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临总算松口了, 宋延心情大好,嘴角微微勾了一下,“你终于肯承认你是本王未来的王妃了?”
魏长临笑着道:“那是自然, 王妃这等大官, 自然只能由我来做。”
说完, 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将小心思放回心里, 便又投身在案子中。
“梁良。”魏长临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徒弟死了你可知道?”
梁良淡淡的撇了人一眼, “不知道。”
这梁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样子这徒弟在他心中的地位有些低啊。
不过魏长临并未将心中所想表达出来,只道:“即便原来不知道, 现在也知道了, 所以, 来说说, 大概三日前你可有见过什么可疑人物?或是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三日前的事小人怎么会记得。”梁良有些不耐烦, “何况小人也不知道大人说的可疑人物和可疑声音是什么。”
魏长临虽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所谓可疑人物指的是偷偷摸摸, 鬼鬼祟祟, 一看就知道没做什么好事之人。”
“可疑的声音指的是平日不曾出现的声音或是与平日声音不同的动静,再或者是不该出现的一些声音, 比如求救声或者打斗声。”
“总而言之,一切让你觉得奇怪的人物和声音都可以称之为可疑。”
梁良闻言顿了片刻,才道:“大人一下子说那么多, 小人实在有些吃不消。”
魏长临不过举例解释什么叫可疑人物, 什么叫可疑声音, 怎的就吃不消了?
何况, 这两者不用解释也该明白是什么, 这梁良该不会是故意同他们作对吧?
还是说他继承了金安拍卖行后便开始目中无人了?
魏长临正要说话就听茯苓呵斥道:“可疑人物就是可疑人物,可以声音就是可疑声音,你就说你可有看到听到,少在这里绕圈圈!”
听着茯苓骂完,魏长临心里舒坦了不少,于是给他投去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道:“梁良,本官劝你最好好好答话,否则休怪王爷不客气!”
宋延虽未说什么,但表情却冷的吓人,纵使梁良再目中无人也不敢多废话,只道:“三日前的事早就记不清了,小人并非无事做整日去听这些。”
“如此说来。”魏长临道:“你是未发现什么异常了?”
“不知道。”梁良道:“万一有什么异常是小人没发现的呢?”
简直就是说了句屁话,说了就像没说一样。
宋延思索片刻道:“三日前你在何处?在做什么?可有人证?”
宋延这是在怀疑梁良,还是例行审问?
魏长临朝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对方却不说话只等着梁良回答。
梁良道:“小人这几日都是白天在木雕店,晚上便一直呆在家中,若要说人证,白天木雕店的人都是人证,至于晚上,小人都是一个人在家,自然是没有人证的。”
这吕明死的时间有些长,只能大概推断人死于三日前,至于具体是何时就很难下定论,所以梁良的不在场证明算不上成立,但也算不上不成立。
这就很难办了。
不过,宋延到底是何意?
“王爷?”魏长临轻轻唤了一声,便等着人回答。
宋延看了他一眼,道:“魏大人,我们再去屋里看一番。”
魏长临虽不知道宋延要干什么,却还是道:“好。”
屋里正如刚才所说,被人翻的乱七八糟,东西也扔的毫无章法,就连桌上的茶杯都被打翻在地。
卧房也好不到哪里去,床单被褥被翻的一地都是,柜子里的衣服也散落了一地。
“王爷。”两人将房间看了一遍后,魏长临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魏大人不觉得奇怪吗?”宋延道:“房间的一切,怎么看都都很怪。”
“王爷的意思是房间的凌乱看上去很刻意,像是人为的一样?”
“没错。”宋延点头,“若是窃贼进屋盗窃,屋内是会很乱,但总感觉不该乱成这般模样。”
正如宋延所言,整个现场看上午更像是有意为之,像在刻意掩盖什么一样。
“那么,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尚且不知。”宋延道:“一切只是猜测,须得好好查证才能下定论。”
“那是自然。”魏长临道:“不过该如何查?从何处查起?”
“魏大人可觉得梁良有些奇怪?”
“是很奇怪,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有这种感觉。”宋延点头,“不过有可能是因为得到了金安拍卖行所以变得有些自大了。”
魏长临也是这样想的,以为梁良是因为继承了拍卖行才变成了这番模样,可现下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一个人的态度可能会变,但仪态举止这些是刻在骨子里的,不会说变就变,除非梁良一开始就在装,现在不过是原形毕露罢了。
不过…
魏长临道:“梁良的变化同案子有什么关系?”
