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蒙转头看左川文，“他传的啊，现在全年级有一大半都知道顾溯是Y国转来的了，且成绩还特牛逼，都在等着模拟考看呢。”
唐轩无语：“他们还能再无聊点吗？”
郁蒙道：“也不是吧，主要溯哥这张脸，如果是一长得丑的或者一般的，也没人在意吧，说真的溯哥，等你考完试是不是就得换称呼了啊？学霸什么的？”
顾溯拧开杯子喝了一口水，“没那么夸张，不信谣。”
郁蒙一笑，真谦虚。
顾溯随手拿起谢溪的水杯，去教室后面接水了。
郁蒙一脸羡慕：“谢溪，你哥对你真好。”
谢溪想起昨晚那人压着他做卷子，脸就臭了，“好个屁。”
郁蒙奇怪，昨天还带人家打游戏呢，这怎么还时好时坏呢？
唐轩说：“对了，左文川跟我说他在厕所听到15班那几个在密谋什么，提到了我们的名字。”
郁蒙一下火了，“靠，他们还来？怎么，挨得不够又想找揍了？那正好啊，上次你和他们的仇还有这次打架的仇一起报了得了。”
谢溪手上打着小游戏，想起上次左文川拿钱的事，说：“左文川的话不可信。”
唐轩说：“但也不得不防。”
谢溪关了手机，抬头说：“那就约一场吧，一次性解决。”
“约什么？”顾溯走回来，把水杯放在谢溪桌上。
郁蒙看着顾溯那张气质卓然的脸，突然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谢溪：“关你什么事？”
得，既然谢溪都不打算跟顾溯说，郁蒙和唐轩也不多言了，上课铃响，他们站起身，“那放学了再说这事儿。”
放学后，顾溯被印婉蓉叫走，谢溪他们几个就先走了。
印婉蓉放学了也要忙着批改试卷，还要整理新的试卷，顾溯进来的时候她刚好把手里的试卷批改完。
“来了？”
顾溯点头：“您找我有事？”
印婉蓉转过椅子，看向他，“顾溯，前两天忘了问你，这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自己是怎么打算的？是还要回Y国还是正常参加高考？”
顾溯道：“参加高考。”
印婉蓉松了一口气，“那你高考是打算报国内的学校？”
顾溯说：“嗯。”
印婉蓉笑了笑：“那很好，我本来还想着就算你要去国外上大学，也尽量和班上同学一起参加高考，对你来说这会是一次重要的体验，不过既然你是想读国内的学校，那我就不多说了，好好加油吧。”
顾溯点头：“嗯，谢谢老师。”
丰高隔壁美食街的一家火锅店里，唐轩低头点菜，郁蒙吃着手里的花生米，“你们咋想的？”
对面坐着苏牧安、曾毅和沈博樵，也在吃花生米，只有谢溪一个人靠在椅背上玩手机。
曾毅率先道：“我赞同谢溪说的，约一场，要打就把他们打服了，以后再不敢瞎逼逼。”
沈博樵有些担心：“可你们打架刚被郭主任批了，这要是再被知道——”
“你傻啊，这次打架他们比我们受到的惩罚还重，他们肯定更不想被国宝知道，只要他们不告密，我们这边的人也不说，国宝不会知道的，”郁蒙吃着花生米，继续说，“现在重点是在哪里约，什么时候约。”
唐轩合上菜单，站起身道：“模拟考结束后吧，这段时间你们要准备模拟考肯定也没心情，我也忙。”
郁蒙看着他把菜单拿出去给服务员，哼哼两声：“就你最忙。”
唐轩走回来，“那你不用准备模拟考了？”
郁蒙脸一跨，想起他爸，“算了，我还是准备一下吧，虽然不见得有用。”
苏牧安听他们说了这一会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声问：“你们真要约架？”
郁蒙瞄了苏牧安一眼：“班长，你别怕，我们在校外，你也不用参与。”
苏牧安着急，看了唐轩一眼：“我不是怕，我只是担心你们纸包不住火，万一真的——”
“没有万一，”郁蒙撞了撞唐轩，“喂，你说两句安慰一下班长呗，你看他脸都吓白了。”
唐轩看了一眼苏牧安，“也不是真要打，如果15班识相，就饶了他们。”
曾毅噗嗤一笑：“这可能吗？不是说他们已经在厕所商讨怎么整我们了吗？一群孙子。”
说了半天也没定下来，郁蒙看向谢溪，“你玩儿什么呢，还没打完？说好一起讨论的，你到底什么意见？”
谢溪手机横着，就知道他在打网游，不过他技术好，他们聊什么他都听了，闻言头也不抬，“模拟考之后，可以。”
于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火锅上来后苏牧安的脸色才被热气熏得红润了些，唐轩坐在他旁边，给他夹肉，几句话过去已经堆了一小碗。
苏牧安小声说：“够了，这么多肉我吃不完。”
唐轩把又一块牛肉放他碗里，然后给他夹了些素菜，随口道：“吃不完给我，吃饱。”
苏牧安点头：“好吧。”
郁蒙突然想起什么，问谢溪：“对了，谢溪，真不叫上你哥？我看昨天溯哥打架可厉害了，加上他我们也多份力啊。”
谢溪吃了一口麻辣牛肉，辣的鼻尖都有些泛红，他喝了一口凉茶，问：“我还没问你，昨天他怎么在那儿？”
郁蒙疑惑：“他是你哥，你问我为什么他在那？刘洪杨那傻逼前晚上在群里怎么说的溯哥肯定也听见了，他能不为你打抱不平？”
谢溪皱眉，没再说什么。
郁蒙问：“那到底叫他吗？”
谢溪道：“不叫。”
谢溪都这么说了，他们也知道他的性格， 不会去做那种背后喊人的事，
所以直到模拟考当天顾溯其实都还不知道这事儿。
谢天蕴自从那天和谢溪吵了一架后，又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候陈淑曼回来得早会煮饭，她没回来就是阿姨煮饭。
