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私人专属信息素【完结】>第22章 你没错

  夏之柔听见儿子的问话, 和班正威同时回过头看向他。

  她看清夏琢脸上的破罐子破摔,怔了一瞬,又转回去看着班朔。

  班朔点点头, 还算有一个不太蠢的。

  他说:“回去判刑。”

  听见这话,夏琢呼吸一窒,班朔盯着夏之柔继续道:“还要你出面对即将曝光的那些消息做澄清,都能做到, 那这些资料就可以作废,你们也不用再出国。”

  夏之柔通过气的八卦媒体相对容易控制,但是对家的手段几乎不可阻拦, 这么好的把柄落人家手里, 不拿出来做文章就是傻子。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夏之柔的澄清才能最大限度缓解事态的严重性。

  夏之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哭着哭着竟是眼泪一收笑了出来。

  她抬起染成车厘子色的指甲指向自己,嘲弄地问班朔:“我?你让我出去澄清?是你疯了还是我傻了?”她笑容猛地收敛,恶狠狠道:“你想都别想!只许你们威胁我们, 还不许我们报复回去!我绝对不会出面澄清任何事, 大不了咱们都别活!”

  夏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班正威忽然有点疲惫, 抬手缕了缕头发,径直走到旁边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谁也不看, 什么话也不说,无声地退出“战局”。

  夏之柔见他那个缩头乌龟的样子更生气, 心里独自战斗的凄怆和气势登时高涨, 挺起胸, 气势强硬地说:“我说到做到, 我什么都不会澄清, 有本事你就真把我们送出国,只要我有口气,就一定要所有人都知道你们是什么真面目!”

  夏琢深吸一口气,又痛又累地呼出去,感觉自己的母亲幼稚得可笑,没由来的他还觉得有几分可悲。

  一辈子的心思都耗尽在讨好男人上,自私自利,小聪明不断,大事上皆蠢。

  也是,她要是真有雷霆手段,现在坐在那看戏的就不会是连栖宁了。

  班朔耐心耗尽,连总也是懒得废话,两人同时干脆利落地站起身,班朔走到门口侧身开门,等妈妈先出门。

  连栖宁临走前对着里面的人说:“三天后有人来接你们,有什么要买的跟门口保安说,他们会处理。”

  她扫了一眼颓靡的班正威,勾勾唇,回身单手轻抚儿子宽厚的脊背,率先离开病房。

  班朔没给任何人多余的眼神,紧跟着走了出去。

  门一关,夏琢一瘸一拐地窝进沙发里,坐下时龇牙咧嘴,弯着背按按额头,对班正威说:“爸,能不能叫医生给我看看。”

  班正威移动眸子看看他,安静了几个呼吸,整整衣襟和袖口,用手掌蹭蹭头顶的发丝,说:“等着。”

  没有人理会夏之柔的孤军豪情,她梗着脖子来回瞧父子俩,见班正威真打算出门,想开口,却先一步被班正威打断:“你自己想清楚,班朔不是吓唬你,三天后一旦离开医院,你很难再有机会回国。”

  夏之柔厉声喊:“什么意思?你不打算管我们了?你就这么让你那个好儿子欺负我们?!”

  班正威彻底揭开儒雅面具,狰狞地骤然转身面向夏之柔,怒声呵斥:“我还要管什么!我费那么大劲拦住起诉流程,花了那么多钱把他捞出来,这么多年我给你的钱有没有八位数?我给你房给你车,给你储备投资基金,给你那么多东西,你还想干什么?你不就是想要这些,你还想干什么?!孩子是我让你生的吗?!是不是你自己搞我,是不是你自己要生的!我告诉你夏之柔,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忍你二十多年,别给脸不要脸!”

  直到人走出房门,夏之柔都没能从班正威骇人的嘴脸中回过神,夏琢静静地笑着,笑得嘴角刺痛,“嘶”了一声伸手按了按。

  五分钟后夏之柔才再次流下泪来,难以置信地揪着胸口的衣服,冲着夏琢哭诉:“他怎么能这么说我?明明就是他让你这么干的,现在他怎么能不管?你明明就是他亲儿子,他怎么能这么冷血?”

  沙发里还在笑的“鸡毛”本人没回答,夏之柔还在哭:“什么叫给脸不要脸,当年不是他自己反过头来找我的,我大好的青春都给了他,是他先对不起我的,他有什么资格骂我?!还八位数,他们家至少11位数的资产,就给我这么点钱,他以为是在养宠物吗?我可是给他生了个儿子!”

  夏琢笑累了,嘴角平直下来,颓唐地仰头靠着沙发背,打断这些矫情幼稚的发泄:“妈,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生的,你是我妈,对吧?”

  夏之柔哭声一凝,朦胧着泪眼,夏琢说:“是你把我养成这样,犯了错,咱们俩一起承担,合理吧?”

