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酒精过敏,是所有人里面唯二没有喝酒的,还有一个是赵文尘。
“嗯,差不多了,我跟赵文尘先回去了,KTV这边我买单,你们好好玩。”许冬知站起身,脚步发虚踉跄了一下。
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他的小臂,稳稳当当地扶着他。
许冬知低头冲赵文尘笑:“谢了尘哥。”
此尘非彼陈,许冬知不乐意跟其他人一块叫赵文尘赵哥,好像一下子老了三十岁一样。
还是叫尘哥好听。
“行吧,冬哥赵哥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楼下直接就能打车,记得坐有绿标的出租车。”绿毛生怕冬哥出事,想送他们到楼下打车。
扶住许冬知的手刚伸出去就收到了赵文尘的死亡凝视,绿毛脑子里的荒谬想法又活跃起来。
他好像一个想抱别人老婆的变态哦……
受不了赵文尘的冷空气,加上冬哥这个学霸朋友看起来不要太靠谱,绿毛最终放弃了一同下去的想法。
电梯人太多,上上下下的身上全是包厢里的难闻味道,还有一些不明显的呕吐物的酸味。
许冬知受不了,拽着赵文尘的袖子,后者会意,两人走楼梯下去。
楼梯间通风做得不错,一路上都是风吹进来的烧烤夜市味,许冬知胡乱喝了酒又跟朋友们闹了一会儿,感觉肚子又空了。
“我想吃烧烤。”许冬知不假思索地又拽住赵文尘的袖子。
“下去我买给你。”赵文尘也答应得顺口。
楼梯边上是透明的玻璃,他们俩一前一后拉着衣角往下走的身影,还挺温馨。
许冬知暗戳戳看了一路,想让赵文尘也看看,扭头看见对方目视前方,脚下是陡峭的楼梯。
万一赵文尘不小心摔了呢,顺便把他也拉下去,那他不就毁容了?这可不行。
还是不叫赵文尘看了。
他们订的KTV在三楼,弯弯绕绕的楼梯好像走不完似的,沉闷的脚步声无限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
许冬知感觉天花板都在转,脚下的水泥楼梯也好像变软了,让他有点站不稳。
“赵文尘,尘哥,楼梯是不是变软了,我怎么站不稳啊。”许冬知的声音里只有好奇,并没有惊慌。
作为妖怪,他见过很多神奇的事情。
“不是,是你的腿软。”赵文尘说完拦腰抱起许冬知。
这下旋转停止了,许冬知感觉到了,是自己的头晕,很像有人把他丢进洗衣机里转了一个小时一样眩晕。
“别……别带我回学校。”他还是喝多了,一身难闻的酒味,跟刚才坐电梯的那批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赵文尘身上很好闻,淡淡的松墨木调香味。
“你换熏香了吗?”许冬知双手无力地攀着赵文尘的脖子,滚烫的侧脸贴着他凉润的肩颈。
很让人安心的味道,他记得上次看见赵文尘的衣柜里放着的还是薰衣草熏香,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掉了。
“你的衣服也是这个味道。”赵文尘红着耳尖,但是没有避开许冬知蹭蹭的动作。
抱在怀里的人自己没有察觉,但是赵文尘感受到了,许冬知的体温越来越高,不是喝了酒导致的。
是因为发情期还没完全过去,上次兔子医生检查的时候酒提醒过,是他忽略了。
任何妖怪的发情期都不应该喝酒的,酒是天然的诱发剂。
时间有限,在许冬知难受之前,赵文尘拿着身份证去附近最高档的酒店开了一间房。
“一间大床房吗?”前台小姐再次确认了一遍,操作时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们只有情侣房了,不过我可以安排人收掉床上的玫瑰花。”
“麻烦了。”赵文尘不像前台之前遇到的客人,交流订房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前台松了口气,将房卡递给他,随即打电话给保洁部,让那边马上安排人去收一下603号房的玫瑰花,那头也立马应下。
赵文尘搂着人刷卡进房,床上巨大的玫瑰花束使他瞳孔紧缩,愣了两秒将许冬知放在旁边干净的沙发上。
保洁部的人很快来敲门,进来两个人配合收走了房内表面上所有的情趣布置,他们礼貌告别:
“希望两位有良好的住房体验,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赵文尘表情淡淡的,看着他们拖走玫瑰花,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回头看了眼眉头紧皱在沙发上眯着的许冬知,幸好这凤凰崽子还没清醒,不然肯定会借着玫瑰花说些调侃的话。