顾溯有好几次想进谢溪的房间，但谢溪一看见他手里抓着的试卷，直接把门怼他脸上。
周五这天有模拟考，阿姨也听说了，特意给两人做了饭盒，说是加油打气，不过她给的人是顾溯，谢溪是早自习才知道的。
看着顾溯递过来的其中一个饭盒，谢溪嗤笑：“你还真是招人喜欢，阿姨从来没主动给我做过饭盒。”
顾溯一笑：“那你为什么还一副很不喜欢我的样子？”
谢溪：“……”
这他妈是重点？
顾溯还看着他，眼底含着笑意，好像非得听到他的答案。
谢溪冷冷瞥他一眼：“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他们越喜欢你我就越讨厌你，我最讨厌你这种人，烦人。”
顾溯像是没听见，拿起桌兜里的草莓饮料喝了一口。
谢溪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
顾溯转头：“怎么？”
谢溪看着他手里的饮料，“你他妈一个大男生喝这种粉色饮料不害臊？”
顾溯看着手里的饮料，并不介意，“这不是你买给我的吗？而且我之前看你喝得就挺——”
“我他妈喝的是奶茶，有本质区别！”谢溪忽然一顿，“等等， 你刚才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买了？”
顾溯也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前面。
左川文似乎往后看了一眼，又猛地转回头。
谢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左川文心虚的表情在他转头看过来的时候暴露无遗，咬牙：“到底怎么回事？”
顾溯也意识到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把草莓饮料合上盖子放回抽屉，“早上左川文告诉我，你买给我的。”
“我我……不是，我真不是故意撒谎，只是许雯悦让我把这饮料送给你，但……她不让我告诉你是她送的，让我说是溪哥送的，我错了溪哥，你别揍我！”左川文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男生，尤其是其中一个脸黑如锅底，吓得用手抱着脑袋。
“你特么——”
“谢溪，顾溯，你们在做什么？没看到上课铃响了？还不回座位去？”印婉蓉匆匆而来，手里抱着一叠卷子。
谢溪“操”了一声，警告左川文：“待会儿下课你最好给我交代清楚。”
说完就转身回座位。
顾溯坐下，道：“我就当你没送，别气。”
谢溪皱眉：“我特么本来就没送！”
他甚至觉得莫名其妙：“别他妈一副我合该送你的架势。”
顾溯点头：“嗯，大意了，本来以为这瓶饮料是报答我帮你带了一周卷子的结果。”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谢溪就恨不得把他脑袋往桌上轮，他每次确确实实拿门板拍顾溯了，但这家伙特么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耐心，自己关门他又敲门，不理他就一直敲，每次都是压着谢天蕴的车开回来的时机，谢溪只好把人揪进去，他一点也不想让谢天蕴看到顾溯找他做作业的场景。
哪怕藏着掖着，也不想让谢天蕴知道自己写作业了。
类似于一种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偏不的心理。
所以，整整一周，谢溪写了整整一周的语文卷子，不用自己带回家，也不用带来学校，只需要晚上花半个小时或一个小时时间写完。
谢溪臭着脸：“我告诉你顾溯，下次你他妈把门敲烂了我也不可能让你进房间！”
顾溯点头：“嗯。”
他早已习惯谢溪冷着一张脸说狠话，实际很好哄骗。
谢溪扫了一眼他桌兜里的饮料，“你还把那玩意儿留着？不扔了？”
顾溯看向他：“为什么？”
顾溯眼底是真的疑惑，谢溪对上他的视线，突然卡了壳，难道他要说因为许雯悦不是个东西？还是说因为之前撞见了左文川和许雯悦不正当的“交易”？
谢溪回头：“算了。”
谢溪原本想，就算自己说了顾溯也不一定信，还有他干嘛多管闲事。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两分钟后谢溪就后悔了。
“你怎么了？”离早自习结束还有二十分钟，谢溪无意间转头一瞥，看到顾溯额头渗出冷汗。
顾溯脸色和唇色都很明显白了，眉头微微皱着，谢溪皱眉：“你是不是不舒服？”
顾溯：“没事。”
谢溪眼角余光扫到那瓶饮料，立刻站起身：“什么没事，去医务室，立刻！”
印婉蓉被这阵动静惊到，从卷子里抬头，就见谢溪站了起来，正想说什么。
“蓉姐，他不舒服，我带他去医务室。”谢溪说完抓起顾溯的手臂，就把人带出了教室。
印婉蓉：“……”
郁蒙小声转头同唐轩嘟囔：“也就谢溪敢这么明目张胆在教室喊蓉姐了。”
顾溯因为腹部绞痛有些无力，他虚虚抓了一把谢溪的手腕，“我没事，谢溪。”
谢溪穿的大衣袖子短，衬衣挽了两圈，手腕的皮肤是裸露的，被对方微凉的手一握，他差点条件反射甩开对方。
谢溪走在前面，脸很臭：“说了特么让你扔了不扔，喝出毛病也是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