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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梁帆早早就醒了。
睁开眼能看到明海恬静的睡颜总是很开心的,但他很快又想起了举报信的事,瞬间满脑子都是说不出来的慌乱。
他已经能够允许自己和焦虑共处,但仍然无法应对心慌。
他想和明海一起逃离。
他甚至从来没敢想过失败的可能——不用想就觉得要恐慌发作了。
即使理智上知道那封举报信不会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但这样被逼着直接面对充满了变数的现实,还是让他一时间慌得满身大汗。
梁帆不由得贴近熟睡中的孟明海,握住了他的手。
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就算需要分开,肯定也只是暂时的,对,暂时分开也是一种策略。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如果真到最坏的情况了,没法硬来,必须要讲策略……
他渐渐从慌乱中恢复了过来,拿过床头柜上水喝了一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嗓子鲜明的不适感。
他伸手摸摸喉咙,笑了。
昨晚他跪在浴缸里给明海口交,当时又热又累的,含住了肉头不放却又偷偷靠在他大腿上躲懒。
孟明海拍拍他的脸颊,让他认真些。
于是梁帆跪正了身体,伸舌头细细舔舐他不住溢出的前列腺液,时不时浅浅含一口,然后没几秒就吐出来,玩得不亦乐乎,就是不下力干活。
他自得其乐,孟明海被他小动物似的动作蹭得动情,阴茎胀得很粗,青筋暴起。他在水中踩上梁帆的阴茎,抵着他的小腹摩擦,梁帆很快就软了腰,张嘴不住呻吟。
孟明海脚下动作不停,按着梁帆的头,慢慢地、坚定地将阴茎顶入了他的喉咙。前先在热水里被玩得太过,他口腔是又软又烫的韧,孟明海被裹得很爽,干脆站起来操他的嘴。
梁帆被操得喉咙嗬嗬作响,却抱紧了明海的大腿,努力张大嘴巴承受着。
明海的力道,明海的气味深深侵入他的身体,让他心荡神迷,竟然在没有任何抚慰的情况下,光靠明海在他喉咙深处射精的那阵冲击感,也随之射了出来。
梁帆舔舔嘴唇,回味着那一刻感受。
明海在他身边动了动,好像要醒了。
梁帆翻身钻到被子底下,用脸颊蹭了蹭明海腿上正在微微勃起的阴茎。
他爱怜地蹭蹭嗅嗅,着迷地将它含到嘴里。
越含越深,他被撑得无意识地掉眼泪,全身心沉浸在明海的味道,反而感到平静。
一只微凉的手伸到被子下,顺了顺他的头发,然后摸到他的脸颊,因那里的湿意稍稍顿了顿,最后只是默默替他擦去了泪水。
孟明海本来已经准备好了早餐食材,但起床后整个人说不上来的不舒服,最后从附近的粥店叫了早餐外卖。
梁帆抱着一碗小米南瓜粥小口抿着喝,打开手机查看新收到的消息。
家在本市的舍友在宿舍群里抱怨,说刘领非要去他家里拿他们宿舍的钥匙,说是有本书找不到了,记得是被他借走了。
梁帆皱眉,语音回复道,“你跟他说等等直接去我们宿舍吧,我下午会在。”
他没理会底下舍友纷纷出来八卦他周六不约会了,直接按灭了手机。
他开口,声音因为两次过度用嗓而哑哑的,“下午真的得回去了…”
孟明海嗯了声,“我跟你一起走,我姐下周飞纽约,正好回去陪多她两天。”
他没告诉梁帆自己不舒服,只是把一碟蛋糕往他那边推了推,“多吃点,这个蛋糕很软。”
梁帆坚持不让明海送自己。他回到宿舍后立刻打开柜子找出明海送他的几张画。其实没什么暧昧的元素,但他已经觉得不安全了。
他把它们放到书里夹着,再放进书包藏好。
然后,梁帆在宿舍巡视了一番,同时在脑子里排练见到刘领要说什么。
他看到舍友的水果刀大咧咧放在桌子上,拿起来准备收进柜子里锁好,但转念一想,却放在了他对面舍友桌上。
都收拾好后,他坐到自己桌前,给宫绵绵发了条短信,打开电脑撸起袖子,开始做雅思阅读。
说实话,他现在觉得如果刘领不来的话都挺可惜的。
还好,他第二篇精练才做了一半,刘领就敲门了。
“进。”梁帆头也没抬地做笔记。
刘领进来后,一边去找他的书,一边心情很好似的跟梁帆闲聊起来,他说他刚看了个新闻,某学校有个学生被人发现是同性恋后就自杀了。
他声音里有种藏不住的恶意与亢奋,“有些变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变态,被人发现了就赶紧去死,认得清形式,不得不说还是比较聪明的,早死早投胎嘛,下辈子说不定就有重新做人的机会了。”
梁帆从电脑上抬起头来,转身看向他,“是吗,我看你也挺聪明啊,知道举报信不能往宫绵绵邮箱发,啧,不过还是不够聪明,不然就知道发给书记和校组织部也没用了。”
刘领僵住了。
梁帆笑了笑,“怎么,非得跟我舍友要钥匙是想来找证据吗?唉,你发举报信之前来嘛,那时候可能还真找得到,但你现在来……”
他顿了顿,嘲笑道:“不是蠢是什么啊?我看你才需要早点投胎,说不定能换个有用点的脑子。”
刘领登时气得脸通红,“你不就仗着家里有点关系,死同性恋,活该,不管举报能不能成你这辈子都已经完了!”
