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岛上日子闲适,眨眼间就到了元宵,正是万器宗举办升仙宴会的那天。
这日妙星玄起了个大早,给司南做了碗元宵汤圆。司南一睁开眼,就见她捧着碗跪坐在床边,笑眯眯地望着她。
见她醒来,妙星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师父,元宵快乐!”
司南披着纤薄的被子,裹着自己的光裸的身躯从床上坐起来,银色的长发如瀑散了满肩。
她裹着被子,去看妙星玄手里捧着的那一碗白里透着黑,黑里透着白的粘稠之物,稍稍一惊,片刻后镇定道:“你这又是做了什么?”
妙星玄一手捧着碗,一手拿着汤勺,凑到她面前极为殷切:“我听一些来自凡间的修士说,凡人过元宵,都要吃点汤圆,寓意着团团圆圆。”
“我就给师父做了碗团圆!”
她笑着,舀了一勺散了的汤圆,抵到司南面前:“师父请吃汤圆。”
司南凑过去看了一眼,想了想,撩起自己垂落在身侧的银丝,低头咬住了这颗破掉的汤圆。
这汤圆一入口,浓烈的咸味冲击着司南的味蕾,令她一瞬就精神了。
她咬着这颗汤圆,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老天爷,这孩子到底往里面撒了多少盐巴,这是要杀了她吗?
司南这般想着,不敢再咬,只囫囵吞了下去。
妙星玄凑在她跟前,眼巴巴地望:“怎么样,好吃吗师父?”
司南点点头,很是配合:“好吃。”
妙星玄笑了起来,又舀了一勺:“那师父多吃点。”
司南伸手推开她的碗,与她温声道:“等会吧。”
“先让我把衣服穿上。”
妙星玄立即放下手中的碗,伸手去拿司南昨夜散落在床角的中衣:“我来帮师父穿上吧。”
司南也不拒绝她,妙星玄来扯她的被子,替她将里衣穿好。
司南如今虽是凡人之身,可打铁多年,一身筋骨皮早就锻造得出神入化,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妙星玄总觉得她的身躯像树一样坚韧,总喜欢挂在她身上,不肯下来,粘人得很。
大清早的,她给司南穿衣服,穿着穿着,又穿回了床上。
她骑着司南,两手撑在司南的腹部上,沿着她清晰的肌肉纹理往上,攀着她的肩头,痴痴唤她:“师父……”
司南下手很重,很快她就骑不住了,整个人软了身体趴在司南身上,宛若被春风拍打的花枝,簌簌抖着,盈满清晨的露。
她抓住司南的肩膀,狠狠收拢手指,指甲都陷入了司南的皮肉里。
风雨越浓,在花枝摇摆最盛时,妙星玄的手指猛然僵住。
“哼……”
她叹息着,所有的情思都在这一声长吟之中倾泻。
妙星玄倒在司南的身上,汗湿的额头抵着司南的肩膀,将剧烈的吐息喷洒在司南的胸口处。
“师父……”
司南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一手掐着妙星玄的腰,另一手抚开她汗湿的额发,温声问:“你觉得好些了吗?”
妙星玄从她怀中抬起头,泪眼朦胧的:“嗯……”
她点点头,有些晕头转向:“就是……”
司南捧着她的脸,很是耐心:“就是什么?”
妙星玄蹭了蹭司南的腹部,感受到一种花瓣碎掉之后的粘稠温热,很是不好意思道:“我又把师父弄脏了。”
司南莞尔,与她温声道:“给师父施一个净水诀就好了。”
妙星玄点点头,抬手捏诀。
水灵之气环绕着两人,将她们身上每一寸脏污都带远。
全身干爽之后,妙星玄披着被子撑在司南身体两次,俯身去咬司南的唇。
她人较小,身上的每一处对于司南来说,都像是一朵半开的雏菊,生涩又稚嫩。
司南拥着她撬开她的檀口,很是温柔的吻。
吻着吻着,妙星玄浑身好似着了火,松开司南的唇,凑在她耳边呵气如兰:“好痒啊师父……”
“想要你……”
司南如今已不是修士,体内没有任何灵力。与妙星玄这般,是无法有任何灵力收益的。
妙星玄越粘人,泄的元阴越多,就越发难以平息。
她二人都自知这是在火上浇油,但司南还是纵着她,顺着她的需求往下:“好。”
她倾身吻上了妙星玄,将这场火烧得更热烈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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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济世一大早从自己的洞府传送到天星岛,刚从传送阵法出来,就嗅到一股浓烈的情潮。
她当即捂住了额头,咬牙切齿:“真真是礼崩乐坏!成何体统!”
苏济世跺脚骂了一句,立即抬手捏诀,操纵着一颗小石头,去打庭院二楼的窗户:“起来了!起来了!”
“一会要出门了!”
