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这个房子并不在我的名下, 没办法,我的国籍摆在那里,我买个房子实在是太费劲了。
但这栋房子, 是我很满意的。
不是大家印象中的我这个职位应该住的那种什么大平层和小别野,只是很普通的两房两厅。只不过紧紧挨着同一个开发商的别墅区,小区档次要高上不少。当然, 很巧的是我和赵壹笙在一个小区。
小区足够安静,房内设计也是我和周易都很喜欢的日式原木风。
纵使装修的再暖色调,但推开房门, 还是能看到浓浓的独居人的风格。周易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脱下今天穿的小白鞋,赤脚坐在了我的沙发上。不对, 应该说,她近乎整个人躺在了我的沙发上, 姿势极尽妖娆。
我不得不承认,周易的脸和身材以及现在的表情,无一不在勾引我。
“简。”她笑了起来, 似是摄魂的妖精一般,叫着只有在极尽亲密的时刻才会叫的昵称,“还在等什么?”
还在等什么?
我眯了眯眼睛,一边走, 一边拉开自己背后的拉链。庆幸于赵壹笙参与过我家的智能家居装修,我随便按了一下按钮,窗帘便缓缓拉上了。这得以让我一点点拨开自己。
做我们这行的人一向比较注重身材, 不论男女, 就算是每周工作100h+也要分出来一部分时间在健身房。我也不例外,这些年, 虽然在邺城健身环境没有像在塔桥那样的方便,但总的来说,没有周易这个耽误人的小妖精,我多余的精力多数还是发泄在健身房了的。
“线条感越来越强了。”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的小臂和露出的锁骨,“简是希望我做下面的吗?”
对于上下,我俩其实并不太分。女同性恋还分这个,就挺没意思的吧。
“算了,我怕你这线条把我弄死,还是我先来吧。”周易的神情几乎没有变化,好似在陈述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情一样,她专注地看着我的内里,随后站起了身,将自己的长裙缓缓褪下。
我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徘徊,无法移开。
哪怕过了30岁,周易还是周易,依旧是那个令人沉迷的她。
就我怔愣这片刻,周易已经褪下了所有,她贴近了我,高挺的鼻尖抵着我,她微微抬眼,同我四目相对。我向来是受不住她这样的眼神的,没忍住,我后退了半步,可她手疾眼快地按住了我的后背搭扣。
她的神情正经,眉眼间也不似往日的温和柔美,看着有点严肃。
这是什么情况?
忽的,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束缚被解开的感觉。
“很好,没退步太多。”她眉头舒展,语气也变得轻松,“好了,那我们先从接吻开始吧。”
真尼玛离谱,多大年纪了,还堵着这么一口气呢?
幼稚鬼!
她轻柔的吻一点点落下,从我的唇边,逐渐落在下颌。纤细瘦长又带着些冰凉的手抚在我的肩头,虽然已不是盛夏,但十月的邺城温度还是十分吓人的,所以我穿的并不算多。她将我的衣衫轻易地褪去,包括内里。
熟悉又陌生的悸动再次袭来,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推着她的肩,将她压在了沙发上。
她顺从地躺在我的身下,眨了眨眼睛,无辜又迷茫。
我挺立地跪坐在她的身侧,勾着她的手。
“简臻……”她的语气严肃起来,这令我感到有些奇怪,顺着她的目光,我低下头,看到自己心口下方的八卦图,微退开,我手指着那处。
轻笑着,给她解释:“八卦图,也可以叫做”
周易。
我将“周易”纹在了心口。
“这本来是我给你周年礼物,那天我都买好了礼物长裙,就等着你来拆开我。”我想了想那天,深冬的B国都在为圣诞做准备,各大商超里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礼物,我学着何书桓的样子,想要把自己装进一个大礼物盒子里面,送给我的爱人。
当然,那天失败了。
反而我收到了极具冲击的礼物。
周易的神情有些痛苦,又是这股子欲言又止,想要说又在担忧什么的样子。我顿时觉得有些无趣,索性将她的手指带了出来,起身,从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扯过毯子,神色不愉:“周易,你能不能不这么扫兴?”
谁能想到有一天,齐简臻会对周易说她扫兴呢?
至少,是我几年前根本不敢想的事情。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和周易分开,会对她恶言相向,会戳她的痛处。
“是我妈。”她坐起了身,背对着我。
赤//裸的后背在那些照片后,又一次露在我的面前。
她说什么???
