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有什么可需要跟赵缚这个废物合作的?
再说了,他身上也没什么利益可图谋。
甚至杀他也只是一个顺手的事。
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让他现在都敢来跟他谈条件了?
面对赵胤礼轻蔑不屑的目光,赵缚淡然应对。
赵胤礼丝毫没有从他的身上瞧出半分自卑的神色。
他突然有那么一瞬觉得,或许赵缚,真的会是他日后最大的阻碍和麻烦。
他这个人,城府太深了。
半晌后,赵胤礼犹豫着开口,问道:“你能给本宫什么?”
“臣弟能助皇兄,稳坐高台。”赵缚淡淡答道。
闻言,赵胤礼不屑地反讽道:“本宫已是储君,何需你来相助?”
想要拿这种口头上的讨好,来和他合作,赵缚未免也把他想得太简单了吧。
“皇兄或许没有明白臣弟的意思,臣弟指的是,为皇兄扫清一切障碍,甚至包括,皇后娘娘。”赵缚不疾不徐地说着。
赵胤礼思量了许久后,问道:“你想要什么?”
赵缚故作姿态,“臣弟希望,皇兄登基后,能指给臣弟一块封地,让臣弟能与心爱之人颐养天年。”
心爱之人?
赵缚这么个面瘫脸,竟然会有心爱之人?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赵胤礼有些吃惊地偷偷瞥了他好几眼,见他语气神态不似作假。
这下他更好奇了。
谁家的女儿,能看得上他?
要什么没什么的。
赵缚适时提醒他,“殿下考虑得如何?”
闻言,赵胤礼也收回了思绪,他觉得,就目前的局面而言,或许与赵缚结盟,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毕竟他这个太子,并未做出一番实绩来,倒是赵玄,虽然这些年来,鲜少过问朝堂之事,民间的百姓们却都十分爱戴他。
就连朝中也有不少官员称赞他,在游历之时为百姓们做的种种。
哪怕他并不符合继承权,却还是有许多大臣们都愿意支持他。
其他几个皇子对他来说都构不成威胁,唯独赵玄,是能够在朝堂之中,与他分庭抗礼存在。
这样的人,说自己没有野心。
赵胤礼是不相信的。
而赵玄又丝毫不愿意接受他的示好。
赵胤礼觉得,与其留着这么个人,倒不如寻个合适的机会,找把好刀,将他处理了干净。
毕竟这皇位只有一个,他作为太子,必然是要坐上龙椅的,他可不会相信赵玄愿意站在大殿之上,扶持他这个兄长。
至于赵缚。
等事成之后,便随便寻个由头将他处死了。
那时他成了皇帝,这天下的史书都由他来写,谁敢说他一个不字?
他不过是杀了几个乱臣贼子罢了。
赵胤礼迎着赵缚的目光,薄唇轻启,“本宫答应你。”
“往后,臣弟与殿下,便是同一条船上的了。”赵缚笑了笑。
赵胤礼觉得他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总之让人听了有些不舒服。
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他还没开口,又听到赵缚说道:“殿下没有看吗?”
“什么?”赵胤礼猛了一瞬。
“信封。”
得到赵缚的提示,赵胤礼这才反应过来。
他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本宫还没来得及看。”
“殿下不妨打开看看。”
赵胤礼:“……”
刚才守卫拿进来时,他总觉得赵缚会对他使绊子,便直接将信封给烧了……
嗯……
现在被他催促着看里面的内容,他哪里拿得出来。
“不急于这一时。”他道。
但他又忍不住问道:“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赵缚淡然地点了点头,“是。”
他迎着赵胤礼后悔的眼神,又补充道:“对殿下而言,这可是扳倒二哥的绝佳证据。”
“什么!”赵胤礼瞬间急了。
他连忙转身去书案旁寻找,看看有没有烧干净……就算给他留点灰也行啊!
赵胤礼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早知道他就不那么冲动,先打开看看了。
真该死啊!
他头一次这么谨慎,就吃了个这么大的亏。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为何不亲自交给本宫?”他忍不住地抱怨道。
赵缚早就猜到了他大抵是不会看的,但他还是故作疑惑地问道:“殿下这是找不着了吗?”
赵胤礼只觉得他这是明知故问。
他要是还能拿得出来,不当着他的面就拿出来了吗?
真是!
问问问!就知道问。
到底有没有长脑子啊!
“你那还有吗?”赵胤礼自知理亏,他垂下了眸子,腆着脸问道。
赵缚点头,从胸口处又掏出一封一模一样的信封,重新递到了赵胤礼的面前,“殿下这回,可要收仔细了。”
赵胤礼见他拿的动作那么熟练,语气里还满含着调侃,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感情刚才他就一直这么在旁边看着他着急啊?
就把他当个消遣了呗?
赵缚这个贱人之子!
果真是名不虚传。
心眼子这么小,这都要报复回来。
但他现在更关心的是信封中的内容,他也不再继续跟赵缚计较什么了。
他说的对,他们现在达成了合作,也算得上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可以劝说自己,暂时地放下对赵缚的成见。
赵胤礼低着头,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当即就打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里面是几封往来的书信,还有一张……赵胤礼盯着瞧了好久,看出来这是什么。
他惊呼道:“这是宁州的城防图!”
他甚至都没心思去看信里都写了些什么内容了,他急急忙忙地抬头看向赵缚,一手拿着那些通敌的罪证,质问道:“你是说,老二投敌叛国?”
赵缚并未立即给出回答。
毕竟这事换做是谁也不会相信。
“他可是大雍的皇子!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赵胤礼对手中的这些往来信件都多了几分怀疑。
“莫非……这也是你做的局?”
赵缚淡淡说道:“殿下,如今二哥早已不得圣心了,这些,殿下说它是真的,那它们便会成为扳倒二哥最有力的证据,若殿下说它是假的,那它便是废纸一张。”
赵胤礼:???
“你疯了吗?”
哪怕他再想要让赵宗彦死,他也没有想过做出如此下作的手段来污蔑他。
这可是投敌叛国。
若是天下百姓知道大雍出了这么个叛徒皇子,天下人该如何想?又该如何认为他们这些皇子们?
这可是会让整个大雍皇室都沦落为天下人笑柄的。
“二哥豢养私兵,在祭天大典上,试图将殿下绞杀,他可有想过,他与殿下,可是手足血脉?殿下如今已经有了此等有力证据,为何妇人之仁?”赵缚见赵胤礼并不相信,便用话语激他。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赵胤礼虽然气愤,但还是存有一丝理智,并没有顺着他的话,往陷井里跳。
“你不必拿话激本宫。”赵胤礼斜睨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信件丢到赵缚的身上,“若此事非虚,不如五弟你亲自去父皇面前参老二一本吧,”赵胤礼语气陡然冷了几分,“也算是聊表衷心了。”
对于赵胤礼的态度,赵缚也没料到,他竟然不上钩。
但想来也是,他在那个位置坐了这也么多年了,怎么说也不是三言两语能拉下来的。
但赵宗彦与敌国有私这事,还的确是真的。
既然赵胤礼信不过他,那他便自己去好了。
思即此,赵缚弯腰蹲下,将散落一地的书信捡了起来。
“你到底是想来跟本宫合作的,还是想来害本宫的?”赵胤礼冷眼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