效忠前朝的旧臣势力。

  所以他带上池央,是为了关键时刻给自己挡伤。

  面对池央的冷言冷语,顾临修只是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朕并非畏惧,只不过,你们越想朕死,朕就偏要好好活着。”

  -

  祭祀台宽大,是个高高建立拔地而起的平台。

  两人站在上面,无疑成为了周围最显眼的目标。

  齐懿手指搭上弓箭,弓弦慢慢拉成饱满的圆月型。

  手臂用力,箭尖对准了顾临修的方向。

  只要他松开,这只羽箭就会破空而出,然拉响刺杀的信号。

  可就在齐懿打算动手的前一刻,旁边忽然搭上一只细白的手。

  逐玉皱眉说:“不行。”

  齐懿讶然地问:“什么不行?”

  “你没看见吗?顾临修旁边还带着一个人。”

  逐玉的目光紧盯着高台之上。

  池央的一只手臂被顾临修拉着,看起来像是很亲近的样子。

  实际上,这只是顾临修用来桎梏她的手段而已。

  只要顾临修察觉到危险,一定会拉池央过来当挡箭牌。

  逐玉跟顾临修交过手,这人并不是一般弱不禁风的文官之子,手上功夫不弱,绝对有这个反应过来的时间。

  齐懿眉心一皱,偏头看了逐玉一眼:“你应该知道,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他拉着弓箭的手,没有半分松动的意思。

  齐懿是个利己主义者,他不关心任何人,他只在乎自己。

  他需要做成这份大单。

  所以他并不在意为此而牺牲上几个人。

  逐玉同样丝毫不让:“杀顾临修可以,但不能让旁人丧命。”

  齐懿笑了,“玉,看来还是我之前对你的训练不够彻底,才让你如此优柔寡断。”

  “我们是杀手,是刺客,只要能够完成任务取人性命就好了。”

  “至于其他人,”他轻描淡写地说,“死了又有何妨。”

  逐玉手指握紧。

  她直直地望着齐懿,“我和你不一样。”

  “无辜之人,不能死。”

  想杀顾临修还有其他时间再找机会,但如果为了杀顾临修而让旁人受伤或者死去。

  那她跟顾临修又有什么区别。

  齐懿和她对峙半晌,似乎终于败下阵来,无奈地轻笑:“好吧。”

  他语气似乎还带了丝宠溺,“真是拿你没办法。”

  手上动作微松,就要将弓箭收起来。

  但逐玉刚刚收回手偏过头,身侧忽然迅速划过一抹流光。

  耳畔弓弦发出一声紧绷的响,长箭刺穿天际,风声呼啸。

  逐玉瞳孔骤缩,她转过头,齐懿对她无辜地笑了笑。

  “玉,”他说,“我就再教你一课,除了自己,没人可以相信。”

  他笑着,“尤其是我。”

  逐玉没心情跟他扯这些,飞身而起,仰头望着高台看去。

  箭袭来的一刹,正好是顾临修鞠躬打算起身的时候。

  他耳朵动了动,听见了不同寻常的声响。

  眸光一凝,唇边挂上冷笑。

  顾临修迅速侧身避开,长箭掠过耳畔,将将擦着发丝而过。

  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是更猛烈的袭击。

  高台旁边的禁卫军们纷纷拔出腰边的刀剑,口中喊着:“保护陛下!”

  齐懿随之而动,下令道:“动手。”

  飞鸢小队跟着从林间冒出身形,飞刀甩出,不少禁卫军在瞬间倒地。

  根根箭雨袭来,目标很明确,就是台上的顾临修。

  顾临修随手拿起一人的长剑,挥剑挡住。

  但终有不及之时,好在他早做了准备。

  顾临修拉着池央的手腕,将人往着自己身前一带,打算让池央做个人肉盾牌。

  再将她的死推到那些旧臣头上,顺理成章地打压前朝遗留下来的势力。

  一切都想得很美好,唯独没想到的是,当池央被拉近时,池央忽然反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少女生得秀丽娇艳,似是春日灼灼其华的桃花。

  这样的姑娘,应该是娇弱的,不堪一击的,只能永远被困深宫,任由他为所欲为。

  就像是曾经那个无比信任着叫他哥哥的小女孩。

  但池央抬眼。

  漆黑长眸清澈,甚至还能看清其中的讽刺之意。

  红唇轻勾,似是在嘲笑他的自大。

  池央伸出手,趁顾临修忙于对付箭雨,抬起手便是一个狠狠的肘击。

  顾临修想让她挡箭,却没料到池央会武,反而措手不及。

  腹背受敌,手上动作不由一缓,池央趁机背转过身用力地推了顾临修一把。

  顾临修来不及躲闪,被一根长箭直直穿过胸膛。

  他吃痛地皱起眉,旁边那些禁卫军终于摆脱了飞鸢小队的纠缠,赶上来护送着他到安全的地方。

  至于池央,早就见状不妙地窜进林间躲藏起来。

  也不知道那些箭到底是谁射的,分明是想让她和顾临修一起死。

  要不是顾忌箭雨,她手中又没武器,刚才就能干脆直接解决掉顾临修。

  如今她摆了顾临修一道,这宫廷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

  不过她和顾临修撕破脸皮是早晚的事,李大人这些年来都在联络着前朝势力,只待个绝佳的机会就起兵。

  现在正好,借着顾临修民心不稳,又受了伤的时候,恰好能够大挫其士气。

  池央正思衬着,等会儿到底要不要去找李大人。

  忽然有叶片窸窣的声音传来,池央立刻凝神屏息,手里抓着一块尖利的石头用来自保。

  声音渐近,她将石头放在胸前,做好了随时袭击的准备。

  石头还没出手,她就听见那道脚步声停了下来。

  随后,略低哑的嗓音响起:“是我。”

  池央一愣:“阿玉?”