梁帆心里很满意他的反应,表现得越发嚣张。他耸耸肩,“我完没完不知道,但你知道校领导对你的举报信定性是什么吗,呵呵,是说你精神有问题,嫉妒我嫉妒疯了呢。” 他故意停了停,打量对方一圈,点头道,“说实话,还真挺像的。”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梁帆余光注意着刘领,面上毫不在意地接起电话,懒洋洋道:“喂,绵绵姐……”
“嗯,我看到他了,看着的确精神不太稳定的样子,”他故意摇摇头,嘲讽道:“毕业证什么的虽然也不值钱了,但也不能发给精神病患者是不是……”
刘领那边忽然动了。
梁帆本来就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见状直接咬牙用光裸的小臂迎上了刀锋。
见血后,刘领反而吓破了胆,握着刀一个劲儿摇头,重复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吓吓你。”
宫绵绵在此时握着手机冲了进来,“伤哪儿了?”
梁帆指指几乎被捅了个对穿的手臂,“找个认识的医生过来给我简单处理下吧,别惊动别人。”
梁帆此时嗓音平和,他安抚刘领,“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刘领眼神慢慢聚焦,似乎是冷静下来了。
然而梁帆话头一转,声音冷得掉冰碴,“但事实已经这样了,你捅出来的伤口是真的,宫老师也看见了,不太好收场了啊。”
“当然,不好收场主要是你这边。宫老师在这边拍拍现场照片,今晚直接把你送进精神病院,强制你住上个大半年是没问题的。精神不稳定到拿刀捅人,你的话以后没人会信,我除了比较倒霉外一点别的困扰都没有。”
刘领脸色惨白,“你想怎么样?”
梁帆叹口气,声音软了下来,“我也没想怎么样,就是想教你三思后行罢了。”
他举了举手臂,“照片都拍好了,到底是解释成我不小心撞到你的刀上去的,还是你精神不稳定拿刀捅人,就看你以后的选择了。”
刘领魂不守舍地走了,
宫绵绵叹了口气,“你爸那边瞒不过去的,到时候我得跟他说实话。”
梁帆看着手臂上血口子,点点头,“说吧。”
缝完针后,宫绵绵直接开车带梁帆回了B市。
在他家书房里,梁永清一幅失望透顶的模样,“你丢不丢人,平时做点出格的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二十岁的人了还要我给你擦屁股。这就是你对人生的规划,这就是你的执行能力?”
梁帆哑着嗓子,开口背他想好的说辞,“对不起,爸爸。我是有些松懈了,但现在都处理好了,我那个发举报信的同学……”
结果直接被梁永清打断了,“别跟我说这些虚的,说重点。”
梁帆本来也没指望能唬住他,只是不死心想试试罢了。
他闭了闭眼,单手掏出手机来编辑分手短信,一边打字还一边分神地想,梁永清永远不会知道我嗓子怎么哑了,不知道我嘴刚刚做过什么……他又想,既然必须要用这个策略了,要演就要演得真实一点。明海还是比梁永清好哄的……
但真要把分手短信发出去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梁永清看在眼里,冷哼一声。
梁帆不由自主地按下了发送键。
他咽了口口水,嗓子的不适似乎都成了某种陪伴他,支持他的力量。
他主动把手机递给他爸。他需要向展示出“成熟”的形象,他需要为以后让他爸相信他不结婚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做准备。
梁永清看起来还算满意。
没等梁帆松口气,只见他爸把他手机揣进自己兜里,说:“行了,我也不是不开明的家长,这事就算过去。对了,我让你妈跟你舅舅说好了,过两天送你去英国找他,在那边读完最后半年吧。正好给你换个新手机新号码,等过两天都设置好了就给你。”
梁帆不知道那天他最后是怎么走出他爸书房的。
孟明海回到家,迷迷糊糊睡了大半天,强撑起精神来陪他姐吃晚饭。
他吃了没几口就觉得饱了,拿起手机,锁屏上有条梁帆的微信。他不甚在意地看下去,紧接着心跳却放佛漏了一拍,不小心打翻了旁边的一杯水。
孟皓月停下筷子,看向他。
孟明海读了好几遍短信,确定自己没看错他的意思,没忍住发了个问号过去。
提示框显示他已经被拉黑了。
他很疑惑,明明上午时候还好好的……
不对,或者应该说,他们之间状态不对的情况已经持续很久了,久到孟明海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收到分手短信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情理之中了。
他慢慢试了所有能直接联系到梁帆的方式,无一例外地被拉黑了。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分手是个需要接受的事实,是不能纠缠对方的。
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孟皓月已经吃完饭,把桌子收拾干净了。
“姐姐,”他低着声音,“梁帆跟我分手了。”
孟皓月暗自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抱住孟明海。
过了会,孟明海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挣扎着拒绝孟皓月的拥抱。
她赶紧退后一步,看弟弟蜷缩成一团,像他小时候无法控制自己时经常做的那样。
孟皓月一阵心疼,她轻着声音,“明海,我在担心你。我想把手放到你右边肩膀上,在这陪你,可以吗?”
沉默了几分钟,孟明海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孟皓月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倒数三二一让他知道后,把手放在了他肩膀上。
孟明海感受着那一点温和而坚定的暖意,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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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主要角色利用大众对“精神病”的看法,使用了歧视性语言/策略;次要角色有针对性少数的歧视性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