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

  钟离怀里一空,下一秒欧莱特已挣开他,小心迈开步子,向那维莱特缓慢且匆忙地走去。

  这小子几乎连头发丝都透着期待。

  钟离瞳色微沉,露出一丝不悦的气息,不过很快收敛,几步跟上欧莱特,在他险些摔倒前扶住他,“小心。”

  那维莱特注意到欧莱特的行动不便,走下台阶,扶住欧莱特的另一只手臂,“这是怎么了?”

  突然被两个高大的男人像架小鸡一样夹在中间,还要被往来的船员旅客围观,欧莱特又羞又慌,“我自己能行,你们...不用这样。”

  在触碰到欧莱特的瞬间,那维莱特已经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码头人多眼杂,他不好多问,只是看向钟离的眼神多了一丝防备。

  为什么欧莱特的身体这么虚弱?体内会出现如此充沛的岩元素?加上如此奇怪的走路姿势,很难不让人怀疑钟离是否对他做过什么不齿的事。

  那维莱特虽然了解有限,但也并非完全不懂。

  无论是龙还是魔神,都会有感情和欲望,尽管表达的方式频率与人不同,但出发的本能一致。

  那维莱特眉头轻蹙,打量着钟离,心中疑云密布:摩拉克斯年事已高,怎么会对一个刚刚成形的元素生命下手?

  可是欧莱特体内的岩元素力不假,若非通过交配的方式传递,就只能是通过血肉的形式...

  那维莱特瞳孔微缩,他想不明白,但大为震撼。

  欧莱特没注意到那维莱特一秒三变的眼神,他专注于挣脱身旁两位的“钳制”,费力抽出手臂,向前一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我没事!都、都别帮我!”

  钟离微微一怔,尔后微笑着说好。

  另一边,那维莱特的表情更加意味深长。

  如此担心被人识破,明明浑身都已经沾满对方的味道,却仍要装作无事发生,粉饰太平...他想起近日在复律官桌上看到的轻小说封面,感叹难道就是标题中所写的禁忌之恋吗?

  失去帮助的欧莱特,行动速度已经不能用迟缓来形容,也就爬上陆地的蓬蓬兽快一些。

  钟离和那维莱特为了保护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只好跟在他身后。

  两人并排走着,一路无言,一个是因为没什么话说,另一个有话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况且欧莱特还在场,那维莱特不想让他太难堪

  三人坐上巡轨船,富有正义感的审判官特意坐在钟离和欧莱特中间,在确定欧莱特没有受到胁迫和强制之前,他觉得有必要让两人保持一定距离。

  钟离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欧莱特更是完全没注意到那维莱特的“贴心安排”。

  他的好奇心显然在别的地方。

  “那维莱特,话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坐这班船回来?还亲自接我?”

  他没有告诉那维莱特自己要回来,钟离和他一路形影不离,应该也没有偷偷告知那维莱特行踪,况且,以欧莱特的了解,这两个人似乎也不是那种会互相报备行程的关系。

  “我能感知到你。”那维莱特的回答玄而又玄,见欧莱特不解,他继续耐心地解释道,“元素生命之间有特殊的能量感应方式,等你适应了你体内的元素力之后,你也同样能感知到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体内为什么多了一份至纯且来自魔神的岩元素?

  那维莱特欲言又止,此刻似乎还不是提问的时候,还是先把欧莱特带回办公室,再细细问来比较好。

  那维莱特瞥一眼钟离,后者正靠着座椅背,好整以暇地观赏着巡轨船外的风景,似乎丝毫不在意他们在聊什么。

  “没想到这次前往须弥,有钟离先生陪你同行。”

  那维莱特说完,就发现欧莱特的脸红了,还支支吾吾说什么偶然遇见,帮了大忙之类的话,越发让他心思沉重,感到事态严峻。

  “等下去了沫芒宫,还请事无巨细的告诉我。”那维莱特冲欧莱特正色道。

  欧莱特一愣,郑重地点头,“好、好的,我知道了。”

  来到沫芒宫时正逢午餐时间,办公区域没什么人,他们一路来到那维莱特的办公室,在客人坐的沙发上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灰黑色的头发,当做披风的毛领皮衣外套,以及挂在腰上的特制手铐...

  “莱、莱欧斯利?”

  这个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沫芒宫?

  “我预约了最高审判官午饭前十分钟的会面时间,提交一部分需要他签署的文件。”仿佛猜到了欧莱特的心思,莱欧斯利用食指敲了敲茶几上一本书厚的文件袋。

  顺势抬眼瞟向那维莱特,“没想到,最高审判官也会爽约啊。”

  “抱歉,事出突然,没来得及通知你。”

  “没事没事,你的秘书很专业,给我准备了我最喜欢的红茶。”莱欧斯利说着握起茶壶,招呼欧莱特和钟离,“都来一杯如何?你们站着不累吗,坐下吧,别拘束,就像在自己家一样...”

