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极具讽刺意味的喜剧时刻上演。

  就好比光风霁月了二十三年的宴家小少爷,实际是个先天精神病患女人的儿子。

  就好比曾经为了江娩眠背离整个宴家的宴时胤,时隔多年后却不断作弄践踏着她。

  就好比十年前救下虞礼书的林竞思,真的如同小美人鱼一般化作泡沫沉入海底。

  就好比叩响虞礼书心弦的那个夜晚,拥抱着他安然入眠的人却是致使梦魇的元凶。

  看客嘻嘻哈哈地鼓起掌来,精彩,精彩,每一场最好都是阴差阳错,有情人难成眷属,无心者伤人自伤。

  虞礼书却讲不明白当事人的感情。

  就好像你原本有一颗无坚不摧的石心,有一天它融化了,被人扒开了几层,露出柔软的血肉。

  然后那人高兴地捅了几刀,挖肉剖血,直将石心刺的血肉模糊,看一眼都想呕吐。

  是了,想吐。

  他为自己那模糊的情愫与荒谬的冲动感到耻笑。

  他想问问宴时昼,问问那天那个咬着牙说要报警、抱着他说别害怕的撒谎精。

  自己在这个人眼里,是不是很蠢?

  轻易就能耍的团团转?

  他不是大哭大闹的性格,只是怔怔地盯着地面,宴时昼的手每一遍划过他的背脊,他便感到自己像一只案板上的鱼。

  一开始是养在景观鱼缸里的观赏鱼,傻乎乎地对着游客吐泡泡。

  后来不听话了,骗不住了,便被直接捞了出来,满足捕食者的口腹之欲。

  他终于回想起方女士的警告,沈越的提醒,和周围所有人对宴时昼似有若无的忌惮和远离。

  可他眼盲心瞎,就被那副无辜惹怜的皮囊迷了神志,护着,宠着,爱着。

  他活该。

  因药物而极度虚弱的身体被再度抱起,宴时昼亲昵地亲亲他的唇角,哼起了欢快的曲调。

  他抱着爱人朝卧室走去,熟悉的陈设迅速勾起了怀中人被长时间囚禁的记忆。

  虞礼书的眼眸微微睁大,心中的痛楚被更多的惊惧所淹没,他攥住了宴时昼的衣领。

  “不要……”

  宴时昼将人放在床上,无辜地眨眨眼,贴近他的唇瓣,“宝贝想说什么?”

  反胃的感觉因为这个称呼再次席卷,但此时此刻,虞礼书觉得如果宴时昼继续厚着脸皮叫自己“哥哥”,他大约会直接吐出来。

  “不要……关着我……我……”

  虞礼书翁动唇瓣,却找不到周旋的借口。

  撕下那一层遮羞布后,他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口吻去对话威胁监禁和**哥哥的弟弟。

  宴时昼轻笑地看着他。

  “原本不想关着宝贝的。”

  “可是你太不乖了,跑到别人的地盘去,勾引我的园丁和坎贝尔的帕斯……”

  他脱下卫衣,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上身,膝盖向前压在虞礼书的两膝中间。

  “这次不罚,下次还跑,可怎么办?”

  上衣被大力撕扯开裂,虞礼书被按住了下腹,死死地钉在宴时昼身下。

  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他顾不上生气与祈求,只余下慌不择路地逃离。

  “不要……不要……”

  丧失了朦胧的爱意,这些事便只剩折磨而已,虞礼书慌乱之余,发觉自己没有彻底挣脱的可能性,便铆足了劲向上打去。

  这一拳落在宴时昼的侧脸上,由于药剂的作用不算大力,只留下一道微红的痕迹,嘴角破了皮。

  虞礼书抬眼对上他幽暗不明的目光,舌尖轻轻舔舐唇角,将溢出的鲜血卷入口中。

  “对不起,我……”

  他的手被牢牢抓住,宴时昼轻轻吻了吻,笑道:“手,有打痛吗?”

  “什么?”

  宴时昼轻笑:“看来是不痛。”

  “原来宝贝喜欢这样的。”

  越是艳丽夺目的笑容,落在虞礼书眼中便越是惊悚,他向后缩着身子,却被宴时昼抓住腰,猛地翻了个身。

  侵入者离开视线范围的恐慌尚未平息,一个巴掌伴随着掌风落在臀部。

  虞礼书猝不及防地发出一声闷哼,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即便得知威胁猥亵自己的变态就是宴时昼,他也从未设想过有人对自己做出这般羞辱的动作。

  居高临下地看着微微抖动的身躯与泛红的皮肤,宴时昼歪过头,眉眼中溢着兴奋,脸蛋却依旧天真烂漫。

  “逃走六个小时,三百六十分钟。”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如精魅般钻入虞礼书耳中。

  “总共,三百六十下。”

  “啪!”

  虞礼书的瞳孔因惊惧而微微收缩,下一秒狠狠咬住了面前的布料,才不至于如那些**般放声尖叫。

  “三百五十九。”

  “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