  夏琢的冷静让夏之柔后知后觉的心慌,他接着说:“动动脑子救救我吧,咱们一旦出国,你连八位数都不会再有了。”

  ……

  班朔拎着湛擎爱吃的硬桃子回到家,进门前对着大门闭目缓了几分钟才开锁进屋。

  湛擎坐在客厅吧台上看论文,他腰腹上的淤伤严重,只有吧台前约有大腿高的高脚凳坐起来才不会连累伤处过多疼痛。

  听见开门声,湛擎抬起头,起身走向连接玄关的小客厅。

  班朔见他出来笑眯起眼,向上提了提超市的塑料袋,“桃子,吃吗?”

  湛擎弯唇,很给面子地点头:“嗯。”

  “我去洗。”

  班朔换好拖鞋走去厨房,湛擎抿抿嘴,犹豫着跟在他身后。

  湛擎时常坚硬的表象下实则隐藏着一团柔软细腻的心思,不出几个神情和动作就足够他察觉到班朔周身的异常。

  即便掩饰的再好,内里的闪躲还是在湛擎眼中无处遁形。

  他看着班朔极力修饰的身影,心里不太好受。

  班朔背对着人洗好硬邦邦的桃子,确保上面没有绒毛的触感后用厨房纸擦干水珠,重新擒起温柔的微笑,回身递送过去,自然地说:“尝尝甜不甜。”

  湛擎接过冰灵灵的深粉色桃子,配合地咬了一口,听那清脆的声响活似在啃一口桃味儿大萝卜,奈何这就是湛擎的奇特喜好,他咽下脆生生的一口鲜桃肉,说:“甜的,好吃。”

  班朔笑容加深,“那就好,明天我再去买。”

  湛擎举着啃掉一口的水果,缀在他身后走进客厅。

  屋内静得出奇,两道不同节奏的脚步声显得十分突兀,拖鞋啪嗒在地的轻响莫名有几分躁人。

  班朔:“中午吃药了吗?”

  湛擎:“你去干什么了?”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

  湛擎先答:“吃了,一小时前吃的。”

  班朔笑笑:“好。”

  湛擎没说话,就那么睁着平和的猫眼盯着他。

  班朔被盯得没有办法,罕见地露出些许局促,走到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了下来,湛擎依旧跟着,坐到自己刚才一直占着的位置,椅面还是微热的。

  “我去见了夏琢和他妈。”

  他不敢看湛擎的眼睛,勉力维持笑意,说:“过几天他就能回警局了,会走正常的司法流程,到时候可能还要你去做笔录,按未遂处理,可能判不了太严重的刑罚。”

  班朔时至今日还在后怕、自责,甚至无法将强|奸|未遂完整说出口。

  要不是湛擎经年累月地练搏击,坚持不懈地健身,要不是他天生体魄强于普通Omega,那天过后会发生什么事,班朔连假设都不敢。

  说实话,他真恨不得把人弄出国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做点什么,或者真的给他关一辈子,可这些“私刑”和法律惩罚相比,总像是差了口气,像是把湛擎经历过的风险私自掩埋抹除,然后大家一起缄默,一起对国外那个人闭口不提,时不时地想起来就要如鲠在喉地往下咽。

  他想给湛擎一个写进文书里的公开交代,让他以后再回想今时今日,不会有过多芥蒂和介怀,能真正的在公正判决后松一口气。

  湛擎愣了愣,把桃子放到一边,轻声问:“你怎么说的?”

  班朔淡淡地笑着:“就是把利弊摆出来简单谈了谈,之前是我爸擅自做主想保他,刚才我们一起聊了一下,可以用最小代价把他送进去,你放心,这次不会再有变动了。”

  湛擎有点受不了他生疏又拘谨的态度,班朔的愧疚已经难以收敛,偏偏这份愧疚不会向外投射,只会向内穿透他自己,看得湛擎嘴里发苦。

  他抿着唇,实在不喜欢自己嘴笨的毛病,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视线下移,瞧见班朔右手背关节上不正常的深红。

  他握上去,握得班朔一僵,问:“你打他了?”

  班朔笑容不变,反手将湛擎的手攥进掌心,承认道:“嗯,没忍住打了几下,没事,我有分寸。”

  湛擎想了想,说:“是不是湛悉岩也参与了?”

  班朔惊讶抬头,心忽然慌了一下。

  湛擎其实住院的时候大致就能猜出来这里面的弯弯绕,终究二十年豪门浸染,人在涉及巨大利益后可以做到何种地步,他还是见识过几个案例的。

  联系夏琢的身世和相关的那几个人,对湛擎来说不算什么复杂难题。

  班朔不希望湛擎明白得通透清晰,不希望他意识到那层层算计里大家对他的轻蔑、利用和恶意,湛擎在他心里都是珍而重之地高高捧起,他始终尊重着、爱护着的人陷入如此恶心的事端中,班朔都无法轻易压下那份复杂的暴躁和恼火,何况当事人自己。

  他强撑着笑,说:“别担心,早晚都会处理好的,这种事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了。”

  湛擎睁着清澈的眸子与他对视,比班教授小三岁的年纪,还是受害人的立场,说出的话却比他沉稳透彻,他说:“哥,犯错的不是你,你为什么愧疚?”

