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穿越重生>破无妄>第二十四章

  勤昭王府门前肃穆沉寂,祝愉歪头打量半晌,踏碎积雪奔去屋内捧了满怀的东西出来,几名家仆手忙脚乱地护着,却被他们的小王妃一人塞了一个彩绸灯笼,管家伯伯听祝愉拜托他搬来梯子,一头雾水地照做,等人提着灯笼踩上梯座他才反应过来。

  “哎哟王妃使不得!您快好生下来,切莫摔着了!”

  到底还是不习惯被人伺候,祝愉笑呵呵朝底下摆手道:“伯伯,我就挂个灯笼,摔不着的,麻烦大家帮我看看有没有挂歪。”

  等他挂好一个下来,管家说什么也不肯再让祝愉爬梯子,王爷早吩咐过绝不能任王妃沾半点意外,有个机灵的家仆率先占了梯子,将手中白绢绘梅灯往上比划,问王妃如此搭配可合适。

  祝愉哭笑不得,只好站在底下看家仆们忙活着往王府门前布置,这些灯笼还是跟小千逛夜市时他图新鲜买的,搁在屋里落灰许久,今天总算派上用场,他和小千的家嘛,太严肃了不好看的。

  况且冬日天色黑得早,祝愉想,这样小千回家时就是亮堂堂的啦。

  管家大概猜到他的心思,也愿王府多点暖呼人气,便遣家仆一并往府内挂些彩灯装饰,众人奔来忙走,余光瞥到小王妃踩着矮凳往门前石狮子头上搁兔子灯,像是苦恼片刻,又将垂下的灯穗彩带绕过石狮脖子在胸前系了个结,场面滑稽可爱,哪还有半点勤昭王府的威严。

  可压根没人敢置喙,他们心里明镜似地,莫说这灯是放在石狮头上,就是搁王爷头顶,他必定也是夸王妃放得好。

  果不其然,勤昭王策马回府,祝小侯爷惊喜地朝他跑去,温润青年下马将人抱个满怀,眉眼尽是柔情笑意,听他夫人指着门前彩灯献宝般展示,元歧岸抚人鬓发,启唇如玉。

  “好看,特别好看,愉愉怎这般聪明,是想让小兔一直陪着大狮子对不对?”

  祝愉弯眼点头,牵过他手给人焐着:“我刚煮了槐枣甜粥,小千先尝尝,等到晚上点灯咱们再出来看!”

  元歧岸见他欢喜,自然应好,揽着人往府里走,低眸温声问愉愉今日都做了什么,他家夫人絮絮叨叨事无巨细都与他讲,不过平常琐碎,元歧岸听着却觉胸口暖熨,时日绵好。

  夜里凛寒风轻,勤昭王府彩灯荧闪,好似融入大燕城烟火星河,划亮浓墨天幕,祝愉踏着青石路不嫌累地来回转悠,元歧岸担心他受寒便催人尽早回屋,反教祝愉捉住手,冰凉小脸往他温热掌心贴。

  “小千在身边还会让我冻着吗?”

  元歧岸最受不住他扮无辜,将斗篷绒帽给祝愉戴好,俯身吻他软唇,轻咬几下祝愉舌尖才算泄愤,揉人脸颊低笑:“吃准为夫拿你没办法,嗯?说罢,愉愉怎突然想起装点王府了?”

  祝愉搂着元歧岸腰身抬头朝人哼哧笑:“还有三个月就要过年啦,这是我和小千的第一个年夜,我想家里热热闹闹的!”

  “最重要的,”他踮脚亲了下元歧岸侧脸,语声温柔,“是希望你开心,以后每个年夜祝愉都在,我的小千再也不会孤零零一个人啦。”

  天际簌簌飘落小雪,临到半空便消融于暖烛灯光,反将祝愉面庞碎星映照澈亮,元歧岸胸中酸涩翻涌,良久失语,祝愉满脑子让小千过个好年,窝进他怀里嘟囔。

  “小千喜欢什么?窗花年画,还是鞭炮对联……唔,夫君字写得好看,不如我们自己写春联吧!我最近练字也有进步,虽然贴出去不好看,但是悄悄贴在咱们屋门口应该也——”

  “喜欢愉愉。”元歧岸忽道。

  祝愉一怔,抬头对上他夫君深情眉眼,元歧岸望着他,轻声重复:“我喜欢愉愉,无论灯笼春联还是窗花年画,只要有愉愉,什么都好。”

  那哑音磨得祝愉耳尖发烫,他藏不住唇边笑意,抱着元歧岸两人傻乎乎地晃来晃去。

  “我也喜欢你,最喜欢小千了!唉,怎么办啊太喜欢了……”祝愉故作苦恼地咕哝着,“小千不会是在诱惑我趁机跳过我亲手写春联的话题吧?”