宋延眉梢微挑,看着人道:“魏大人没想到其中的关键之处?”
好啊,宋延竟敢嘲讽他!
“王爷。”魏长临抱怨道:“您这样对待您未来的王妃,良心不会痛?”
未来的王妃几个字对宋延来说无疑于杀手锏,他立刻收起逗人的心思,道:“小临,你好好想想两起案件有何关联?”
“两起案件?”魏长临疑惑道:“王爷指的是金老板那起同吕明这起?”
宋延点头,“恩。”
“嗯…两起案件若是要说关联的话…金老板那起案件发生在拍卖行…”魏长临一边说一边想,“吕明这起发生在自己家中…啊…我知道了。”
魏长临倏然灵光乍现,“两名死者皆与梁良有关!”
“没错。”宋延点头,“本王想在,是否需要将两起案件结合起来看,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
是啊,两起案件的被害人不仅与梁良有关,死亡时间也只间隔了几日,这样看来,是有些些巧。
“那不如现在就去?”魏长临想清楚一切后道:“早结案,早走。”
“你觉得呢?王爷。”
“好。”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出来后宋延便让梁良先行离开,待人走后才吩咐道:“张县令,你且去查金安拍卖行最近可有什么异动,一定要事无巨细的查,无论事情有多小,只要是与金安拍卖行有关的事都要查,待查清楚后便立刻来向本王禀告。”
“是!”张县令道:“下官这就安排人去查!”
“等等。”张县令刚要走便被宋延叫住了,“张县令,本王要你亲自带人去查,此事安排给下人本王不放心。”
宋延这是信任张县令的意思?
张县令瞬间动力十足,“是!下官这就去!”
“好。”宋延提醒道:“县令大人可要查仔细,若是遗漏了什么,本王唯你是问。”
“王爷放心。”张县令信誓旦旦道:“下官一定会给王爷一个满意的答案!”
“好。”宋延点头,“你且去吧。”
待人走后,宋延又继续吩咐道:“茯苓,你且带着人去查吕明的人际关系以及近来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是!”茯苓拱手,“属下这就去!”
“茯苓。”魏长临道:“你一人恐怕不好查,且去县衙让县令给你些人手,这样查起来要快些。”
魏长临这话就说到茯苓心坎里去了,他在此处人生地不熟,若是只一人去查,恐怕不仅需要的时间长,还很难查到有用的消息。
他朝魏长临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道:“属下多谢魏大人。”
“不必客气。”魏长临道:“王爷的手下便是本官的手下,自然要好好待你,你且不必太过感动,本官让你去县衙还有别的事要做。”
“大人请说。”无论魏长临是出于什么理由帮他,茯苓都很感激,他道:“属下一定会将事情办好。”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给县令大人带句话,让他别只顾着查金安拍卖行的事,还得时刻注意着三名嫌疑人的动向。”
“是!”茯苓道:“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王爷同魏大人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属下就先走了。”
宋延对着人摆摆手,“你且去吧。”
魏长临同宋延也并未闲着什么也不做,而是去打听梁良这个人以及他的人际关系。
自打金老板出事后,金安拍卖行一直处于停业状态,即便梁良已经接受了拍卖行,但也算无事可做,所以他的心思基本都在木雕店里,于是他们便将重点放在了店里。
店里一共有四个人,四人皆是梁良收的徒弟,也是店里的木雕师傅,其中一人还代管着店里大小事务,可以说的木雕店的店长。
这名店长叫郑琦,是梁良收的第一个徒弟,也是资历最深的木雕师,得知魏长临他们要来此查案,便将四人都叫到了店里。
待人齐了后,魏长临便直入主题,问了很多与梁良相关的问题,而宋延则坐在一旁喝着茶听他们的对话,若是发现问题便说几句,若是没有便只认真的听着。
这期间,魏长临费了不少口舌,需要大量的喝水,于是宋延便贴心的帮魏长临试茶水的温度。他将茶水抬起来轻轻吹了吹,然后用嘴皮试试温度,待温度合适后才将茶水递给魏长临。
魏长临似乎也很习惯宋延这般做,每次都毫无心理压力的接过宋延递给他的茶,然后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郑琦他们一个个都看看的目瞪口呆,十分好奇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碍于他们的身份,压根不敢多问,只认真的回答各种问题。
几日后,多方查探的消息便出来了,魏长临同宋延将得到的信息综合分析后得到一个大胆且可怕的猜想。
为了验证猜想,他们去了梁良家,然后在他家院子里挖出一具尸体,那尸体竟同梁良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