  “莱欧斯利。”那维莱特打断他的语气十分无奈,又颇具训诫的意味。

  “我知道,你们聊正事的时候不喜欢喝茶,对吧?”莱欧斯利心领神会,他起身拿起那袋文件,放在那维莱特办公桌上,“不过...我的正事也别忘了办啊,审判官先生。”

  那维莱特点头算作回应,莱欧斯利摆摆手,转身离开办公室。

  “那我就先告辞了。等正事聊完了,欢迎你们来梅洛彼得堡找我闲谈。”

  办公室的大门被轻轻合上,那维莱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收走莱欧斯利用过的那只茶杯,拿来两只新的,“二位先坐吧,我请人再去泡一壶茶。”

  “倒也不必。”钟离用手背贴着茶壶壁,“茶还温热。”

  那维莱特没有坚持,他将茶杯摆在两人面前,又拿起办公桌上的高脚杯为自己添了一杯水,坐在两人对面,单手覆膝,显然是一副静待下文的架势。

  欧莱特握着茶杯,将自己在须弥的经历挑重点讲给那维莱特听,虽然磕磕巴巴欠缺条理,好在那维莱特一直很有耐心。

  当然,他省略了自己陷入昏迷后意识世界里发生的事情,且不说那维莱特很可能不关心这部分,欧莱特也说不出口。

  那维莱特边听边抿着杯中的水,偶尔陷入沉思,眉心也跟着蹙紧,但很快又舒展开。

  等欧莱特全部说完,他沉默了许久,放下高脚杯,五指相抵,“原来,这一切都是雷元素龙与那位祭祀朋友的计划,阿佩普竟然也默许了这份献祭...”

  “欧莱特,你无需因为活着而感到愧疚。”那维莱特盯着他,眼神笃定,“你并不是那位祭祀,没有义务配合这场献祭...如果我在一开始就得知此事,也不会让你去的。”

  “所以,钟离先生明知道这一切,为何还要默许这一切发生?”他话锋一转,看向钟离。

  面对那维莱特的质问,钟离不恼也不辩,只是微笑道,“看来那维莱特先生虽然收回了权柄,但对权能的理解还尚有欠缺。”

  “...愿闻其详。”

  “阿部祖与友人的契约贯穿千余年,其中又夹杂了尘世七执政之三与其之约定,涉及无数条交织的命运,并非一人之力可阻止改变。”

  钟离品一口红茶,“我理解那维莱特先生的想法,明知可为而不作为,的确有负神明之名。不过,姑且不论我已卸下帝君一职,无权干扰众生的命途;就算我有这样的权力,仅凭我一人就可改变一切的世界,岂非太过可怕?”

  “那维莱特先生不如再问问自己,若知晓一切的人是你,真的会选择阻止他去面对这一切吗?”

  那维莱特抿着唇思索,半晌摇摇头,“的确,我不会阻止。”

  他又看向欧莱特,看着那双和自己极为相似,此刻却写满懵懂的眼睛,想到他体内的岩元素力,心绪复杂。

  既然钟离是一个如此超然清醒的神明,他又为什么会选择对比自己小六千余岁的元素生命下手呢?

  一面说着不会干涉他人命运,一面又如此强势地将自己的力量嵌入他人体内,岂不是自相矛盾?

  那维莱特越想越不忿,良好的礼仪修养让他不会将这些表现太过,也不会用尖酸刻薄的话去针对钟离,但他也绝不会选择隐忍。

  “诚然,我不会阻止,但也不会染指。”那维莱特掷地有声地说道,“钟离先生难道不知道元素生命是多么纯粹的存在吗?你一面说着无权干扰,又一面对欧莱特做出...做出那种事,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专心喝茶的欧莱特听到自己的名字,急忙竖起耳朵,“什么事?”

  难道钟离还有事瞒着自己?

  “这一路上,你应该很不好受吧?”

  那维莱特难道看出他的身体被重塑过?欧莱特讶异之余,想到那维莱特所说元素生命之间的感应,感应到这些倒也不奇怪。

  “还...还好吧。”欧莱特挠挠头,“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疼,但之后就渐渐没什么感觉了。就是走路有点不方便,再习惯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习惯?你还想习惯?”那维莱特瞳孔缩紧,微微颤动,“这...你是被强迫,还是自愿?”