  元歧岸闷笑,亲他眉心:“为夫冤枉,春联算什么,若愉愉想写,勤昭王府的匾额换成愉愉的大作也无妨。”

  “小千又取笑我……”

  “哪叫取笑,为夫对愉愉的每句话都作真,”元歧岸眸中深藏痴迷,“那今年,为夫是不是又能吃到愉愉亲手包的饺子了?”

  “当然啦!我还打算跟爹再学学调馅呢,年夜饭我要给小千做大餐!”

  “也教教为夫吧,为夫同愉愉一起做。”

  “那我想吃小千馅的饺子!”

  “好,给愉愉吃,先给你咬一口尝尝。”

  “唔啊、哈哈、耍赖,明明是小千咬我……”

  ·

  祝愉倒真琢磨起写春联来,趴在书房软榻上读了会话本,眼珠滴溜溜往元歧岸那瞧,见他好像忙完公务,便起身闷头往人怀里钻,元歧岸轻车熟路搂好祝愉,笑问。

  “新进的话本不好看?”

  “哪有小千好看,”祝愉铺好笔墨道,“嘿嘿,夫君再教教我练字吧。”

  元歧岸掐他腰身让人坐直,沉松静香将祝愉包绕彻底,说不上是教人握笔还是占人便宜,他搭着祝愉腕骨摩挲了会才执笔落墨。

  “不急着仿为夫字迹,愉愉的小楷已练得颇有风骨韵味,日后说不准要胜过为夫。”

  祝愉憋不住笑得手抖,回头亲了下元歧岸,佯作严肃:“小千老师,禁止哄学生玩。”

  倒并非全是哄人的假话,元歧岸如今一颗心偏得离谱,他夫人处处都好,谁都比不上。

  烛火通明,屋内暖意氲蒸,祝愉练字练得入神,打破安静的是元歧岸一声唤。

  “愉愉。”

  语带犹豫意味,祝愉纳闷望向他:“怎么啦?”

  元歧岸酝酿片刻,放缓嗓音:“南边沿城刚逢水涝,司天台推算入冬后怕更是难抵风雪,宣帝拨下赈银,需个信得过的人巡察防灾。”

  祝愉愣愣地,哑声道:“所以呢?”

  “为夫,”元歧岸不复平常的巧舌如簧,他顿了顿,“为夫过阵子得走一趟南边。”

  “噢,就是、就是出差嘛,”祝愉硬扯起唇角,“要多久回来啊?”

  “约莫一个月。”

  祝愉说不出话了,转过身握着笔却迟迟未落,元歧岸见不得他半点难受,抽了笔牵着他手将人抱紧。

  “愉愉愿不愿与为夫一同去?只当外出游玩了。”

  祝愉默然许久,垂眸细声:“小千是去办正事,我哪有跟着去的道理。”

  “愉愉信我便够,旁人绝不敢多言半句。”

  “可我一去,”他指腹蹭着元歧岸手上戒指,忍不住叹气,“小千就又要分心照顾我了,我不想你那么辛苦,再说苍丝坊得有人盯着,还不如、不如我在家等小千,小千早些回来。”

  话里善解人意,眉眼却委屈得撇下去,小嘴也撅起来了,元歧岸瞧得既心疼又好笑,顺着他脊背:“如今便可怜得要哭,愉愉真舍得下为夫一个人?”

  “没哭,”祝愉反驳,又认输般靠在他胸口蹭,“好吧,舍不得,我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着想小千的。”

  元歧岸轻柔地抹抹祝愉眼角,追问:“宁愿难过也不与为夫去?”

  祝愉左右权衡,搂紧元歧岸下定决心道:“不去啦,我也该锻炼独立行走了,总不能真的变成黏不到老公就不行的笨蛋吧。”

  抚他发顶的人哑然半晌,极轻地飘出句。

  “那为夫这个黏不到老婆就不行的笨蛋呢?”

  祝愉动作停住,傻傻地抬头瞅学他说话的夫君,而后噗呲一笑,双肩都抖,元歧岸被他瞧得面皮发烫,手掌去捂祝愉双眼,倒教人捉着手往指根亲了下。

  “笨小千,”祝愉低语,神色极致温柔,他未再玩笑,只认真望着元歧岸,“我会给黏人的老公写信,什么都告诉你,就算小千在外头也像没离开我一样啦。”

  元歧岸自然理智尚存,愉愉所言都在理,但他仍无可避免地对分离感到心慌,只得愈发用力地抱紧祝愉,脑中盘算着如何将这次南巡压短,再短一些。

  虽然放话独立行走,可随着元歧岸出行日子渐近,祝愉黏人黏得几乎寸步不离,干脆给苍丝坊放了大假,不是窝在屋里贴人身上撕不下来,就是出门玩雪时跟个小尾巴似地紧盯元歧岸,元歧岸一回身,他便弯眼笑,张开双手求抱讨亲,弄得元歧岸恨不能把祝愉揉进心口暖着疼着。