  那声音顿了顿,应道:“嗯。”

  池央从岩壁后慢慢探出头来,果然看见一道熟悉而纤瘦的影子。

  她惊喜地说:“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逐玉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她是跟刚刚射向她那堆箭雨的人一起来的吧……

  好在池央没有追问,只是轻拍了拍胸口,舒出一口气:“吓我一跳,还以为是顾临修的人追过来了。”

  她擅自逃跑,临走前还让顾临修受了伤,估计把人气得够呛。

  逐玉说:“放心吧,禁卫军都在忙着对付飞鸢的人,剩下的也因为顾临修中箭乱成一团,还没想到来追你。”

  她就是远远见到池央逃走的身影,因为担心,才跟了上来。

  “飞鸢是什么?”池央不懂就问。

  逐玉别开视线,回答道:“是噬忧谷内的一个刺客小队,由齐懿带领。”

  噬忧谷?那岂不是逐玉出身的组织?

  池央内心复杂。

  这么说,刚刚那完全不顾她死活,铺天盖地的箭雨,就是出自噬忧谷之手?

  那逐玉有参与吗?

  她盯着逐玉看的时间有点久,看得逐玉不太自在地皱了皱眉。

  “我……”逐玉略停顿了下,忽然福至心灵,读懂了池央的眼神。

  “我没有。”

  她说:“看见你也上了祭祀台以后,我本来想阻止齐懿,可是他不听我的。”

  池央忽地笑起来。

  她丢掉石头,走到逐玉面前,笑着弯起了唇角:“谢谢你,阿玉。”

  逐玉颇不自然地低垂着眸,“我什么都没做,谢我作甚。”

  池央回答得理所当然:“谢谢你担心我啊。”

  “这里不是久待之地,禁卫军回过神以后一定会搜查整片山林。”逐玉有些生硬地转开话题。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听到这个问题,池央忽然生出了几分怅然。

  天大地大,她却好像没有什么地方能够去。

  曾经的皇宫是她的家,如今却被贼人登堂入室,让她有家也不能归。

  至于李大人家……

  发现她不在了,顾临修之后肯定会让人到处搜寻。

  其中自然包括前朝之人,李大人一把年纪了,池央实在是于心不忍看着老师受罪。

  “先前不是拜托你替我去杨柳阁上坟吗,”池央说,“就去杨柳阁吧。”

  听见“杨柳阁”几个字,逐玉抿了抿唇,还是有些不习惯那个地方。

  但这是池央的选择,所以她没有多说什么,应道:“好。”

  “杨柳阁的老板让我转告你,坟边的桃花他总是种不好,希望你能有机会亲手种上一株。”

  逐玉一丝不苟地转达,话毕,她似是安慰地添上一句:“如今你有机会了。”

  池央恍然地点头,“是啊,终于有机会了。”

  她眨了下眼,将不合时宜的伤感抛之脑后,看着逐玉问:“你们飞鸢的人,能够杀了顾临修吗?”

  逐玉先是一本正经地反驳:“我不是飞鸢的人。”

  然后才道:“齐懿从没失过手。但刺客讲究一击必中,并不擅长正面攻破和持久战。”

  禁卫军人数众多,如果没能迅速得手,等会儿山下的支援就会赶上来,只能提前撤退。

  所以意思就是,刚刚没能一箭射死顾临修,逐玉并不看好接下来齐懿能够带人攻破禁卫军的突围,再取顾临修的性命。

  池央听懂了,有点可惜地道:“这狗贼,还真是命大。”

  逐玉看她一眼,低下头,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她箭上涂有毒粉的事情。

  一来,若是顾临修没有死,白叫人空欢喜一场。

  二来,可能会让小公主觉得更加后怕。

  毕竟她刚刚可是几乎置身箭雨的中央,若是稍有不慎,早就该被万箭穿心。

  “走吧,”逐玉说,“我送你去杨柳阁。”

  池央身上穿着的宫装太过明显,离开祁山以后,逐玉照旧顺手从民房附近拿了件普通衣服,将银子留下。

  她将衣服递给池央让她换上,眯着眼看了看,又将她头上的琳琅珠宝取下。

  逐玉说:“太招眼。”

  池央一动不动地任由逐玉捯饬,忽地,她见逐玉动作一顿。

  眸光落在她的发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刻,逐玉从怀中取出一枚用手帕包着的木簪子。

  逐玉说:“这个,给你。”

  池央低头看去,簪子躺在洁白的帕子上,只是平平无奇的桃木而做成的。

  但胜在刻花精致,卖相很不错。

  池央伸手接过,指尖碰到尤带几分温热的簪身,也不知道逐玉将这东西带在怀里多久了。

  她微微一笑:“谢谢你,阿玉。”

  “这是你的簪子吗?”

  看起来和逐玉似乎不是一个风格。

  逐玉略为僵硬地颔首,没看她,只是说:“路边买的。”

  仿佛为了强调什么,她又说了一遍:“随便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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