我有点没听清,脸微微贴近了她一些,只感觉自己听错了。
“我爸妈给我下了药,把我送到了郑志新的床上。”周易转过了身,她不似方才那副憋屈的模样,反而在说出了这些话后,神情变得坚定了许多。
有些事情,只要开头了,后续就会变得不那么难讲。
“当年咱俩结婚,他们觉得我在胡闹,他们不承认。”周易的话平静而清醒,是她一贯的语气,可没来由的,我竟从里面听出了她的委屈。
我得承认,这几句话对我来说实在是有点过于冲击了。我愣了愣,看到周易仍坐在另一侧,身形削瘦的模样,下意识地张开了自己的胳膊,将她一起包裹在毛毯中。
“郑志新没对我做什么,可能觉得我脱了衣服也就是俗物吧,当然,不排除他知道我这个人有多凶残,他怕我醒过来弄死他全家,所以他拍了照片后就离开了。”周易轻笑着,语气平平淡淡的,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后来我问了我妈为什么,她说,为了我好。”
“好一句为了我好。”
我注视着周易的神情,将她拥在了怀里。
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在爱意中长大的,至少周易不是。周易不是个爱说自己的事情的个性,对于家庭更是讳莫如深。我原以为是因为家里管教太严,可大四到塔桥才知道并不是。
周易很早就为了移民B国在做准备,或者说,整个周家都在做这个准备。所以不管周易是想要留在国内还是去别的国家,她都没得选,她只能选择G5。然而,就是这样,周家还是在没有提起通知周易的情况下,投资移民了A国。
只因为周经的一句:我想上UCLA。
这件事给周易的打击很大,至少在我看来,那段时间的周易情绪并不是太好。甚至可以说有些消沉,我常常在凌晨3.4点的时候看到她站在窗口,就那样孤独又寂寞地望着远处的河边,她什么都没有说。可我知道,她感觉自己被抛下了。
后来,周易的爸妈给她买了B国的公寓作为补偿,甚至破天荒地让周易带我参与她家的乔迁派对。
但伤害和偏心都是实实在在的,作为独生子女的我并不知道周易这些年都是怎样过来的。尤其是在后来我才知道,周易下巴上的疤也是因为救周经,这就让我对整个周家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哪怕每次小经见到我都是客客气气恭恭敬敬,但这并不影响我不喜欢他。
“我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周易漫不经心地说道,声音也带了丝她不会有的慵懒。
我索性将她揽在了怀中,偏头轻吻她的脸颊。思绪纷乱,想着该怎么哄她:“没事,你还有我。我……”
我什么呢?
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的话戛然而止,周易转过头,她的视线落在我的嘴唇上,冰凉的手抬起了我的下巴,她目光沉沉地望着我,低声:“可我们离婚了。”
“你也不要我了。”
周易的情绪一下子低了下去,我不知道她到底有几分认真,但这样的气氛着实不应该出现在我们之间。好像,我才是那个渣男,是罪魁祸首一样。我皱眉,想要同她理论,可看到她眉梢和眼角都耷拉着,委委屈屈又可可怜怜的模样,登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简臻,别不要我。”
她这句话简直就是在戳我的心。
我怎么会不要她,我怎么可能不爱她,我怎么可能不管她。
但我们之间真的只有出轨这件事情吗?不是的。以我们过去的状态来说,就算没有郑志新这个狗逼,没有她家里掺和这一脚,我们也不一定能熬得过婚姻的折磨。
是,我用的折磨这个词。
我定定的注视着周易近在咫尺的面容,抬起她的脸,低下头,轻吻她的嘴唇。
“周易,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我的心意吗?”我问她。
周易很聪明,很了解我。她很清楚,我就是在给她机会。她知道我每晚睡觉前都会刷朋友圈,所以发一个仅有我能看到的弹钢琴的视频,要的不仅仅是要我想起她和她的手,近乎就是在直白地钓我。我明白,我咬钩了。她本想趁着我咬钩的机会,和我约个晚饭,没想到我直接和别人约了。所以她今天就退而求其次,说我们在dating,给亲密接触找一个理由。
而这种时候说出当年的事情真相,加上这幅可怜委屈的表情,她吃定了我会心软。
是,我的确心软了。
我也的确很爱她,但,这不意味着我就能轻易地原谅她。
“不是我变了,是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我扳着周易的身子,让她看着我,“周易,我不是一个跑走了没多远,你解释两句我就会回头的个性。”
“我给你两个方案,你自己选。A.从头开始,把过去那些全部丢掉,我们重新认识,重新接触,至于说结果就看命吧 ;B.我知道当年你的苦衷了,过往到此为止,我可以和你doi,做你的亲人,但别的我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