  居家的宽大亵衣穿不到一日祝愉便求元歧岸脱掉,换下来后也并非拿去洗,反而让他万分珍惜地叠好收起,一问便理直气壮答等小千走后他要穿这些闻味思人的,听上去变态得很,元歧岸却心潮澎湃地要命,也从祝愉那讨了几件贴身衣物,用处不言而喻。

  祝愉被纵得夜里没元歧岸搂着便睡不安生,他这时挂念起自己在现代用惯的小千等身抱枕了,惆怅心想穿书怎么不挑他抱着抱枕时候穿,说不定还能一块带来。

  他弹了些棉花,又剪裁绒布,打算做个大小差不多的抱枕,熏点小千常用的香救救急,可缝线时祝愉又不自觉将视线投向桌前垂首执笔的元歧岸。

  玉华俊美,身姿挺松,落笔是给他家夫人写的字帖,眉眼间温笑柔情,举手投足都似凡间落仙,祝愉低头瞅瞅干巴巴的绒布棉花,心头泛上委屈,丢了东西就钻人怀里闷闷叹气。

  他还是想要真正的小千在身边。

  夜里缠着元歧岸洞房,祝愉一双长腿抖得厉害,却夹着人腰身非要他家小千再深点,元歧岸让他勾得喘息不稳,顶进那泥泞湿黏的软穴抵着最里面磨,身下骚小兔喷水不止,烫得他鸡巴粗涨,抽送愈发急切,偏偏祝愉还面露痴态,挺起暖呼的胸脯往元歧岸唇边送,咕哝着要喂小千喝奶。

  元歧岸心火直烧,叼住那乳头要给人咬下来一般地嘬舔,狭眸浓黑得沉不见底,死盯着祝愉,几乎将人钉在床上啪啪地疾速肏弄,祝愉受不住也没想过逃,憋了满眼的泪搂紧元歧岸宽肩,宝宝老公地胡乱唤,哪怕知道愉愉听不真切,元歧岸也依然每声都回应他在。

  临近高潮时元歧岸捏着祝愉后颈深吻,舌头往人小嘴里刮弄肆虐,祝愉嘤咛断续,涎水都教人吞净,前头吐精后头流水,穴肉将肉刃绞紧,却被入得一次比一次重,元歧岸舒爽低喘地灌了他一肚子烫精,又意犹未尽挺腰动了几下,黏唧咕啾的,从糜红穴口流下几滴浊液。

  祝愉满面潮红,气都喘不匀,撑起酸软膝盖蹭元歧岸侧腰。

  “不要、不要拔出去,要小千、唔……小千射进来……”

  元歧岸掐着他大腿的手背青筋鼓起,发了狠地将祝愉翻过身从他背后欺上,扇了几下那骚透的穴口,指尖勾了自己的浊精硬是捅进祝愉嘴里要他吃下去,不顾人呜咽发抖,掰开臀缝又把自己那狰狞巨物捅进穴内,双指夹着祝愉湿软小舌亵玩。

  他猛然发力狠肏,撞得身下人臀肉通红,掰过祝愉的脸舔去他眼泪。

  “我怎么走,嗯?愉愉半步都离不开我,叫我还怎么走?”

  低哑嗓音混杂粗重喘息,烫得祝愉身子发麻,他仰头用吻堵住不愿听的那个字。

  元歧岸胸内疼涩,安抚地回吻祝愉,身下动作放缓,怎么让人舒服怎么磨,他按压祝愉被顶出形状的小腹,弄得人惊声哭喘,贴在祝愉耳边气声柔道:“不是要为夫射进来吗?都给你,给愉愉这里都射得鼓起来。”

  荒唐至天色昏明,祝愉乏力到连哭都没了声,元歧岸抱他沐浴清理,他微弱挣扎,坚持含着满肚子的精水,到底怕愉愉闹病,元歧岸没再惯他,半哄半骗地搂着人在浴池里将那些东西引了个干净。

  祝愉不吭声,趴在他肩头恹恹地吸鼻子,明知他假哭,元歧岸仍是心软,轻柔捋着祝愉发丝拿手炉给他烘干,亲人额头道:“小兔这么可怜啊,那还愿不愿让为夫抱着睡了?”