而他接不上那些所谓的玩笑话,肯定会让许冬知觉得无趣吧。
“赵文尘……”
刚说到许冬知还没醒,他就睁开了眼,嗓音像夹了沙粒般沙哑。
“你干嘛呢,站门口,吓我一跳。”许冬知睁眼就看见一个人影杵在门口一动不动,他还以为见鬼了。
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撑着沙发坐起来,还没缓过来又被自己身上酸臭的酒味给熏迷糊了。
“我们在哪,在酒店吗?有浴缸吗?我想洗澡。”许冬知捂着胸口干呕一声。
站起来歪歪扭扭往浴室走,不小心被柔软的地毯绊了一下,栽倒之前被赵文尘及时扶住。
“原来会动啊,我还以为我又哪儿惹到你了呢,不说话也不动弹的。”许冬知见缝发挥。
“没。”赵文尘惜字如金,“我去放水。”
果然,清醒的人办事快,没过五分钟赵文尘就出来了。
脱掉了校服外套,里面穿着的长袖T恤袖子高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肌肉。
许冬知一踏进浴室,便在雾气蒙蒙中一把脱掉外套,毫不留情地扔到角落。
下次谁叫他去喝酒他都不去了,一股臭味,他现在只想好好泡个澡……也不是,在泡澡之前还有个事要办。
浴室门关紧,许冬知用没开封的酒店沐浴露洗了个澡,确认身上没有酒味后才满意地关水跨进浴缸。
磨砂玻璃门上显出一道模糊的影子,是不放心他一个人洗澡的赵文尘。
许冬知狡黠地眨巴眨巴眼睛,被水雾浸染后的眼眸更加透亮,身上的皮肤蒸腾地白里透红,他看了眼旁边架子上的沐浴露。
抬手,粉红的指尖拂掉那一排洗漱用品。
噼里啪啦的声响炸起,门把手猛地下压,下一秒不算宽大的浴室里便多了个人。
“杵在门口干嘛呢,既然这么担心我,不如进来一起洗?”许冬知屈膝坐在浴缸里,湿润的额发全捋上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
眼睛弯弯,慢悠悠招手的模样像极了话本里勾人的狐狸精,可是,就算是真狐狸来了,恐怕也把持不住吧。
“……不了,你自己洗吧,别洗太久。”赵文尘别开脸,仓皇中露出羞红的耳尖。
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面,许冬知依然觉得很萌,一种不可言说的反差萌。
反正他现在头痛、不清醒,他轻拍空出来的浴缸另一边:“我都给你空出来了,进来一起吧。”
看他还要拒绝,许冬知收起了笑容,用恢复了一点的清润嗓音抱怨:“我头痛也不能让我贴一会儿吗?小气鬼。”
说出这话的时候,许冬知开始感觉到头痛去而复返,不是吧,他只是借口留下赵文尘,不是真的希望他留下来。
更糟糕的是,赵文尘似乎被他装出来的委屈打动了,真的在缓缓脱掉身上的衣服。
“哎……”许冬知没来得及阻止,浴缸里多出另一个人的存在。
这浴缸比他想象的要小啊!或者说是赵文尘太大只了,那一身肌肉不是盖的。
所以他只能抱着膝盖再往后缩一点,但是没缩成功,他的小腿被人握住了。
原本温凉的手被热水感染成了一样的温度,许冬知咬着下唇,抖着声音说:“松手。”
“不想缓解了?”赵文尘的话仿佛带着魔力,许冬知瞬间不动了。
任由赵文尘捏着他的小腿把他拖过去,水波纹绕着身体,直到他的背贴着赵文尘的胸口。
不明白他是怎么换了个方向的,迷迷瞪瞪的脑袋不足以支撑他思考,后面的事情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温和的抚摸和逐渐变凉又被换过一轮的水,许冬知头一次体会到晕船的感觉。
他好几次央求身后的人别动了,得到只有一次比一次更亲密的贴近,破碎的哽咽被他咽下去。
一只手抠住浴缸边缘,另一只手被按在浴缸底部,他轻声哼了两下。
朦胧中感觉眼前有根绳子晃动,在停歇的空挡扯了下,下一瞬“唰拉”一声,眼前陡然出现房间内的大床。
眼前竟然是一块透明玻璃!
“你……”许冬知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订的情侣房??”
“前台说只剩情侣房了。”我们不是吗?赵文尘在心里问出后一句。
垂眸看着许冬知忍住声音时在下唇咬出的牙印,抬手按着他的唇摩挲了一轮。
“忍不住就咬我的手。”赵文尘说。
第二天清醒后,许冬知就记得这一句,他抹了把脸,感受着身边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
额角青筋跳起,翻身拽起赵文尘的手就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