  “是自愿吗?”欧莱特想了想,钟离重塑他身体的时候,他处于昏迷中,并不知情,似乎不能说是自愿,“唔,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醒来时就已经是这样了。”

  “...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那维莱特的眉头紧锁,双拳紧握,沉默几秒后,沉声问,“你确定...不起诉他吗?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法律援助。”

  “噗——”欧莱特一口茶险些喷出来,钟离递上纸巾,他接过狼狈地擦了擦下巴,“起、起诉?!为什么?”

  “咳。”一直保持沉默的钟离终于开口,“我想...那维莱特先生大概是误会什么了。”

  欧莱特与那维莱特皆是一愣。

  从沫芒宫出来时,欧莱特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

  解释清楚误会的同时,他和钟离之前那层薄薄的窗户纸也被捅破。

  欧莱特心乱如麻,反观钟离却是闲庭信步,悠闲到令欧莱特感到嫉妒。

  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为此心烦意乱,凭什么?!

  “要吃吗?”

  烦恼之时,一颗胖鼓鼓的奶油泡芙突然出现在眼前,欧莱特怔住,抬起头,钟离正举着甜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你听。”

  钟离指了指身后的小吃摊,店主捧出新鲜出炉的蓬蓬泡芙,正在不遗余力地吆喝着:

  “最新改良配方,蒙德优选甜甜花加稻妻风味奶油,一口咬下意犹未尽!送朋友,尽显友谊芬芳!送爱人,品尝爱情甜蜜!送家人,共享柔软时刻!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尝一尝吧。”钟离将泡芙放在欧莱特手心,“告诉我,你感受到的,是芬芳的香气,甜蜜的味道,还是柔软的口感?”

  欧莱特低下头,泡芙的味道果然很香,他咬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奶油与酥脆的外皮填满口腔,咀嚼几下,奇妙的口感渐渐被香甜的味道取代,果然如店主所说,一口咬下意犹未尽。

  至于感受到什么...

  欧莱特偷偷看着钟离,如果不是错觉,应该...是甜吧?

  心跳越来越快,他囫囵吞下剩余的半个泡芙,舔了舔嘴巴,慌张地转开视线,“那个...之前答应要拜访莱欧斯利对吧?再不走天都要黑...”

  “小心。”钟离无比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不忘纠正他的时间观念,“天色还早,不如再逛逛?”

  被戳穿的欧莱特耳根发红,他没有反驳,任由钟离牵着他走在街上。

  照顾到他腿脚不便,两人的速度很慢,本以为两个男人牵手走在街上会引人侧目,只是目光和欧莱特想象中不同,并没有太多异样和不认可,反倒充满了善意和...好奇。

  好奇?

  欧莱特看了看钟离,又看了看自己,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收到好奇的眼光。

  他还穿着那件教令院的女士制服,一定被路人当做是异装癖了!

  “别、别逛了!”欧莱特拉住钟离,脸比苹果还要红,“我...我要去千织屋,现在就去!”

  记得当时在千织屋定做了一套礼服,算算日子也该做好了,希望没有被善解人意地送到布洛瓦堡。

  “真是太巧了,如果您再晚来两个小时,我就要派人送衣服去布洛瓦堡了。”千织屋的爱洛芙如是说道,“不过我现在手头还有些事情,不能协助您换衣服,还请到内室稍作等候...”

  “可是...”

  “无妨,我会帮你。”钟离说着,不容分说地将欧莱特推向前。

  “等、等一下!”欧莱特话音未落,已经被塞进狭窄的换衣间,和钟离面对面站着,距离进到只需要上前半步,就能扑进他怀里。

  “你这是...你这是做什么?”欧莱特小声嘟囔着,“我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怎么换衣服...”

  “我有话要问你。”钟离说着,解开欧莱特胸前的衣带,露出一片光滑白皙的胸膛。

  “住手!”欧莱特一把握住钟离的手,害怕惊扰到门外的爱洛芙,只好压着声音恼道,“你想问便问,脱我衣服做什么?!”

  钟离想了想,一脸正直地答,“因为...磨刀不误砍柴工?”

  “哈?你自己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等等...别拽了,衣服要...”

  欧莱特手忙脚乱地裹紧身上的衣服,方才还想立即脱下的迫切心情已经被他抛之脑后,毕竟他浑身上下就这一件长袍,自然要坚决守护,他可没有什么在更衣室玩奇怪play的癖好。

  “你不脱掉,怎么换衣服?”钟离抵着他的背,低声问。

  “你别这样,太奇怪了。”欧莱特用手肘将钟离的胸膛推远一些,可惜空间有限,并没能推远多少。

  “不是有事要问吗?你...你背过身去,我边换衣服边答。”

  欧莱特一手攥着敞开的前襟,一手按着钟离的肩,逼他转过身去。

  好在钟离并未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非常配合的转身。

  欧莱特盯着钟离的背,深吸一口气,“你...问吧。”

  钟离没有拖泥带水,直接问道,“方才,关于泡芙的问题,为什么回避?”

