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帆难得睡了个好觉。睁开眼已经快到中午了,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也没妨碍了他的好心情。打开手机就是明海的短信,梁帆心里美滋滋,翻个身抱住了他睡过的枕头。
孟明海短信里说吧台上给梁帆留了早餐,让他醒后自己先逛逛。
梁帆想都没想,直接决定去画展。
然后在对着镜子换衣服的时候却纠结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个展什么风格的,梁帆发愁,想穿得正式点,有点仪式感,但又不想太显眼……
他挨件换上他那些大同小异的衬衫,站在镜子面前审视自己,神思不自觉飘去勾画明海看到自己的反应,腿间贞操锁的存在感愈发明显。
他是真的没有钥匙的。明海出国前给他摘了锁,结果他到了晚上愣是睡不着了。正常人应该是戴着锁才会睡不着的吧,他想,但到了他身上,仿佛戴着锁,感受到了身体不适他才能安心。
到了第三天晚上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跪在地上想着明海的声音扇自己的阴茎也不管用了,心一横干脆锁住了自己。当然是比不上明海动手的感觉的,但想着这是明海给他的锁,握着明海给他换新的小海豚,他勉勉强强还能睡上个囫囵觉。
梁帆现在戴的是款白色的硅胶锁,舒适度其实蛮高的,日常几乎不会有什么感觉——只要阴茎乖乖的不发胀。
他也是第一次被锁这么长时间,心里越来越难耐。昨晚听到明海终于在他俩的关系上松口,他还以为能摘锁顺便好好做上一场了,但只是被拎着彻底清洁了一番。后来明海嫌他勃起的阴茎挤在笼里碍事,还毫不留情地直接拿凉水给他冲了下去。
现在他一心想摘锁,想做爱,阴茎胀在贞操锁里,又痛又痒,痛是被笼子硌着的痛,痒是身体最内处的渴望无法得到满足而煎熬出来的痒。
可能是早晨起来太过清醒,羞耻感忽如其来彻底淹没了他。
羞耻感严重依赖外部验证,是一种很难偏离社会规范的感觉。梁帆将它定义为没用的东西,严格禁止自己因其内耗。
但是,但是……
明海这样自在地游离在规范边缘的人,让毫无用处的羞耻感都不一样了。失去后,梁帆才发现自己有多离不开这种,在触发了羞耻反应的同时,被不带偏见地安抚的感觉。
仿佛满身污垢却沐浴在慈悲的佛光之下,被里里外外的净化了,羞耻极了,却又安心极了。
……总之是尤其带感的体验。
他想象着靠近明海的感觉,心里愈发地煎熬。肉红色阴茎在白色笼内挤得鼓鼓囊囊的,前端还有水光若隐若现。
越看越胀,越胀越疼,越疼越痒。
梁帆不敢再看,拽了下衬衫底,红着脸去挑剩下的搭配。
画展依旧人不多。
梁帆一眼扫过去,稀稀拉拉几个人,看着就让人焦虑。但这不是国内,他也没办法推荐单位下面的学校去看展。
他双手抱胸,心不在焉的站在一幅画前,寻思着还是得花钱推广推广。
角落里忽然传来一阵小孩子咋咋呼呼的动静,虽然声音很快就低下去了,但梁帆还是扭头看了一眼。
不是,那群小孩围着的不是自己刚怎么也找不到的初恋吗。
明海坐在他们中间,似乎是在编东西。
梁帆走近一看,发现他拿着根麻绳似的东西,把它扭得缠缠绕绕的,那些小孩正在帮忙往绳子上挂叶片。
他们在做的东西好像很眼熟。
是葎草?梁帆心里疑惑,他仔细打量了一番四周,发现很多画作旁边都有不同的,但很明显跟画作本身紧密联系的装置。
这些才是明海提前飞过来布展的原因吗?他当时还以为明海是想躲他……
梁帆心情复杂,从画展解说员那里细细问明白了装置的意义。
他犹豫了会,然后在解说员的鼓励之下,去尝试了那些装置。
焦躁的心不知何时也平静了下去。
梁帆手里摸着树皮的纹路,意识到明海真的长大了——不是成熟懂事那种社会化完成度提升的长大,而是愈发的坚定而勇敢,在他自己的人生里舒展又自由的成长。
迷人得令他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