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猫头鹰法庭是最先收到消息的。
他们垄断了绝大部分的纸媒渠道，各大报社的主编们在收到关于企鹅人的消息以后，最先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
“但我们不能确定企鹅人会不会收到这个消息。”
法庭的成员之一说道。
“如果企鹅人也知道了这件事，难保不会动手消除证据。”
“那我们抢在企鹅人之前拿到证据就好了。”
一个法庭的成员说道。
“立刻去收集这家公司相关的证据，我能保证，就算企鹅人也知道了这件事，也不会比我们更快了。”
企鹅人确实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因为伊斯米把这件关乎企鹅人的丑闻散布到了所有的报社中，甚至都省去了报社之间互通消息的功夫。
“把这家公司相关的证据都处理掉。”企鹅人对下属说道， “不要留下任何把柄。”
法庭肯定会帮他拦住这个消息，不让消息散播出去。但是也正是因为法庭知道了这个消息，等他竞选成功之后，这件事就会成为法庭拿捏的把柄。
“尽快处理完，一定要抢在法庭之前。”企鹅人叮嘱道。
但他始终没有想通，究竟是在哪里出了问题，导致这家小公司的业务问题突然被捅到了台面上。
从准备上市开始，他就让手下收敛了相关不合法业务留下的痕迹，在出现过自己的上市计划居然被捅到了那个韦恩家的论坛上的事情以后，他也加强了对手下成员使用论坛的管控，按理来说应该做的天衣无缝。
企鹅人的思路在保险柜文件被盗或者和下属的通话记录被窃听等等可能性之间环绕，始终没有想到可能是公司的招聘岗位文件让知道这些名为金融贷款公司实则各种大坑遍地的人记住了这家公司。
清晨。
伊斯米从床上坐起来，推开了卧室的窗户。
太阳刚从地平在线升起，随着气温逐渐下降，太阳似乎也得了和人一样难以起床的毛病。
伊斯米打着哈欠下楼取了报纸，把一大迭报纸扔在桌子上，从冰箱里取出一个三明治，扔进微波炉里。
哥谭有一种进化掉睡眠的魔力，她感觉自己需要的睡眠时间越来越少了，原地飞升指日可待。
她从微波炉里取出略微烫手的三明治，然后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坐在桌边开始翻看今天的报纸。
《细数企鹅人的励志人生》
《揭秘!冰山集团为了哥谭做出哪些努力》
《韦恩企业已经是过去时，冰山集团才是新的未来》
她翻开财经类的报纸，报纸讲述了股市最近各个指数的走向趋势，分析原因，最后还要夹带一句长期看好即将上市的冰山集团的股票，非常具有投资价值，适合长期投资。
伊斯米面无表情的翻到下一张报纸，再下一张报纸，终于找到了韦恩企业旗下的报社。
报纸的基本内容是对于韦恩企业财务丑闻的澄清，以及对于自家总裁绯闻的澄清。话语里还暗搓搓的表示某些公司为了上市故意向韦恩企业泼脏水，诱使股民抛售韦恩企业股票购买他们公司的股票，并且对这种肮脏的商战行为表示不满。
文章最后还强调了韦恩企业最近一次财报上显示的优良业绩，并且表示股市的波动是暂时的，韦恩企业优良的业绩将是支持韦恩股价持续上涨的重要依仗，韦恩企业不惧任何商业竞争云云。
隔空喊话是吧。
伊斯米合上了报纸。
所有的报纸都对昨天她扔出的消息视若无睹，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一般。
伊斯米冷笑。
伊斯米叼着三明治坐到了计算机桌前。
她打开软件，找出了之前扔在法庭的人身上的追踪器，追踪器在地图上划出一圈又一圈的绿色线条。
她按照停留时间分析出了几个疑似法庭地址的地方，准备有空的时候就去一探究竟。
对于提姆来说，这个夜晚又是失去睡眠权的一晚。
他和伊斯米提起了论坛，这也激发了他的灵感，也许他可以从论坛上零碎提起企鹅人的信息入手，调查企鹅人留下的痕迹。
他很快找到了那个提起过企鹅人公司准备上市的帖子，将用户名输入蝙蝠计算机，开始调查这人的身份。
蝙蝠计算机跳出了对应的人员数据，照片为灰白色，死者因车祸意外去世。
提姆按照时间段筛选了那些被标记为企鹅人手下的用户发言，发现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在某个时间点之后，放弃了使用论坛。
企鹅人发现论坛有问题了。
提姆确信。
他拉出来了这些人的个人资料，只要是在论坛上聊过上市相关的人，都在这个时间点之后因为各种意外去世。
提姆整理了一份文档出来，准备之后挨个调查一下这些人的死亡原因，看看能不能摸到一点线索。
