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松开手,往主卧走去。

  林韵声赶紧追上去,说:“诶,你等一下。”

  “嗯?”

  她拉住妹妹的手,提了脚步先打开了房门。末了,又停在那,说:“算了,你自己进去吧。”

  “什么啊……林韵声。”

  陈谨悦推开门。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是一小捧玫瑰花摆在桌子上。她走过去把花抱在怀里,数了数,十朵粉玫瑰,周围环着满天星。

  “粉红色是初恋呀,你知道吗?”她笑,看着门口红了脸的林韵声。

  “不知道。”

  她放下花走过去,说:“林韵声,你好狡猾呀,怎么先送我花,怎么玫瑰和满天星都在一起。”

  面前的人歪过头,用手指点了两下她的肩膀,问她:“喜欢吗?”

  “喜欢。” 她吻住林韵声,扶着对方的手放在自己腰侧。

  七年前那个幸福到不敢祈求更多的夜晚,陈谨悦下出租车后,怀里抱着那捧满天星,牵着姐姐走过狭窄的小巷。林韵声瞥见巷口垃圾桶里不知被谁丢掉的漂亮玫瑰。

  两个多月前,林韵声在妹妹离开房间后,流着眼泪将那捧自己买的玫瑰花也扔进了垃圾桶。

  她那时想,这两捧被扔掉的玫瑰,哪一位的主人会更伤心?是被踩碎真心的那个,还是明明伤害了别人,却心也跟着一起被打碎的自己?

  倘若七年前花店的年轻店员能再问一次自己:“是同事,还是朋友,或者恋人?”

  她终于可以不用犹豫地说出是恋人,并让对方将那捧最漂亮的玫瑰包起来。

  她哪里狡猾,她只觉得晚了七年,而她已经等了好久。

  林韵声牵着妹妹把她送进主卧浴室,随后自己去了客卫洗澡。

  一小时后,她抱着陈谨悦在床边,一点点占有她细密的呼吸。

  那人却不满足,变换了身位,说:“我还欠你一个十六分钟的道歉。”

  “没关系。”

  “有的,有关系。” 她分心找到小盒子,取出两片给自己。

  “小谨……” 声音绸缪。

  “我也想你。” 她全都知道。

  她越过起伏,带着姐姐一起坠入原始。

  去找在春夜里,有晚风升起的山壑,比南城更温润的海洋。

  此前她觉得身体的索求杀死了爱——不。当她看见这样的林韵声,潮红、婉转,美丽得不可方物。

  而她的姐姐,根本不需要月光的洗礼,她就像月亮本身。她是她,而自己被她照耀着,比起欲望,先一步触碰到的是她的灵魂。

  “林韵声……” 她低声唤她。

  “林韵声……下辈子我做姐姐,好不好?”

  对方哪还有余韵回应她。

  她使坏,强行夺回注意力。

  “好不好呀?林韵声。”

  “以后不用这么辛苦了……”

  “你抱抱我……小谨” 她像溺水一样呼救。

  陈谨悦俯下身去吻她,将呼吸停在她的耳边,温情的话还没有停留几秒,又转诨。

  她说:“你现在叫我姐姐,我……我记住这个声音,下辈子……很快就能认出来。”

  “——嗯啊,”

  “陈谨悦……你,”

  她伸手捂住面前人的嘴巴,让她不要再胡说八道。

  可哪里捂得住?不消多时又本能地攀上妹妹的背,哭腔漫溢出来。

  “怎么哭了……”

  她低下头去看姐姐,好撩拨的一双眼睛,里面盛着委屈的眼泪,但今晚的眼泪真漂亮。

  她忍不住抽出手来帮她擦,哪管她越擦越脏。

  林韵声被她留在半空,眼神还未得清明。“你……”

  陈谨悦褪下手上的东西,抽了纸把姐姐的脸擦干净。

  她看着她坏笑,又同她耳鬓厮磨,叫她:“姐姐……”

  “小谨……”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