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牙都快要咬碎了。
还是头一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把他当成小倌,岑溪可真敢想啊!
岑溪瞧着他脸色变了又变,却还是装作不知情地继续挑衅,“以殿下的胸襟,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他就想看赵玄吃瘪的样子。
他越不高兴,他心里就越舒坦。
总不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他一个人感到困惑吧。
赵玄瞧着他已红肿不堪的唇瓣,此刻正喋喋不休地说着激怒他的话。
他看向岑溪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愤怒,而后,便如同失去了理智一般,狠狠吻上他的唇,并展臂将岑溪揽入怀中,手指插入他如瀑的长发,低头收紧手臂,将他往自己怀里带。
这个吻比方才要更急切,霸道。
而赵玄也不满于现状,狠狠咬了他一口。
岑溪吃痛,低唔了一声,正好给了赵玄乘虚而入的机会,他撬开他润泽的唇,舌尖灵活地滑入他的口腔中,与他纠缠着。
岑溪只觉得意识越来越迷糊,脑袋里空了一片,这个吻暴戾凶狠,让人心乱如麻,岑溪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软了,只能堪堪靠在赵玄的怀里,才不至于摔倒下去。
赵玄被激起了欲念,单手轻握在岑溪纤长的脖颈上,他眼皮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将落在他后脑勺上的手掌稍稍向下挪了些,贴着他的脖颈轻轻揉捏着,另一只手的指尖在他的腰线处轻轻刮蹭了几下。
赵玄从小便开始习武,他的手掌与岑溪腰间的软肉比起来,要粗粝不少,此刻温热的手掌在他的腰间轻轻摩挲挑逗,可他仍旧不满于此。
感受到他不安分的动作,岑溪整个人都轻轻地颤栗了起来。
……
后半夜的时候,这场临时起意的欢好才堪堪停止。
岑溪如同一条搁浅的鱼,整个人都脱力地躺在床上。
“小倌能和孤比吗?”赵玄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非常介意!
非常!
岑溪:???
“所以你来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证明你比小倌厉害?”
赵玄为他捏好被角,“孤难道不比他们厉害吗?”
岑溪狠狠踹了他一脚,“你有病吗?”
“孤和他们,谁厉害?”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赵玄仍旧固执地追问道。
“我又没点过,我怎么知道!”岑溪吼道。
但下一秒,他便认怂了。
“你厉害。”
赵玄抿唇,重新躺好,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你还不走吗?”岑溪见他躺了下来,甚至还大有要留下睡一觉的架势,瞬间不乐意了。
“为何要走?”赵玄问。
他都已经说了,他会对他负责的,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有其他的妻妾。
“我与你不过是意乱情迷,做了些糊涂事,你还不走,是还想来一次吗?”
赵玄正经地问道:“可以吗?”
“什么?”
“再来一次!”
“……”
一开始他的确将岑溪当成了赵缚,可是……可是一旦有了肌肤之亲,他才发现,原来,这种感觉是这么的好,好到他甚至想要,死在岑溪的手上。
难怪赵缚会那么迷恋叶抒。
叶抒那宽肩窄腰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身材一定很好,而且他的皮肤还那么白。
他现在都有点理解赵缚了。
“不可以!”岑溪拒绝道。
“为什么?”
“我他娘的不是小倌!”岑溪十分严肃地说明了理由。
方才情到浓时,赵玄简直要将他往死里折腾。
就好像他的命不是命。
现在竟然还能如此地厚颜无耻,向他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我娶你。”赵玄认真说道。
他甚至都没有自称“孤”,而是说的“我娶你”,岑溪承认,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了。
可是那种悸动过后,他的思绪还是重新归于平和。
屋内烛火摇曳,床幔上的薄纱随着夜风轻轻晃动着,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将他原本锋利的轮廓磨平了许多。
尽管在如此昏暗的屋内,他依旧熠熠生辉,像是这漆黑的夜里最亮眼的那一颗星星。
岑溪心中忍不住想,他这样的人,应该会有娶一个温柔娴静的妻子,生一双儿女,过着恩爱幸福的生活。
赵玄没有发现他在想些什么,他右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岑溪身旁,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了诚挚,他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盯出一个窟窿来。
大抵是他的视线太过炙热,岑溪根本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该拒绝的话还是要明明白白地跟他说清楚,免得产生了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你是有什么毛病吗?你可是皇子,历朝历代,有哪个皇子能娶男子为妻?你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但我怕得很,我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我一点也不想因为一场露水姻缘,抛弃我自己的生活,去融入根本就不属于我的世界。”
“你当真不愿?”赵玄问。
只要岑溪应下,他便会在赵缚从北境平安归来后,寻一个合适的时机,自请离开上京,远离这些纷争涡源,带着岑溪去他想要去的任何地方,与他过平淡的日子。
但岑溪并不愿意,他又复述了一遍:“我不愿意。”
“若你当真觉得亏欠了我,不如再送我几箱金子吧。”岑溪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同他提要求。
这总不过分了吧。
对于赵玄这样金尊玉贵的皇子来说,钱财什么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从他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一点,都足够嚷他过得很富裕了。
赵玄愣了几秒,在岑溪眼里,他竟然还不如那些冷冰冰的钱重要。
他可是皇子诶!
跟他在一起难道不是荣华富贵吗?
“孤最近,手头紧。”赵玄有些为难地说道。
他已经将自己的私库全都搬空了。
现在他所有的身家,都已经给了赵缚。
面对岑溪的请求,他束手无策。
这也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为了钱的事情发愁。
好半晌后,他抬手蹭了蹭鼻尖,语气有几分底气不足的意味:“孤如今所有的钱都拿去给景行了,要不……你等孤一段时间?孤手头宽裕些了……”
岑溪闻言,摆了摆手,“算了算了。”
“孤没骗你,如今北境战事告急,景行要北上……”
“五皇子?”岑溪问。
赵玄点了点头。
“那我师兄呢?”
岑溪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赵缚要去北境,按照他那个蠢师兄的犟脾气,一旦认定了一个人,便会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所以叶抒也要去北境?
“叶公子吗?应该也会一同前去吧。”赵玄回答道。
得到了这个答案后,岑溪瞬间坐不住了。
“那什么五皇子,是狐狸精转世吗?把我师兄迷得五迷三道,神魂颠倒的,卷入皇室争端就算了,现在还要陪着他去战场!现在的北境,是人人避而远之的虎狼窝,他们两个蠢货倒是厉害,还非要上赶着去送死。”岑溪骂得脖子都染上了一层绯色。
他真是快要被叶抒给气死了 可偏偏他又没法子当面骂他一顿。
哪怕他真的当着叶抒的面,将他劈头盖脸数落一通,他大抵也还是会死性不改。
岑溪心中窝着一团怒火没处撒。
赵玄正好撞了上来。
于是:
“你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赵玄:???
怎么还玩迁怒这一套?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为自己辩驳,他的衣裳就被岑溪全都从窗户扔了出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