她嘴上催着那俩孩子,自己却背着手,慢慢地从传送阵法,走向中央的小院子。
司南与妙星玄胡闹了一早上,被苏济世这么一打断,还是费力让妙星玄舒畅了一次。
两人拥在一起,皆是满头大汗。
司南将妙星玄抱起来,与她温声道:“祖祖来了,先换衣服出门吧。”
妙星玄很是不满,但也知道事有轻重缓急。
她伸手去掐司南的面颊,将她转过来,很是严肃道;“那师父之后要补偿我。”
司南颔首,很是好说话:“下次一定。”
妙星玄满意了,嗷呜一口咬上司南的嘴唇,狠狠吮吸了两口,这才放过她。
她抬手捏诀,让流风净水带走屋内燥热潮湿的气味。又自己穿上了衣服,这才将司南拉起来,穿上里衣之后,才穿上中衣中裤,套上了一件白色绣浪花的贴里。
她给司南系好贴里后,仰头望着司南满头的白发,陷入了沉思。
司南垂眸望着她,温声问:“怎么了?”
妙星玄想了想,与她道:“今日是师祖与我娘的升仙宴,师父若还穿蓝衫,是不是太素了一点。”
司南闻言也陷入了思索:“的确是有一点,那你觉得穿什么比较好?”
妙星玄转身,将目光投向司南的衣柜:“师父的衣衫,几乎都是素色。”
她的目光落在一件月牙白的绣竹叶的圆领袍上,抬手捏诀摄了过来:“要不这样好了,穿这一件月牙白的圆领袍,套上那件大红色的罩甲如何?”
司南停顿了片刻:“这么搭……会不会有些太鲜艳了?”
妙星玄转身,一边脱她身上的贴里,一边道:“哎呀,哪里鲜艳了。”
“到时候,我给你戴个珊瑚做的子午冠,再配套珊瑚珠子做成的耳饰,正正合适呢。”
在这等小事上,司南从来是不与妙星玄争论的。
既然她搭配得开心,那就由着她去吧。
妙星玄给司南换了新的袍子,又套上了一件红色绣金竹纹的罩甲,给她系上了金纹腰带。
司南生得清冷,这套红衣一上身,却衬得她如红尘谪仙,好看极了。
妙星玄极为满意:“我就说,师父生得清冷,穿艳色更为好看。”
“以后一定要多穿点大红大紫的衣服,不要浪费我师父那么极品的美貌。”
司南莞尔,很是无奈地望着她:“好,你说了算。”
妙星玄笑了起来,推着司南在梳妆镜前坐下:“还差个头发。”
她推着司南的双肩,与她一同望向镜子,看她满头白发散落在红衣上,半眯着眼很是满意道:“这身红色罩甲,真是太好看了。像是婚服,庄重又漂亮。“
司南闻言肩膀一僵,只当没听到妙星玄的话。
妙星玄却感受到司南的变化,凑到她面前,笑吟吟地问:“师父……你的法袍不是蓝色就是白色,只有少许的黑色与紫色。”
“这件红色罩甲,不会真的是你给自己炼制的婚服吧?”
司南抿唇,沉吟着:“这……”
她不回答,妙星玄一下就知道答案了。
妙星玄轻哼了一声,戳戳司南的肩膀,娇嗔道:“所以这真是为了和我娘成婚炼制的罩甲吗?”
司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两手撑在膝盖上,很是诚恳道:“你若是不喜欢,我可以把衣服换下来。”
“这件法袍,你也可以自行处理掉。”
妙星玄心头泛起的醋意一下就泛滥了,她咬着唇,盯着司南看了好一会,才伸手抵在她后背,将她转过去:“算了。”
“难得有一件艳色的法袍,今天又是那般隆重的日子,师父还是穿这身吧。”
她将司南转过去,伸手取过梳子,落在司南的发顶上,慢慢梳了下来。
妙星玄垂眸,见司南的满头银丝落入自己掌中,一颗心又甜蜜又酸涩。
她咬着唇瓣,迟疑着唤了一声:“师父……”
司南轻轻应了一声:“嗯?”
妙星玄斟酌着道:“你既然炼制了自己的婚服罩甲,是不是给我娘也炼制了一整套的婚服?”
以她对司南的了解,只怕是先全部炼制完妙行川的,才炼制自己的。
司南不知道如何回应,妙星玄梳着她的头发,佯装不在意那般问她:“这套婚服,在哪?”
她既然都问到这个地步,司南也只好回答。
司南叹息了一声,与她道:“在凤鸣戒中。”
“那套半仙级别的法袍就是给你娘炼制的婚袍。”
妙星玄梳头发的梳子一顿,低头看向司南,很是震惊:“师父,你竟然将送给我娘的法袍,就这么轻易地拿来当作彩头给送出去了吗?”
司南端坐在镜前,与她淡淡道:“我与她断了姻缘,了结因果,那么这套法袍送给谁都是一样的。”
既然不是妙行川穿,那么谁穿又有什么区别。
妙星玄忽而凑到她面前,双眼亮晶晶的:“那么给我穿可以吗?”