  “要,”祝愉立即抬头,细声哼哼,“还要小千插进来。”

  元歧岸疑心听错,祝愉却已不安分地伸手探进他下身,鼻尖亲昵蹭人下巴,眼中澈然纯粹,写满乞求。

  温热小手握上来时元歧岸闷哼一声,再不忍推拒,只得顺着人心意将那凶物塞进祝愉后穴,这下祝愉舒坦了,窝进他怀里牵过人左手往无名指上亲了口,心满意足闭上眼,徒留元歧岸整夜煎熬难眠,生怕稍有动作便扰人好梦。

  迟早要被坏愉愉折腾死,元歧岸不禁失笑,他却甘之如饴。

  分别那日,天际雪落纷扬,勤昭王府门前灯笼盎彩,祝愉给元歧岸戴好他新做的厚绒手套,口中叮嘱绵绵。

  “去外面一定多穿点,我们小千就算穿成个球也好看的,还有按时吃饭,你一忙起来就随便对付两口,我不在可没人追着你多吃了啊,要是回来瘦了我就、我就生半个时辰的气,对了对了!最重要的,不准受伤,晚回来都没关系,一定一定不要受伤——”

  戴上手套不好骑马,耳边这些话也已听过百来遍,但元歧岸仍是眉目温柔地一并应下,他恋恋不舍地深望祝愉,惟愿就此牵着他的手听他絮叨连绵一辈子。

  眼看时辰快到,祝愉声音渐小,努力挤出笑容:“小千放心走吧,我等你回家。”

  温热的吻落向祝愉眉心,元歧岸拥他入怀,珍重情深。

  “愉愉也是,万事安好才行,莫要偷偷哭好不好?为夫哄不到你会着急。”

  祝愉此刻便鼻酸想哭,他埋在元歧岸怀里重重点头。

  元歧岸笑道:“说好了,为夫等着愉愉的信。”

  幡帷飞扬,车马鸣动,南巡行伍启程,勤昭王披风猎猎,意气风发,策马打了头阵,他此去不再似从前那般野心膨胀,只满腔温意充盈。

  身后灯火正暖,有一人待他归家。

  ·

  元歧岸走前特地为王府安排了脚程最快的信使驿站,刚至旭城两日,他便在公务结束后的傍晚收到了第一封来信,信封上夫君亲启四字笔触认真,元歧岸难免摩挲了会才珍惜地打开,随信纸滑落的是两枚纯白花瓣,他认出这是愉愉养的玫瑰。

  会心一笑,元歧岸展开信纸。

  「亲爱的小千夫君:

  我想你啦!虽然应该先说你好,但我觉得不如直接问,你好吗?

  有没有听话多穿衣服好好吃饭?现在到哪里了?娘在教我怎样按舆图算小千离我有多远,爹说霖城的党参最好,听说你会经过那里,我学了他的煲汤秘方,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养生。曲大大在苍丝坊算命给店里拉了好多客,尹霖也总来陪他,小寒和小雀好像计划去下一个地方冒险,阿窈和三皇子还是鸡飞狗跳的,对了!你肯定不知道,师父竟然就是《桑染集》的作者,我就说师父总挑书里的错呢!我想给师父正名,总不能让大家都默认写书人是男子。

  管家伯伯帮我建了个温室,我的玫瑰放进去长得很好,你曾经随信送过我腊梅,现在该我回赠啦,猜一猜下次信里有什么?嘿嘿,这样你会不会多想我一点?今日菜单:冬瓜羊肉丸子汤,清蒸鲈鱼,虾仁蛋羹,小千也写写菜单好不好?我想在家吃和你一样的饭菜。

  小千不要嫌我话多,我太想你了,和大家一起很热闹很开心,但我还是好想你,我每天都穿着你的衣服睡觉,抱枕也做好了,可这些都不是你,我忍不住偷偷哭了几次,你别怪我,我就是黏不到你就不行的笨蛋,好吧,怪我也可以,但你回来记得要先抱抱我亲亲我。

  特别特别爱你的愉愉₍ᐢ..ᐢ₎」

  夜深月寂,官驿内烛火渐明,元歧岸坐在桌前久久未动,一字一句不知读了几遍,已然将这封信默记于心,他茫然无措,不知自己当日怎会舍得抛下愉愉一个人。

  就算愉愉再不愿,他也该把人绑在身边片刻也不分开,思念悔意抽出枝叶,元歧岸此刻竟想不顾一切奔回祝愉身边抱抱他亲亲他,管他的南巡赈灾,又不是离了他宣朝便会天塌。

  眼看快到入睡时分,愉愉若又哭了可如何是好?

  余光瞥到那两枚花瓣,白玫瑰,愉愉赠他白玫瑰,寓意祈愿成为与他相配的人,愉愉能强忍思念,他亦不该冲动辜负别离的时日。

  忍了再忍,元歧岸闭目静心,提笔开始给祝愉回信。

  菜单该多写些肉食,元歧岸垂眸,他希望愉愉至少能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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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愉愉落款的小兔表情:₍ᐢ..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