他现在还是对这些人在策划什么一无所知，起码上市和竞选肯定不是企鹅人的最终目的，他到底准备了多少后手，也是全然未知的。
计算机右下角的数字跳动到了早晨，提姆从桌前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
他带着整理好的文件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看着太阳早已地平线升起，鸟叫声此起彼伏的在窗外响起，露水从叶片上滚落，在日光下恢复了勃勃生机。
他摸出手机，找到了和伊斯米的对话框。
上一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很久之前，他点了点对话框，看着跳出来的输入键盘又无从下手。
想说点什么寒暄的话，想请她回到韦恩企业，工不工作都无所谓，公司总会有适合的职位，也不需要她继续呆在财务主管这种有危险的职位上。
但这对她来说显然会是一种冒犯，是对她能力的不认可，也显得自己不够尊重她。
财务部也陆陆续续招到了人手，之后他也没有再去过财务部。
他甚至不知道她现在白天在做什么，上班亦或者是休息。
分寸感实在是一门精妙的学问，提姆沮丧的按下了锁屏按钮，将手机随手扔到了床上。
他打开计算机，公事公办的给伊斯米发了一封邮件，在附件部分附上了他在晚上拉出来的名单，然后看着空白的部分，陷入沉思。
其实他完全可以发出这份为空白的文件，就像往常一样。
提姆的鼠标在发送按钮上犹豫了一下，然后移开了。
光标移动到了空白的部分，提姆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但他最后还是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按住了删除键，把写的很长的一段话删除了。
[我从论坛上查到了一些和企鹅人相关的人员名单，你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看看。]
最终他就简简单单的，公事公办的打了一句话。
邮件看起来终于完整了，不是空白，似乎就没有那么普通了。
提姆按下了发送按钮。
他的日常很枯燥，生活很乏味，就连想要分享点什么，最终也会落到公事上来。
以前他觉得这也算是一种好事，让自己可以更有效率的完成任务，扛起自己肩上的责任。
但现在似乎不那么好了。
这么一个枯燥乏味的人，有什么地方能值得她喜欢呢?
提姆的心底很难得的出现了一种无力感。
伊斯米把这几天的报纸归集起来，梳理了一下这几天的风向。
企鹅人等人先是用花边新闻来吸引读报人的注意力，点明企鹅人和红罗宾的竞争关系，然后抛出冰山集团上市的诱饵，接下来就是全面拉踩韦恩企业式的宣发。
企鹅人既然想要把自己打造成哥谭的明日之星，那她如果想要阻挠企鹅人的话，从这个方面下手就可以了。
伊斯米看着论坛上支持红罗宾当市长的言论，陷入沉思。
她不知道提姆有没有这个想法，不过她觉得提姆说不定没空折腾这个。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去找另一个人了。
反正根据小报的言论，红罗宾不止一个人的样子。
伊斯米敲了敲门，进入了杰森的办公室。
杰森正躺在椅子上看书摸鱼，作为黑邦老大的日子明显比以前滋润的多。
黑邦需要处理的事情确实不多，想上班就上班，想放假就放假，是真正的弹性工作时间，而不是招聘上写着弹性工作结果是弹性加班的虚假弹性。
杰森从抬起头来，心情不太美妙的样子。伊斯米猜这是被谈谈之后的后遗症。
都周五了，开心一点嘛。
伊斯米当然是给老板带来好消息的。
老板闲的天天摸鱼，怎么能不给老板找点事做。
伊斯米拉了把椅子，在杰森面前坐下来。
“你想当哥谭市的市长吗?”
伊斯米开口就是惊人之语，杰森直接瞳孔地震。
“市长?”
杰森重复了一遍， “你确定你没有在开玩笑吗?”
黑邦老大红头罩和市长这个词语，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企鹅人都能去竞选，你当然也可以啊。”伊斯米理直气壮的说， “当市长多好，你看要是你当上之后，你可以直接插手哥谭的各种事务，小丑都不是问题了，虽然不能立法直接把他给杀了，但是动动手脚让他意外失踪死亡都是小菜一碟。”
杰森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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