  班朔喉咙紧了紧,没说话。

  “是其他人做了错事,即便没有我,他们也会找到另一个合适的人下手,你没有错,你很好,我也没有错,我们两个不应该……”他垂下眼,说:“不应该这么内耗。”

  “谢谢你做那些,我很开心,但你别……”湛擎重新看向他,直白地说:“别躲我。”

  又生硬地重复:“你没错。”

  班朔几乎无声地哽咽了一下,喉结快速滑动,眼圈涌上浅红,他深吸口气,抚摸着湛擎的手,低头笑着说:“对不起,我,我没想躲你。”

  湛擎听出他音色里的沙哑,微低下头想看班朔的脸,又被错头躲开了。

  他轻蹙起眉,不高兴三个大字写进拉平的嘴角。

  他站起身凑过去,强硬地掰起班朔的头迫使他看着自己,一见到凤眼中积蓄未落的泪,湛擎手上的动作禁不住轻柔起来。

  他没见过这样的班朔,一时间涌上几分不知所措,稍显慌乱地抚上班朔的脸,低声叫:“哥。”

  班朔轻笑,不忘哄他:“没事,不会再躲你了,抱歉。”

  湛擎看着他,心窝里酸酸软软的,没忍住,温和地吻上他的唇。

  唇肉相贴的瞬间,班朔像是汲取了救命药的濒死患者,手掌不受控地搂紧湛擎的腰身将人拉进,舌尖自如侵入,桃子香甜的味道在二人唇齿间流转,班朔半睁着眼,深处的迷恋倾泻而出,可惜湛擎老老实实闭着眼,专注地在配合和主动间努力寻找自己的节奏。

  班朔骨子里归属于Alpha基因的掌控欲冒头作祟,手上力道逐渐加重,把人拢进怀里扣坐在腿上,高脚凳高度不低,他单脚踩在横梁上蹬平腿面,让湛擎能够跨坐稳当不至于下滑。

  水泽声愈发清晰可闻,湛擎再难于喜欢的人的强势亲吻中维持克制,喘气的幅度和频率渐渐失控。

  雨水的湿润气息就是在这时一言不发地在两人间擅自扩散开,雨后泥土被润湿的清新,独属于草植和大片竹林的特有清爽,还有雨过天晴后立刻入场的阳光,在丛丛错错的茂密竹叶间蒸腾着水汽,恍惚间还有竹笋破土的画像在脑中闪动。

  是湛擎的信息素,生命力格外旺盛的雨后竹林。

  两人闻到味道俱是一愣,深吻中断,班朔的腺体久违地接收到异性信息素,还是他最怀恋的信息素,近乎迅速响应,穿透性的痛楚电击般一路顺流,在小腹腺体汇聚,疼得他下意识弓了弓腰,顺势将人抱进怀里。

  湛擎的腺体正在高效地升温,如果此刻班朔给他回应,必定会在短短数秒内立即进入发热期。

  他还处在紊乱状态,对环境感知十分敏锐,况且他和班朔有96的契合度,一旦发热,后果可想而知。

  班朔稍一设想便马上清醒过来,趁着自己的信息素反应慢,说:“我去拿抑制贴。”

  湛擎随着他的动作起身,红着脸抬手遮住腺体,“嗯”着侧开身,方便人出去。

  班朔咬牙在小方厅顺利找到东西,临回去前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直接含进嘴里,从湛擎那搜刮来的桃汁味儿马上被| 干苦取代,他不禁皱起眉,在回到湛擎身边时已然完美地掩饰好异样的表情。

  湛擎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侧过脖颈露出脆弱的腺体,红彤彤的器官肉眼可见的泛着轻微的肿,是Omega信息素紊乱的典型症状。

  班朔撕开药物包装,冰凉的胶状药膏帖服在腺体上,冰得湛擎抖了抖。

  班朔研究这个药近十年,眼下也没能完全放下心,抬手看了眼表,暗自记下时间,打算观察固定时间段下湛擎的反应。

  湛擎抬眸瞧着他认真的神态,眼睛扫过班朔红润的嘴唇,又看看他毫无反应的腺体,心里无意识地涌上丝丝麻麻的陌生感觉。

  班朔分明闻到自己的信息素了,距离那么近,为什么没有回应?

  不是说Alpha是受本能控制的吗?

  为什么不回应他?

  班朔一低头就发觉了眼前人的失望,胸口一缩,紧张和焦虑齐齐翻卷。

  他摸摸湛擎的头,憋了一阵,终究是不想他沉浸在胡思乱想的情绪里,吻了吻他的额头,说:“腺体紊乱时做标记会很难受,还可能有后遗症。”

  班朔说得是发自真心的实话,紊乱症期间标记,轻了会高热脱力,重了还有可能休克,哪怕他腺体条件充沛也会咬牙把冲动忍过去,他绝不会让湛擎面临任何不必要的风险。

  湛擎仰起头,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标记,但起码……让他闻闻味道也行啊……

  他闷闷地“嗯”了一下,抬手攥住他的衣服,将头埋进班朔胸前,嗅着熟悉的洗衣液味儿,安静地等着抑制贴生效。

  【作者有话说】

  班教授晃我湛哥几次,后面就得还几次,嘻嘻。

  明天上夹子,更新改到晚上十一点啦,后天恢复正常,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