  欧莱特没想到以圆滑妥当著称的帝君,居然会问得如此直接,他又惊又羞,控制不住地结巴起来,“我、我只是...”

  要说是甜吗...那和表白应该没什么区别了吧?

  欧莱特看看四周,觉得这里实在不是理性的表白地点,只好先顾左右而言他,“因为...因为泡芙只有那么小一块,我还没尝出什么味道,就咽下去了嘛。”

  “这样吗?”钟离的语气中又笑意,他没有纠结于此,又问,“那离开沫芒宫时,那维莱特问及你我的关系,你为什么犹豫?”

  第二个问题显然比第一个问题更为棘手,欧莱特捏着衣襟的手关节发白,想逃却又无处可逃,苦恼再三,只好耷拉着脑袋泄气道,“我...我也不知道,很多事情我还没想好,所以...”

  “所以觉得索性不如不面对?”

  欧莱特刚想反驳,却看到钟离已经转过身,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自己。

  “说好要背过身的!”欧莱特说着就要去按钟离的肩膀,只是这回对方“安如磐石”,怎么都推不动,反而轻轻一握,就让他根本动弹不得。

  钟离很少在欧莱特面前展露真正的力量,这让欧莱特几乎要忘了他们直接如此悬殊的力量差距,此刻被突如其来的威压镇到抬不起头,整个人都不自知地蜷缩起来。

  钟离却不许他逃避,他一手握着欧莱特的脸颊,逼他抬起头。

  “最后一个问题,既然还没想好,为什么要在梦中吻我?”

  “哇?!”

  嘴巴被脸颊挤到嘟起的欧莱特发出一声奇特的叫声,一对漂亮的瞳孔缩紧,撞进钟离的眼底,仓皇失措到发抖。

  那个意识世界中出现的钟离...不是他幻想出来的吗?!!

  “笃笃笃——”

  剑拔弩张之间,换衣间的门被爱洛芙敲响。

  “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钟离偏头,目光扫向斜下方,“一切如常。”

  “好的,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喊我,我就在外间哦!”

  脚步声逐渐变小,钟离回头,欧莱特依然瞪着他,嘴里蹦不出一个字。

  “怎么,敢做不敢当?”

  “我...我以为是...”欧莱特宕机的语言系统开始缓慢重启,“你是假的...不是,我的意思是,当时...”

  “假的?”钟离低下头,岩金色的双目灼灼,流动着深邃而炽热的情绪,“不如对比一番,便知是真是假。”

  爱洛芙在登记服装领取记录时,总是忍不住要偷瞄那位俊俏的子爵大人。

  只是换了一套衣服而已,为什么脸上会浮现不自然的潮红?脚步也比进换衣间前虚浮了不少?还有,明明进去之前嘴角还沾着奶油,怎么出来反倒干净了?

  爱洛芙翻动着欧莱特换下的那件衣服,不会是沾上去了吧?这种布料的话,不及时清洗可是很麻烦的呢...

  欧莱特凑上前,好奇地问爱洛芙在检查什么。

  得知真相的子爵气得想哭。

  傍晚时分的枫丹廷,高塔、街道与一条条巡航船轨,如往常一般被美丽的夕阳绘上一层金色边缘线,热闹的换乘站前庭,欧莱特追着钟离,一定要找他要个说法。

  “明明知道我嘴巴没擦干净,为什么不和我说!”

  钟离不厌其烦地听着他抱怨,看他被晚霞照得发紫的银发与鼓起的脸颊,突发奇想地觉得,这样的他,在灯火阑珊处应当更加好看吧。

  穿梭在充满烟火气的人间,闲游于日复一日的尘世,还是第一次,在脑海中生出这种迫不及待的念头:

  等海灯节的时候,就带他回璃月看看吧。

  被钟离这样温柔地盯着看,虽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欧莱特也不好意思因为奶油的事不依不饶,只是嘴上仍叫嚣着:“总之,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不然...”

  “也许...”钟离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后露出淡淡的笑。

  “因为我喜欢吃冷奶油。”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正式完结啦!给自己撒花!

  感觉番外还没写够,但最近时间实在是比较紧张,准备之后在专栏开一本专门放番外的书,会在有灵感的时候往里面塞字的!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下一本会在1月初开始更新,届时时间会相对宽裕一点,不会像这本动不动请假了呜呜呜

  所以,我们到时候再见吧~爱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