司南一怔,身体稍稍往后仰,有些反应不过来。
妙星玄放下了梳子,屈身蹲在司南腿边,仰头去望她:“我可以穿这套法袍吗师父?”
司南垂眸望着她,好一会才伸手去摸她的面颊,温声问:“穿这一套,你不会觉得委屈吗?”
妙星玄轻哼了一声,一脸骄傲道:“我为什么要觉得委屈?”
“我穿我师父自己做的法袍,天经地义。”
妙星玄这般说着,一边用梳子敲打司南,一边站起身与她道:“我不仅要穿你做的所有法袍,我还要管你吃,管你喝,管你穿,管你住。”
“从此以后,这个家的大事听你的,小事全部都是我说了算。”
司南的视线由低到高,仰望着她走。
妙星玄握着梳子转身,指着司南的头顶道:“就连你今天梳什么头,统统都是我说了算。”
司南莞尔,仰头望着她笑:“好好好,你说了算。”
“什么都是你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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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星玄虽是这般说,可她会的发式其实很少,也就只能将司南的满头白发束起来,簪上珊瑚做的子午冠。
司南换好了衣物,就让她换上那套大红婚服,散开她所有的辫子,为她重新做了一个发髻。
两人磨磨蹭蹭,在楼上耽搁了好一会,等全部换好之后,妙星玄站起来在司南的面前转了一圈:“好看吗师父?”现逐服
她人生得雪嫩,本就适合穿红。如今换了夏族的服饰,戴上金色的步摇,不仅不显得怪异,反而越发的出色。
司南端坐在梳妆镜前,望着她腰间坠下的金色法钱擦着红色的马面,晃过五谷丰登的庄重绣纹,含笑道:“好看的。”
“我的玄儿,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妙星玄朝司南伸出了手,很是欢喜道:“走吧师父。”
“祖祖等很久了,我们快下去吧。”
“嗯。”
妙星玄牵着司南从楼上走下来,等在一楼的苏济世一边端着茶放在唇边饮了一口,一边循声望去。
但见妙星玄一身大红婚服,戴着金色步摇牵着人从楼上走下来。
苏济世稍稍抬眸,没一会就看到了司南。
她穿了一身白,外罩着大红色的罩甲,金色腰带,红珊瑚的子午簪,一双缀着红宝石做成的耳坠,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人抢亲的小白脸。
苏济世含在口中的那一口茶猛地喷了出来。
“噗……”
苏济世喷出一大口茶,妙星玄拉着司南连忙朝她跑过去:“祖祖,你怎么了?”
“咳咳咳咳咳……”
苏济世狂咳着,司南连忙伸手去拍她的背,安抚道:“慢点喝,慢点喝……”
“咳咳咳咳咳……”
苏济世涨红着一张脸,伸手指着司南,眼泪花都出来了:“你们……你们就这么……”
“就准备这么穿着,去升仙宴啊!”
司南眨眨眼,一脸坦然:“对啊,怎么了?”
苏济世气死了,抬手就去打司南:“还问我怎么了!”
“要死啊你,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师徒□□是吧!”
她一边打一边骂:“快上去把你这身红的换了!你多大年纪了,你都六十岁了,还穿什么红的!”
“换了换了!给我换成白的!”
司南莞尔,抬手抓住苏济世的手,与她笑着道:“别着急嘛祖祖,这难得的大好日子,一身红刚刚好。”
苏济世扭头去看她,却见她拉着自己,站在妙星玄面前,很是洒落道:“更何况,我与玄儿之间坦坦荡荡,情深意重。”
“我爱她,不耻于让人知道。”
苏济世从未在她眼眸中看到过如此欢喜的情绪。
一如她从未为谁穿过如此鲜艳的红。
苏济世怔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戳了戳她的肩膀:“真是个孽子!”
她这般说着,从纳戒中取出一对流星岫玉,递了过去:“拿着拿着……”
“拿过去,我真是烦死你们两了。”
她嘴上这般骂着,却把这一对玉往两人怀里塞:“这枚玉珏可以移形换影一次。“
苏济世看向妙星玄,与她道:“倘若有一日,你师父不慎遇险,你可以捏碎此玉,顷刻间前往她身旁。”
苏济世顿了顿,与她二人道:“这就当,我给你们俩的见礼吧。”
她为人正派,一生处世都极为清正,极其爱惜羽毛。
到了她这个境界,对什么关系,都极为看淡。可唯独师徒不伦,是她不能接受的。
她那个被鲛人族女王杀死的孽徒,就是因爱慕她不得从而判出师门成为魔修,最终误入歧途。
这是她一生都无法理解的事。
怎么会有人对养大自己的人心生爱慕呢?
她分得清这是爱吗?
尽管如此,她仍旧愿意衷心祝愿司南。
因为司南是她唯一的挚友,也是她孩子般的后辈。
苏济世叹息了一声,握住司南的手,沉沉叮嘱:“一定要平安,顺遂。”
司南合起手心,将她给的玉珏握入掌中,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她很听话,所以此生一定会平安顺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