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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来,公司上下都忙着为公司上市做准备,萧随作为老板,加班也是家常便饭。好不容易这件事暂告一段落,看看日期,距离上次他和时静深见面已两个星期有余,距离上一次约调也三个星期了。
明天就是星期五,正好让时静深履行请他吃饭的承诺。
萧随:明天晚上你有空吗?
萧随: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
消息发出去大概一刻钟,时静深给了他一个地址。
时静深:【百度地图】
时静深:明晚七点见。
萧随:保证不会迟到
萧随:[Yes,sir!].jpg.
隔天晚上六点五十三分,萧随去到餐厅,到前台报了时静深的名字,服务员把他领到包厢。
时静深已经坐在那等着了,萧随在他对面坐下,“等了很久?”
“那倒没有,十来分钟吧,萧总真是准时。”时静深看了看手机屏幕,六点五十五分。
“那当然,对生意人来说,准时非常重要。”
时静深点点头,“萧总要吃点什么,不必客气。”
“看这地方可不便宜啊,时先生这顿饭真是花了大价钱。”萧随喝了一口水,翻开菜单。
“自然是要的,可不能让萧总觉得我没诚意,毕竟这也是我的‘赎身钱’。”时静深笑了笑,“给自己花钱,再怎么样也是舍得的。”
“时先生打得一手好算盘。”萧随把服务员叫进来点餐,时静深也跟着一起点了。服务员出去后,萧随靠在包了软垫的卡座背上,食指放在领结和衬衫的间隙,边拽开领带边说:“只可惜我没法如时先生的愿。”
时静深右手撑着下颌,手指弯曲顶着颧骨,乌黑的半长发被捋到耳后,灯光给肩膀处打弯的发尾上了一层柔和的白光。他笑着轻轻叹息一声,“萧总何必对我这么执着呢。这世上美人多的是,各有各的风情,以萧总的条件,找个床伴,找个情人不就是几句话的事。”
“谁让我偏偏就看上你了呢,要你点头可真难。”
“还是别了,我会让你失望的。”
“别着急下结论,不试试怎么知道。”萧随身体前倾,手肘放在餐桌边缘,“还是说,时先生是个性冷淡?”
“如果我说‘是’可以让萧总知难而退,我也不介意承认。怎样都好,萧总还是少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
话音落下,包厢里安静下来。萧随看着时静深好一会儿,他的双眼皮并不很明显,前半部分基本看不到,在中后段才延伸出来。整体向下的睫毛把眼睛上部遮住一点,只有尾部的几根在末端卷起一点微小的弧度。他平视着看过来时,总给人心如止水的感觉。
萧随最终还是退开,重新靠在了靠背上,小臂往上抬了抬,点点头。“时先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好吧。”
没多久服务员进来上餐。两人拿起刀叉解决自己的晚饭。萧随一边切着牛排,一边问:“时先生说自己是个作家,最近在写书吗?”
“基于已经出版了几本书这个事实,说我是个作家也没错,但我偏向于认为自己是个写作者。我的新书两个月前出版,大概有大半年我都不想再写任何东西了。”时静深摇摇头。
“和我想象的很不一样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莫泊桑和福楼拜的故事?真假我不清楚,不过福楼拜倒是说‘我每天上午花三个小时写作,每天下午花四个小时写作,每天晚上还要花两个小时写作’,大意是这样。”
“那我也要告诉你,托尔斯泰说过,‘作家的每一次下笔,都饱蘸着自己的血滴’。我要给自己充分的时间来回血。”
“大半年啊,我想都不敢想有那么长时间的假期。”
“我要是日进斗金,我也不想放假。”时静深调侃道。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财迷。”萧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又问:“你平时有什么爱好吗?这么长时间的假期,你都会做什么?”
“我没什么爱好,无非就是看看电影,看看书,写写字,反正就是做一些打发时间的事情。”
“没什么爱好,看来时先生是忘了点什么。”萧随戏谑地说。
时静深并不接话,而是问他:“那你呢?我很好奇萧总宝贵的假期会做些什么。”
“我嘛,无非就是和朋友出去爬山、打球,也去健身房,或者看书。”
“萧总也忘了一样吧。”时静深学着萧随说。然而事实是对萧随来说是爱好或者癖好的那件事,与他而言不是。在那件事上,他的行为和他的心理并不符合。
“不必如此较真吧,我们算扯平。”萧随说。
一段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还算愉快。吃完时两个人又坐着聊了一会儿,时间将近八点十五分时萧随说要走,时静深也跟着站起来。他们一起走到餐厅门口,时静深叫的车还没来,萧随就站在旁边和他一起等。车来时时静深说了句再见就要走,被萧随拽住胳膊,他转过头,看见萧随笑着说:“明晚俱乐部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